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那栀夏》凡凌夏

27、第 27 章

　　再上四天课我们就放国庆啦！”谢禾刚一下课刚出教室门，在外面就听见教室里就有人喊了一句，无奈扶额笑了笑。
　　这群兔崽子。
　　侨双中学早上第二节到第三节课的课间有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有的要么在睡觉，有的要么在补作业写作业，还有去小卖部的……
　　例如现在：万怡宁在补觉，肖黎瑾、林之轩和凌捷在写作业，准确来说，只有肖黎瑾在真的写作业，而其他两个人是在抄作业。
　　凌捷把两份试卷从自己桌上拿到林之轩桌子上，林之轩刚拿了肖黎瑾的英语试卷准备抄，一转眼看到凌捷这架势，是又准备在他桌上抄作业，眼含不满，道：“你是不是有病？怎么总爱在我这抄作业，你自己没桌子？”
　　“再上四天课我们就放国庆啦，啦啦啦啦啦！”凌捷没理他，言语中充满欢快，还左右晃了两下脖子。
　　林之轩：“你耳聋？”
　　“不行，我借了我同桌英语试卷抄呢，不能吵她睡觉！”凌捷边抄着手上的答案，边腾出左手指了一下正在睡觉的万怡宁压低声音说，“而且，你看她的东西，刚趴下就挤我这边来了。”
　　林之轩瞥了他一眼，把肖黎瑾的英语试卷和自己的铺在被凌捷占了一半的桌子上，“那你就来我这边抢我桌子？”
　　“你叫班长给你施舍一点点小位置。”凌捷扫了林之轩旁边一眼，下巴往正在写另外一份试卷的肖黎瑾的方向抬了一下。
　　肖黎瑾没反应，依然在写手上的题。
　　林之轩：“……她在做数学。”
　　“是吗？”凌捷朝肖黎瑾方向挪了一下脖子看了看，“还真是，那你就委屈一下跟我挤挤吧。这还是有位置的。”
　　他们两个人谁都不会去叫肖黎瑾，虽然她脾气挺好的，也没见她生过什么气，但绝对不能在肖黎瑾做数学题的时候叫她，毕竟做题做到一半结果思路被打断的感觉真的很不爽，打断了之后她会很烦躁很烦躁。
　　“我写完了。”肖黎瑾把刚写完的数学试卷挪到林之轩桌子，“禾姐早读的时候叫我第二节下课去找她，凌捷你坐过来吧。”
　　“好嘞班长！”
　　林之轩一记眼神扫过去，接着目光随着肖黎瑾除出了教室后门，立马回过头把自己的东西利落地收拾到肖黎瑾桌上，对着凌捷说：“我桌子给你。”
　　凌捷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继续搬运万怡宁同学的答案，搬运完一面，准备搬运第二面，忽然听见林之轩嘟囔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随口问了句。
　　“什么低血糖？”
　　“没什么，我去下小卖部。”林之轩拿起肖黎瑾桌上的语文书压着那两份试卷，起身就听见凌捷丢给他一句：“之轩，帮我买瓶水。”
　　凌捷听见林之轩给他甩回一个字：“滚。”
　　肖黎瑾从教师办公室出来，揉了揉上腹部，到教室回到位置就看见桌上的试卷，一张是自己的，另一张只有第一道选择题填了个“A”，名字没写，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因为他们这群人只有林之轩是先写试卷再写名字的。
　　现在另一张卷子的主人不在，肖黎瑾坐下，问凌捷：“林之轩去哪了？”
　　“他去小卖部了。”凌捷看到肖黎瑾手上捏着的两张纸，问道，“班长你手上拿的啥？”
　　肖黎瑾“啊”了一声：“这个是运动会报名表格。来来来，你看看你要报哪个，把你名字填上去。”说完把手里的表格推给凌捷。
　　“那我报个一千五百米和三级跳吧。”凌捷爽快地在这两项运动的旁边表格填上自己的名字，“对了班长，这什么时候开始啊？”
　　“十月十六号开始，十七号结束。”
　　林之轩从小卖部回来，手上还揣着两瓶矿泉水，看见肖黎瑾趴在桌子上，没叫她，从后面绕到自己的位置，凌捷不在，估计抄完作业去厕所了，他把其中一瓶水放到凌捷桌子上。
　　肖黎瑾没有睡，只是趴在桌子上休息，从林之轩回来然后又听见他那边细细碎碎传来的包装袋的声响，接着又是拿试卷翻试卷的轻声，应该是准备抄她的试卷了。
