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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章、又见玉蓉(1) ...


  •   日子就这样,一天比一天更加温馨地过着。

      尽管欢颜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她与风云卿的关系,已经越走越近;两个人就像是一对儿相识了很久的朋友,有聊不完的话题,有看不尽的风景,有喝不完的好酒,有一起冒险的刺激。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风云卿与欢颜彼此了解得更多。

      欢颜惊喜地发现,风云卿不但诗书满腹,而且还知晓这世间所有的事情,这简直让她不能不崇拜。风云卿也发现,这一世的欢颜不单是娇横任性,她还特别善良喜欢路见不平,这让他也很欣赏。

      风云卿乐得宠她。每当欢颜遇到什么难解的事情,风云卿以他活了二百多万年的智慧和经验稍加点拨,欢颜就能即刻顿悟通透;然后,欢颜就会更加崇拜风云卿,她觉得风云卿的很多想法大道至简,用起来方便又有效果。

      太阳落到了山下,树林外的碧海山庄被晚霞笼罩,大片的绿草地上零散地开着各种颜色的野花,天边烧起了红彤彤的一片。

      碧海山庄里,顾如海、欢颜和风云卿三人正准备用晚膳。

      顾庄主刚刚拿起筷子,还未来得及夹菜,就听管家附耳禀告,还递上了一封信笺。

      顾庄主放下筷子,当即拆开了信笺。

      信中说,顾夫人受大师的指点,从下个月起就要去云游四方了,行踪不定;让顾老庄主从今以后不必再挂念,也不要来寻找,一切随缘而遇。

      顾老庄主看完夫人的回信,心里一阵酸楚,直叹:“看来是我杀戮太重,连累了夫人!”

      欢颜看到老爹兀自感慨,不明所以。

      她的那些小心思,顾如海怎会不知。为了彻底断绝欢颜去都城找母亲的想法,顾庄主直接把夫人的回信递到她的面前。

      欢颜看完了信笺,明白去都城找母亲的想法,已经彻底落空。她的心里更加难过,欲哭无泪。

      折腾了一宿,欢颜终于想通:母亲不过是去云游,终有再见之日,她又何必难过?

      欢颜转念再一想,既然母亲都说她要去云游四方了,她就算凑够了去都城的钱,大概也见不到母亲,索性作罢。

      第二天一早。

      欢颜把比武大会风云卿赢得的一千两银子,都拿到云欢酒铺去,说是要入伙酒铺的生意。

      “喏,看在你帮我赢了比武大会的份儿上,这一千两银子算作我入伙云欢酒铺的!”欢颜看着桌面上陈列整齐的银锭子,非常豪爽地说道。

      风云卿看了一眼桌面上白花花的银子,只当她是突然之间转了性情,沉默不语。

      “虽然,我知道你不差钱,但是咱们一码归一码。”欢颜见风云卿不言语,以为他是不愿意,说服道:“我也是真心喜欢云欢酒铺,才想入伙。这样,以后就算我们两个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了,这间店铺也有我的一半儿,我也可以再来!”

      风云卿再也按捺不住,难得一见地浅笑起来。

      他想:她到底是幼稚的,竟然在想着以后跟他吵架的事情;而且,听她那语气,就算他们两人有话题可以吵架,吵完了之后她还是要来这间酒铺;可见,她完全低估了他的年岁和阅历,完全高估了她自己的口才和能力。

      欢颜只是嘴上硬气,其实心里早已经喜欢上了云欢酒铺。她不得不承认,这间酒铺对她的吸引力很大,她已经习惯了这儿的环境,每次一到溯回小镇上闲逛,她就不自觉地想往这儿来。

      终于,风云卿点头,同意了她入伙云欢酒铺的主意。

      欢颜高兴地碎碎念,道:“咱们云欢酒铺的地址选得好,一看就会是间旺铺,将来的生意必然火爆!”

      风云卿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满意足。他故意逗趣,道:“将来的生意,你又怎么会知道?怎么就断言必定会是间旺铺?”

