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英雌苏阿曼》阿美达

15、第 15 章

　　一切如同卡珊计划般地展开，看着太阳下挥洒汗水的姑娘们，她吹了吹嘴边的黑咖啡，眉目舒展。

　　与惬意自得的卡珊不同，希斯和苏阿曼这对苦难姐妹不仅要顶着清晨西海岸夏日的灼热日光，还要饱受着这位严格到不得了的老师制定下的训练计划。

　　杰拉女士长着一副慈祥亲切的脸，这一度让初次见面的苏阿曼想起来从前家附近小卖部的好心阿婆。那位阿婆总是笑眯眯的，会在她过路的时候慷慨地分一瓣红润饱满的西瓜或者一根冰冰凉凉的老冰棍……总而言之，苏阿曼很自然而然地把杰拉和记忆里的阿婆划上了等号。

　　“如果时间倒流，我绝对不会那么草率答应下来……”

　　单脚站立着的苏阿曼只是腾出手擦去脸上的汗，整个人就瞬间重心不稳地摇晃了起来，为了防止双脚落地的加训，她只能僵硬地摆动着自己的手臂，慌乱地恢复平衡。

　　苏阿曼的非凡能力没有隐瞒成功。

　　这位深藏不露的老师一上来就安排了一场全方位的摸底考试，在这样的强度下，本来就不是很能控制自己能力的苏阿曼毫无悬念地露馅了。

　　对此卡珊不慌不忙地启用了planB，拿出了一张连希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印出来的保密协议，让杰拉签下姓名。

　　与之相对的，对苏阿曼控制力的训练也正事提上了日程。

　　杰拉在惊讶后很快就把苏阿曼贬得一文不值，哪怕苏阿曼不服气地拿着前两天的精彩战绩拿来反驳，她也只是嫌弃地点评这种野蛮人行动，并且恨铁不成钢地批判苏阿曼简直是在拿原子弹炸土坑。

　　当然一旁幸灾乐祸的希斯也没有逃过杰拉恶毒的奚落，在被从头到脚批评了一顿后，她收获了另一套独家定制的训练方案。

　　“……我不行了!”

　　希斯精疲力尽地丢掉手上的器材，无赖似的躺在地上，面对杰拉的眼神，她紧张地咽口水，梗起脖子摆烂道“重申一遍，我是科研人员!你们这是虐待一个高智商人才!这个时间我应该坐在实验室喝咖啡，而不是在这里饱受煎熬，我要抗议，我不练了，我宁愿现在被丢进黑荆门港头喂鱼也不要在这里举该死的铁块!”

　　杰拉没搭理她的疯话，耐心地调整着苏阿曼的姿势“鱼也不是什么垃圾都吃，泡够水记得回来补训。”

　　“……”希斯愤怒了，她盯着杰拉的背影咬牙切齿，最后蹦了起来重新举起器材。

　　令人感到痛苦的训练直到下午四点才宣告解释，疲惫状态的希斯用眼神目送杰拉走远，确认对方彻底离开后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起来精神焕发，恢复速度快到让苏阿曼都频频称奇。

　　“你刚刚不是还说累得连手指都动不了？”苏阿曼诧异地看着她。

　　“那样才能显得我认真呐，不然我偷懒就被发现了。”希斯说得理直气壮，看着满脸疲惫的苏阿曼，她慷慨地传授经验“装认真就是最好的偷懒方法，就像几个人一起扛器材，有的人表面上看着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实际上根本没有用力，而其她人只觉得是器材太重。”

　　“额，当然，我们俩情况不太一样，你别学我，该学的必须要把握住。”

　　说到一半，希斯才想起来苏阿曼并不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于是收回满嘴的跑火车，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纠正道。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不擅长说教？像是换人格了，不太习惯。”

　　“还真没有!不过你看到地上的那摊东西吗，那是我碎掉的心，噢，老天，你说的话就像阿拉斯加的雪!”希斯装腔作势地说道，但没等苏阿曼反驳，又很快转换了语气，冷不伶仃地聊起了新的话题“我想起我上个月新买的摩托了，你会开摩托车吗？我们可以出去整点快餐食品!”

