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那栀夏》凡凌夏

83、第 83 章

　　“烧烤吃完了，咱要不要买点儿回去吃？”肖黎瑾提议。
　　方伊静举手：“我赞同！”
　　“附议附议。”
　　“买啊！正好当宵夜，多棒！”
　　林之轩挑眉：“我没意见。”
　　肖黎瑾点开手机备忘录，大气挥手，颇有老大哥请客的风范：“把你们要吃的通通报上名来，我去买！”
　　林之轩：“我跟你一起去。”
　　路上，肖黎瑾看着手机里的备忘录，清点每一样，以免有重复的，嘴巴在碎碎念：“五串烤无骨鸡爪、两串烤花菜、十串烤小白菜、五串烤豆干、一串烤鸡腿肉……凌捷要烤鸡腿，不知道这个点还有没有，感觉已经被买光了啊……”
　　身边的人漫不经心地回答：“卖光了就给他换个大五花。”
　　女生点点头，又问他：“你说我们要不要再买点果茶或者奶茶？还是买点汽水？”
　　林之轩：“咱买的还没喝光呢。”
　　“好吧，对了，你想吃什么你还没说完呢。”
　　“跟你一样的。”
　　“特辣也一样？”
　　“不。”
　　肖黎瑾笑：“好，跟我一样的。”
　　林之轩知道她是开玩笑，捏了下她的脸，“你就这么狠心？”
　　“我狠心吗？”
　　他懒洋洋地勾着肖黎瑾脖子正要回话，这时有个女孩子不知道从哪边窜了出来，先是看了眼肖黎瑾，然后才把目光转向他：“打扰一下哈小哥哥，我可以加你个联系方式吗？”
　　肖黎瑾微歪着头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生：？？？我这么大一个人杵在他身边，这没看见吗？？？他还搂着我呢！！我应该，不是空气吧？！
　　林之轩似乎也有些意外，不禁失笑，勾着女生脖子的手往她脑袋上轻轻一搭，“当着我女朋友面儿要我联系方式？”
　　“啊？我以为她是你妹妹，对不起对不起！是是是我唐突了。”女生羞怯，攥紧手机，说完就小步跑开了。
　　女生一走肖黎瑾就拂开脑袋上的那只手，嘴巴微微努起来看着他。
　　“我们两张脸哪里像了？！妹妹？！
　　“你以后别勾我脖子别摸我脑袋。”
　　林之轩伸出一只手置在她面前，“那牵手？”
　　肖黎瑾从鼻子里传来一声轻哼，她越看那张脸就越气，长这张脸是要祸害谁？
　　啊，这是拒绝了，林之轩下蹲一些，抬指把女生下巴挑起来：“我们这叫夫、妻、相。”一字一顿。
　　“谁跟你夫妻相？你那些‘桃花’可不同意。”这句说完肖黎瑾又嘟囔了句，“沾花惹草，招蜂引蝶！”
　　后半句林之轩听见了，莫名觉得有点熟悉，一时间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不过这时候还是哄人为先：“我的桃花只有你，其他桃花都被我折掉了，刚刚那一朵你不是看见了吗？”
　　肖黎瑾踮起脚尖，两只乌溜溜的杏仁眼盯着他，眼睛上面的眉毛微皱着，表情语气都像是在宣布一件郑重的事情：“林之轩，我吃醋了，真的！”
　　难得肖黎瑾会有一次主动承认自己吃醋，林之轩倒愣住了，那双桃花眼眼尾微挑，曲起一根手指刮了下女生的鼻头，说：“真吃醋啦？小醋精。”
　　肖黎瑾脚后跟落地，没搭理他，自个儿往前走，高马尾在脑后一甩一甩的，仿佛在说：“我也很生气！快来哄我！”
　　我说我吃醋了，不哄我还说我是醋精？！
　　林之轩倒还不着急，先掏出手机跟上她，从侧面拍了张照片。
　　“咔嚓”一声，在旁边响起，肖黎瑾意识到自己被他偷拍，停下脚步正对着他打算跟他理论，气鼓鼓地说：“你干嘛拍我？”
　　“我女朋友主动承认吃醋可不常见，不记录下来那不可惜了么？”
