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没可能的夜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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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的是这样，但是莱斯特小姐。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缩回的手。”
——塞格林《破碎故事之心》
权至龙在去米国的候机室打开了金雅娜上传的第8首歌，翻唱版《不要回家》，她这几天翻唱的歌都是YG的歌曲，只是没想到她会唱这首。之前录这首歌就试过让朴春或者她来feat，雅娜在米国录好了发给他，他倒是满意，不过到社长那被打回来了，他自个硬着头皮唱了副歌。
视频里穿着粉色睡衣，坐在草坪上随意的拿了个麦克风唱着，和disco鼓点一起出来的是金雅娜不情愿的甜腻声音，她唱的副歌像小猫叫，软软糯糯，拉长的上扬尾音是她的特色。雅娜在别的歌里声音都要比这个清亮一些，她这唱腔，他知道是故意学着导唱里他的版本，含糊着吐词，听起来特别特别乖。
她改了一句词：“Hey I can’t let you go，哪怕只是玩玩，也不希望你旁边有别的女人。”
是写给他的吗？他的心突然也痒痒的。
“至龙哥，你在看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没什么。”权至龙立马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没好气地白了眼凑到身边的忙内。
李胜贤觉着奇怪：“我听到了，你不会还惦记雅娜吧？要是收不住玩心，可别吃窝边草啊。”他这个队长大人，对男女的关系总是这样，拖泥带水的，最近权至龙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总不至于还没忘掉金雅娜吧。
权至龙摇了摇头，努力说服自己，是他想多了。
拍摄的第一天其余人没有戏份，李胜贤爱热闹，组织了大家一起去看大声和雅娜的拍摄，再怎么说雅娜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妹妹，如今公司对她不算上心，他们这些做哥哥的，总得支持她一下。
在权至龙的印象里，金雅娜永远是明艳的花，开心的时候是向日葵，沮丧的时候是蓝色风铃，舞台上性感的时候又像是红玫瑰，大部分时候，她是一朵小小的雏菊。风不会偏爱她，雨点也总是落在她身上，她就藏在草丛间，孤单地生长着。
到了现场，人很多，闪光灯吵杂声都是艺人日常要面对的事情，他本没觉得奇怪。只是目光里出现了那朵蔫了的花。不安的眼神，掐红的掌心，僵硬的表情，这些不该出现在金雅娜身上。
娱乐圈是一个很残酷的行业，花无百日红，聚光灯下的生活，离开了，就很难再适应回来。
也许是太了解她，也可能是因为他习惯有她在的场合，会第一时间看向她。他们重逢后一句话未说，他便注意到了她的愧疚，自卑，和埋藏在心底的恐惧。
这一刻比起靠近她，他更想让她重新绽放，权至龙支开了多余的相机和工作人员，传话给导演尽量用短镜头拍摄减轻她的尴尬，交代给负责补妆的助理处理她手心的红印，做完一切，停在原地欣赏那朵雏菊美丽的模样。
旁观着一切的永裴叹着气嘲笑他：“你怕不是真的还爱她。”
这是爱吗？他也清楚，约会不是爱，性不是爱，亲吻不是爱。如果爱是看到她糟透了的模样，只会心疼，只想让她好起来，就姑且算他爱她吧。
权至龙知道金雅娜从小就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她做事情都有自己的坚持。
很多人都劝她烟戒了，照片爆出来的时候，他和普罗大众一样，觉得她这回吃了这么大一亏总得戒了吧。可她没有，他瞥见了她拒绝了塔普递过来的烟，只是躲在她那辆破烂的雪弗兰里任由烟雾围绕，也没有打开过车窗。
又比如她考大学，没有和公司里任何人提起过，但心里却有一杆秤，知道什么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练习生时代就会坚持去上学，甚至会翘掉训练课去写作业参加考试。
还有她买房子的事情，权至龙出道第一年可不敢背着债，花那么大一笔钱。他昨晚上逼问喝多了的大声才知道，因为抽烟丑闻，公司怕要付违约金，一直没给雅娜结算去年的广告费，她手里钱周转不过来，还是吴灿问大声开得口，她差点就要卖掉唯一属于她的家。
当然他最介怀的是她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推开了他。心里却也明白，金雅娜其实是害怕站在他身边的她不够耀眼。因为自卑和现实，她扼杀了本有的悸动。
这些，她没有和权至龙说过一句。他觉得金雅娜永远给自己准备好了后路，一个不需要他参与的未来。
他成全她退回朋友的位置，他以为他们都会过得更轻松一些。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浪漫主义者，他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大部分是看感觉。也许是女孩那天穿了他喜欢的衣服，也许是笑起来的样子让他觉得漂亮，也许是身边人都觉得不错，让他试试。喜欢就接触看看，新鲜感褪去了就抽身，他不爱把感情搞得太复杂。他尝试了放纵着自己过热闹的生活，沉溺在声色犬马里。
