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那栀夏》凡凌夏

47、第 47 章

　　大街上，微风拂过女生微红的脸颊。
　　女生坐在石墩上面，手撑着膝盖，捧着自己已然染上绯红的脸蛋，男生站在她面前看她，她感觉到他的目光快把她的脑瓜看起火了，觉得别扭。
　　这个人谁啊？怎么一直盯着我！
　　静静呢？好像不见了……
　　这个人好像林之轩啊……
　　刚刚在包厢里，光线比较暗，所以她脸上的红晕不怎么看得清楚，此时出来，有头顶的路灯照下来，清楚了不少。
　　路灯的光打在男生脸上，一片阴影落在另一边侧脸。
　　林之轩摁了下手机看时间。
　　19:35。
　　七点的时候，肖黎瑾估计是酒劲上来了，整个人有点傻傻憨憨的。
　　方伊静知道他们两个人发生了点事，但在知道林之轩纵容她喝酒之后说了他几句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喝都喝了，能怎么办？
　　所以后面以买东西为由去了商店，万怡宁很有眼力见地拉走了凌捷一起去商店，凌捷也喝了酒，但没醉，也不傻，知道要给肖黎瑾跟自己的兄弟创造独处的时间。
　　肖黎瑾实在受不了那道快把她头顶看得灼烧起来的目光，忽然开口：“诶，”，她抬头看面前的男生，然后对着他比出两根手指头继续说，“诶你知道这是几吗？”
　　林之轩看着朝他举起来的两根手指，虽然无语但还是配合道：“二。”
　　肖黎瑾笑起来，小泪窝也随即浮现出来，“噢——原来你没醉啊？”
　　林之轩：“喝傻了吧你，到底是谁醉了啊？”
　　他是第一次见到原来有人的酒劲可以维持这么久才显现出来，还傻里傻气的。
　　“傻里傻气的女生”摇头，语调微扬，口齿有点不清：“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嗝……”打了个嗝，有点尴尬。她偷偷瞄了眼男生，想看看他有没有看见刚刚自己打嗝的样子。
　　唔，在看她，那应该是看见了……尴尬。
　　林之轩无奈，捏了捏鼻梁：“嗯，不是你。”语气虽有几分无奈但其中的宠溺占了七八分满。
　　肖黎瑾没说话，眼睛无神地盯着他。
　　这人怎么这么高？还那么像林车干。
　　林之轩也回盯着她，最后受不住她这样强烈的目光，笑问：“怎么一直看我？”
　　肖黎瑾以为还坐在包厢里的沙发上，手下意识地往后撑，结果扑了个空，林之轩反应快，抓住她往后倒的趋势，“你以为还坐在沙发上？”
　　由于喝了酒，她反应有点慢，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刚才差点摔倒。
　　不过，他怎么知道我以为还坐在沙发上？读心术？
　　被扶着坐正之后，肖黎瑾歪头换了个角度打量林之轩。
　　好像这样就可以看穿他是不是真的有“读心术”。
　　她这个动作惹得男生偏头低骂了句脏话。
　　肖黎瑾，你这可爱到犯规了知道不知道？
　　刚刚扶住肖黎瑾的时候稍弯了腰，现在还保持着这个姿势，两个人距离拉近许多。
　　肖黎瑾偏偏现在撩人还不自知，漂亮的杏眼看着他笑了一下说：“哇——你，长得好像林车干啊！”接下来脑袋又转了个角度凑近打量他长得“酷似”林车干的脸。
　　“……我看你是真傻了。”看在肖黎瑾喝醉的份上，也没跟她计较外号的事情。
　　肖黎瑾一听这个人骂她傻，立马收笑，嘴巴瘪起来，给他呛回去：“你才傻！”
　　“醉了还能给我噎回来。”林之轩给她气笑了。
　　肖黎瑾又安静了，目光飘到别处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什么呢？”林之轩看着这样，有些好笑，蹲下来问她。
　　没有得到回应。
　　他顺着视线找过去，是三四个穿着校服的男女生在打闹，有说有笑的。
　　真像她们五个。
　　她还是没说话。他干脆也不说了，就这么蹲着看她。
　　就让我再多看你一会儿吧。
　　毕竟下一次能看你这么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过了几秒，肖黎瑾忽然开口：“长得像林车干的人……”
　　林车干：“……”
　　“你耳朵过来，我偷偷跟你讲个秘密。”肖黎瑾摆了摆手示意他凑过来。
　　“你知道吗？
　　“我喜欢一个人……”
　　林之轩心咯噔一跳，忽地转头正面看她，轻舔了一下唇：“你有喜欢的人？”
　　肖黎瑾对林之轩忽然转过头的动作不满意，“哎呀”一声，手把他转过来的脸转回去，让耳朵对着自己：“不是让你耳朵过来嘛！别动。”
　　得，还挺凶。
　　“我喜欢一个人……”这句话被她重复了一遍，似是忘记刚刚已经讲过了。
　　林之轩脑袋没动，耐心地等她说下一句话，等了会儿，耳边只有地上的枯叶被风带动在地上滚了几圈的细微声响。
　　“你喜欢一个人，然后呢？”
　　肖黎瑾没理会他，自顾自说自己的：“我对他的喜欢都已经溢出来了……位置好像已经没有了，可是再挤挤……对他的喜欢，好像还能再装一点，还是能腾出位置的……”
　　他有点生气了，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醋意大发。
