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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九章、朱墨满堂(2) ...


  •   说到‘失望’,欢颜并不想让师父对她失望,她心里涌出一丝莫名的难过。

      欢颜的目光眺望到不远处,她不自觉地走神儿了。欢颜看见几个穿衣打扮像“仙侍”模样的人,正抬着水要去园地里浇花;他们足足四个人,从山下抬来两大缸的水浇花,着实有些费力。

      雾梣看到师妹心不在焉地走神,他想,既然师妹说她‘一时想不起’,那他们不妨换种方法来学习。雾梣认为,如果能用写的方式,或许可以给师妹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于是,雾梣在桌面上压下了一张素白的宣纸,让欢颜以眼前的景象写一段话。随便她写什么都好,只要尽量多地应用近几天学过的字词就好。雾梣想看看,离了师父的临摹字帖,欢颜还能不能将学过的汉字灵活运用。

      欢颜收回了飘飞的神色,按照雾梣的吩咐,在素白的宣纸上开始写字。

      少顷,欢颜将写好的‘段落’交到了雾梣手中。

      这一次,雾梣没有再笑……而是变成了皱眉。

      过了一会儿,雾梣才将好看的眉毛舒展开来,他终于“领会”了欢颜所写这段文字的“深意”。

      雾梣不紧不慢地将宣纸重新铺陈在桌面上,辞色镇定地说道:“还请师妹诵读一下,你刚刚写的这段文字。”

      “哎呀,师兄。我知道,我写的东西没什么文采,可是……我能不能不读呀?要不,中午我给师兄做糕点好不好?”

      “我只是让师妹读一遍而已,这不关乎文采,更与糕点无关。”

      “那好吧……嗯……,今天阳光明媚,仙侍们一起在院子里用力抬水桶。二人抬起一个桶,四人齐心合用力,水桶被抬得稳稳的,因为害怕有水被洒出去,谁都不敢歇一下,其实,他们看上去已经很累了,都想歇一下,后来大家喊了‘一、二、三’,这才敢歇一下。”

      “师妹确定,你写的这几句话是这样读的?”雾梣带着几分戏谑又好笑的神情看着欢颜。

      “那……不然的话,应该怎么读?”欢颜瞪圆了一双好奇的眼睛,她就不知道,这“白纸黑字”的,难道还能有什么别的解法不成?

      “师妹请听正解!你写的这段字,正确的读音,它是——”雾梣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念道,“今天阳光明媚,仙侍们一起在院子里用力抬水‘甬’。二人抬起一个‘甬’,四人齐心合用力,水‘甬’被抬得稳稳的,因为害怕有水被洒出去,谁都不敢‘喝’一下,其实,他们看上去已经很累了,都想‘喝’一下,后来大家喊了‘一、二、三’,这才敢‘喝’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这简直是太好笑了!”欢颜没想到,在这样压力巨大埋头读书的日子里,她每天已经忙碌得焦头烂额,居然还能自己把自己给逗乐了,她还真的是不庸之才。

      少女恍然一下明白,原来是自己把“甬”字给认成了“桶”字,又把“喝”字给认成了“歇”字。这简直是太……太丢人了!呵呵,她还是忍不住地在心里傻笑。

      两人欢笑过后,雾梣耐心地给欢颜讲解了关于“桶”与“甬”,“歇”与“喝”的区别。雾梣说:“这‘桶’是用木头做的,所以是‘木’字旁;这‘歇’是要用身体去依靠着,所以是‘欠’字旁。”

      其实,单个字的意思,师父之前是给她专门讲过的。只是,毕竟时间有限,欢颜要在短时间之内认识大量的生字,要会读大量的词语,这些形近字放到一起,她难免抓耳挠腮,也实在是难为了她。

