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无忘》春无舟

8、东风吹来大局将至

　　他们二人是不知道在外的时间过了多久的，只不过在一柱香后，就被带到了一座巍峨的雪山下，谢尽安的直觉告诉他不应该上去的，可他能用灵力感受到雪山上有活人的气息。
　　莫知望明显也是这么想的，相视一眼，飞剑上山。

　　谢尽安飞在莫知望的前面，比他先看到，瞬间睁大了眼睛，心里想着：这…何人所为…如此残忍…
　　莫知望看见谢尽安停下了，便停在了他的旁边，看见眼前一幕，呼吸一滞，莫知望心里不敢置信：雪渊血池！这不是…我梦里的事物吗…怎么会真实存在！

　　雪上的山顶，有着一个冒着红色邪气的血池，血池边上，还站着一个人，那人明显也察觉到了二人的存在，向那边看去。
　　看见的就是谢尽安和莫知望，眼一眯，雪山周围布下了结界，翡渊和柳卿瞬间便支撑不住二人，双双掉下。
　　空中莫知望拼命想要抓住谢尽安的手，可谢尽安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在空中禁闭的双眼。
　　“师兄！！”
　　莫知望睁开眼睛便发现他回到了迷雾山林，周围也有其他宗门的师兄弟了，可唯独没有他的师兄。
　　谢尽安掉下的时便失去了意识，他隐隐约约听到了莫知望叫他，又好像被人抱在了怀里，不过下一秒，他就被拉入了梦魇之中。
　　谢尽安站在一面面镜子面前，不由得叹了口气但又无奈的心道：这都什么事啊，一遭又一遭，真是够了！
　　正当他想先坐下调息一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又见面了，小子。”
　　“谁！”
　　谢尽安立马进入戒备状态，柳卿不在他身边，他也不敢说他徒手可以战无不胜。
　　“我说过的，那个孩子我相中了，只不过，我倒是发现你比他更有趣。”
　　“前辈，我可以替阿望的，只要不伤人，我都可以去做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谢尽安这句话，让这人笑的整个梦魇都在晃动。
　　“哈哈…小子，老夫问你，不伤的人是哪些人？”
　　“好人！”
　　“小子，可你知道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吗？”
　　“…”
　　“看吧，你不知，那你还在说什么不伤好人？你既然…”
　　“好人，是指那些没有做错的人。”
　　“……”
　　谢尽安的这一句话，又使整个梦魇进入僵局。
　　“小子，你的评判标准是什么呢？老夫知道你们这些预灵者都喜欢普度苍生，护百姓守万家，可是像你这么蠢的老夫还是第一次见。”
　　“什…什么？什么是预灵者？还有那什么评判标准？”
　　“啊？你小子不知何为预灵者？也罢，老夫问你，你评判一个人做对做错的标准是什么？”
　　“没伤过人的人是好人，没有被世人唾骂的人是好人，没有…”
　　“停停停！”
　　谢尽安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你小子莫不是从小在玄清峰修炼修傻了？”
　　“前辈何出此言。”
　　谢尽安听他把玄清峰也拉进来了，不由得严肃起来。
　　“咳，老夫再问你，如果一个杀过人的人是好人坏人？”
　　“坏人！”
　　“那如果他杀的是一个手中有着百十条人命的恶魔呢？”
　　“行侠仗义，好人！”
　　“那如果他杀错了人呢？他只是借这么一个动机把自己的仇人杀了呢？他杀的并不是恶魔而是自己的一个没杀过人只是往他身上泼脏水的仇人呢？”
　　“啊…我…我不知…”
　　“你看啊小子，你的立场如此不定，你能有什么作为？”
　　“我……”
　　“这就是你不能代替他的原因，你根本就是不配！”
　　“前辈，晚辈可否向您问一个问题？”
　　“你尽管问！”
　　“何为好人？”
　　那人明显愣了愣，继续回道：“只有在你的立场上对你有用的人才是好人！”
　　“…………”
　　“晚辈知道了。”
　　说罢，谢尽安行了一礼，就想去找出口。
　　“诶诶诶，你小子，老夫都被你转懵了，你不是想知道预灵者是什么吗？”
　　“那预灵者是什么？”
　　其实谢尽安不想知道这些虚的实的，如果他真是什么预灵者的话，那谢崇义为何不告诉他呢？谢崇义是东璃国法师，天地星系无不通，更何况之前也是修真界名传四方的剑修。
　　“预灵者是天命选中之人，可永生，但身边凡是与你有亲，情，仁，义之人活着，你就必须遵循天道而活。”
　　“……”
　　那人看谢尽安的脸色逐渐发白，咳了几声又继续道：
　　“但是预灵者可以改变未来，在你之前的数十代预灵者都因有这一功能想救这所谓的，可笑的苍生而身毁魂灭…”
　　“为何…”
　　谢尽安的脸色苍白，指甲把手心掐出了血，喉咙发干，几乎是拼了命才嘶哑的说出一句“为何”。
　　“因为预灵者摆脱天道之前，都会经历亲朋好友的惨死，并且这天下会有相当一段时间变的特别美好，最后！在最最最美好的时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世人都沉迷于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的生活…”
　　“所以世人都会逼着预灵者去改变这世界对吗？”
　　“不得不说，你小子还是有点脑子的。”
　　“…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说罢，便朝着声音的相反方向走去，梦魇有个特点，那就是梦魇中的声音都只会从一个方向传来，相反方向就是梦魇幻境中最弱的一点。
　　“你小子，走什么？你莫不是怕了？老夫跟你直言，你若非要跟莫知望不清不楚的你可想清后果了？他是上神的神识转世，前途无量，预灵者的天道已经开始，那次若不是老夫救了他，他现在早就成一堆骨灰了！”
　　谢尽安停住了脚步道：“你…你说什么？”
　　“你若对莫知望是真心的，就应该把他推的越远越好！而不是为了你的私心把他囚禁在你的身边跟你受罪，你根本配不上他，这个天下马上就要变天了，这个世界又要被重新组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根本就不值得…”
　　谢尽安突然疯了一般向那边跑去，直接冲出了梦魇，他跪在迷雾山林的地上，脑子里全是那句“你不值得…”前世的“谢尽安”就说过这句话…这到底…是什么…

　　“师兄！”
　　“师兄你怎么了？受伤了？”
　　谢尽安听到莫知望焦急的声音，双眼无神的抬起头看向莫知望，而莫知望则用手指向谢尽安血淋淋的掌心输送灵力。
　　“阿望…阿望…”
　　谢尽安轻轻拍落了莫知望的手，紧紧的抱住了莫知望，他知晓，那人说的是对的，就算他能救阿望，可他不能一直救他，他的阿望有更好的前途，而他对于现在而说，就是一个祸害。
　　他疯狂的吸取莫知望的味道，他对于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珍惜无比。
　　“我在的师兄，没事了。”
　　莫知望把怀里的谢尽安拉出来，想看看人儿哭没哭，但是把谢尽安拉出来时，谢尽安就站了起来，剩下莫知望一人在地上凌乱。
　　谢尽安看见莫知望身后背着的两百剑，一把翡渊，一把柳卿。
　　莫知望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把柳卿递了过去道：“师兄，你的剑！”
　　莫知望脑子里想的是谢尽安对他灿烂一笑说：谢谢。
　　事实上是谢尽安接过剑后便走了。
　　又留下莫知望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莫知望心里闷闷的想：师兄不爱我了吗？

　　在大树后看见二人这出情切相浓的模样，再看见谢尽安冷漠的走掉后，嘴角微微上扬，小声的说了一句：“东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