　　肖黎瑾双眸一眯，也解锁手机，点开□□一个加密图集，找到一张照片，点开，放大，接着把手机怼带林之轩面前，怼得很近，好像是很贴心地考虑到林之轩近视的因素，“你看，你以前睡觉还流口水呢！”气呼呼的。
　　照片上那张图片，林之轩不知道是在哪里睡的觉，他忘了。不过，现在有另一个关注点在等他揭开。
　　瞅着男生的表情，肖黎瑾以为他要赖账不承认照片是他自己，于是帮他回忆道：“这是高一社会实践结束回学校的大巴车上，你睡觉，我发现你留了口水。”虽然口水没留下来。
　　照片里，林之轩嘴角微微泛着水光，这一画面刚好被定格住了。
　　“……”
　　林之轩拖腔带调地啊了声，意味不明地说：“高一就惦记上我了？还偷拍我，而且还留了这么久，快四年了吧？”他的嘴角正猖狂地往上扬。
　　“！！！”肖黎瑾的表情跟举着手机的那只手僵住了，她真是一时冲昏了头脑啊！暗骂自己怎么就把那张照片给他看了！！
　　她懵了，也傻了。
　　她强壮镇定给自己找补：“我那时候……那是，你，被我抓住的把柄。对，把柄，懂吗？”
　　“噢——把柄。”
　　肖黎瑾眼神闪烁，四处乱瞟，略显心虚地把手机收回来，“对啊，怎么了？”看似不着痕迹，实则暴露无遗。
　　林之轩眉尖微扬，单手插进裤兜，另一只手顺势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似笑非笑，“没怎么，就是觉得你还挺坏。”
　　肖黎瑾听闻，倒也没前面那样眼神躲闪，现在狐疑地看向他，打量道：“话里带话？”
　　林之轩低头在女生脑袋上轻轻一磕，“我话里能有什么话啊？”
　　“你话里没话吗？”
　　“没有。”
　　肖黎瑾连眉毛都在表达怀疑，说着“嗯？”。
　　林之轩：“嗯。”
　　“……”
　　买完烧烤回去的路上。
　　肖黎瑾叫了他名字一声，问了一个很普遍的问题：“你说，你这么多桃花，怎么就看上我了？”
　　“看上你这张脸了。”
　　“肤浅。”
　　刚说完这个人“肤浅”，她就隐隐约约想起来高二那段时间，有一次隔壁班被抓了一对情侣，然后宋佳就突然跑过来，充满八卦地问林之轩：“之轩啊，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类型？我有点想看你早恋被抓。”
　　林之轩试卷刚好做完，在姓名栏那空落下最后的三个字，同时回了宋佳一个“滚”。
　　宋佳缠着他说，他无语，最后按着某个人的其中一点，随口说了句：“我不喜欢成绩比我差的。”
　　然后宋佳白了他一眼，转头又去问正打算写数学试卷的肖黎瑾，肖黎瑾脑海中浮现出旁边这人的那张脸，她扭过头去看男生，男生那对好看的桃花眸子正盯着她，似乎也在期待她的回答。
　　她认真思索过后，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不喜欢成绩比我好的。”
　　引得男生轻啧一声，他眼睛里填着笑意，清了清嗓子，缓缓出声：“你这算不算抄答案啊？”
　　“我这是……模仿、借鉴。”说的很没有底气。
　　“你到底怎么看上我的？说实话！”
　　林之轩思考过后，从嘴里冒出让人很无语想打他的四个字：“看你顺眼。”
　　我想打人！路人不会报警吧？
　　下一秒林之轩腹部就挨了一下子，但不重，他戏精地抬手扶着肚子，肖黎瑾知道他在演戏，但却不配合他，“你认真点！”
　　“啊……受了女朋友一拳。”
　　肖黎瑾不满地睨了他一眼，他笑了笑才正正脸色认真回答她：“我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你信不？”
　　这话一出，原先期待答案的肖黎瑾脑袋倒懵了，无意识地张嘴“啊？”了声。
