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途》徐千贺

30、东海行-3

　　胡九灵一行五人，坐上了飞机，窗外蓝天云海，胡九灵闭着眼睛，听到后面有一位母亲在给孩子念《山海经》里的“大荒东经”，里面说到了九尾狐，好久远，自己都忘了出生在哪里了，沧海桑田几千年，涂山不知道还是原来的样子吗？胡九灵想着听到后面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狐狸真的会有九个尾巴吗？”
　　“嗯，可能以前有吧。”妈妈回答道。
　　“哇，九条毛茸茸的尾巴，躺在上面多舒服呀！”小女孩的声音。
　　“这个嘛，应该是吧，你回家可以把你的毛绒玩具拿出来试试。”
　　“妈妈，真的有修仙的吗？”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响起。胡九灵后面的座位是一对儿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妈妈抱着女儿，儿子大一些自己坐在座位上。
　　“哪有啊，都是人们编的。”妈妈回答道。
　　“那些龙族、凤族，三界，也没有吗？”小男孩追问道
　　“都是人们编的啦。”
　　“那御剑飞行呢？”小男孩着急的问。
　　“你现在不就是在飞吗？”爸爸插嘴道。
　　“我要御剑飞行，不是坐在飞机上。”小男孩失望道。
　　“那些都是玄幻，以后少跟你妈妈看那些仙侠片。”
　　“仙侠片怎么了？多有想象力？又唯美”妈妈不服气。
　　“孩子还小，还是得引导着走科学道路。”
　　“长大自然就懂了，物理化学谁都绕不开。小时候培养想象力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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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俩竟然因为这个事情吵了起来，虽然声音不算大，但是胡九灵在前排听的真真切切，现代的人们用影视剧展示神仙的生活，也不知道天庭是不是真的像影视剧里的特效那样，反正妖界魔界是没有专门的地域范围的，胡九灵想着，突然后面的小女孩哭起来，妈妈慌忙叫了乘务员，原来小女孩趁着爸爸妈妈吵架，把手指头卡在了安全带的卡扣里，这哭声都快盖过飞机引擎声音了，远一些的不明所以的乘客开始数落夫妇没有照顾好孩子，妈妈哄着孩子，乘务员忙着把孩子的手从卡扣里取出来，爸爸给远一些的乘客道歉说明事情，胡九灵正要起身，就见隔着过道的江辉起身过去说道：“我是警察，我来看看。”
　　乘务员让开，江辉温柔的托住孩子的小手，暗暗发力，孩子的疼痛消失了，脸上带着泪水，但是不哭了。
　　“哎呀，这个调皮的安全带，竟然咬住了我们的小公主，哥哥施个魔法。”江辉向握着小手的手吹了口气，仿佛变戏法一样，再打开手，小手指头已经从安全带卡扣里面出来了。
　　“太谢谢了，太谢谢了。”孩子的爸爸妈妈连连道谢。
　　“大哥哥，真的会魔法？”小男孩睁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
　　“哪有什么魔法？要相信科学，有事情找警察叔叔就对了。”江辉脸不红心不跳摸摸小男孩的头说道。
　　在小男孩崇拜的看着江辉。
　　“江辉挺会哄小孩。”顾山河调侃道。
　　“回去建议79局开个育儿所吧，省得浪费了这份才能。”胡九灵说道。
　　“我去给他们做饭，保证喂的白白胖胖。”李峰高兴的说。
　　“我教他们琴棋书画。”裴雁也来了兴致，他来到这一世，顾山河一直不让他出去做事，看着大家都有事情做，他其实很想自己谋生的。
　　“那这个育儿所得叫神兽园”胡九灵微微一笑，她想到了里面除了人类幼崽，还有飞的、跑的、爬的、游的，那可真得翻了天了。
　　飞机上的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剩下的路程一路平平淡淡，他们最终到了海军基地，改装的船只也到了，江辉不知道哪里找来了7个水手，胡九灵摘下眼镜看了一眼，就发现这7个人都是水族，一只蜃、一只海獭、两只巴西龟，两只海马，竟然还有一只东星斑，这要是被李峰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把东星斑给烹饪了，她什么也没有说，算是默认，毕竟这次出海危险系数大，普通人很难全身而退，就算江辉有什么打算，就凭这几个修行时间加在一起都赶不上自己年龄的虾兵蟹将能掀起多大风浪。于是打着科考的旗号，他们从海军基地驶向远海。海水的颜色从浅蓝到深蓝，渐变出无尽的层次感。在远离海岸的大海深处的深邃蓝色中，胡九灵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天空和海面无缝衔接，辽阔浩渺，没有人迹的地方，听到的都是自然的心跳，听着大海的声音，除了海浪轻柔的拍打声，还有远处鲸鱼深沉的歌唱，以及海底奇特生物发出的各种奇特声响。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喧嚣又宁静、神秘又恬淡的氛围，胡九灵凝神聚力，她的力量顺着海流四下扩散，和海浪一样绵延向远方。
　　“九灵仙师，有什么发现吗？”
　　“还没有。”九灵收回灵力，转身看着裴雁，自从和蛊雕在一起，裴雁的脸上不再是落寞悲伤怨恨，而是面带桃花，嘴角止不住上扬，眉眼含春，本就生的秀丽，现在更是妩媚多情。
　　“九灵仙师，凡人寿数虽不过百年，但是能得一人相伴亦是确幸，您何苦总是冷落他呢？”
　　“裴雁，你说人妖相恋，苦的是谁？”
　　“都苦吧。”
　　“妖比人苦，妖活得长，人一转世，什么都忘的干干净净，可是妖还记得，都认为时间能冲刷一切，其实是扯淡，只是给自己的内心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禁制，不敢碰，活得小心翼翼，最终如同行尸走肉，这就是为什么人妖殊途，也是为什么成仙成神成佛要灭七情、绝六欲。”
　　“可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神佛、仙人又怎么懂得人间疾苦，又怎会悲天悯人？”
　　“谁说神佛仙人就应该懂得人间疾苦，一定要悲天悯人？”
　　“那如果不能护佑人间，何必还要有呢？”
　　“人家修行是为了飞升，又不是为了收保护费”
　　“可是，如果只是为了自己飞升，不庇佑人间，这世间又怎么能繁衍出来现在的文明，世事无常，人那么渺小，没有神佛、仙人庇佑，怎么能到今天，再说了，如果神佛、仙人不在意这个世间，大可让人世间继续保持原始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呀？”
　　“……”胡九灵想起历史长河中的先天神们，一个又一个的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他们不是应该永生的吗？为什么一个又一个的陨落呢？
　　“九灵仙师，我相信了转世轮回，您说这个红尘中有多少神仙眷恋的灵魂在人世间轮回呢？”
　　这难道就是为什么总是有仙神陨落的原因？胡九灵看向裴雁，想起蛊雕为了裴雁拼命的样子，她看着裴雁，这个人看着那么柔弱，可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又都让人觉得他那么坚强，于是胡九灵直言道：“蛊雕也是神兽，虽然他的羽鳞重塑了你的骨肉，你得以神奇的重生，但是，你的这具肉身终究是会衰老消亡的。”胡九灵毫不掩饰的把裴雁和顾山河一直回避的事情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