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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暴风雨来临前 ...

  •   “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俞央睁开双眼,视野中依旧是漆黑一片,他有些懵,下意识出声喊“敬宁”,却没能发出声音。舌面触到一个坚硬的圆球状物体,口腔里被人塞了东西,他吐不出来。耳朵被绳子之类的东西勒得很痛,大概是眼罩的绳子绑在脑袋后面。黑暗中响起一声轻笑,俞央感到脸上有股热气扑来,身旁的人似乎对他茫然无措的样子感到愉悦,又好像暗藏嘲讽。

      不对劲。盛醉的状态很不对劲。

      俞央试着动动手,腕处受到阻碍,手没能抬起来。他又动了动腿,同样失败了,脚踝也被什么东西扣着,丝毫不能动弹。膝盖无法弯曲,从触感上能感觉到大概是被某种坚硬的合金材料扣住。他昏迷期间不知躺了多久,这会只想坐直身体,活动一下腰椎。

      行吧,手脚膝盖不能动也行。好歹让他侧个腰吧…一直平躺着,腰快废了。

      翻身也失败了。

      俞央暗自叹气,盛醉就这么怕他跑吗?能不能好好沟通?偏要自己吓唬自己。腰上被什么金属质感的东西密密麻麻缠绕包裹,收得有些紧,勒得他难受。

      “不舒服?”盛醉问。俞央慌忙点头。不动还好,这一动,他又感受到脖颈间传来的束缚感。约莫是一个皮质项圈,触感倒是十分柔软,并不难受。

      俞央小幅度动了动腰,示意盛醉把腰上的东西拿开。

      唏唏索索的声音过后,腰间那几圈烦人的东西果然被撤下。盛醉湿热的指腹按在他腰上。“别动。勒红了,给你涂药。”

      药膏凉丝丝的,一下子把俞央的思绪带回那个夜晚。彼时少年眉眼低垂,不敢多看他一眼,粘着药膏的手指却坏心思地在他身上扇风点火,偏偏还装作一副无辜单纯的样子,以为他看不出来。思及至此,俞央没忍住笑了一下。盛醉却仿佛被他的笑声烫到一般,手下的动作立刻停止下来。俞央主动抬腰靠近他的手,似乎正无声催促继续。

      “笑什么?”盛醉声音冷冰冰的。“笑我心疼你,怕你受伤?别做梦了,我不可能放你出去。”俞央“唔唔”几声以示抗议,盛醉却听懂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我不会给你解开的。你比最会骗人的小狐狸还精明狡猾,”盛醉的声音压得极低,沙哑、挣扎。

      “你知道怎么让我心软,怎么让我迷恋你。甚至你只需要说一句‘我爱你’就能把我骗得团团转,我可不敢给你解开。很难受吗?对不…”

      对不起没说完,盛醉好像也意识到这种明知故犯的行为会令人憎恶。他话音急转,道,“忍着。”

      不要觉得抱歉。
      俞央心道。
      没有给你安全感,是我做错了。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选择了你,我知道你有问题,但我还是很坚定地选择了你。

      那么你可不可以,也多相信我一点呢?

      “很遗憾,”盛醉听不到他的心声,话音里充满诱哄和威胁。“哥哥余生的所有时间只能在这里度过了。”

      刚才内疚道歉的人仿佛只是产生在俞央大脑皮层的幻觉。脖颈上搭上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真漂亮啊,黑色很适合你。”他说完叹了口气,“哥哥怎么变得这么可怜,无论我想对你做什么你都跑不掉,怎么办呢?”

      话音才落下,蒙在俞央眼睛上的东西便被人取走,温和的自然光刺到他眼眶里,惹得他快速眨巴几下眼。周遭的景色却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镜子,到处都是镜子。天花板贴着是镜子,地板贴着是镜子,就连墙壁上也贴着镜子。三百六十度安装的镜子将他的身影映入每个角落。无论朝哪个方向望去,都能看见躺在床上,被锁链束缚住的美人。

      窗外的鸟雀好奇地朝这个奇怪的家里望去,眼睛里映出少年人的身影:黑发美人手足都被黑色皮环束住,牢牢固定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蓝色真丝衬衫,扣了中间第三颗扣子。脖子上挂着一串缀满亮片的链子,上半部分类似choker束缚在脖颈肩,往下垂落到肚脐,经过胸口的时候一分为二延伸出去,绕着两团/乳/肉/转了一圈来到胳膊下方,穿过手臂绕到后背。胸前的链条有三根向下垂,中间那条自然垂落,两边的走到胯骨便向两侧分开,从胯骨位置绕到/臀/部,与后背的链条接在一起。

