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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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老管家买了几只新的水缸买回来，由于家里没其他下人，所以只能又付了些钱雇人搬回府里。第一只水缸刚搬进门，就被路过的袁燎撞见，有些好奇地问管家：“府里的下人？”
“不是”老管家礼貌性地作了下揖，“是临时雇的，在下年纪大了也搬不动。”
袁燎扭了扭头，又活动了下手腕，继续问：“你们这府里也太奇怪了，明明是颇有些家财的模样，下人倒只有你这么一个上了年纪的？
老管家笑了一下，道：“老朽在姚少爷的祖父辈便进了姚府，到了姚少爷接管姚府，便辞退了所有的仆人，只留下老朽和一名厨娘。”
这么古怪？袁燎皱了下眉，“那，你说的少爷便是一鸥？”
管家听袁燎直呼姚一鸥的名字，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呵呵，正是。和姚少爷不熟的人都这么说少爷。其实少爷生性简朴，也喜欢清净，所以不喜人多。现在府里的事少爷、小少爷和少小姐三人便可担下大部分，所以太多的仆人，对他来说也只是累赘而已。”
“这样……看不出他瘦瘦弱弱的样子还能做这么多事？不过放心，现在有我在，府里的那些重活累活就交给我吧！”袁燎拍了拍胸脯，然后上前一把接过水缸，对着那名雇来的人道：“这没你的事了，既然你事情只办成了一小部分，退给管家老伯一些钱，回去吧！”
对方看着袁燎轻轻松松接过了百斤不到些的水缸，赶紧连声道是。
袁燎有些邀功地想去找姚一鸥，却发现姚一鸥的房间空无一人，“这么早便起了？”袁燎撇了撇嘴，往后院走去，却发现今日连姚何洛没有准时来树下制作拐杖。找遍了整个姚府，除了厨娘，竟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于是有些悻悻地拿了一把斧子和箩筐、麻绳，出门上山伐树去了。
前几日袁燎终于看见了何洛口中的“周大哥”，出乎意料的，这名每日上山砍树的男子却是一副儒生模样，面貌清冷，不好交谈。第一天跟着这名小了自己十四五岁的少年到山上去，这才知道，人当真不可貌相。先不说少年对于树种的见识，光是舞起一柄砍柴斧的风姿便已经可以让人折服。这几天袁燎熟识了地形，已可以自己上山砍树。一整日都闷声不响独自砍树，自然收获颇丰，待抒发了满腔的郁闷，背着慢慢一箩的木材回到姚府，远远便看见姚既逢站在府门口，被一个身形高大的少年紧紧抱着，袁燎一闪身躲到角落，听见两人的对话清晰的传了过来：
“你谁啊！松手！”
“既逢，既逢！你不认识我了？”
“都说不认识了！”
“我是阿歆啊，你，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曾歆！”少年的口气有些急了。
“曾歆？哦，就是那个背着我一走了之，只留了封不知所谓的信的家伙？”
“既逢，你听我解释，那个是……”
“不用解释，没那个必要。”姚既逢打断他，又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
“我……少爷，我……”
姚既逢突然喝道：“不准叫我少爷！”
“……那叫什么呢？”叫阿歆的少年的声音有些低，带着一丝受伤。
“笨，笨啊你！叫，叫既逢！”姚既逢气急败坏。
“额，呵呵……是”阿歆愣了下，低低地有些腼腆地笑了。
姚既逢用力掐了他一把脸，“傻子！笨蛋！你说你现在怎么长成这样了？”
曾歆似乎有些不解，“怎，怎么了？”
“你说你小时候，皮肤多白，五官多精致！多么像小姑娘啊！我小时候还和母亲说过，如果你是女孩子我就娶你呢！你你你，你现在……虽然，眼睛还是很好看，但是，个子比我高，身板比我结实！脸也黑了！哪里还有女孩样！你，你让我怎么接受……”说到最后，说话声越来越垂丧。
曾歆无奈地苦笑，“既逢，我本来就是男子啊……”
听到这儿袁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谁？”曾歆立马喝道，口吻一改刚才的温柔。
“哈哈哈哈”袁燎也不再躲，单手拎着一大筐的木材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曾歆打量了下面前比自己还要高些的男子，皱起眉满是戒备地问道：“你是何人？”
“姚府的砍柴的。”袁燎又是一笑，把箩筐提到身前，示意给曾歆看。
“砍柴叔，你还真挺认真的！”姚既逢挑眉笑道。
“那是那是，我这人绝对忠于职守！”袁燎顿了顿，问道：“一鸥人呢？我早上也没见他人。”曾歆一听见他直呼姚一鸥的姓名，顿时睁大眼看向身边的既逢。
姚既逢捏了捏眉头，“袁兄，你还真敢直呼我叔父的名字？小心吃不了兜着走。我叔父……他今天一早就起程去浙江了。”
袁燎愕然。
姚既逢转身拍了拍曾歆的肩，“阿歆，你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说完用手肘重重撞了下对方的胃。
“咳”曾歆闷了声，然后笑道：“是，这次钟爷爷让我来传话给师父，呵呵”
“让你亲自来？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姚既逢的脸色立马凝重起来。