　　“我对摩托很感兴趣，但我们有缘无分。”苏阿曼跟着希斯去找她落灰了一个月的摩托车。

　　车子停在一个勉强称得上车库的房间，因为没有装灯，苏阿曼等到希斯把车子推出来后才见识到了它的真面目。

　　这真的是一辆很帅的车，几乎满足了苏阿曼对机车的全部想象，她摸着车上的喷漆，脑补自己骑上它兜风的模样，精神亢奋地连训练导致的疲惫都减淡了许多。

　　“试试看？”希斯将手里的头盔递给苏阿曼，眼神充满怂恿。

　　“不，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赔你机车钱。”苏阿曼心里的理智占据高地。

　　“有那么夸张吗，你开车的技术很烂？可卡珊不是说你会骑自行车……”

　　“自行车的速度取决于我蹬的频率，但这些不靠人力，而且速度快的交通工具……我很难集中注意力。”

　　“什么意思？”

　　“就是开着开着会关注到地上的落叶，栏杆上的油漆，河边的钓鱼佬？然后就毫无悬念地翻车了。”苏阿曼说着自己都回忆起了那些令人难忘的过往，眼神都飘忽了起来“其实速度变快后，我经常会撞到树上，你要是出门看到一些树断得很离奇，或者留下奇怪的印子，那应该就是我的受害者们了。”

　　“……”

　　希斯不理解，但她大受震撼。

　　“衷心希望不会在报纸的灵异专栏上看到你的杰作。”她默默把手里的头盔抱紧了些，转移话题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去放松一下。”

　　“热狗。”苏阿曼几乎下意识开口道，她又想起来昨天晚上没吃到热狗的遗憾，尤其是发现老板还是大名鼎鼎的黑海盗后。

　　“不错的注意，我知道哪里的热狗最棒!来吧，我再带你去我最爱的山坡，在那里可以俯视整座城市，同时还可以赶上夏天的日落。”

　　“听上去就很美妙。”苏阿曼露出笑容，接过希斯再次递来的头盔，很快就跨腿坐上了摩托的后座，顺手扣上头盔。

　　希斯驾驶摩托的技术很好，或许考虑到了给苏阿曼介绍新都里的想法，她并没有一味追求速度，只是以一个能够看清周围环境的速度移动着，在介绍的空闲里顺带聊一些家常的话题。

　　“说起来，你刚搬来不久，这样频繁外出不会引起家里人的关注吗？卡珊可是一个控制狂，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一点，我敢保证她昨晚绝对把你家查得一干二净了，证据说不定还放在她房间的抽屉里。”希斯丝毫没有替外婆遮掩一点的意思，或许她没意识到突然说出这点会引起苏阿曼的皱眉，又或许她意识到了，但依旧没选择隐瞒。

　　“考虑到她的上一份职业，我想我并不是很意外。而且作为盟友，这会让我感到安心。”苏阿曼表示接受良好，卡珊只是调查，又不是监视，而就算真的监视了，她也不会真的做出什么。

　　苏阿曼对卡珊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或许这就是第一印象的重要性？

　　“至于我家的态度，大可安心，她们从来不在意我的去向，只要不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算是杀人犯法也不会多一点目光关注。”或许这话说有点夸张，但这确实是她实践出来的结论，苏阿曼对此已经逐渐接受了“除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他简直就像小说里好哥哥的模板，嘘寒问暖地有点过头了，以至于我不得不花点时间面对他的关心。”

　　“你讨厌他吗？”希斯顺着话问道。

　　“没到那种程度，但我总觉得他会是一个麻烦。你想想看，什么情况一个人会对另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那么关心？”

　　“额，愧疚？责任感？……”这有点涉及到希斯的知识盲区了，她想了想，又恼怒了起来“我不擅长人际关系!”

　　“看出来了，不过没关系，天才就是该有点特权的。”苏阿曼安抚了她一会，继续说道“不论是愧疚还是责任感，这都是用来满足他自己需求的行为。不需要的关心只会给人带来麻烦，再加上他根本不了解我，这样的关心只会显得更虚假，我不喜欢这样。”

　　“那就直接让他别管你了，给他甩脸色，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这是个好主意，但不适用于我。”苏阿曼叹了口气“而且我也有指望他的事，虽然靠着一个男人和母亲修复关系的方式实在有点窝囊了些。”

　　摩托车穿行在周围低矮的房子中，路边是长势良好的棕桐树。路过一个红路灯，转角处是一个很大的广告牌，在这之后，路上的楼房就逐渐高大了起来，行人和车流也越来越多：她们正逐渐从郊区进入真正繁华的中心地带。

　　初来乍到，苏阿曼觉得自己应该问一些有帮助的‘实际’些的问题，譬如新都里的犯罪率、有没有死刑、□□的分布之类的话题。

　　但或许是一天的训练摧残够了她的神经，又或许是周围热闹平常的气息也感染到了她，苏阿曼没有提骷髅帮的后续，也没有提黑海盗被破坏合作后会怎么样，她感受着周围的风，提起了一个她从前压根不会说到的话题，一些个关于日常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