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剑修的暗堕本丸》等不白

3、第三道

　　次日一早，迟年归按照以往作息早早起来进行晨练。

　　腰间佩剑并未出鞘，只一把木剑在手，一套剑法行云流水般使出。他的剑法时而如暴风骤雨般凌厉，时而如云一般柔和，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仿佛将空气撕裂开来。

　　因缺失一魄而感受不到任何负面情绪，常常陷入危险而不自知。迟年归在修炼上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他的剑心反而比任何人都要坚定，他的剑意纯粹无暇，每一次出剑都带着一往无前的力量。

　　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老虎突然从草丛中钻出，向着迟年归的方向扑去。

　　小老虎的出现将迟年归从忘我的境界中拉出，眼看最后一招无法收回，他在半道扭转了方向，硬生生地打断了剑法的发出。木剑自中间断成两节，迟年归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低头看向小老虎。

　　罪魁祸首毫无危机感可言，欢快地扑到迟年归的裤腿上，爪子勾住裤子向上攀爬。

　　迟年归刚把爬到腰间的小老虎抱下来，又见草丛中跑出来两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老虎。它们不知是看见了同伴还是迟年归，高兴地呜呜叫着，在他脚边打闹嬉戏。

　　“啊，小老虎们……”

　　五虎退刚刚醒来就发现身边的伴生小老虎少了一只，那只尾巴上有黑色斑点的小老虎最是调皮，这会儿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他跟着其他小老虎们才找到了它。

　　只是没想到这只小老虎居然跑到了审神者这边，还胆大包天地爬到审神者身上。

　　“这是你的宠物吗？”

　　迟年归看向快哭出来的五虎退，顺便把快爬到自己肩膀的小老虎拨到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小家老虎的头顶，手下的小家伙舒服得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是、是的，是我的伴生兽。”

　　“很活泼的小家伙。”

　　迟年归绕开脚下的两只小老虎，欲把小老虎放回五虎退怀里。

　　“你很怕我吗？”

　　迟年归突然出声询问五虎退，随即他又有些疑惑地自我否定了，轻轻抚摸着小老虎的头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过小老虎温热的耳朵。

　　“你不是害怕我，你害怕的，是名为‘审神者’的存在？”

　　五虎退瞳孔一缩，往后退了两步，抱着小老虎的手骤然缩紧，又因怕伤到小老虎而急忙松开。

　　看着小孩模样的短刀要哭不哭的样子，迟年归没再继续问下去。转身离开之际，轻飘飘的的声音传来：

　　“昨天为了保护兄弟挺身而出的你，很勇敢。”

　　五虎退愣愣地望着迟年归离开的背影出神，直到脚下的小老虎嗷呜叫着才回神，弯下腰抱起其余两只：

　　“下次不要乱跑了，小老虎。”

　　这位新任的审神者大人，似乎很和气的样子。

　　五虎退晃了晃头，他不能轻易被审神者骗到，万一他是伪装的呢，还是要提高警惕！

　　小短刀急急忙忙地跑回粟田口的部室去了。

　　“审神者大人，咱还没跟您交代完日常事务的事项呢！”

　　狐之助眼含两包泪跑到好不容易找到的迟年归面前，把尾巴牢牢的卷在迟年归的脚踝上，一副休想离开的模样。

　　“审神者日常需要出阵来获取资源和随即掉落的刀剑，资源可以用来锻刀或制作用来防护刀剑的刀装，另外还需要安排刀剑进行内番来建设本丸。”

　　狐之助生怕它的审神者下一秒又消失不见，竹筒倒豆子般得说了个干净。

　　“审神者可以通过时空罗盘到达万屋，那里是审神者们进行用品采购和交流的地方。”

　　一口气说所有事项，狐之助眼泪汪汪地看向迟年归，希望得到油豆腐的安抚。

　　面对狐之助希冀的眼神，迟年归迟疑了下，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

　　“好棒。”