      一条很漂亮的身体链如同枷锁一般锁住了眼前的美人。

      美人露出大片白暂的锁骨,脖颈和腰腹。腰间缀着细金属链勒出的红痕,还有未被吸收完全的乳白色药膏。皮环上连着金属链,末端深入床垫,大约是被固定在了床上。美人脖颈处戴着一个与手足处皮环配套的项圈,项圈大拇指粗细,一串长长的铁链从项圈伸出,顺着脖子落到没有衣服遮挡的腹部,又从床的一边绕出去,最后收到另一个少年手中。

      美人显然被面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双目不停眨动,疑惑又惊讶地朝坐在床头、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玩着连接他颈间项圈的铁链的少年身上。

      乖,快帮我解开呀?起码听我说几句吧?
      俞央不停朝他眨眼睛示意。

      “撒娇也没用。”盛醉看起来心情很好,嘴角上勾,仿佛不久前哑着嗓子哀求的人不是他。似笑非笑地盯着俞央看了很久,他才终于取下俞央嘴里的口枷,吻去唇边晶莹的唾液,问:“你怕吗?”

      俞央几乎被他问懵了:“这里又没有别人,我为什么要害怕?”

      “害怕你吗?你有什么让我害怕的?还是说屋子里有什么看不到的危险?”俞央甚至开起玩笑来。

      因为一直以来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偏爱与重视,即使手段激烈了些,俞央也知道盛醉一定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他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你一定会解开我的。

      他答得那么理所当然,甚至有心情转头打量这些镜子。“你在摆阵吗?为什么这里这么多镜子?”

      盛醉没得到预期的反应,表情发懵。他既震惊又不理解地望着俞央,嘴唇动了动好像想问什么,斟酌之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坐在窗边,抚摸他的脸颊,长久地沉默着。

      “你问我这些镜子是做什么的?”他在俞央眼尾按了按,“为什么不问我别的?”

      “你希望我问什么?”

      为什么要关你,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一开始的相遇就是目的不纯。

      俞央并没有被囚禁的自觉,躺在那里就跟躺在自家床上一样自在。“因为我觉得你好像还没想好怎么跟我说,所以我在等你组织语言。”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从某种意义上说,盛醉家的床怎么不算他家的床呢?

      盛醉像吃面包噎住一样,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懊悔,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悲伤。俞央全部都看在眼里。

      他低垂着脑袋,手指捻着俞央几缕发丝玩,别开眼神笑了。

      “你又在骗我。”盛醉说得笃定,要不是俞央知道自己没有骗人,看到他那副样子可能自己都会信了他的鬼话。

      “可是很遗憾我美丽的小王子,”他将攥在手中的链子握紧,起身对俞央行了一个绅士礼,“我可以说无数遍对不起,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任何东西,除了卸下你身上这些锁链。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可能放开你。”

      “你先听我说,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害怕。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能做法律不允许的事情。”俞央表情真挚,眼中不见半点虚假。

      他在感情中与恋人相处的方式比较像传统男性。即使恋人是一个身体健壮的男孩子,他还是会下意识地以一种呵护对方的心理与恋人相处。抢着做家务,帮对方做饭,给两人洗衣服…简直是宠娇弱的小女朋友一样爱护盛醉。就算有时候被对方猛烈的吻亲得眼角攒泪也依然无法改变他下意识的呵护行为。

      因此即使在是这种被囚禁的状况下面对盛醉,他也并不觉得害怕和危险。一方面他敢肯定盛醉万事绝对以他为先,如果不是电脑里的东西被发现,盛醉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另一方面,这样别扭着、看似强势地囚禁他的人,经过俞央的恋人滤镜后,种种行为就跟发疯拆家的小狗儿似的。只不过别的小狗拆家,盛醉光逮着他折腾,也不知道一天到晚脑袋瓜里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哄小狗需要无限耐心和被咬伤的勇气。

      “法律不允许的事情,”盛醉听完自我嘲讽地笑出声来,“不还是想让我放你走?我该明白的,都走到这种地步了,我还能从你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呢…没关系,能困住你就好。你还在就好…”他仿佛自言自语,又像在对俞央悔过。

      “你想错了,”俞央放柔声音,“我没有不喜欢你,没有害怕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会离开。”

      盛醉怔愣片刻,俯身逼近:“大话谁不会说?做点什么让我相信啊。比如,我现在想上你,你给吗?”