　　林之轩被她的双手把着脸不让他转过来，就着这样问她，语气却是危险的：“你对那个人就那么喜欢吗？”
　　她还是没理会他，“身边的人都说他喜欢我，可是为什么我看不出来？”说到这，肖黎瑾有点难受，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发呆。
　　闻言，林之轩大胆了一下，他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是他？
　　身边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她有所企图，她倒是自在，什么也没发觉。
　　林之轩扭头，因为她坐着，他蹲着，两个人她高他矮，差了一小截距离。
　　男生那双带了丝期待的桃花眼微仰着看她，喉结滚动，试探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林车干啊？”
　　肖黎瑾看向他，看了几秒别过头，她不开心，很不开心！
　　“反正不是他！”别过头的情绪还有说出口的语气好像带了点小孩子赌气的意味。
　　谁让他长那样的脸，让那么多女孩子看上了！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可是她又没身份去跟林之轩说“能不能不要看其她女孩子”……
　　又想到今天他被女孩子搭讪，心又被猛地一揪，好疼好疼。
　　林之轩眼眸里原本存在的丝丝期待瞬间被磨灭，他不说话了。
　　“反正不是他”狠狠地砸在心头，像是等待被判刑的犯人，被下了死刑，缓期执行。
　　他站起来，试图在记忆里寻找肖黎瑾身边男性生物的存在。
　　他跟她认识这么久，除了他跟凌捷还有肖淘，她身边好像没什么其他异性了吧，排除同班同学，凌捷也不可能是她喜欢的人，也就剩下他了，可是她说不是他，为什么不是他？
　　难道真是她班上的男的？
　　这才入学一个月，这一个月还都是军训，她哪有时间去跟班上那些男的相处？
　　林之轩还在脑子里搜寻任何一切关于肖黎瑾班上的男性生物有谁可以入肖黎瑾的眼的时候，突然听见她吸了下鼻子。
　　他也顾不上想这些了，重新蹲下来。
　　“怎么了？”
　　蹲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肖黎瑾低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哭成满脸泪水的模样，现在才吸鼻子，应该是呼吸不过来了才会吸鼻子。
　　她哭的时候不喜欢出声，因为怕被人发现。
　　“怎么哭成这样了？”林之轩一只手搭在女生放在膝盖上的手腕上，一手抬起擦拭几下在她脸颊上划过的泪痕，和即将掉落下来的眼泪。
　　肖黎瑾哽咽着：“长的像林车干的人，我，我很不开心。”
　　“我好难过……”
　　林之轩手搭上她的手腕，应该是喝了点酒的因素，温度上升了点，不像平时那样冷冰冰的一丝温度都没有，但现在还是有点冷的。
　　他的手远比她的大，他把女生的手腕握在掌心，摩挲了几下，桃花眸不自觉温和，声音也放柔下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吗？”
　　手腕上的触感是温温的，跟晚上的天气刚好符合，很舒服，肖黎瑾摇头表示拒绝：“不可以。”
　　说了就暴露了。
　　可是真的好难过。
　　肖黎瑾眼泪还是啪嗒啪嗒不停地掉，像是水龙头的发泄口终于被人开启，一股脑全都泄出来，水流源源不断地留下来，林之轩心疼起来，哑着嗓子哄她：“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我给你买糖吃，五种口味每种都给你买。”
　　“行不行啊？”
　　他怎么知道五种口味？
　　女生止住眼泪，但还是自带哭腔：“你怎么，怎么知道五种口味？嗝……”又打了个嗝，好丢脸。
　　肖黎瑾怎么这么可爱？喜欢别人能怎么办，谁让我喜欢你。
　　起了一小阵风，女生的发丝被带起，挡住了一只眼睛。
　　林之轩抬手帮女生把那缕发丝别到耳后，笑：“我就是知道啊。”
　　此时路过几个女生，视线往他们这边瞟。
　　“你看那个帅哥，对那个女孩子好温柔啊！！”一个女生捂着嘴，语气激动。
　　“日常羡慕别人家的男朋友！”
　　林之轩看她一直不说话，抓着她的手腕晃了晃：“肖肖，想什么呢？”
　　肖黎瑾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他：“你怎么也知道‘肖肖’？”
　　林之轩轻轻地笑了声：“因为肖肖是我喜欢的人呀。”
　　他知道她喝醉了，也是因为知道她喝醉了，才敢这么讲……但他不知道她明天起来会不会记得今天发生的事，但他到底还是说出口了。
　　要是明天她还记得，大不了就承认咯，然后追她，让她喜欢自己，放弃那个她今晚说的那个“很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