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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十六章、姹紫嫣红(1) ...


  •   风云卿放欢颜休沐半日。

      欢颜暗叹自己交了好运气,心情美美哒。她感觉今天的空气是那么清新,微风是那么凉爽!

      欢颜蹦蹦跶跶地走在石子铺陈的小路上,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椰奶糖,放进嘴里甜甜的。这可是去年夏天的时候,师父到天涯海角去治理台风,顺路给她带回来的。原本想冰在大师兄的冬居里,可是欢颜苦恼想吃的时候还得经过大师兄的允许,太不方便;于是,吵嚷着要大师兄施了法术,硬是将这些糖果冻在了自己的梳妆匣里,她可一直都没舍得吃呢!

      也或者说,她觉得一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来配得上这么甜美的糖,所以才一直没舍得吃。

      天宫,抚柳殿。

      云殊仙子侧卧香榻之上,她双眼微眯似在闭目养神,鼻梁柔直精致,头上带着碧翠色柳叶环冠,耳边垂荡一双碧翠色的柳叶坠,唇色晶莹,一身衣裙沿着榻边轻泻流曳而下……她不仅掌管天地间的各种植株,有生花生树之能;她也聚集天地间的各种美丽于一身,其貌一眄不可方物。

      忽而,有婢女来报,打破了这张静美的“仙子侧卧图”。

      “启禀仙子!属下刚刚收到探子回报,说几日前玉清天尊曾在临鹤仙岛大战魔族,还引来了魔族首领雪姬娘娘亲自出马,方才平息战乱。听说有仙人受伤,不知是不是玉清天尊……”

      “雪姬?千面魔女!他们竟然又见面了!”

      “好啊!就连那个女魔头都能找到机会与他见面,那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去‘伺机探望’!”柳云殊不但想到了“伺机探望”的主意,还故意强调了“名正言顺”四个字,来突显她的位置。

      “碧儿,收拾东西!我要去浮云山,即刻,马上!一刻也不要让我多等!”

      ……

      浮云山朝露殿,柳云殊以“探望伤势”为由造访。

      “师兄,我听说前几日您在临鹤仙岛与魔族大战,不知伤势如何?特来探望。”柳云殊放柔了声线,语速不疾不徐,显得落落大方。

      风云卿正坐在案几旁品茶,看见柳云殊到了,随手斟好一盏香茗,推到她的面前,示意她坐下。

      “是谁跟你说,我受了伤?”风云卿一句话问的似乎无意,语气听起来悠闲又轻松,却让柳云殊当即石化。

      案几前正待品茶的美人,连拿着茶盏的手都僵停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对答。

      柳云殊踟蹰了一瞬,索性放下茶盏,仙袖一挥,带来了她刚刚完成的插花作品,说是要送给风云卿。柳云殊很是讨巧,她没有办法回答风云卿刚刚的问话,于是就岔开了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风云卿也并不揭穿,他只是觉得柳云殊派人盯梢打探自己的行踪,不过是一种关心,虽然有些过度,却也并无恶意。师父仙逝已经两百万余年,昊天做了玉帝之后往来甚少,剩下他与柳云殊的兄妹情分,他还是要顾及一些的。尽管他并不喜欢,甚至十分讨厌柳云殊这样盯梢的做法;但是,女人的心思他又怎会不懂,有些情面他还是要留给云殊的。

      想到这里,风云卿收起了他内心的“不愿”,只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他神色温和,继续从容地与柳云殊聊天,给她的杯盏中又添上了些许茶水。

      能得风云卿如此忍让的,六界之中恐怕再无他人。

      杯盏过半,柳云殊毫无见外地要求住宿。

      “师兄,我既来之,则欲安之。当年师父仙逝,师兄曾许诺与我,说浮云山永远是我的半个家,我什么时候想回来,就随时都可以回来,不知道此话还算不算数?”

      “诚然,如你所见。这百万年来,哪一次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师兄可曾阻拦过你?”