      但是,经过师兄这样生动的讲解,她一下就记住了这几个字。

      ……

      眼看着已近日暮黄昏。欢颜辞别了二师兄,经过花园赶回前殿。

      她蹑手蹑脚地推开书房的门,师父居然还没有回来,欢颜也不敢擅作主张地回偏殿休息,只是安静地坐在了她平日里习字的案几后面,临摹字帖,乖巧地等待师父回来。

      欢颜回忆起,刚刚在春居她问二师兄的问题:“如果师父回来检查功课,考的题目我不会回答要该怎么办?”二师兄告诉她的原话是:“如实回答便好。只要如实回答,师父是不会怪罪的。”这番对话,她恨不能奉为宝典。此刻,欢颜心里很是忐忑,她害怕一会儿师父回来若是问话,她会像白天在春居的时候一样,乱答一气。如果真的是那样,师父一定会生气。

      这样忐忑不安的一颗心最是经不起等待,因为在漫长的等待之中,它会更加地七上八下。欢颜感觉自己就像是那民间的举子,马上就要去赶考场一样,虽不为博取功名,但是心里一样紧张得难以抑制。

      又过了许久,师父终于回来了。欢颜赶忙起身,跑到书房的门口去迎接。风云卿只是冲她微微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可是,欢颜却隐约地能够感觉到,师父此刻的心情并不是特别晴朗,恐怕还有些阴云密布。

      实则风云卿是心有思虑:他没有想到,欢颜的身世会被天君知道;更没有想到,天君会特地为了此事召他去凌霄宝殿。

      欢颜心想,这下她的日子恐怕是真的要不好过了。

      意外的是,师父竟然并没有抽查她的功课,而是嘱咐了她很多生活上的事宜。比如说,师父嘱咐她要多注意身体健康,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和不适要她不要忍着,及时禀报;又比如说,师父还嘱咐她,修道一途重在品性,时时刻刻都要心存善念,不可忘生恶念……等等诸如此类。

      话题绕了一大圈,风云卿好像突然之间才想起来要查问欢颜的功课。风云卿问欢颜这一天在春居的学习情况,欢颜知道师父心情不好,又不敢撒谎,就用诙谐有趣的口吻,像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般,声情并茂地如实讲述了,这一天二师兄给她辅导功课的全过程。终于,心思忧虑的风云卿,被欢颜的“因为害怕有水被洒出去,谁都不敢‘喝’一下”给逗笑了。欢颜也算是蒙混过关了,风云卿并没有再做深究。

      欢颜看着风云卿脸上几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她觉得师父笑起来真的是好看,如远山巍峨中点缀的明朗曦光,又如碧翠山涧里流淌的欢快清泉……总之,他老人家不仅是这天地至尊、万物生灵之主,更是这四海八荒中最最英拔俊逸的美男子!

      风云卿浅笑着嘱咐欢颜:“日后学习时,一定要注意这些词汇应用方面的问题。”

      欢颜只是乖顺地点头。

      风云卿心中满意,他随手又变出一摞厚厚的字帖放到案角,正色说道:“这些字帖,都是基本常见字词的用法,里面有很多句子,可以供你临摹学习,不可偷懒。”

      欢颜看着厚厚的一摞字帖,她很想拒绝,但是终究不敢。她只能硬着头皮一一遵命:“是,师父,弟子记下了。”

      临了。风云卿又正色吩咐道:“自今日起,每天日落黄昏之时,要来书房向我报备你当天的学习情况。不可拖沓,不可缺席。”

      “是,师父!”欢颜知道,每当师父用这样正式又干脆利落的语气,吩咐下来的事情,她都不可以反驳,而且必须做到。

      “嗯,下去吧。”风云卿每次交待完了他要说的事情之后,就不会再拘着欢颜。

      欢颜双手捧着一摞厚厚的字帖,恭敬告退。

      ……

      这样单纯地跟着师父习字的日子大概又过了半月,那些常见的字词,欢颜不但都能认识,也悉数会用了。风云卿觉得,是时候该让欢颜再去“闻学堂”了。

      “师——父——!我之前在课堂上闹的笑话,大家都知道了,我连字都不识一个,大家会怎么看我啊?能不能……不要去上公共课?欢颜就在朝露殿里跟着师父学行吗?我保证会乖乖听话的!”

