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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锅的回忆录(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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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为了催更写的同人小短文……聊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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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被道长带走的时候,正值午后。
本应午睡的我,仰面躺在那辆吱呀乱响偏又跑得奇快的破车上,因为道长赶路太急,被颠得七荤八素。听到身后庄主那熟悉的气急败坏的叫喊,我奋力举目,却只见轻风流云蔽归路。
这真是应了那句词,叫做“古道西风瘦马,断肠锅在天涯”……
不过,跟着道长就等于跟着庄主(锅:这是管家说的),红叶山庄的锅应该有红叶山庄的潇洒——虽然我很想,但是我不哭。比起其他一声不响被带走的兄弟,庄主为我骂了道长一句“混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无手无脚,滚也滚不动,逃也逃不掉。
我闭上眼睛感受这种久违的颠簸,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这种颠簸,让我想起自己的来时路。
那时我和兄弟们一起沉睡在不见天光的地方,每天睡了醒醒了睡。我不知道其他地方和这里有什么不同,所以也没什么烦恼。
突然有一天,我被一阵强光惊醒,但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就被裹进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里。周围再次变得黑暗,并且,孤孤单单。然后就听着外面有人刻意压低声音说,天啊,找到了!神兵有望、神兵有望!
我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的声音很激动,好象快昏倒那样。
一只手传一只手,一段路换一段路,在黑暗里不知经过多少醒醒睡睡,这其间,我听惯了杀与被杀的叫喊,闻惯了血腥和铜臭的气味,有个人临死说的话常常在我耳边回响,这就是江湖。
江湖?开始我还有种闯荡江湖的兴奋,后来,我就越来越厌倦、甚至害怕这种生活,不见天日,孤独,罪恶。
所幸这种日子在我产生厌倦之后,过了不算太久,在京城的一处角落,我被送进一个人手里,终于不再流浪江湖。
我又开始从前那样的生活——周围挤满同伴,寂静、黑暗,不知今夕何夕。
但是,虽然一切似乎和从前一样,我的心却安静不下来了。
那天,我心里正乱糟糟的,一点一点想着从前混迹江湖的日子打发时间。
忽然听到微细的脚步声,接着一阵响动,金黄的烛光照了进来。
我被轻轻拿起来,打开外面的包裹。
然后,我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舒总管您看,只要一小块添进去,普通的兵刃立成利器。这么一大块的宝贝,总是只有贵庄才收得起嘛!
我眯起眼睛,长时间的黑暗,让我对光亮已经有了不良反应。
那个叫“输总管”的男子隐身在烛光的阴影里,我什么也看不清,不过,我知道自己大约要跟他走,跟他再度进入江湖。
跟着那总管的日子异常平稳。
平稳到每天打哈欠渡日,顺便,还在他每天愉快又繁忙的采购生涯里跟着学会了分辨珍珠等级。
又不知过了多少天,到那些滑溜溜的珍珠挤得我翻不了身的时候,他终于带着我们走进一间大屋,把我们一起放到桌子上。
那是张上好的紫檀木桌,边角上还嵌着白玉。
总管献宝一样让我们叮叮冬冬地落下来。
桌子旁……
我那耀眼的主人拨开珍珠,注视着我,然后漫不经心地笑着对总管说——
青阳子的短剑折了,拿这个配上黄金去铸一柄短剑,下次摆在正厅显眼的地方,让他取走。
舒总管喘了半天气才缓过劲来回话。
好吧……那剩下的呢?
庄里还缺什么?
……老朱那里缺口锅。
那就铸成锅。
就这样,我的一部分被熔进黄金短剑里,另一部分铸成了锅。
留在山庄的我有了名字,红叶山庄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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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尘土飞扬,我吐了一口沙,心里有点抱怨道长。
金剑就藏在怀里,我就抛在后车厢露天扬灰,连个盖子也不给配。
真是同宗不同命嘛………
但愿道长记得下次把我还给庄主——当然这不太可能,那就但愿,道长下次把庄主也搬来吧!
悉昙无量……
锅的回忆(二)初识锅盖——剑,越积越多的债
那时候按庄主的指示,把我的一部分掺进黄金铸成短剑,另外一半铸成了锅。看看自己变成锅的模样,我有点新奇,又有点高兴,毕竟我也算有名有姓有家了。
虽然掺进精铁后皮肤变黑了许多,但是——仰望带我来的恩人舒大管家的时候,我发现他满脸铁青看起来比我黑得多。
管家带我进内堂给庄主验看。
上了青玉阶,透过稀疏的湘竹帘,我瞧见庄主正拿着金灿灿的物什把玩。管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听起来很不舒服),脸更黑了九成,当下也不通报就一把掀开帘子闯了进去。
庄主也不知在想什么,只顾笑嘻嘻翻来覆去看那东西出神。
我偷偷抬眼看管家——他那脸上就象开了染料铺,分外地热闹(锅:这是铁匠大叔那天偷着乐的时候说的)。庄主对着那件东西笑,管家就盯着他,那眼神,分明的又懊恼,又气恨,又灰心,又有点伤感。
管家把我重重抛在桌上,“当”地一声,坚实的紫檀桌也晃了几晃,苏大庄主的眼睛这才离开手里那件东西,笑眯眯地扫过我,又转向管家。
庄主笑起来很好看(锅:>////<),那一对丹凤眼,细长而微微向上挑,琥珀色的眸子清辉流转,他心情好的时候,任谁被看一眼,那真是化成灰也甘愿了。
管家就在这样的眼光下,怒气冲冲……
我胆怯地闭上眼,只听管家说,金剑铸好了?高兴了?满意了?!
耳朵痛……后面那句,都快变成吼了。
庄主大约耳朵不怎么痛,慢悠悠地笑了笑,说道,是啊~,不过轲非你来得正好,这鞘子的花样俗了,珍珠也得添几颗。
舒大管家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我都跳了几跳。
他们俩就算同时压低了声音,这对话也够我晕了阵了。
(怒)倾数年之功找到这块宝贝,买下它,又花了半年份的银子!你好啊,拿它去铸锅!
(笑)这不还铸剑了吗?
(怒)别提这剑!提这剑我更……!
(笑)这剑不好吗?^0^金光灿灿外带削铁如泥~
(怒……没力)你就耗吧……
耳朵一热,管家揪起我,甩开竹帘子就往外走。背后传来苏大庄主仍然含笑的声音,轲非莫忘了鞘子叫他们重做啊~~~
………………
后来听说,庄主手里把玩的就是那把黄金短剑。
后来的后来,在每年一度青阳子道长来访的日子里,庄主把它挂在堂屋的画轴后面。后来,被青阳子道长以剑太短不合适苏庄主用不如贫道代用的理由拿走了。
那天晚上管家很生气,庄主很开心。
为此厨房的老朱一晚上没能休息,着人抬了很多酒上去。
然后老朱也喝醉了,拿锅铲叮叮当当敲着我,边敲边唱——
相思有如少债的,每日相催逼,常挑着一担愁,准不了三分息。这本钱见了他时方算得!唉呀呀~~~
(催更小短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