      “既然有师兄应允,云殊此番想要小住一段时日。天宫之上太过清寂,云殊很是想念这山中的美景。”

      “师妹想住,那就放心住下便好。”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风云卿再不好回绝,只能让柳云殊大方地住下,且看她此番真正的来意,再做定夺。

      只是,以前夏居空着的时候,柳云殊偶尔来,风云卿都会叫人将夏居收拾出来暂时给柳云殊住。现在夏居已经送给了欢颜,柳云殊就只能住在浮云山八方殿后面的客房里。那是风云卿每三年召开道论会的时候,浮云山用来招待各家掌门仙人们住的地方,倒也不算怠慢了柳云殊。

      柳云殊住在客房里心下不是滋味,心生嫉妒。

      这一日,她特地找了借口,飞身朝露殿,堵到夏居去想要会一会欢颜。

      欢颜毕恭毕敬地请柳云殊上坐,自己立身侍奉茶水。谈话之中,欢颜赞美柳云殊的插花作品,眼中尽是羡慕之意。

      柳云殊喝了嘬茶,心里嘲讽欢颜粗鄙没有见识,口中更是没有波澜,冷着语气问道:“你想学?”

      欢颜与这位师姑只匆匆见过两面,并不了解柳云殊的性情。上一次,是在桃李大会柳云殊献舞,欢颜当时只觉得她好美,奈何自己只能按照规仪站在弟子行列,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帖帖、井井有条,她并没有机会能与柳云殊说上话。

      虽然,欢颜对柳云殊充满了好奇,却并不了解她平日里的秉性、习惯和喜好。就连柳云殊的声音,于她听起来都是那样陌生。即便柳云殊用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跟她讲话,欢颜也丝毫察觉不到;她更不知道,自己在这位师姑的眼里是不受欢迎的。

      欢颜正在迟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柳云殊却在心里蔑视,暗暗道:“蠢货!”

      “师姑如果有时间的话,欢颜……是……是想讨教一二,不知……不知道可不可以?”欢颜的第六感让她察觉到了一些“不自在”,她却不知道为何有这种尴尬的感觉,只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拿着手里的茶杯玩味了半天,柳云殊终于想好了计策,她轻蔑地缓缓开口:“好啊,那就来试试吧。”

      “真的?我真的可以跟您学习插花吗,师姑?”

      “还不快准备花草和工具来?”柳云殊继续用那种看似没有波澜,实则冰冷轻蔑的语气说道。

      这下欢颜可高兴坏了,她没想到昨日在心底里暗暗羡慕的插花技术,今天就能在师姑这里学习到!

      于是,她赶紧让红翎儿和绿翎儿去准备学习插花需要的工具,又亲手给柳云殊奉上了一杯新茶,揖礼道:“请师姑慢用!欢颜这就去园子里采些花儿来,多谢师姑不吝赐教!”

      欢颜自打入得浮云山以来,师父日日夜夜悉心授教,不倦重复指正;两位师兄视她如妹,照顾不断,从不藏私;就连八大宿老最初排斥她的那个时候,至少也还秉持着公正:她已经习惯生活在这样友善的环境里,一边保持着自己的纯真,一边活得舒坦恣意,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

      谁知,柳云殊表面上答应了要教欢颜插花,实际上却是在戏耍欢颜:她故意将花的颜色、种类、造型都做了错误的搭配;插花技艺最忌讳什么,她就教欢颜学什么……

      不知不觉,日已偏西。

      欢颜学得累了,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柳云殊嗤之以鼻,暗地里嘲笑:“看她这幅蠢样子,真不知道师兄为什么会收她为徒!”

      柳云殊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再也不想多留片刻。看着欢颜那副慵懒的样子,她得意地嗤笑着说道:“看来你也累了,咱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欢颜一听说“下课”就来了精神。想想平日里学东西的时候,都是被师父严厉地监督着,她才肯好好练习;没想到跟着师姑学习插花技艺,竟然可以这样轻松过关,她在心底里对柳云殊又生出了几分好感。

      欢颜闻声,连忙起身揖礼:“如此,今日有劳师姑教授技艺。恭送师姑!”

