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翼（续写）》诸事顺遂

2、第二章 前夕

　　“主人，栖岩山的探子传回消息，只怕小皇帝的人守不住了，皇上明面上虽重用赢大人，但私下却并未给予他全权调兵遣将的权利，身边跟着皇上的伴读太监李公公随行监军”。

　　“小皇帝生性多疑，兵符是他最后的倚仗，怎会轻易拿出来。只怕如今赢飞绝空有其名而无其实，兵符与圣旨他都没有。”刘鸿隐用朱笔勾勒着地图，看着一座座城池被匪军占去，心中对小皇帝的鄙夷更甚了。

　　“在郡南的探子上禀，皇上安插的探子和部分军队并未有回撤支援栖岩山的迹象，他们仍旧煽动民意意图栽赃陷害主人贪污赈灾款等。”严离跪着挑拣着今日重要的消息汇报。

　　“兵法尚权，权在于速。宜乘机早渡，以骇其心。我若迟留，彼则生计。严离，小皇帝气数已尽，不可再拖，若失入关之机，则事未可知矣。”

　　“属下愿誓死追随主人，成就盛世！”

　　“好！严离吩咐下去：一，通知宫里的人计划开始，一切照旧行事；二，后日清晨举旗伐无道诛暴君，三路兵马于入京的路上快速汇合；三，让赢飞绝身边的人假意刺杀监军的太监并盗取兵符，若能拿到最好，若拿不到也没关系，重点是一定要让王公公的信畅通无阻的到小皇帝手中；四，派一路兵马去栖岩山，伺机行事；五，郡南里凡是小皇帝的人，全部除去，不许任何消息传入京城；六，监视其余藩王，绝不可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若有异动，杀！”

　　“是，属下立刻去办。”

　　刘鸿隐站在窗前，看着天边乌云，风雨欲来。此行前有京城之守，后有匪兵之袭，若不能一举拿下京城，只怕腹背受敌。京城中安插在小皇帝身边的人已有数十年之久，曾约定平时不联系，只等最后一刻见信号，开城门接应。若零七连这都说了，只怕此次举兵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其实现在起兵并不是最好的时机，若等栖岩山被攻破，匪军长驱直入京城龙虎相争之时，他在挥兵入京，才名正言顺不会被史书诟病。可到那时只怕这一路上早已血流成河，他不想踩着百姓的血肉登上皇位。刘鸿隐在夜风中负手而立，看着牢房的方向，就那样站了一夜。

　　“主人，一切事务已经准备妥当。京城已让人带着信号前往，于规定时间发射信号，若那些人未暴露，会在初十夜半打开城门；若是已经暴露，可从西门攻入，那里有咱们的人。”

　　“好。告诉去栖岩山的人，不管京城出现什么情况，哪怕本王死了，都要守住栖岩山，绝不可让匪军的铁蹄在往前一步。”

　　“是，去栖岩山的是延将军，他最是刚正，绝不会弃城不顾。”

　　自古朝代更迭，最受苦的便是百姓了。每代淮南王都民心所向，庇护一方百姓，如今刘鸿隐亦是如此。

　　“主人，此次之行，除去您身边惯有的七个暗卫，属下从千山另选了三十人，他们随侍在您周围，您可要见见？”

　　“不见了，你安排就好，暗卫训练不易，本王信你，亦信千山。他……秦翼在牢中如何了？别让他死了，本王留他还有用。”

　　“暗卫判主，不可姑息，行刑人都按照千山的规矩行事，不会让他死但也绝不会轻饶他，请王爷放心。”严离低着头，无半分同情。

　　“起事在即，本王去看看他。”

　　千山的大门缓缓打开，冷风霎时袭来，金丝蟒袍在风中被吹起，只留下身后的脚印。

　　“用拇指及中、食二指，捏握欲卸之关节，用手上之巧劲，使其骨骼脱臼，是为捏法。捏法分六步：第一卸颚法；第二卸肩法；第三卸肘法；第四；卸腕法；第五卸腿法；第六卸膝法。”

　　秦翼跪在教场中央，上身赤裸，即便雪花落下冷风吹过，他的身躯都无半分晃动。

　　“用掌、指、拳攒打骨缝与衔接之处，使关节骨骼，受攒打之震动力，而致斜歪脱臼，失其效用，则敌必于瞬息间，发生剧烈之疼痛，而致服输。” 他的下颚、肩、肘已被卸下，此时教习的手指捏在了他的手腕处。

　　“可有人想上来试一下？”教习环视一周，随手指了一个：“陆柒你来”。

　　陆柒右手捏在秦翼左手手腕处，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竟然大力捏住经脉，将手腕向后翻折过去，只听见一声骨骼断裂声响起，秦翼的左手手腕瘫软下来，可他脸上无半分表情，仿若被掰断的手腕不是他的。

　　教习让人将陆柒带下去罚五十鞭以示此课未过关的惩戒，之后对秦翼被折断的手腕视而不见，继续教学。

　　“人身各骨衔接之处，皆有关节，相互吻合，骨缝紧凑，故能长短伸缩。若此关节之处，被捏卸后，稍有斜歪，或脱臼，则其骨虽未破碎折断，亦必疼痛难忍，不能转动……”

　　刘鸿隐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秦翼挺直的背脊，他的左手手腕瘫软在腰侧，于风雪中仿若一座雕塑。

　　“卸骨教完，现在教剔骨”。教习将刀具一一摆在秦翼身前的桌案上。

　　“用铁鉤勾住肌肉和筋膜，用钩针插入筋骨之间，强行拽出骨头。从手指、脚趾开始，逐渐往上推进，直至最后将支配身体各部位的脊椎骨都拔去，此为剔骨。其中最致命的部位是脖子和心脏，当钩针插入心脏区域，一旦拔出即是生命垂危”。

　　教习用薄如蝉翼的小刀划开秦翼的肩部，用铁鉤慢慢向里伸去，勾在肩胛骨上。秦翼额上布满了汗珠，死死咬住嘴唇，生怕泄出一丝声音，坏了规矩。

　　教习准备用力向外拉出时，手臂被人大力握住，正要厉声呵斥时转头对上了刘鸿隐的脸，吓的跪倒在地。刘鸿隐并未理会跪在地上的教习，转身蹲在秦翼身前，反手握住铁鉤。

　　秦翼看着眼前的人，心底最后的害怕都淡去了，哪怕此时勾住自己肩胛骨的铁鉤握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