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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Chapter 59 ...


  •   推拉之间姜倪孜跌坐到陆启樾身上,她拨了拨他的喉结,表情娇娆,眼里却没有真情实感,“晚上发生的事,谁还记得清呢?”
      陆启樾像闻见猫薄荷的大猫,掐着姜倪孜的下巴,“晚上别回去了。”
      他一说话,嘴唇轻震,若有似无地亲她的脸颊。
      姜倪孜当没听见,“不是手疼吗,还有力气?”
      陆启樾:“看不见你就疼。”
      姜倪孜:“这几年也不见你疼死。”
      “我手好了。”陆启樾在她耳边低声,“你来握一下就知道了。”
      他左手虚虚垂着,手指骨节分明,姜倪孜半信半疑,伸手去握,指尖刚摸到他的手,男人手指突然收紧,跟她十指紧扣。
      她上当了。

      姜倪孜皱眉,“松开。”
      陆启樾握着不放,把赵坷在国外那点儿事给姜倪孜说了,举报材料他有,怎么处理她决定。
      姜倪孜听完稍稍震惊,“算了。我没想毁她前程。我下午就是被她那态度气着了,你又不欠她的,凭什么这么说你啊。”
      陆启樾想起她站在他面前护着他,心像坠入了柔软的云里,“算了?”
      姜倪孜:“恶心事儿太多了,我管得过来吗。各行各业都有潜规则。你干救援没委屈过?”
      陆启樾沉默了一会儿,“六子才来那会儿,我们去地震灾区支援,那次是五级地震,震源又比较深,破坏程度不算大,我们帮着消防把埋在砖块里的人救出来,后来救援结束,有家农户跟上级部门实名举报了他,说他明明可以顺手把他们家的存折本儿也拿出来。”
      姜倪孜听着。不止是六子,只怕陆启樾受过更多的谩骂。
      陆启樾轻摇一下头,指头轻轻搓着她的手,“但其实,那点儿时间就只够救人,再晚一秒,房梁就塌了。人就两只手,不能既要还要。任何时候都贪不得。”
      他抬眼,脆弱无助,像又掉进了黑色梦魇,满腔心酸只想告诉她。

      阿沁给姜倪孜打电话了。
      姜倪孜立刻接起来:“怎么了?行,我马上来。”

      陆启樾清了清嗓子,眼里也清明了,“这么晚,去哪?”
      姜倪孜拨着电话,有些分心,“贺朝出了点儿事。”
      陆启樾抱着姜倪孜不放,“不准去。”
      姜倪孜:“你别给我闹。他一个小孩儿,在外面没有什么生存能力。”
      陆启樾:“轮不到你去。”
      姜倪孜:“人生地不熟的,他能怎么办。这就是你对待生命的态度吗,陆队长。”
      陆启樾哑口。
      姜倪孜:“陆启樾,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期待。我来这里,是为了纪录。”
      不问因果和前尘。
      她停顿一下,说:“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我打心底里佩服,也崇拜。所以希望我拍的东西能鼓励到你,然后呈现给观众,让他们知道世界上有这样的人。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开心的。”
      陆启樾被深深地刺痛,“你一定要去找他是吗?”
      姜倪孜:“是。贺朝不一样。”

      门大大地敞开了。
      风敲击着海上帆船的桅杆,声音清清脆脆,仿佛万箭撺心。
      他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当时把她推开。原来,被推开和被抛下是相同的心情,他体会到了她的那种失望。
      两个人的情笃弥坚,至此变成了一个人的夏夜风雪。

      -

      虽说起风镇就屁大点儿地方,姜倪孜一个近视,又找不到路,最后被陆启樾拎着上了他的越野。
      姜倪孜:“我可以自己去。”
      陆启樾:“安全带。”
      汽车发动。
      俩人一路无话。

      姜倪孜知道陆启樾生气。
      兵行险着。她也是被逼到了绝境。

      到了镇上酒吧,陈维舟在门口等着。
      陈维舟:“你这弟弟行不行啊,失恋了还是怎么,抱着人家的铜像哇哇大哭。”
      陆启樾脸上快结霜了,“我没这样儿的弟弟。”

      姜倪孜进去,阿沁在照顾贺朝。
      阿沁看着姜倪孜像看到了救星,“姐,你快过来。”
      姜倪孜站在一堆空掉的酒瓶面前,头疼。
      贺朝抱着铜像的大腿,嗷嗷地嚎:“Gin,我都听到了。”
      姜倪孜低声:“听到什么了?”
      贺朝指着陆启樾:“他叫你太太。我给你说陆启樾这种男人就不能选。虚浮!没有担当!求婚了吗就叫你太太。我替你不值!”
      姜倪孜:“王贺朝。”
      贺朝迷瞪着眼,左右环顾一圈儿,“欸!谁在叫我大名儿!”