      “云卿,你真的是不懂做生意!”欢颜瞬间来了精神,一双晶晶亮的大眼睛笑眯眯地注视着风云卿,好像终于发现了一处他不如自己的地方,正在得意。

      “以前爹爹手里有很多生意,我偶尔打理过一二。你看,这条街才是这个小镇的主干道,人流最旺。”欢颜站到酒铺的门口,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前面一百步,就是这个小镇的中心地带,是最热闹的地方。只要那里不开酒铺,我们这间云欢酒铺就一定会火!而且,刚刚我看过了,那边已经没有店铺了,都租出去了。”

      风云卿并不言语,只是站在门口处,看着欢颜一个人在那里比划。

      这样的画面,让风云卿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他倍加珍惜!

      “退一步说,就算前面的中心地段也开了酒铺,那都无所谓!酿酒一行,如同蜜蜂采蜜,每一家的香味和口感不尽相同,我们这叫酒香不怕巷子深!”欢颜可爱着,凑到风云卿的面前,总结性地问道,“你说是不是,云卿?”

      风云卿看了一眼欢颜,没想到她会这样亲昵地称呼自己,怔愣一下,点头应和。

      溯回小镇上,距离云欢酒铺两条街外。

      有一座高墙院落的府宅,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可惜,它临街的墙面上有几处瓦片已经脱落,墙顶长着高高的野草,并没有人来及时铲除,一派年久失修的景象;大门外,见不到把守通传的仆人,只挂着两盏红灯笼,虽然没有破烂,却已经老旧得不堪入目。

      走在街路上观看,这座府宅尽给人一种落魄潦倒的感觉;可见,里面生活着的主人家,日子过得不如往昔。看一眼大门外悬挂着的匾额,竟是“李府”。

      前几年,顾玉蓉刚嫁入李家的时候,很受李秀才和老夫人看中。

      其间原因,无非有二:一则,顾玉蓉长得漂亮,又有文化。在那样一个小镇上,平民百姓家的女子,若是能够识文断字,再有一张漂亮的脸蛋,配上苗条丰满的身材,就会成为书香之门、富家子弟争相纳娶的对象。二则,李公子体弱多病,心中愧疚。虽然李公子早在十二三岁就中了秀才,但是他体弱多病难当大任,想要再继续赴考,那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都难以支撑,功名一途也只能就此止步。

      这样一来,就连平常以“为人刻薄”出名的李夫人,对顾玉蓉也没有过多地苛待,了不起只能高高地端着当家主母的架子,在一旁静观这小两口过日子罢了。

      再往后,许多年。顾玉蓉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莫管是儿是女,竟然一无所出!

      天长日久,李老夫人刻薄的本性终于暴露,对顾玉蓉开始挑三拣四,百般刁难起来。

      李秀才自知心里有愧,又贪恋顾玉蓉的美色,凡事倒还尽可能地依着媳妇的心意。平日大把的空闲时间里,李秀才不过捧一本旧书,念两句酸腐的诗词咬文嚼字罢了;偶尔遇上李老夫人刁难玉蓉,他就在一旁稍微袒护着媳妇,帮忙说两句好话,日子也就磕磕绊绊地过去。

      一晃眼,就是十五年。

      如今,顾玉蓉已经32岁,是李府名义上的少奶奶,却并无掌家的实权。

      李秀才人到中年,身体更加孱弱,整日里卧床不起病病殃殃,每月看病吃药就需要花费不少的银两,这也给李府的生活开支增添了很大的负担。

      与此相反,李老夫人的身体,倒是出了奇地硬朗,整日里闲来无事,就去找顾玉蓉的麻烦。李老夫人看着,顾玉蓉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不能给李家添丁增口,心中很是不满,霸着主持中馈的权利就是不放,谁拿她也没有办法。

      这一日,用过了午膳。

      李老夫人拿出一袋儿为数不多的碎银,放在饭桌上,对站在一旁侍奉的顾玉蓉,吩咐道:“再过半个月,就是永宁侯府表姐的生日。你拿着这些钱,去买件能拿得出手的礼物,别丢了我的脸面。”

      “是,儿媳明白。”顾玉蓉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不敢怠慢。

      李夫人不再看她,起身回房。

      顾玉蓉拿起钱袋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门。

      与此同时,欢颜正拉着风云卿在溯回小镇上闲逛。

      他们路过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

      以前,欢颜经常穿着男装上街,对这种铺子,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蓝莓倒是反应机灵,紧走几步追上前去,附在欢颜的耳边,悄声说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去逛逛?”