      “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俞央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你还没满十八岁!我也没成年!这种事应该留到以后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们又不是没做过,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啊。”盛醉毫不在意,“古代男子十五岁就可以娶亲——算了,我问你做什么,反正无论我做什么都只会让你厌烦吧。”

      盛醉解开俞央衬衫上唯一一颗扣好的扣子,又将自己的上衣脱下。将脚踝的锁链调长,取下膝盖上的金属壳。一根铁链穿过腿环上的串串小环,将他一条腿向上吊起,让他双腿大开,屁股高高抬起。

      “你疯了!这是违法的行为!快停下!”俞央剧烈挣扎起来。可是无用,锁链太多,也缠得太紧,他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

      “你都说我是疯子了,怎么,你想理解疯子的逻辑吗?”

      “乖乖,不要这样,我那么喜欢你,你不能这样对我…”俞央快要流出眼泪了,“不要这样,好不好?”

      盛醉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大笑出声:“我囚禁你强迫你,你竟然说喜欢我,不好笑吗?你是在可怜我吗?你在可怜一个加害者?!换成任何一个人你都会同情他吗?”他笑得浑身发抖,甚至笑出眼泪来了。

      “不是的,”俞央摇头:“因果关系反了。是因为我先爱上了你,所以才不会在意你做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一直逼我,我也会觉得痛苦。我当时只是想出去接杯水喝,我没有讨厌你,也完全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盛醉充耳不闻,手指向下探去。
      “敬宁!”俞央急得眼泪都下来了,“我可以教你怎么爱人,你能不能别这样,我不喜欢…”

      盛醉像被他突如其来的眼泪烫到一样,蓦地收回手,迅速起身,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手足无措。明明想好无论对方怎么挣扎怎么抗拒都不能心软,可是俞央眼泪一出来,他就快下跪投降了。

      “睡一觉吧,”盛醉声音沙哑,“我不动你。别怕。”他重新把锁链调回最开始的样子,又给俞央穿好衬衫,把他裸露在外的双腿用被子盖好。细致入微,难得地让俞央感受到熟悉的温柔体贴和安全感。

      盛醉在床边坐了一会,抬起俞央的下巴观察。先前的口枷太大,把嘴唇都磨破了。他拉开床边的抽屉,重新拿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出来,将手指深深插到俞央嘴里,对比着深度调了调。

      “戴这个,应该会好受一点。”盛醉向他展示手里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

      外表看起来是平平无奇的黑色口罩,翻到里面看才知道别有洞天:口罩内侧一个两指粗细的黑色//假//阳//具//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约有十厘米长。

      “我可以不戴吗?”俞央身子抖了抖,小心地问。
      “不行。你总会让我心软,变得优柔寡断。”
      “我不说话了,”俞央连忙摇头,“不戴好不好?”他用手指挠了挠盛醉的腿,祈求地问。

      “不行。我是为了你好。早点适应吧乖乖,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把你弄坏。”盛醉单手扼住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唇,将/假/阳/具/尽数塞入。他测试过俞央口腔能承受的深度,不会让他很难受。

      眼罩和口枷都重新戴了回去,只留一只鼻子在外面。

      口罩里的东西直插进嗓子眼,感觉快要进入食道。黑色的东西将他喉咙撑开,脸颊凹陷进去。

      盛醉离开了。

      俞央现在感觉很饿。他看不到,也说不出话来,更动弹不得。他想骂人,还想揍人。当然只是想想,不可能真的做。

      也许他真的不适合谈恋爱,俞央暴躁地想,他就应该在看到那些东西以后把人揍一顿,直接报警,送局子里蹲一蹲,增长一些别人没有的人生经历,顺带教教盛醉怎么做人。

      妈的,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舍不得。
      智者不入爱河,智者不入爱河。不能说话后,俞央心理活动变得更加丰富。他堂堂一个大学霸,怎么被爱情蒙蔽双眼变得愚蠢了呢?都怪盛醉。俞央在心里把人翻来覆去骂了无数遍。

      可是戒指还戴在手上。他看到戒指就生不起气来。好吧,他认,毕竟是自己捡回来的人。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男子汉大丈夫,被绑一绑怎么了?被囚禁几天怎么了?情趣,都是情趣啊!

      可是情趣不能当饭吃。俞央并拢手指,用心感受戒指的存在以此平复心情。

      把这玩意丢出去,是不是可以制造一些把盛醉引进来的动静?可要是盛醉看见他把戒指丢了,估计会发疯吧,最后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该怎么办呢?让盛醉发泄一下也好。说不定气消之后就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俞央弯曲手指,努力地用大拇指和无名指将戒指往外推。戒指在指关节处卡住。俞央继续用力,终于把戒指摘下来握在手里,对着房门的方向用力甩手腕把戒指扔出去。

      哒哒。戒指砸上门板后落到地上蹦了一下。静谧的房间里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房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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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暴风雨来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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