　　狐之助瞪大了眼睛，脸颊上的红色花纹越发鲜艳。它被审神者夸奖了耶！不对，它明明是想要油豆腐作为奖励的qaq！

　　迟年归不知道狐之助的心理变化，他只是对能从一只狐狸的脸上看出这么多的表情变化而感到新奇。

　　温习毕剑法，迟年归似乎又闲了下来，他在本丸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或捻起万叶樱落下的花瓣，或掬一捧清澈的流水，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息与本丸的环境几乎融为了一体。

　　“哟！”

　　黑发黑衣的青年突然从树上倒挂下来，和迟年归的距离很近，若是没有防备的人定会被吓上一大跳。

　　迟年归的脚步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倒挂着的刀剑。

　　无机质的银对上汹涌的红。

　　仅仅持续了几秒，鹤丸国永就身手利索地从树上跳下，眉眼带笑地打量着迟年归，眼底划过一抹凉意。

　　“啊呀，审神者大人真是好定力。”

　　鹤丸国永轻佻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沉默，尾音微微上扬。

　　“只是不知道您这幅平静的模样在这暗堕本丸之中，又能保持多久呢？”

　　“弑主的刀会变成我这样的存在，果然雪白的鹤还是沾染上赤红才更加好看吧。”

　　他仍轻轻笑着，身姿轻盈地靠近了迟年归，二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青年周身喷薄而出的深沉黑气破坏了他身上缥缈的气质。

　　“嘛，好自为之咯，审神者大·人。”

　　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鹤丸国永又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鹤丸国永再度回想起与审神者的初见，脑海里都会出现迟年归那双银色的眼睛，平静得像是一潭湖水，或是是孤高的山，再细细看去，这些又都像雾气般散去，他的眼中再无其他，唯有空洞。

　　所以这振刀剑来的目的，是告知他所处的地方很危险么。

　　迟年归在心里默默给鹤丸国永盖了一半章：立场不明确，是性格桀骜的那一类付丧神。

　　倒是刀剑弑主之后会变成那种模样，是超出他想象的。名为鹤丸国永的刀剑在刀帐上原是白发金瞳，一身白衣的模样，倒真似一只白鹤。弑主之后那所谓的暗堕，就同修士入魔了差不多。在他眼中，刀同剑一样，都应择主而侍。

　　刀剑本质到底是凶器，修仙界中也不是没有过刀剑掌握不成反被刺伤的例子。

　　迟年归回到天守阁，看着桌面上深刻的刀痕、血迹斑驳的坐榻以及桌前瘸了一条腿、摇摇欲坠的的凳子，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瞬空白。

　　昨天匆匆上来，没有多注意本丸的环境，此时他才发现这座本丸有多破败。

　　“狐之助。”

　　少年模样的审神者柔顺的黑发被风带起，飘舞在灰尘含量超标的空中。他低头看向脚边的狐狸式神，轻声道：

　　“万屋能修房子吗？”

　　破屋，灰尘，和精致得像仙人下凡般的审神者，构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落在狐之助眼里就是他们家本来接受暗堕本丸就已经很可怜的审神者大人面对这种不堪的环境无从下手的模样。

　　“放心吧审神者大人，我们可以去雇时之政府的工匠们来修补本丸，或者购买本丸景观礼包之类的，区区房子根本不在话下！”

　　狐之助的尾巴翘得高高的，得意道。

　　“要花多少灵……钱？”
　　“时之政府使用的是名为小判的货币，大人不必担心，每座本丸都拥有一定的补贴的。”

　　“我看看……加州清光殿下是这座本丸的初始刀，也许会知道本丸的小判在哪里……”

　　当加州清光拉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避之不及的审神者。

　　加州清光：“……”

　　他pia叽一下拉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门又被拉开，加州清光凶巴巴地同迟年归对上了视线。

　　“小判？”

　　说明来意后，加州清光不屑地笑出声。

　　“谁会在乎一个暗堕本丸有没有资源？他们巴不得我们早点消失才好，我们连同这座本丸早已成为被人遗忘之物。”