      奈何,欢颜神经麻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大大咧咧道:“我们?你、我,进去逛逛?蓝莓,你没事儿吧?”

      蓝莓一看就知道,欢颜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她心里着急,恨不能手脚并用,压低了声音,暗示道:“小姐啊!您看看,您穿的这身衣服多好看!谁家姑娘,路过胭脂水粉铺,不会进去瞧上两眼?何况……”

      蓝莓的话,还没有说完。风云卿已经走到了她们近前。

      原本,风云卿走在后面,看着这主仆二人的背影,在人群当中别出什么差错。

      蓝莓这样俯首帖耳地跟欢颜说话,她们两个就放慢了速度。风云卿也就跟了上来,想知道她们两个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看看能不能帮忙解决。

      其实,蓝莓没有说完的话,是这样的:“何况,您已经是快要定亲的人了,以后总得像现在这样穿着女装,总得打扮自己吧?咱们进这家胭脂水粉铺去看一看,买上一些。这样,被风公子瞧着,也觉得您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样子,您说好不好?”

      可是,这些女儿家的私房话,蓝莓怎么好当着风云卿的面直说;那样,岂不是没有帮到她家小姐,反而让她家小姐在风公子的面前难堪?

      蓝莓只能把那些还没说完的话,生生咽回到肚子里,急得直跺脚。

      风云卿看见了蓝莓欲说还休的表情,又抬头看看她伸手指着的胭脂水粉铺,当即明白了蓝莓的心意。

      风云卿有些好笑地看着欢颜,心想:她倒真是个没心肝的,就连他一个男子都明白了蓝莓此刻的意思,她却三番两次也不能听懂分毫。

      欢颜看着风云卿嘴角弯出的弧度,又看了看着急不语的蓝莓;随即,目光重新转移回风云卿的脸上,莫名其妙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奇奇怪怪!”

      风云卿彻底被她逗笑,为了缓解尴尬,赞美道:“我们两个就是觉得,你穿这件粉色的裙子,比穿箭袖的男装好看得多。前面好像有一家制衣铺,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再给你选几件好看的衣服,你意下如何?”

      欢颜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粉色纱裙,突然之间想到,以前娘亲每次上街回来,总会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心里有些空落,当即点头答应了。

      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就进到一家制衣铺里。

      映入眼帘的,是各种颜色、各种花样、各种款式的女装:有浅黄色蝴蝶纹百褶裙、有水蓝色洁白花边连身裙、有白色梅花纹曳地长裙、有浅紫色孔雀纹短衣配半身裙、有橘红色折枝堆花襦裙、有烟罗绮纹凤尾裙……

      风云卿尽挑了一些质地轻盈且穿着简单方便的,递到欢颜手里,让她自己做选择。

      难得有欢颜看得上眼的,就让店家按照她的尺寸量身定做。

      末了,风云卿给了银子,又和店家约定好取衣服的时日。这才带着欢颜和蓝莓,又回到街路上。

      他们看着天色不早,决定要到云欢酒铺去小坐一会儿,等到再晚一些,就回碧海山庄。

      街路上闲逛的人,越来越少,连人群都显得稀疏了许多。再不像白天的时候那样,人挨着人,人挤着人,一不小心步子迈得大了,就会采到前面那个人的脚。

      距离他们大概十几步开外的左前方,有一名少妇打扮得花枝招展,却又不艳丽得出格,在众多行人当中,有几分引人注目。

      她盘着新式样的头发,梳理得光滑亮泽,应该是结过婚的;盘起来的发髻上面,戴着一根翡翠花纹嵌银簪,大方得体;身穿一件胭脂粉孔雀纹连身长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颇有几分姿色。

