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途》徐千贺

15、蛊雕-1

　　就这样，日子在平静中过去，一晃到了年末，李峰做好了一冰箱的吃食后，按照往年惯例回家过年，不过今年李峰打算提前回来，毕竟这个城市里有了一个挂念的人。

　　中原的冬天既没有北方的寒冷，也没有南方的湿冷，加上室内的暖气，过年时候，人们都喜欢窝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磕着瓜子，放着电视，刷着手机。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今早太阳一出来，慢慢地就变成了薄薄的一层，很多人因为前天晚上辞旧迎新熬了一个通宵，第二天走亲访友，拜年聚会，初二又都得大包小包往丈母娘家转，所以初三的早上都在补觉。当然，在这个举国放假的日子，汪晓京守在东城区公安局的值班室，斜靠在简易床上打着瞌睡，汪晓京是东城刑侦支队支队长，越是大家放假过节的时候，他们警察越是要提高警惕，他当支队长八年了，7年过年都亲自值班，这不38岁了，才喜得贵女，本想今年在家过个年，却没想到，刚刚准备和媳妇儿带着娃去丈母娘家回门，就被一个电话叫到了现场，原来一处高档小区发生了命案，有人坠楼，于是忙乎了一天一夜，现在总算能歇口气。
　　“汪队，尸检报告出来了。”实习小警察宁贝贝边敲门边闯进来，汪晓京一个激灵起来，怒视着宁贝贝，真是人如其名，这个宝贝做事情一点儿成年人的稳重都没有，着急了连局长办公室都直接闯。宁贝贝莫名其妙的看着汪队的怒目，眨眨无辜的眼睛，递上尸检报告。尸检报告结果是意外坠楼，汪晓京皱了皱眉头，起身走出值班室，边走边说：“召集大家，开案情会。”
　　会议室，法医高翔陈述了尸检报告：“死者的内脏在受到加速度冲击以后破裂而瞬间衰竭,以及骨头折断刺破邻近身体组织,出现严重的内出血，没有任何其他外伤或者反抗的痕迹，可以断定是坠楼导致的死亡。”
　　“什么因素导致的坠楼？”汪队问到。
　　“氟硝基安定和酒精会发生化学反应，致幻。”高翔简单明了说明。
　　“死者失眠吗？”汪队看着报告问道，负责走访调查的江辉立刻回答道：“据死者的专属医师说，死者这三年精神衰弱严重失眠，基本靠服药入睡。死者家属和保姆也证实确实有失眠症，也在服用安定。”
　　“医师没交代他吃药不能饮酒吗？”
　　“医师说有交代的。而且这三年都没出事，说明死者是知道的，很有可能是自杀。”江辉说出自己的推测。
　　“江辉小同学，你觉得一个身价几百亿的房地产老板，有家室，三个月前办了三胎的满月酒，现在前脚和孩子们守岁，和亲朋好友拜年，后脚就会自杀吗？”汪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江辉。
　　“毕竟压力大嘛，这两年房地产也不好做，而且三个孩子呢……”江辉强调自己的理由。
　　“调公司财务情况了吗？有债务危机吗？”汪队白了他一眼问道。
　　“……还，还没来得及，银行放假了……”江辉越说声音越小。汪队一瞪眼，江辉马上站起来，“我我我，马……马上去联系！”一溜烟就跑出会议室。
　　“宁贝贝你协助高翔，把死者三年的用药情况全部统计出来。孙副队，再排查一遍死者社会关系，尤其有债务往来的。另外，约谈医师。散会。”汪晓京扶着额头皱着眉头说，这些年轻人太草率，真是头疼。
　　“别气了，都是一步一步过来的。”孙晋副队长没有走，递给了汪队一瓶药。
　　“我没事儿，吓唬这帮小兔崽子呢，要不然总是觉得懂点儿东西尾巴翘上天，咱们这行，最忌自以为是。”汪队接过药，取出一颗，放嘴里嚼了，孙副队拍拍老搭档的肩也离开了会议室。汪晓京一边嚼着药片，一边翻阅着案件，一张现场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怎么会有一片羽毛？这个羽毛呈现黄灰色，大概拇指长度，看着又不是麻雀的，冬天的中原会有什么鸟吗？

　　胡九灵在自己的别墅里醒来，过年放假，九九咖啡暂停营业，她无所事事索性化成原型在玻璃房里晒太阳，这个玻璃房中间是个睡莲池，四周种满了花花草草，太阳暧洋洋的晒着，她非常舒服地窝在睡莲池旁边的白色宠物床上，舒服到眯起眼睛睡了过去，突然，一阵危险逼近，胡九灵迅速睁开双眼，这附近有她布置的结界，任何异常能量闯过结界她都会知道，只是这次太快了，她刚刚感受到异常，还没化成人形，一个黑灰色的东东砸碎了玻璃房顶掉进了莲花池中，就仿佛一个煤球落入了牛奶中，睡莲池里的水飞溅了胡九灵一身，睡莲也被溅出了池，胡九灵正要发作，池中间站起一个黑影，爬出池子，走过来，一屁股坐在胡九灵旁边，喘着气自言自语道：“我艹，差点儿糊了，狗屁79局，真敢轰爷，等爷拆了你们局，让你们和爷一样上街裸奔。”
　　这话倒是不夸张，胡九灵发现这个“人”浑身上下□□，身上乌漆嘛黑，连睡莲池里的水都没洗干净他的身上。
　　“咦，这户人家挺有钱啊，宠物养的竟然是只银狐？”来人发现了胡九灵，伸手提溜起来胡九灵，胡九灵还没有搞清楚来者，不好化成人形，只得忍气吞声任由他提溜起来，“这里没有人的气息，只有你一个吗？你的主人都回老家过年了？”这个人把胡九灵抱在怀里“站”起来，胡九灵发现这个人下半身是鱼尾，还有鱼鳞，不过也是黑呼呼的，此人跳了两步，可能是不好走，就看鱼尾分化为了两只人腿，当然，还是□□，就这样这个人晃着大屌走进了客厅，胡九灵看着客厅被他踩出黑脚印的土耳其地毯，气得毛都炸了，可是这个人不觉得怀里的银狐在生气，还顺势薅起来胡九灵的毛，结果就是那个人的手擦了干净，胡九灵的头上的毛由银白色变成了灰色。这个人绕到了厨房，看见冰箱，把胡九灵扔下，打开一看，“哇哦，你的主人肯定很有钱，这么多好吃的。”这个人毫不客气的把冰箱里李峰给胡九灵准备好的一盒盒吃的拿出来，连加热都省了，直接开盖食用，就这样，李峰给胡九灵准备的一周的爱心餐都被吃光了，胡九灵看着，冒火的眼睛盯着他，对方置若罔闻，或者并不觉得一只狐狸的敌视有什么威胁，还把一个鸡腿扔到胡九灵面前：“狐狸不都爱吃鸡吗？给你个鸡腿，给爷摇摇尾巴。”这是拿银狐当狗了呀，胡九灵要不是因为三千年的修养，这口气是不可能咽下去的，不对，他并没有咽下这口气，她双眼一眯，额纹突然闪现，瞬间，厨房变成了另一个空间领域。“大胆鸟人，擅闯民宅。”胡九灵没有现身，空间中满满的声音回荡，十足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