      “彼一时,此一时。现在不是已经识字了吗?”

      “可是……,师——父——!我能不能……能不能……就是不想去啊?”

      “不能!谁家的孩子不上学堂的?为师虽然有足够的耐心教你,可到底是时间有限,门中一干事务皆需处理。你好好地去上公共课,一定要虚心地跟八大宿老们学习。他们既为浮云山的八大宿老,与山同寿,知识渊博,见闻广益,皆是难得的良师。”

      “那好吧。弟子遵命——!”

      不管欢颜再怎么不情不愿,风云卿终归还是要压着她去上八大宿老的公共课。

      再入闻学堂。

      现下,浮云山新晋弟子们的公共课,正在讲“辨识草药”

      这一次,欢颜虽然还是不大能听得懂长宿老课上所讲的内容,但是那个被她深恶痛绝的课本,她是再也不会拿倒了。月余不见,她已经能认得全上面的字了。

      只是新的问题来了——欢颜因为之前落下的课程,导致她对药性药理知识“丁点儿未学”;而如今,这门课程已经讲授过半;欢颜往日里对那些草药野菜又是“一概不识”,她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课堂进度的。

      欢颜几次挣扎着想要认真听讲,却终是如听天书一般不知头尾,更听不懂所言。她觉得,自己渐渐地被长宿老非常有节奏的讲课声催眠了,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最后,无论她多么惧怕师父,也抵不住一直打架的双眼,不知不觉中竟然在长宿老的课堂上轻轻打起了酣声,还留了一书页的口水。

      这下可坏了!上次她处处赔小心才让师父修补好的课本,又一次弄坏了,再加上长宿老对她上课睡觉的行为本就忍无可忍,此时正瞪着一双眼睛气鼓鼓地看着她,欢颜心里难免忐忑。

      长宿老本就不待见欢颜,课后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到风云卿那里去告了一状。

      黄昏,朝露殿书房。风云卿询问欢颜,今日课堂长宿老都讲了什么。欢颜两颗荔枝一样又大又圆的黑眸滴溜溜地转着,却连一句也答不上来。

      风云卿手里拿着欢颜的课本,恰巧翻到被她口水打湿的那一页,此刻那些口水早已经干透,但是流过水印的地方却都留下了明显的褶皱。风云卿当即板下了脸,手举着课本,厉声厉色地质问欢颜:“这就是你保证的好好学习?长宿老的课上还敢睡觉?简直是无法无天!”

      欢颜很少见到师父如此动怒,吓得只是跪在书房中央不敢抬头。

      风云卿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屋子中央身影单薄的少女,她端端正正地跪在那里,怎么看都是惹人怜爱的。风云卿认为,上次在溯回小镇外的山洞里,欢颜因为多吃了杏仁而中毒,就是因为她什么都不认识,现在长宿老教授的“辨识草药”的课程,包括了这四海八荒所有历史名载的草本植株,这是欢颜最好的学习机会。

      书房之中,华灯明亮。看着地板上映射出少女单薄的身影,风云卿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得到,空气里尽是她强力掩饰住的小心翼翼。此时,他的心里难免不气,气她居然这样不珍惜难得的学习时光,就在课堂上旁若无人地睡觉。一方面,驭下千百万年的理智原则告诉他,欢颜这样庸散的态度坚决不能纵容;另一方面,尽管他心里如此想着,看看那地上跪着的可怜人儿,却也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终是不忍再做苛责。

      第二天,长宿老的课堂上,欢颜再不敢睡觉。她很努力很努力地认真听讲,每当眼皮快要开始打架的时候,她都逼迫自己打起精神认真听讲。

      一节课过半,长宿老终于把那些“必须要讲”的基础知识点,全部讲完。欢颜也终于撑着一双眼睑,勉强没有睡着。只是,对于那些她“一字不懂”的基础课程,她仍旧还是一字不懂,并没有丝毫进益。