      门外,陈维舟撞了一下陆启樾的肩膀。
      这个夜晚可太他妈有意思了。送女朋友来见情敌,还被情敌辱骂。
      陆启樾转过头去,脸色灰败。他没被姜倪孜气死算他命硬。

      酒吧快打烊了,台上一个民谣歌手在拨木吉他。
      姜倪孜用最后一丝耐心哄着小少爷,“还能走吗?”
      贺朝一头韩式卷发摇成拨浪鼓,“不走!他送你戒指了吗,你老说自己订婚了,根本就是敷衍我!真有戒指,你怎么不戴?你就是没那么喜欢他了,是不是!他比我年纪大,到底有什么好的!”
      姜倪孜冷瞧着酒疯子,“回不回去,不回去我给你爸打电话了。下个月零花钱还要不要了,潮牌公司还开不开了,明年还要不要去伯克利了,宾利也不买了吗?”
      “拿我爸吓我?我会怕吗?”贺朝打一个酒嗝,然后乖乖崽一样站了起来,“是的,我怕。”
      “......”
      “......”
      “......”
      姜倪孜跟阿沁递去眼色,俩人架着贺朝胳膊,把这祖宗带出去。

      陆启樾没忍住往这里看,贺朝离姜倪孜太近了,那小子的头挨着她肩膀。
      他从酒吧老板那儿结完账过来,直接捞着贺朝的胳膊,两下把他架进了车里。
      贺朝满口叫疼,“谁要加害本少爷!”
      陆启樾跟拎小鸡崽一样,“安静。”
      贺朝走得歪歪扭扭,“陆启樾是吧,你以为自己是幼儿园老师啊,叫一句小嘴巴我们就要闭嘴是吧。嘶—本少爷的头—嗷——手痛痛痛——有刺客,救驾!救命啊!”
      陆启樾盯他一眼,贺朝缩了缩脖子。
      “砰”,车门关上,乖乖崽变成了静音崽。

      姜倪孜去结账,酒吧老板说陆队已经结过了。
      陆启樾淡瞥过她,“走了。”
      姜倪孜没理。
      陆启樾看着吧台,她手机遗留在那儿了,他拿起来插进了她牛仔裤的裤袋里,手无意摸到她屁股。
      姜倪孜回头瞪他一眼,把手机拿在了手上。

      陈维舟蹲在马路牙子上,他看这俩人就知道,又吵上了。
      他是不想劝陆启樾了,在街边买了一串烤土豆,吃了两块,给南羌发信息:“你输了。转我一百。”
      南羌赖账了:“怎么回事呀这个陆启樾,害我输了五百了。阿婵挺爱他的啊,都追到救援队去了。”
      陈维舟:“谁知道他们。”
      南羌:“你不会诓我的吧。连个实时证据都没有。”
      陈维舟抠了抠额头,“要不你过来看着。”
      南羌:“你不是在那儿吗。我不来。”
      陈维舟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斟酌了半天,“羌羌,我下个月就去......出国了。你过来聚聚,咱云月巷的小分队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半小时过去,南羌没有回复。

      -

      姜倪孜坐阿沁的车把贺朝送回他的酒店,晚回来一步。
      进了救援队的大门,她看见陆启樾跟一个队员起了冲突。

      南城救援队常驻队员只有六子和之南,他们是教练,除此外,其他人都是志愿者。
      新来这批人都来自陆启樾的兄弟公司,造飞机的,为了来他们这儿训练,专门托了关系找他,美名其曰互相学习交流。
      李风:“陆总,你这强度太大了,我们又不是专业的,没必要吧。”
      六子和之南口才不行,只会在一边红脸生气。
      陆启樾眼神压过他,“如果你们把这儿当普通的野外拉练,就别来了。”
      李风:“可我们根本适应不了啊,早上跑五公里,又是绳降训练又是推轮胎的,下午还有鸭子步和俯卧撑,大伙儿的手脚都软了,后面还怎么训练啊!”
      十来个人在旁边应和,“是啊!”
      “我们只是志愿者。没必要搞成这样吧。”
      “太累了!”

      陆启樾厉声:“这些训练随便找一个飞行学院的大一新生都能完成。你们为什么不可以!体能是救援的保证,你们连一个好的体魄都没有,拿什么去救人,怎么去获得别人的信任!真正的救援都是体能的消耗,平时不训好,实战的时候等着别人来救你吗!救援是极其严肃的事情,你们要退出趁早!”