　　林之轩乐了，懒懒道：“怎么？不信啊？”
　　“啊，有点震惊。”后面反应过来指着他，“不对！那你……初一那时候就惦记上我了？！”
　　“怎么了？不行嘛？”林之轩倒是坦然，直言不讳，“你才发现啊？”
　　肖黎瑾怔住了，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就没问过林之轩是什么时候对自己有意思的，只觉得是上了大学才对她有意思的。
　　“傻眼了？”
　　肖黎瑾回神，表情有些不确定，“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嗯？”
　　“我突然记起来一件事，高中有一次你是不是借游戏之名试探过我，你问我……”
　　“你怎么看待异地恋？有人说不长久，99%都会分手。”高中时期的林之轩说完最后一个字，当时在场的人都很意外他居然会问这种……不会出现在高中时期的真心话的问题。
　　肖黎瑾当时反驳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自己就是那1%呢？”她会这么讲是因为她幻想过跟林之轩在一起这个方面，也因为他是外地的，不排除毕业后他要回老家工作这个方面，所以她当时就下意识反驳了他。
　　林之轩想起有些许遥远的模糊记忆，回答道：“啊，那个问题在那会儿确实是在试探你，但现在我们不会是异地恋。”
　　肖黎瑾不知道为什么林之轩这么说，但说了句跟“异地恋”这个话题不相关的话：“你明天陪我再去一躺海边，只不过这次是看日落。”
　　“嗯？”这话题转移得稍微有些快，换林之轩傻了一下。
　　肖黎瑾学着他前面的口吻，“怎么了？不愿意吗？”说完还努起嘴巴看他。
　　“愿意，怎么不愿意？看！我们不止要看明天的日落，我们还要看后天大后天以及以后未来每一天的日落。
　　“全都是跟你一起。”

　　两个人到达海边的时候，肖黎瑾发现夕阳的光照角度以及那种落日的氛围都很不错，于是指挥林之轩站着不许动，她要给他拍照。
　　林之轩刚伸出手，她就知道他要拉她，往后灵活躲了下，勒令他不许碰她，她要给他拍照：“你，好好待着！”
　　林之轩无奈，整个人站在树下，很慵懒还有点蔫蔫的样子，仿佛肖黎瑾跟他的距离被拉远了就打不起精神似的。
　　肖黎瑾站到距离他几步远，摆弄手机的角度，摆弄好结果看到手机里面的人面无表情，她开口道：“你别扳着一张脸呀，你笑一下。
　　男生嘴角配合抬起，但皮笑肉不笑。
　　肖黎瑾皱了皱眉，旋即便想到一个方法能让他绽出笑颜，下一秒，屏幕里面的男生听见她叫了他一下，便准备抬脚往她那边走去，接着他听她对他说：“林之轩，我爱你。”
　　男生脚步蓦地顿住，紧紧粘在地上，他整个人怔住，难得出现木讷的表情。而举着手机的人快速按下快门，把男生的反应收进相机里。
　　然后，他眼睛一亮，忽地笑了，肖黎瑾又赶紧按下快门。
　　相机里的少年眉眼明媚，笑容展开露出虎牙，潮水中伴着蝉鸣，蝉鸣鸣叫不止，跟他一对比，他简直安静多了。
　　她突然好想停留在这一刻。
　　林之轩快步走过来，拥住她，在她耳边回答她：“肖黎瑾，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说完，也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低头印上她的唇。
　　烈日炎炎，蝉鸣不断，叫得让人心生烦躁，却也因为这个甘愿为她低头的人喜欢夏天，因为他们的相遇在夏天。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