　　“至于你说的小判，你可以自己去看。”

　　他随便指了个方向，便不再分出注意力给迟年归，低头端详自己的手。

　　当仓库门打开的时候，偌大的空间里只有零星几枚的小判。

　　所以剑修即使换了个世界也逃脱不了穷这一字吗。

　　迟年归和狐之助对视了一眼，狐狸式神的脑袋上出了一头毛毛汗。

　　“我、我去给政府发信息请求派发资源！”

　　迟年归按照说明摸索着启动了时空罗盘，独自前往万屋。

　　时空罗盘的启动和阵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应当是一种奇妙的和时空有关的术。可惜他并不精通阵法，否则就可以记录并破解这个术，将自己本丸的坐标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刚一落脚，便听到嘈杂的人声。大理石板铺设的道路干净，街道两旁开着各式的店铺，空气中隐约飘来食物的香气。

　　迟年归侧身给灰发青年让开路，青年同身后身着绯红巫女裙的女性说着什么，引来女性无奈地叹息：
　　“长谷部——”

　　周围几个小孩子模样的短刀说说笑笑地簇拥着一个青年走过，传来快活的嬉笑。

　　迟年归循着指引找到地方，同老板讲好本丸需要修缮的地方，顺便询问万屋是否支持兑换货币。

　　“金银之类的东西都可以。”

　　迟年归在他的储物袋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块金砖，又伸进去掏掏掏，接连拿出八九块板砖，都是纯金制的。

　　这些金砖好像是某个有着王爷还是什么贵族背景的符修塞给他的，据说是防身利器。

　　没想到到头来派上用场是因为缺钱。

　　金砖兑换出的小判足够本丸使用好长一段时间。

　　与老板约定好上门工作的时间，迟年归被商场门口的博多藤四郎吆喝进了店。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周，轻轻地落在一振五虎退脚下的小老虎身上。
　　小老虎们尾巴上带着各式各样的蝴蝶结，在为店里的宠物饰品做宣传。

　　他想起早上扑倒自己裤脚上的那只淘气包，手下不动声色地挑选了几只只带着黑白波点的蝴蝶结和领结。

　　镜子墙后传来的争吵吸引了迟年归的注意，他侧耳听了一会儿，绕过镜子的时候撇了一眼。

　　两个长相一摸一样的加州清光在争执着什么，其中一位旁边还有一个蓝色马尾的少年无奈劝着。

　　“真是没有品味，明明正红色才是最好看的！”

　　“谁会选正红啊，洋红才是王道好吗！”

　　争执间独自前来的那把加州清光的目光捕捉到不远处的迟年归，连忙上前几步，急切道：

　　“那边的审神者大人——”

　　他扬了扬手中的指甲油，恳求迟年归帮他们判断究竟那个颜色更适合加州清光这振刀。

　　有大和守安定陪同的那振也不甘落后，手里握着洋红色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等待迟年归的话语。

　　“审神者大人本丸里也有我吧，他一定也更喜欢正红色！”

　　先前的加州清光拉长了尾音，用撒娇的口吻说道，宝石红的眼睛中充满了期待，亮晶晶的。

　　迟年归想起了自己本丸里阴沉沉的加州清光，有些疑惑。

　　“你们同一振刀剑的性格，都是一样的吗？”

　　加州清光愣了一下，笑眯眯道：
　　“对呀，不管哪一个我，一定都是爱打扮的呢。”

　　“审神者大人，快说哪个颜色更好看啦——”

　　迟年归望着眼前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的两瓶红色指甲油陷入了短暂沉思。

　　大和守安定及时出声：

　　“说起来，那边的店里似乎是推出了指甲油新色号呢，清光不想去看看吗。”

　　两位加州清光的注意力被新色号的指甲油吸引住，停止了争吵。大和守安定松了一口气，向迟年归道了抱歉，带着自家加州清光赶紧离开了这家店。

　　迟年归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放在指甲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