      “嗯。”柳云殊不咸不淡地瞥看了欢颜一眼,迈着端庄的步子,得意地离开。

      欢颜送走了柳云殊,看着桌上摆着的那盆“姹紫嫣红”的插花,心里乐开了花。

      她对着那盆插花“作品”自言自语,道:“明天,明天一早,我就把你献给师父,到时候他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

      想到这里,欢颜高兴地双手捧着脸颊,继续做着白日梦:“看我这么乖巧,不仅如此好学主动地找师姑讨教,还聪明伶俐有样学样,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夸奖我的!而且如果运气好,到时候两位师兄也在场的话,那可就是当众表扬,简直不要太幸福哦!”

      可是,第二天一早,当欢颜把这盆插花拿到风云卿面前的时候。

      “你是说,这是云殊教给你的‘插花技术’?”平日里从容淡定如风云卿,语气里也掺杂了几分不可置信。他看看案头,那里摆放着三日前柳云殊亲手送上的一盆插花,再看看刚刚欢颜拿来的这盆,简直相差天壤之别!

      风云卿何人?在这天地间已经从容淡定地行走了两百多万年,什么事情他没有见过。眨眼之间,风云卿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但却不敢置信。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他无奈,柳云殊的性子这些年竟然越发偏颇了。他们早已出师,云殊也已经坐拥抚柳殿百万年之久,是天宫之中最受上神们崇敬的女仙,竟然还会如此生妒!

      虽然心里明白,但是这些看起来鸡毛蒜皮的小事,风云卿不好太过郑重地去找柳云殊“面谈”。即便他想尽兄长之责,也要师出有名,更要有凭有据。为了一个小小的盆栽?不如一笑而过。

      虽然不能说破,但是看着欢颜端来的这盆“姹紫嫣红”的插花,风云卿大概可以猜知柳云殊此行的目的了。也好,与其无名无由地将欢颜保护起来,不如让她去经历些风雨。

      风云卿深知,过度地保护只能将欢颜养成温室里的花朵,有朝一日当更大的灾祸降临,她会因为不知道要如何抵挡而遭受更大的伤害。人总是要成长的,而仙人更是要历遍这世间的磨难,方得正果。

      欢颜的目光,一直游移在桌案上的两个盆栽之间,她说不出它们具体的差距在哪里,或许是颜色和样式的搭配通通不对。听见师父叹气,欢颜以为是对她做的盆栽不满意,心里难过极了。

      良久,欢颜越是在两盆插花之间比较,越觉得自惭形秽,很有一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窘迫。

      欢颜难过地低下了头,懦懦地小声说道:“看来,还是我太过愚笨,没能学会师姑教授的插花技艺。我……我……,我这就把它端走。”

      欢颜双手端起了盆栽,未待起身。风云卿见势,赶紧拦住了她,有几分心疼地说道:“没关系,为师今天再重新教你便是。”

      风云卿从来不会让欢颜失望,尤其是在学习这件事上。只要欢颜有所问有所求,他必然倾囊相授。

      “师父,你……你会插花?”欢颜没有想到,风云卿贵为六界天尊,竟然也会这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怎么?你有疑问?”

      “哦,没……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惊讶!”

      “嗯。”风云卿一挥手,桌案上的两盆插花就都消失不见了。他再一拂袖,桌案上多了一个两端翘起帆船样形状的瓷盆,还有剪刀和几种不同品类颜色的花朵。

      “插花呢,要讲究浓淡相宜、错落有致。其中浓淡相宜,不仅代表花的颜色,还强调花开的大小,天生各种品类的花朵样貌不同,有的花朵大又开得热闹,有的花朵小看起来娇贵,有的全开,有的半开……;浓淡相宜,也要考虑每种花朵所代表的性格和花语,例如,菊是花中隐士,兰是花中君子,它们与代表富贵荣华国色天香的牡丹是万万不能放在一起的……”

      欢颜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盆栽真不是乱插的,单单是‘浓淡相宜’四个字,师父竟然就讲出了这么多的注意事项。看来,平日里师父说的没错,学习东西是真的要讲究方式方法的。