　　林之轩本来要先写英语的，但是现在的两份英语试卷都被肖黎瑾压着一角，只能拿出抽屉里面的数学试卷来写，抄了几题选择，眼睛控制不住地开始往肖黎瑾那边瞟，女生趴着，但脸是朝向他这边的，可能是因为阳光的原因。
　　太阳光束透过窗户打在桌上女孩的后脑勺，从他这个方向看，细软而又蓬松的乌黑秀发被染成金丝，很温馨的一个画面，如果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对耳轮中间有颗小小的痣。
　　林之轩别开停留在女孩脸上的目光，握着黑笔的手稍稍收紧，指尖摩挲着笔身，余光瞥见肖黎瑾搭在双腿上面的左手貌似动了几下，好像在揉肚子。
　　知道肖黎瑾没睡，他就把刚刚放在抽屉里面的五颗糖全部拿出来放到肖黎瑾桌上，“这几颗给你。”
　　肖黎瑾那双干净的杏眸睁开的一瞬间对上林之轩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怔了一下，后瞥见面前的桌上放着五颗口味不同的棒棒糖，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她趴在手臂上的脑袋疑惑地抬起来：“干嘛突然给我糖？”
　　“不是低血糖吗？”
　　“啊？我没有低血糖啊？”
　　“那你第二节课怎么回事？”林之轩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在意，接着又动笔继续抄作业。
　　肖黎瑾回想了一下第二节课的自己，胃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难受的，没有低血糖，只是又犯胃病了而已。
　　“啊，那个……我是胃疼，不是低血糖。”
　　林之轩掀起眼皮，微皱着眉头：“你胃疼不去医务室拿药？”放下手上的笔，把刚刚给肖黎瑾的糖全部抓回来放到抽屉里。
　　“不用，胃疼忍过去就好了，我还去接了温水。”肖黎瑾看着林之轩的动作，试图挽留，“不是，你都给我了你还拿回去？”
　　林之轩瞥了她一眼，道：“胃疼不能吃糖。你胃疼一年了不知道？”
　　肖黎瑾喝了一口刚才去接的温开水，没什么活力地“哦”了一声，揉了几下上腹部，脑袋又重新黏上手臂趴下了，只不过这次脸是朝下。
　　过了一会，肖黎瑾听见林之轩挪椅子的声音，应该是要干嘛吧。结果到第三节语文课上课铃响，老钱到教室一两分钟了，他才回来。
　　“你小子跑哪去了，怎么上课还迟到呢？”老钱瞅着教室门口的男生，问道。
　　“去厕所。”
　　“行了回去吧。”老钱说，“以后你们要是去上厕所，别等快上课了才去。”说完就开始讲课了。
　　肖黎瑾看林之轩过来了，准备起身让他过，不过还没起来，林之轩就把她按住了，一样从后面绕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刚坐下，肖黎瑾就看见他手上拿着一盒不知道是什么递过来了，用气音问他：“这什么？”肖黎瑾把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盒子翻成正面，“胃、胃药？”
　　“嗯，等下下课赶紧吃。”林之轩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去厕所顺路拿的。”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我不吃。”肖黎瑾虽然挺意外的，但还是把那盒胃药了塞回去。
　　林之轩看了老钱一眼，老钱没看他们这里，他开口：“喂，肖黎瑾，你胃疼你不吃药要干嘛？”
　　“反正我不吃。”
　　“你吃不吃？”
　　“不吃。”
　　林之轩被肖黎瑾气笑了，“你今天是不是有毒？以前胃疼难道也不吃药吗？”以前肖黎瑾很少在学校犯胃病，基本上每次犯胃病都是在家里，他是发信息找她聊天才知道她有胃病的。
　　“不吃啊，谁跟你说我以前胃疼吃药？”肖黎瑾嘴唇有些发白，“……除非我妈一直逼我。”
　　“疼死你算了。”