      李风一个刺儿头,“陆队,你是飞行员体能当然厉害啊。但是,这么厉害怎么不回去开民航飞机啊。我听说你就是原来在野外盲目救人,伤了手,被永久停飞了。这样的队长能带好队伍吗?”

      陆启樾绷紧了下颌,眼神锐利,姜倪孜看见他攥实了拳头,被嘲讽被下脸面,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姜倪孜难过极了,要冲上前解释,陆启樾牵住了她。
      他落寞地笑笑,对李风说:“是啊,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你们好好训练,像我早上说的,保护好自己才有保护别人的能力。”

      走出操场,陆启樾沉默地松开了姜倪孜的手,路灯在他后背斜斜地砍了一刀,曾经的风流少年没有了潇洒,肩膀更宽了。
      姜倪孜看着陆启樾,她明白这些年他不是不懊悔,当时在山里,少年行事猖狂,高估了自己,从此背负了一身遗憾,被迫去走另一条路,旁人的劝解和安慰无用,他一直没过自己那关。
      他这些年,是在给自己解咒。
      她对着他没办法不心软,没办法不心动。
      这个男人愿意拿生命来换她平安,她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

      姜倪孜拿着笔记本随意图画,晚上十二点,一牙月亮移到了窗户外,陆启樾来敲她的门。
      他洗了澡,头发顺下来,少年感回来了一些。
      姜倪孜:“又来做什么?”
      陆启樾:“这么护着他?”
      他发现姜倪孜其实挺了解贺朝的,贺朝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怕什么,她清清楚楚。她现在有这么了解他吗?
      姜倪孜发现陆启樾完全不讲道理,在按着自己的逻辑走,“送他回酒店就叫护着他了?”

      陆启樾像一面被撞碎的玻璃,忽然问:“还爱我吗?”
      姜倪孜被陆启樾眼里的水光吓到,“陆启樾你几岁了,幼不幼稚。”
      陆启樾定定看着她,“不爱吗?不爱你卧室背景墙还是咱俩去巴黎的照片。”
      姜倪孜:“当初要分手的是你。你是不是失忆了?”
      陆启樾:“是不是这事儿在你那里过不去了?”
      姜倪孜:“是!”
      陆启樾咬牙,“行,从今往后我不会缠着你。”
      姜倪孜提了提嘴角,“那太好了。我看着你的每分每秒都烦。你走得远远儿的,要死的时候也别告诉我。”
      “姜倪孜咱能不能诚实一点儿。”陆启樾把门关上,进了房间,“看着我烦,你还每天来医院照顾我。那晚还亲我。”
      针锋相对,谁也不让着谁。
      姜倪孜抬手给了一巴掌,“我还可以打你。”
      没得逞。
      陆启樾抓着姜倪孜的双手把她按上了床,眼里发狠:“你再打一个试试?”
      她刚一出声,陆启樾就狠狠吻上去,制住她双手,卷着她的舌头猖狂掠夺,蹂躏她嘴里的每一寸。
      他从前就明白姜倪孜有多拧巴。
      拧巴的人缺强制爱。
      ......
      他在强取豪夺,姜倪孜挣脱不了,她找着机会,咬住陆启樾的胳膊。
      陆启樾皮糙肉厚,让她咬到爽,直到她咬到牙酸。

      动作抽离,室内静了几秒,他听到她的声音很轻:“陆启樾,你凭什么啊,我就活该等你是不是?”
      见面说的两句情话,怎能覆盖沿途盛大的荒芜。
      姜倪孜:“你想要我回来就把我找回来了,我这么容易被摆布吗?”
      “不是。”陆启樾抹了一把脸,有些懊悔今晚自己的冲动,理智也回来了几分。
      他在找时机,可他愧疚难过,每次见面她想怎样他都随她。她耍心机、勾引、发泄、玩弄、靠近,他都接受,只要她还理他。
      陆启樾躺在姜倪孜背后大喘气,嘴唇贴着她脖子,“阿婵,我今晚是吃醋。你哄哄我。”
      姜倪孜坐起来狠狠踢他的脚,踢一下,心里的气就减一分,“哄你。我他妈还哄你?你给我滚。”

      姜倪孜下床去洗澡。
      一照镜子,胸前和脖子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属狗的他是。
      不要脸。
      坏男人。

      热水打开,镜子上起了雾,陆启樾推门进来,不给姜倪孜说话的机会,双手捧着她的脸亲吻,用力、迫切、缠绵。
      姜倪孜无心抵抗,被抱到洗手台上,她自觉搂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嘴唇,“陆启樾你就骚吧,孜总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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