      “……”风云卿讲得很仔细。

      欢颜学得很认真,脸上再也没有半点儿失落的神色。她在心底里暗叹,看来还是师父讲授的方法好用!却从来没有怀疑过,柳云殊是不是真的‘诚心诚意’地想要教她。

      果然,人还是有了学习的欲望,才更容易进步。风云卿一上午的插花课,收效很好。欢颜已经将插花的要领全部掌握,剩下的只需要她平日里多做尝试,就可以得心应手。

      欢颜开心,她拿着师父课堂上插好的盆栽,欢快地回到夏居。刚刚临了下课的时候,师父美其名曰:“今日这‘教具’,你拿回去多做研究。”

      欢颜岂有不接受之理?她捧着师父亲手做的盆栽,乐呵呵地回到夏居,将它宝贝似地供在案头。此时,她正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端看,恨不能一片花瓣一片花瓣细细地观赏,直看到眼里,看进心里。

      这样,她的眼里心里,她目光所及的世界里,便处处都是美好。

      九霄重云之上的宫阙,天门外。

      两名将领正在值守。他们一个生得怒目连须,另一个身材壮硕高八尺有余;其二人神色威武庄严,譬如民间的门神画像。

      忽而,一缕黑烟不知从何处而来,似有魔气却不见任何形态。二位神君只见这魔物倏而东西,恣意作怪,无端可捉。它所到之处,充满邪戾之气,撩拨得仙子和仙侍们做不成活计,还时是哭笑无常,举止浮夸。

      这缕黑烟,近日时常在天门外四处飘荡,制造麻烦,每每得逞,狂笑离去。两位神将欲捉无方,只能将情况如实地上报给天帝王母,以求定夺。

      天帝王母面面相觑,却不知其为何方魔物。

      ……

      浮云山,八方殿。

      天宫派仙侍来禀,希望浮云山派能者前去,驻守天门,降妖伏魔。

      风云卿召集雾凇和雾梣,细说此事。

      “雾梣素知大师兄事务繁忙,愿领命前去,到南天门驻守。还望师父准允!”

      风云卿神色庄重,点了点头,算是答允。

      他考量全局,还不忘对雾梣交待一二,道:“天门外既有不明魔物,切记要时时警醒,恪尽职守。看守天门的两位神君,脾气粗犷了些,表面上看似不易接近,实则心地很好;你只要以柔克刚,凡事尽心,便可得交。切忌,不可心急狂悖!一定要与两位神君做好配合,为师等你的好消息!”

      “是,师父,徒儿遵命!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定当不辱使命!”

      “另外,将红翎儿和绿翎儿带上,有事及时传信回来。如果连红翎儿和绿翎儿都不方便派遣,那就千里传音,为师和师兄,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是,徒儿谨遵师命!定不负师父所望!”

      眨眼间,雾梣驾云行到了南天门外。但看那两尊样貌粗犷的门神,觉得自己带着红翎儿和绿翎儿与这严肃威风的画面,很不相符。于是就让红翎儿和绿翎儿收了行迹,藏身在他的袖子里,随时待命。

      那两个粗犷大汉,似是根本没有看上他这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对他不理不睬。

      雾梣率先上前参拜,道:“小仙见过两位神君……”

      “你是何人?为何到此?报上名来!”

      “小仙来自浮云山,欲帮二位神君伏邪除魔……”

      两个守门的将领仅以眼尾的余光睥睨而视,好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根本不想理他。若不是听了浮云山的名头,这两位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恐怕他们都会将眼前这个看上去书生模样的“懦夫”给赶走。

      二位神君不做声色,只是以眼角的余光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雾梣。他们断定了眼前这个“书生”虽然自称来自浮云山,却并不会与望重时流的“六界仙尊”扯上什么关系,心下轻蔑。

      雾梣丝毫不介意,他的性格一向平和温煦,不多计较。

      他只是遵照师父的嘱咐,擦亮眼睛静静地值守在南天门的正中间,立于两位神君之前。还好临行前师父有所交代,他心下能够有所准备,这才不至于刚到了南天门就与这两位神君闹矛盾。

