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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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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凌在祁意心里似乎已经不再是一个机器人了。
阳台上，祁意窝在躺椅里看落日，暖黄色的日光打在他脸上，睫毛细闪，看向身侧的凌，眼底满是笑意。
“小凌。”
“嗯？”
“我时常忘记你是一个机器人。”
“是吗，那便不要将我当做机器人。”
祁意笑着，不说话。
在得病以来，他从没有真正开心的笑过。只是在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在凌到来的那一刻，一切好像都变了。
“凌。”
“我在。”
“你会有感情吗？”
这真是一句自讨没趣的话。祁意想着，却又期待的望着凌。
“不会。”
果然。不过没关系，他很喜欢当下，或者说，他很喜欢凌。这就足够。
.........
“凌。我们去海边玩怎么样？”
祁意并没有凌进水故障的担忧。他的防水能力极强。
“你想什么时候去？”
“现在去。”
“那便出发吧。”
这趟所谓的海边之旅他们没带任何行李，因为大海就在他们附近。
踩在软绵绵的沙滩上，祁意迎着海风向前奔跑着，是他的肆意张扬，也是身后凌带给他的欢喜。
凌紧紧跟在祁意身后，注意着他脚下的每一个礁石。
“祁意。”眼看着祁意就要踩上尖锐的石子，凌伸手拦过他的腰，将人顺了回来。
祁意便倒在他怀里，让他搂着自己。
冰凉的海风吹着他们，祁意卸下力量，闭上了眼。他很享受海边的风，咸咸气息，是他儿时所渴求的。
“凌。”
“在。”
“就想叫叫你。”
凌低头看怀里的人，悄悄摩挲他的发丝。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机器人。他跟渴求人类所拥有的感情。
那是什么东西呢？
好像很美妙。
又好像不太令人愉快。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拥有这种东西。他只知道，在面对祁意时，他似乎拥有了人类的一种感情。是什么呢？
哦对，听人类说，那个东西啊。
叫做爱。
“祁意。”
“嗯？”
“我爱你。”
祁意一愣，没反应过来。
凌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我爱你。”
祁意的脑子终于转回来了。凌？他不是机器人吗？
......
祁意的心情，从震惊，到疑惑，最后，只剩下欣喜若狂。
凌是机器人。他永远是想到什么便说了。
祁意转了个身，面对着凌。
“小凌，再说一次。”
“我爱你。”
是凌毫不犹豫的一句话。
祁意有片刻的恍惚，继而紧紧的拥住他。
“凌。”
“嗯。”
“我爱你。”
祁意最后是被凌抱回家的，他只想黏在凌身上了。
.........
深夜。
祁意躺在床上。他身侧便是凌。
不知为何，深夜时他的大脑便会极度冷静。他仔细的思考着自己和凌之间的感情。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爱上他的。
他不知道。
这是爱吗？
这真的不是因为凌并非真正的人类吗？
这难道不是因为祁意的疯狂吗？
这难道不是祁意为了满足自己的措辞吗？
是了。
他是疯子，他怎么会喜欢上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呢？
祁意看着凌，心里隐隐作痛。
熟悉的感觉啊。
这是有多久没发作了，才会这般痛。
凌似乎是察觉到了身侧的异常，迅速开口询问：“怎么了？”
“药。”
凌马上会意，探身摸到药瓶，熟悉的拧开，将白色的药片倒到祁意手心中。
一杯水随之而来。
和第一次发作时一样，凌静静的帮祁意按揉着痉挛的四肢。
祁意就看着，尽管心里再怎么痛，他9再也没有半分悸动。
“凌。”
“我在。”
“跟我来。”
祁意翻身下床。牵着凌到了客厅。
“坐下。”
凌乖乖坐在了沙发上。
祁意踩上沙发，坐在凌身后，掀开他的发丝。
“祁意。”
“嗯。”祁意的声音有些不可察觉的颤抖。
“你要关掉我了吗？”
“......”
祁意没有说话。他的心脏痛的厉害，几乎要将他的眼泪逼出。
他知道。
只要按下重启，小凌便不复存在，数据将彻底刷新。
但他要做这一步。
他不知道为什么。
竭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祁意的手已经抚上重启键。
“祁意。”
“......”
“别怕。我一直在。”
“只要你记住我。我便一直在。”
“我爱你。”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祁意的手指发力。
“滴--------系统正在重启。”
..........
“主人您好，我是您的家居机器人凌，您可以称呼我为小凌。”
熟悉的声音响起。
只是。
在他按下重启键时。
他就知道他的小凌回不来了。
泪水滑落。
地面上水渍蔓延。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