“没事，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清明，师伯逝世十六年了。钟爷爷说，他这次得空，一定要来祭拜，顺便和你们叙叙旧。所以让我先来通报，等他办完了手头的事，不久也会来应天府。”
“顺便？”姚既逢不满地皱眉，“不过也好久没见钟爷爷了，蛮想他的。我还要问问，他怎么把你练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哼！”
曾歆有些脸红，没答话，只是温和地笑。
“少爷，阿歆，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周维意走了过来，口气平淡却恭敬地说道。
“阿意？”曾歆叫道。
“正是”周维意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好久不见了，阿歆。”
姚既逢一听吃饭，立马像小时候般拉起曾歆的手往饭厅走去，弄得曾歆一个高高大大的少年满脸通红，只能像小时候般乖乖任由现在已经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姚既逢牵着走。
姚既逢突然回了头，咧嘴笑道：“好像小时候！如果一切都没变就好了！”
曾歆会心地点点头，弯起眉眼，轻轻笑了。
袁燎看着三个孩子走远的身影，背了箩筐默默往后院柴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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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柴，袁燎来到庭院里，见何洛正在缝制拐杖布套。于是坐到她身旁，听着何洛的指挥，一步一步将拐杖的雏形削出来，可惜他粗手粗脚，把一根好好的木材愣是砍成了坑坑洼洼，满目疮痍。
“哎呀，砍柴叔，你太差劲了！根本没有俊叔父手巧！”
袁燎歪了下头，盯着自己手中的杰作看，哈哈哈大笑起来：“哪里不好了，我看蛮好！我啊最擅长用刀了，你看我没骗你吧？这每一刀下去都是苍劲有力，宛如鬼斧神工！”
“的确是‘鬼斧神工’！”小姑娘认真地点点头，又道，“砍柴叔你看你砍出来的木头像被狗啃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简直匪夷所思！”
“呃……哎呀，拐杖嘛，能柱就行了！外观也没那么重要，是吧，哈哈哈哈！”说着，他将那根木头柱地一撑，刚一用力，便听咔嚓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木棍应声断成两截。
袁燎盯着两截木头愣了会儿，终于开口道，“……这个，是这个木材不好！不够结实，也不知道是几年的树，哎呀，拐杖的坚不坚固，还是要看木材的质地！没事，没事，我再削一个，很快就好，很快就好，砍柴叔我外号快刀手！”
小姑娘盯着袁燎看了半天，“砍柴叔，你心不在焉，有心事？”
袁燎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小孩子，懂什么？”
“哎，可是我有心事……”何洛长叹一声，一脸的苦恼，“我担心俊叔父，他一个人去浙江安不安全。”说着偷瞄了眼袁燎。
“你哥没有跟去？”
“没有……叔父不让。哎……”何洛说完，又偷瞄了一眼。
袁燎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小丫头，有什么话就说，盯着我看做什么。”
何洛蹭到袁燎身旁，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砍柴叔，我看家里就你最空。要不……我给你个机密任务吧？”
袁燎心里好笑，却也陪着她一起故作神秘，低声反问：“小姐，不知是什么任务。”
何洛从袖子里取出一支金步摇，“我想请你陪我叔父同去浙江。这就作为信物，叔父见了它，定不会为难你的。”
袁燎接过金步摇，仔细打量，钗的角落处刻了一个“莞”字，钗身中间有一道细细的接缝，似乎曾经断过。
何洛直起身，拍拍手笑道：“既然砍柴叔已经收了这金步摇，我就当你应下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这丫头……”
“嘿嘿，砍柴叔~”小姑娘笑嘻嘻地撒了个娇，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竹哨子，忽快忽慢地呜呜吹了几声。
过了会儿，从远处天空有一个黑影慢慢飞来，然后落在庭院的石桌上，赫然是一只身体巨大的鹰隼，黑色的羽毛，泛着微微的红色光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威风凛凛。
“赤豆糕！”何洛笑着扑上去摸它，大鹰别扭地掉开头，却也不躲开。
“噗哈哈哈”袁燎忍不住大笑起来。
大鹰不满地叫了几声。
何洛摸着它的头，对袁燎道：“这次也让赤豆糕跟着你，这个竹哨子你收好。有了这个它会听你的话。砍柴叔，记得经常让赤鹰带信回来，告诉我叔父的近况，也好让我放心。”
“……好好”袁燎挠挠头，想去摸大鹰，却被狠狠啄了下，手上顿时多了道血口子，“切，好家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