      正在她放松警惕,准备蒙混着只等散学的时候。长宿老却突然提问,点着名字让欢颜到学室最前面的讲桌上,去给大家做示范,辨识常见的草药植株。

      欢颜听到长宿老点名要她去做“示范”,很是为难。到前面去吧,她什么都不会;倘若不去吧,她又害怕长宿老到师父那里去告状。

      少女正在犹豫之下,却听长宿老又重复了一遍:“还请掌门弟子到讲台前面,去辨一辨那几位草药和食材,给大家做一个示范!”

      “食材?”欢颜一听,这辨识草药的课程居然还包括食材?这可难不倒她。她虽然不认识草药,可是她却认识食材。想到这里,欢颜心里不那么害怕了,说不定她会呢!

      欢颜暗自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她耐不住长宿老的“盛情”,鼓起勇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上学室最前面的讲桌。

      长宿老仙袖一挥,只见那并不宽阔的讲桌上,已经列出了几种形态各异的植株。

      欢颜随便将它们拿在手里,逐个地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却也说不出其中名堂。

      长宿老不急不徐地徜徉在学室后方的过道上,他对着欢颜发难道:“还请掌门弟子说一说,讲桌上的这几种植株的名字,功效、用途和禁忌。”

      欢颜又仔细地端详了一遍,心想:这有何难?这长宿老看来也没有太刁难我,尽拿一些生姜、圆葱、大蒜、八角、萝卜根之类的来蒙我,就这我还能认不出来?

      于是,欢颜笑嘻嘻很爽快地答道:“承蒙长宿老教授,这些我都认识!”

      “哦?那还请掌门弟子来详细地说一说吧。”长宿老的眼底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他根本就不相信,欢颜能将长桌上的这几种植株全部认出。

      座下的各位新晋弟子们,也没有想到欢颜能够回答得如此自信。他们只见欢颜每每在课堂上昏昏欲睡,心下皆以为,不愧是掌门弟子,或许这小姑娘自有过人的天赋和神通。

      欢颜从左往右依次拿起讲台上的植株,自信地逐个“辨识”道:“这个是生姜,有驱寒的功效,可以用来熬糖水,禁忌嘛,就是一次不能多饮,因为太辣了!这个是圆葱,可以用来炒菜,有清除血液毒素的功能!这个……应该是剥好了皮的蒜瓣儿,不过……它可能是有点儿风干了,正常情况下的蒜瓣儿要比这个饱满许多,它是辛辣的,无论是炒菜、拌菜、还是腌菜,都可以拿它当做佐料,有提鲜的作用,味道很好!”

      欢颜说到这里,座位上的好几个胆大些的新晋弟子,再也憋不住笑意,竟然乐出了声来。那些还没敢笑出声音的新晋弟子们,也都是在强忍着腹笑。他们实在是畏惧长宿老,不敢真的笑出声来,只能在心里、在胸口、在嗓子里、在嘴角处强忍着暗自发笑。

      欢颜却单纯地毫无察觉,她天真地继续说道:“这个……这个是八角,还有这个是萝卜根!”

      此时,满堂的学子们再也没人能够忍得住笑意,他们乐得东倒西歪,他们哈哈大笑,全然没有一点儿仙家弟子的清高模样。顿时,整间学室的气氛,就好像是凡俗间的茶馆,而欢颜就是今天唱主角儿的说书人,博得满堂大笑的她出了头彩。

      就在欢颜还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之间,满室的笑声戛然而止。众弟子们的目光,齐齐聚焦在一处,然后纷纷低下了头。欢颜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呵,原来是师父到了,是师父来接她下学了!

