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银翼（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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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之前，J买回来一块投屏用的幕布。
第一个被投到幕布上的人就是古月天明——J正在看他的采访。
禹青羊恰巧来公司，刚进门就被幕布上那个温和平静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栗色的短发，黑框眼镜，眼角下垂显得乖巧，眼下的泪痣又平添多情风韵。知道的是科学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出道的爱豆。
长的好看，说话好听，脑袋还聪明，简直就是满级人类。
整个采访过程中，主持人钦佩又偏爱的眼神藏都藏不住——跟沙发上瘫着的那个人形成鲜明对比。
J快活道：“快看，帕尼尼，天明现在还真不得了。”
沙发里那个人重重哼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活着。
J早知道帕尼尼不待见这个人，故意开他玩笑：“你嫉妒人家呀？”
“滚！我这辈子就不知道嫉妒俩字咋写！”
禹青羊走进去：“屏幕上这是谁呀？”
J：“古月天明，你认识吗？”
禹青羊摇摇头。
“是「意识物质假说」的提出者，现在可是意识研究领域的大牛。”
J撇了一眼躺沙发上抽烟的帕尼尼：“顺带一提，是某人大学的同班同学哦。”
“哇哦，好厉害……”禹青羊惊叹。
帕尼尼一骨碌爬起来，脸色不善：“谁厉害？你说清楚。”
“都厉害……哈哈……你俩都厉害。”
J继续揭老底：“当然厉害了，某人大学时可出名了，外号‘废物天才’，有一次都到考试了，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学的另一门课！你怎么想的？但凡看眼课程表呢，居然一学期都没发现哈哈哈——啊！”
“够了你！”帕尼尼一脚把J从马扎上踹下去，“你这么喜欢那人，让他跟你搭伙去吧！我明天就走！”
“那他也得理我才行啊。”J从地上站起来，“你干什么踹我，我这件外套很贵的！这么大一个脚印子……真是……”
帕尼尼哼了一声，翻身不再言语。
屏幕里，古月天明终于开口说话。刚刚主持人问他，如何让人理解他提出的「意识物质论」。
“这是彻底的唯物论，把灵魂之流远远抛在身后。”古月天明指指自己的额头：“总有人觉得‘自我’寄居在这个躯壳中，以为灵魂可以破土而出。但这是个谬误。事实上，被宗教家所不齿的、肮脏的、带有原罪的血肉之躯，才是自我的本质。”
主持人：“可拥有肉/体的不止人类，动物也是这样啊，为什么它们就没有人类的智慧呢？”
“好问题。”屏幕里的男人微笑道，“因为「意识」的排列方式不对。众所周知，基本粒子构成物质，它们的排列就千变万化，由此，世间万物才丰富多彩。”
“那如果我说，‘意识’也是这样的基本物质呢？它天然存在，就像重力、磁场……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存在在那里，是一种基本属性。”
主持人：“那按照您的理论，岂不是石头、沙砾，也是有意识的？”
古月天明点点头：“当然，它存在于万物之中，只是多少和排列不同。恰巧，人类的大脑在进化过程中就像中了彩票，有了区别于动物的自我意志。”
主持人：“那这项研究对人类目前来说，都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古月天明微不可查地愣了一下，“哈哈，意义当然有很多啦，这可是划时代的研究。此假说一旦被证实，将开创蒸汽、电气、信息时代后的又一新的时代，会有很多新的发明被创造出来，比如……”
“比如意识武器。”帕尼尼突然出声。
“哦~原来你一直在听呀。”J还没放弃打趣。
“哼。人格矫正真菌还有粉末都是基于这个假说研制的，听听也没什么坏处。”
但禹青羊已经懵了，都是认识的字，排起来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只有古月天明的声音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坚定又温和，侃侃而谈时也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和冒犯。
J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当时天明提出「意识物质假说」时才21岁，当时可是轰动，一下子从学生变成教授，妥妥的人生赢家。”