      她的手里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里面装着一对儿金累丝镶嵌红翡翠手镯,是选给李老夫人表姐的寿诞礼物,也不知道人家永宁侯府看不看得上眼。

      又往前走了没多远,她刚拐到一个巷子里。

      街路上,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大喊道:“啊——,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顾欢颜注意这个少妇有一会儿了,她觉得这个背影和那天听折子戏时,坐在她前面的那个背影,非常相似。

      因此,当街路上传来求救的声音时,顾欢颜第一个采取了行动。

      她不管不顾地直接冲到那个巷子里,蓝莓和风云卿也随后跟了过去。

      巷子里,两个穿黑衣的大汉正在与顾玉蓉拉扯,嘴里还说着一些不干不净的话。他们两人是一伙的,早在顾玉蓉刚从首饰店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当做“目标”瞄准了。

      他们二人分成两路,一个从大街上尾随,一个从巷子里的小路堵截。直到顾玉蓉刚刚转进巷子里的时候,他们二人才终于会合。

      在这样一个不显眼的巷子里,他们二人要抢劫顾玉蓉轻而易举。过路的大多都是良民百姓,就算听到一两句呼喊,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可是今天,他们偏偏遇上了顾欢颜。

      欢颜冲进了巷子里,眼见着顾玉蓉被欺负。那两个穿黑衣的大汉,对她既想劫财又想劫色……欢颜出手就给了那两个大汉一人一个眼炮儿,然后拽着顾玉蓉的手就把她拉出了巷子口。

      顾玉蓉回头看了看,被砸在墙角的锦盒已经摔成了两半,那对儿金累丝镶嵌红翡翠手镯也已经被摔得粉碎;虽然她很心疼这份损失,却也只能认了倒霉,跟着欢颜大步地向前跑着。

      风云卿堵住了那两个黑衣大汉,给她们解决了后顾之忧。

      蓝莓追着欢颜和顾玉蓉的方向,也拼命地大步向前跑着,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小姐,等等我!小姐啊,我追不上……”

      欢颜拽着顾玉蓉,又跑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她们才安心地停下,站在原地气喘吁吁。

      眨眼间,蓝莓和风云卿也跟了上来。

      据风云卿逼问,那两个黑衣大汉竟然也是“花大爷”的手下,平日里惯以“偷摸抢劫”作为营生。看来,花大爷在溯回小镇这一带,确实有不小的势力。

      欢颜辨明了方向,这里距离云欢酒铺,只有半条街路。她看着顾玉蓉受惊的模样十分可怜,一时同情心起,想给她多一点安慰,决定带着她到云欢酒铺里坐坐,给她压压惊。

      路上,欢颜时不时地跟顾玉蓉聊着天儿,帮她缓解着受了惊吓的情绪。她侧面地打探顾玉蓉,问她前些日子是不是去听过折子戏,还差点儿被偷了钱袋。顾玉蓉连连点头,她仔细端详之下,认出了那天见义勇为的女子,竟然也是顾欢颜。

      就这样,两个人一见如故,成为了好朋友。

      终于到了云欢酒铺的门前,欢颜让顾玉蓉进里面坐坐,稍微缓解一下受惊的情绪再回家。

      顾玉蓉却不敢再耽搁,连声道谢着:“多谢妹妹两次仗义援手,两次救我于危难,他日若有机会,必当报答妹妹恩情!”

      “玉蓉姐姐哪里的话,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相互帮助,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欢颜一向热心肠。

      “今日不能与妹妹多叙,眼下一定要回去了。否则,摔了东西,再要晚归,一定会被婆母责骂。”顾玉蓉看起来规规矩矩的样子,好像办事情很有分寸。

      欢颜对顾玉蓉的第一印象很不错,觉得她是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少夫人,很注重礼节。风云卿对顾玉蓉却无甚好感,觉得她很多礼节做得都只是表面功夫,并非发自真心。