      还尴尬着站在讲桌前的欢颜,知道自己这次闹了很大的笑话,她很是难为情。

      也不知是怎地,就在欢颜见到师父出现在学室门前的那一刻,她的心底里瞬间汹涌出很多情绪,满眼的尽是委屈,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场,她很想奔过去抱进师父的怀里。自从认识了师父之后,欢颜已经很久没有面对过这样不堪的场景,也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地刁难戏耍过,更是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过这样大的委屈和嘲笑了。

      “本尊素闻长宿老治学严谨,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严谨法!”风云卿的语气微嗔,不怒自威。

      他走近欢颜,张开一只手臂,将少女轻轻拢到了身前,然后颜色不满地离开,带着欢颜回到了朝露殿。

      书房里。

      风云卿负手而立,正色问道:“怎么又会闹得如此笑话?”

      “回师父,是欢颜之前落下的课程太多,实在不认得那些草药。”

      “嗯。”对欢颜这样能够自省的回答,风云卿还算满意,“那就先回房写十张字帖来,明早交给我。”

      欢颜此时只有乖巧听话的份儿,再不敢多说其它。她回到居住的偏殿之中,一边临摹字帖静心,一边回想刚刚师父从学堂中救下她的情景,心里酸涩又甜蜜。欢颜安慰自己,师父好像并没有嫌弃她学习不好,而且还是很护着她的。

      长宿老也不敢怠慢,随后跟到了朝露殿。

      书房里只剩下了风云卿和长宿老。

      “老朽并不是诚心羞辱掌门弟子,只是……只是老朽实在没有想到,她竟然不学无术到这个地步……”

      “她并非不学无术,只是根基太差。”风云卿打断了长宿老后面的话。

      “老朽建议,掌门能否考虑让欢颜七年后再入浮云门?届时跟着下一批新晋弟子重学一遍,或许她能跟得上课程。”

      风云卿想都不用想,他不同意。

      这若是在民间,就叫实实在在地辍学。只有那些顽劣不可教化,或者智力有问题的孩子,才会这样。他的欢颜又聪明又勤奋,他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去打击她的自尊心和自信心的。

      可是,听长宿老这语气,显然是已经摆明了态度。风云卿为了不让欢颜难堪,并不想让长宿老知道,她这些日子正在识字,每天一夜一夜地不睡觉,偶尔要靠他放水,欢颜才只能睡到几个时辰……这些,他这个做师父的看在眼里就够了,不足为外人道。

      风云卿皱了下眉,慢慢开口:“所以,长宿老是还在反对,本尊收欢颜入浮云门这件事情?”

      “老朽不敢。”长宿老明显地在为自己辩解,“只是,掌门知道浮云山对新晋弟子的规定。若是所学课程的结业考试,哪怕只有一科不及格,也不能成为正式的入门弟子。”

      风云卿闻言,态度即刻变得十分笃定,不容置疑:“下个月。我听闻,下个月长宿老所教的这门药理知识课程,会举行正式的结业考核,到时候欢颜一定会及格。依长宿老看,这样可以吗?”

      “这……”长宿老结舌。

      其实,长宿老真正想说的是“这……怎么可能”。但是,迫于风云卿的威严和笃定,他不得不把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烂在他的五脏六腑里。

      长宿老缓了缓情绪,重新措辞道:“这……依掌门的意思办便是。老朽……告退……”

      风云卿点了点头,算是对长宿老的回应。

      ……

      后来,已经很长的一段时间过去。直到欢颜跟着师父学完了药理知识的全部课程,她才知道:那天在闻学堂的讲桌上,长宿老拿来让她“示范”的植株,分别是天麻片、虎眼万年青、百合、红茴香和人参。它们皆是因为外形长得像生姜、圆葱、大蒜、八角和萝卜根,而被她悉数认错,无一例外。

      这也难怪满室的学友们都会笑她,多年后想起来,她也觉得当时的自己很是好笑。那个女孩儿,简直是傻得可爱!呵呵……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九章、朱墨满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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