      接下来,又过了两天。雾梣一直这样忠守,那两位神君也一直轻蔑地对他;他们就这样,不冷不热,不言不语。

      是日,擎宇又来。他像前两次一样,化身一缕黑烟,这样别人便不知他是谁;做了坏事不留名,向来是魔界的第一生存法则。

      雾梣和这缕黑烟周旋,可以肯定地判断它来自于魔界。

      几番交手之后,雾梣打跑了四处游蹿的黑烟。

      两名神将面面相觑,不可置信。

      这场面,恰被路过的托塔天王看到,走上前来。

      “雾梣拜见托塔天王!刚刚降魔,惊扰了尊驾,是雾梣的不是,在此给天王赔礼了!”

      两位守门的神君这才看见是托塔天王前来,赶紧转身向后抱拳参礼,齐声道:“拜见托塔天王!”

      “你们难道不认识?这位可是玉清天尊座下的二弟子!”李天王手里托着七宝玲珑塔,捋须怒斥道,“若按辈分论起来,他见了天帝王母都可喊一句叔叔、婶婶,品阶恐怕比两位要高出许多,怎可如此无礼怠慢?”

      两位神君再一次面面相觑,他们的表情看起来满是不可置信的怀疑之色。晃过神来,却也终于心服口服,态度更加恭敬了几分,向着托塔天王抱拳参拜,道:“小神有眼无珠,多谢天王提点!”

      “嗯,好自为之。”李天王一向耿直,说完他想说的话,就转身离去了。

      “雾梣,恭送托塔天王尊驾!”刚刚还伏邪降魔,现在又变成一副书生模样的璧人,恭敬送礼。

      “恭送天王尊驾!”两位看门的神君,也跟着齐声参拜。

      送走了李天王,两位神君转而向雾梣抱拳,客气赔礼道:“久闻浮云山威名,今日得见仙者,果然名不虚传!”

      “哪里哪里,小仙岂敢班门弄斧!”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也为了他们心心念念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那个惯常站在左边的圆眼睛大胡子神君,突然话锋一转,试探性地问道:“小神听说,近日来,云殊仙子小住在浮云山,可确有此事?”

      “不知仙友是听谁所说?”雾梣丝毫不摆架子,平日里师父所讲的“谦虚谨慎”,他无时无刻不在遵循。

      “那日,她和侍女在这里告别。正当在下值守,无意之中听到几句……听到几句……”

      如此,雾梣再也没办法推脱,只能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谁知,那二位神君竟然让雾梣帮忙,带礼物回去给柳云殊,说是对其心仪已久。

      雾梣知道,他若是敢这样不明不白地乱带礼物回去,一定会被师父骂死,不敢应承。

      雾梣尝试着以“小仙受师命前来,尚不知归期”、“不如小仙什么时候接到师命要回去了,神君再将这礼物托付给我”、“以防我不慎丢失”等等,作为理由推脱。但是,最终都败在了二位神君“锲而不舍”的执念之下。

      “仙友哪里的话,你既不知归期,我又何知你的归期?届时,怎当托付!”

      “到时候?到时候恐怕就来不及托付了嘛!”身材魁梧的神君,操着一口浓重的地方音说道。

      “这样……就这样!”那两位神君一边说着,一边就把东西往雾梣的手里塞,丝毫容不得他推辞。

      其中那位圆眼睛大胡子的神君,甚至直接说道:“仙友不必紧张!本神既求了仙友帮忙带转东西,就是看重了仙友的品格;就算这东西最后转交不成,也无甚关系……无甚关系!”

      另一位见状,恐怕自己要托送的礼物被落下,也用诙谐的地方音急切地说道:“求人转手托办的事情,本来就会有差池……有差池是正常……正常,若是办得妥妥帖帖,倒有些不正常了!呵呵,呵呵,无甚关系……无甚关系!”

      总算,雾梣用他的真本事赢得了两位守门神君的信任,又和他们打成了一片。看来此行,师父交代的差事已经顺利完成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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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十六章、姹紫嫣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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