可惜，所有的女孩都只是有一点像她，而不是她。隔几个星期换一个陪在身边的人，只让他愈发的空虚。
如果她也能藏好一点，他应该会把这份爱意永远埋藏，让自己慢慢淡忘。
那条发错的短信，让她吃醋了，见面后他故意的冷淡，她还是会主动搭话，在他开玩笑般地试探，有意为之的肢体接触后，他确认了，金雅娜对他明明就还有感觉。
他还是把房间换到了她隔壁，开了瓶酒，灌醉了自己却鼓不起勇气没去敲门。他也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金雅娜。
第一次，他写了首歌给她，她用短信拒绝。
第二次，他当面告诉她，他的喜欢，她用男友拒绝。
第三次，他们一起被现实击败，做回朋友。
这一次如果他们真成了，怎么克服异国恋，又要怎么说服杨贤硕，金雅娜未来要怎么发展，他俩在一起被拍到怎么办？今年是BigBang的第五年，团里出一点小事，都有可能稳定不下来。要是他的新鲜感又是很快消退了，分手了他俩是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横在他面前那么多的问题，都没有答案。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在打算放弃这无妄的念想时，他听见了《Just The Two of Us》。
下着夏日雨的汉江边，他也怀疑过，这是唱给他的歌，可惜她说不是的。那今晚，她唱的时候是想的谁呢？
他望向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去他妈的朋友，他凭什么要和她做朋友？
“想我吗？”权至龙直接开了口。
金雅娜以为这是梦，她不知道离她不到五米的男人，是否是她脑海里的幻想：“嗯。”
“说你想我。”他渴望着来自她肯定的信号。
她走到栏杆边，学着他，趴在上面，看着的他暧昧不清的眼神，这里是拉斯维加斯，坦诚一点又怎么样呢？
“Je pense à toi. （我想你）”
权至龙没再说话，敲响了她的房门，在她开门的一刹那，吻住了她。金雅娜和他说过，法语是最能表达欲望的语言，他们宣泄着对彼此的思念，他在她的唇，脖颈，锁骨，留下了属于他的气息，他们身体交缠着把拉斯维加斯的夜点燃。
他在最后一刻，停下来问她：“那我们这样算什么关系，你想好了吗？Ride or die with me，你愿意吗？”
Ride or die，是他们的暗号，意味着他们要为了这段感情赴汤蹈火，排除万难，他想好了，他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已经玩够了。
权至龙就知道，金雅娜是个很有主意的女孩，她的回答是：“你能再等我一年吗？我有算过，我最快还有一年我就可以提前修满学分毕业了，我很喜欢你，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但我真的很忙，我没有时间谈恋爱，因为和你比起来，我太弱了，我不想我们俩未来所有的风险都是你一个人在承担。”
如果金雅娜随口答应了他，那就不是她了。她是有认真的在思考，属于他们俩的未来。他忽然就读懂了书里那句，爱是想触碰又缩回的手，原来她的压抑和付出并不比他少。
“金雅娜，你就告诉我，你愿意吗？”
“我愿意。”
“那我也愿意等你，走了，你自己睡吧。”
“啊？不做啊？”金雅娜以为都到这个程度了，他俩都是成年人，没必要扭捏。
“我要是只想睡你的话，我根本不用等到现在，金雅娜你都是个大学生了，怎么还跟个pabo一样？感情开始的顺序很重要你懂吗？我不急，你很急吗？”权至龙发现金雅娜在爱人这方面缺根筋。
金雅娜微红着脸说：“What happens in Vegas stays in Vegas，没听过吗？我不急！！！”
权至龙亲吻了她的额头，和她说：“那就明天到LA，我再和你说，我爱你？Baby，good night.”
拉斯维加斯的夜什么也没有发生，但一切却在改变着。
第二天去LA的路上，他没有和大部队坐飞机，非要挤进她的破烂雪弗兰。开始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
“贷款的事情怎么说了？现在每个月还得上吗？地税高吗？要是没钱你不会问我开口吗？”
“学习忙不忙？这学期上了7节课你疯了吗？你什么时候睡觉？”
“新专辑的歌在做了吗？拿不定主意发给我听。”
金雅娜打断了他：“如果你要做我男朋友，以我为数不多的经验来说，你不应该关心这些。”
权至龙笑着问她：“那我应该关心什么？”
“关心关心你通讯录里那些秀志怎么处理。”金雅娜找到了堵住他嘴的方式，坐在散落着阅读材料的后座，牵起了他的手。
在66号公路上，最常见的是一片无垠的沙漠，可她却找到了她的绿洲。指示牌上显示驶入了她最熟悉的Los Angeles，她第一次对他说出了那句：
“我爱你，权至龙。”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没可能的夜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