“好厉害。”这对数学只能考5分的禹青羊满脑子都是这个词。
“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是吧。关键人家还特别低调，一点架子也没有，奖金还全部捐出去资助贫困学生——真可惜啊，当时我在学校怎么就没注意到这等人物呢，失策失策！！”
J扼腕叹息。
只有帕尼尼缩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禹青羊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帕尼尼一看就是那种要强的人，肯定不喜欢有人排在自己前头。
那现在，帕尼尼为什么突然提起他呢？
“青羊，你还记得那个假说吗？”
禹青羊直摇头——拼老命了都不可能记得。
“知道那是假说就够了。至少到现在，那些东西都没办法被证实。”
“可你不是已经发明出那些小玩意儿了吗？”
“才不一样呢，小朋友。”帕尼尼食指戳上禹青羊额头。“从有到有不叫创造，得从无到有才行。”
唯有真正将意识化为有形之物，才能向世人证明假说是正确的。不然，就只是一个意识到另一个意识的转移，一个人格到另一个人格的转变，完全没意思。也不会迎来真正的突破。
禹青羊讪讪地摸摸鼻子：“怎么想这些事也不该跟我说吧……”
“当然应该跟你说。你不想救你朋友吗？尤米——她是你朋友吧。”
“不知道算不算，但我想帮她。”
“那就好说喽。”帕尼尼又变回了玩世不恭的样子，“趁着J不在，咱们玩个大的。”
——
第二天
西城商业区，
商场里，禹青羊飞速打字。
「与灰狼」：你说的整个大活就是让我陪尤米逛街？
「向麦○劳开战」：看我对你多好。
「与灰狼」：哪里好了？我很尴尬，万一碰上逄莹，她会误会的
「向麦○劳开战」：人家根本懒得管你，别自作多情
「与灰狼」：（哭泣）
「向麦○劳开战」：别这么没出息
「与灰狼」：可我真不知道要干啥，女生逛街时我该干什么
「向麦○劳开战」：拎包、买单、陪聊
「与灰狼」：你怎么这么熟悉
「向麦○劳开战」：（斜眼笑）
「向麦○劳开战」：给你个提示，逆○裁判玩过吧，加油
「与灰狼」：听不懂思密达
「对方已拒收并给了你一巴掌」
？？？
靠北啦！这什么提示啊！什么逆○裁判，他根本没玩过！
恰巧这时尤米从试衣间出来了，虽然仍然很疲惫，但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尤米笑了笑：“谢谢你，还想着给我买衣服。”
禹青羊连连摆手：“不不不，这个真得谢M，是他提出来的。”
之前尤米不敢回家，穿来的衣服也脏的没法看，M发现后就让自己带她来买衣服。
“他真体贴。”
“是是……”
仅大客户可见的体贴。
“没想到你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嗯……他强任他强，跟我没关系。”
“哈哈……那……你们关系很好吧。”
“呃……”我敢说你敢听吗？他杀了我好几次。我们这已经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尤米：……
禹青羊：……
乌鸦飞过
气氛降至冰点。
天呐这姑娘怎么竟捡些不好聊的聊啊！
禹青羊的脚趾开始施工：“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他真傻，真的。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还不如把《自由之星》看了，至少现在还能聊聊漫画。
还是尤米怯生生地开口：“我想去看看书。”
“看书，好啊！”他禹青羊竟然有一天能跟一个喜欢看书的人出门。
恰巧这个商场里就有个大书店。
禹青羊不爱看书，并不知道现在的书店跟咖啡馆、周边店已经成为共生关系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主打一个四不像，干哪样都干不得劲。
最醒目的地方当然是五花八门的畅销书。《自由之星》赫然在列，应该说，书店整整为它开辟了两个架子。
“有梦你就来。”
这是男主阿原踏上旅途时的旁白，现在被做成巨大的横幅，引人来打卡合影。
禹青羊挤了半天才抢到一个位置：“过来这里，我也帮你拍个照。”
可尤米却摇摇头，径直往最里面走去。
禹青羊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只听尤米喃喃道：“如果有流多少泪都不想放弃的梦想，那就用热情把生命燃尽。”
“是一本书里的句子。”尤米转过脸：“但我忘了这本书叫什么了，也记不清作者。你有印象吗？”
“对不起，我没印象。”禹青羊心虚，他就是个文盲，连刚刚那句话都没听懂。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银翼（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