　　“林之轩你小子不要打扰别人听我的课！”老钱听见林之轩的声音，丢了截粉笔过去，擦过林之轩的桌面再掉到地板上。
　　林之轩：“……”我打扰别人听您的课？很明显“别人”是肖黎瑾，这老头真是偏心。
　　“肖肖胃疼？”万怡宁皱起眉头，问凌捷。
　　凌捷点头。万怡宁回过头小声问肖黎瑾：“肖肖，你要不把药吃了？不然这样很难受。”
　　下课后，林之轩叫了凌捷一起出去。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肖黎瑾看见林之轩的脸有点黑，转过眼朝向凌捷，无声地用嘴型说了一句话：他怎么了？
　　凌捷就瘪了瘪嘴没什么其他反应。
　　接着肖黎瑾见林之轩坐下，从抽屉里面拿出那盒胃药，拆开捏了一颗药出来，左手伸过去把她的水杯抓出来，拧开，双手的东西送到她面前，吐出两个字：“吃药。”
　　肖黎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然后又扭过头看了看凌捷跟万怡宁，两个人的意思跟林之轩一样，于是她又看向林之轩，也吐出两个字：“不吃。”
　　林之轩：“药不就苦了点，你把药丢进去再喝一口水吞下去不就完了。”
　　“那你吃，我不吃。”
　　林之盯着她，语气严肃：“肖黎瑾。”
　　“干嘛？”
　　“吃药。”
　　“不吃！”肖黎瑾很坚持，说完别过头不看林之轩。
　　“挺犟。”林之轩把她的水杯放到桌子上面，捏着药的那只手，仍然举着，就这样一直盯着不为所动的肖黎瑾。
　　过了好一会，肖黎瑾用余光瞥林之轩，发现他还在盯着自己，立马把眼神扭过去。
　　凌捷跟万怡宁看着他们两个，也没发出声，万怡宁转回去，凌捷也转回去，万怡宁碰了碰他，手指点了点桌面上的纸，纸上写了一句话：你说，这场无声的战争谁会赢？
　　凌捷把那张纸拿过来，也在上面写字，写完挪给万怡宁：我觉得班长会吃下那颗药，之轩会赢。
　　万怡宁狐疑地看了凌捷一眼。
　　“你、你别一直看我，看我干嘛。”肖黎瑾受不了别人一直这样盯着她，怪难受的，于是忍不住跟林之轩开口。
　　“吃药啊。这我花钱买的，你不吃？”林之轩那只捏着药的手又往她面前送了送，看肖黎瑾听到他说的话，表情好像有点松动，又加上一句，“你不吃这药就丢掉了，浪费你知道吗？”
　　“你去退了。”
　　肖黎瑾看林之轩是黑着脸说话：“我都拆开了怎么退？你快点吃了，我要抄作业了。”
　　“这盒多少钱我给你……”
　　“你吃药。”林之轩把她的水杯拿起来朝她的方向送过去。
　　“药是苦的！我不想吃！”
　　林之轩：“你药一丢，水一喝，再一咽就不苦了。”
　　凌捷跟万怡宁又转过身来了。
　　肖黎瑾真心不想吃，但是也受不了林之轩这样一直盯着她，她妈妈逼她吃药都不会这样一直盯着她！顶多凶了一点，脸黑了一点，哪像他这样？
　　“凶巴巴的！吃就吃嘛！”肖黎瑾把那颗药拿过来，送到嘴边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把水杯抓在手里，又犹豫了几下，把药丢进去，药的苦味马上在味蕾上蔓延开来，她眉心锁起，赶紧抬起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水。
　　林之轩跟变脸似的，哪里还有刚才黑脸的样子，肖黎瑾只见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用小夹子夹着开口的小块冰糖的包装袋，那是方伊静为了防止她低血糖一直带在身上的。
　　他倒出一颗冰糖递给肖黎瑾，肖黎瑾哀怨地接过手，把糖含在嘴里，糖的甜味代替了药的苦味，她问道：“你们刚刚去找伊静要糖？”
　　林之轩把开口夹好，丢向凌捷，吩咐了句：“还给方伊静。”
　　默认了。
　　“不用，给我就好了。”肖黎瑾把手伸到凌捷面前，接过后，也不跟林之轩讲话了。
　　她在心里一边抱怨林之轩一边把他当沙包揍了几百回。
　　冰糖含在嘴里没多久，肖黎瑾没什么耐心地直接咬碎了，冰糖跟牙齿磕碰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