      玉蓉辞别了欢颜,回到李府。

      天色已经渐黑,院子里变得安静了许多。隔着围墙,时不时地可以闻到别家晚餐饭菜的香味儿,让人感觉饥肠辘辘。

      院子里,顾玉蓉正在头顶着水碗“站规矩”。

      李老夫人坐在一把掉了漆面的太师椅上,正在责骂。

      “这下好了,给永宁侯府表姐买礼物的钱,都被你给砸了。下个月,我们家过日子的花销没了,怎么办?你说说怎么办,是我不吃饭,还是你不吃饭?”李老夫人的声音并不高,听起来文绉绉的很有涵养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刻薄。

      顾玉蓉早已经习惯,自从她生不出孩子的这几年,也没少受过这样的委屈。

      “如今,我儿子身体不好,不但不能继续科考,每个月还要花费银两看大夫吃药,这些你也知道。你这个做媳妇的,不但不能分忧解难,怎么办起事来还能这样不小心,给家里增添负担?”李老夫人的眼里尽是轻蔑之意。

      她喝了一口丫鬟递上来的茶水,大脑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怀疑道:“还是……你根本就没去给永宁侯府的表姐买礼物,而是把钱悄悄地占为私有,回头在这里糊弄我?快说!”

      “婆母,我怎么敢糊弄您,就是打碎了呀!”顾玉蓉这样一张口说话,头上顶着的水碗就掉了下来。

      瓷碗里的水,在倒出来的那一瞬间,洒了顾玉蓉一脸。她的样子狼狈至极,就像是一只落汤鸡。

      “你还敢犟嘴,给我跪下!”李老夫人更加地刻薄起来。

      顾玉蓉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地跪在石板地上。

      “你糟蹋的钱,占了家中每月生活开销的一半儿,那这府里是不能再养闲人了呀!”李老夫人的语气看似悠闲,实则比刀片还锋利。

      顾玉蓉怎会听不出李老夫人话中的意思,连忙替自己辩解,道:“娘,这哪里有女人抛头露面养家的道理?再说……再说……当年您让媒人上我家提亲的时候,不是曾经许诺过,会给我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现在怎么能让我去赚钱?”

      “哟!还真拿自己是当家主母了?”李老夫人满眼看不上的样子,指责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我是说过,把你娶进我们李府来,就让你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你不旺夫啊!你嫁进我们家这么多年,竟然一无所出;我没让吾儿休妻,没再给他续弦,那都是给你留了脸面的,你怎丝毫不知感恩?”

      “……”顾玉蓉跪在地上,竟然一句话都不能为自己辩解。

      “我告诉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就在几个月前,永宁侯府的表姐来做客,我们还聊起了如何开源节流的掌家问题。”李夫人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你猜怎么着?永宁侯的第九房姨太太,在都城开了一家制衣坊,雇佣专业的制衣匠,生意非常红火,很多达官贵人都会光顾。”

      “你学学人家好不好,那可是永宁侯的姨太太啊!再看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李老夫人一步一步地走近顾玉蓉,盛气凌人的姿态更甚,“不能给我李家传宗接代,那就给我去挣钱,养活你自己,别指望我们李家再养着你!”

      顾玉蓉跪在地上,狼狈至极。她恨透了李老夫人,恨透了这样的生活,暗自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有所改变!

      从今以后,她要挣钱,挣钱,挣钱!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晚间,碧海山庄的客房里。

      风云卿以水为镜,窥看了顾玉蓉的过往。

      当他知道,今天再次遇见的这个“李家少妇”,就是当年在顾家村里与顾盼儿一起长大的“玉蓉姐姐”时,风云卿隐约地感到了不祥。

      他拈指一算,顾欢颜即将渡历人劫。

      六界生灵,若想修道,必然就会经历天、地、人三大劫难,无一例外!只是根据各人的情况不同,三大劫难来临的时间和顺序不尽相同,无法躲避,只能迎面去经历。

      风云卿叹了口气,很是无奈。不管他怎样心疼,也只能做个看客,不可过多帮忙;不然,轻则导致欢颜渡劫失败,多年后还要重历此劫,重则欢颜找不到破解劫难的方法,一不小心就会身殒其中。

      此时的欢颜,毫无前世记忆,并不知道顾玉蓉是谁,风云卿也不想让她想起那些辛酸坎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六章、又见玉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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