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谎言与傻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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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闵音家里是开服装工厂的，规模不大，但也算是有钱人家的富二代，在同期的YG练习生里绝对是碾压的，到现在也没去宿舍合宿，她对跳舞还算有点小天赋，因为长得漂亮从小也有了做明星的梦，14岁家里就找到杨社长打过招呼进入了YG，这是她练习的第三年了。她的短板是唱歌和舞台实战表现，前面练习生不多的时候，没对比，她的实力还能混一混，偶尔也能进前三位。自从12月她搞砸了club的月末评价，她现在只能算在女练习生里吊车尾。这个月的月末评价她必须要拼一把了，YG的死规定就是3个月连续在倒数2名会被劝退。
“大家好呀，没有打扰你们吧，Teddy欧巴能帮我看一下这曲子的编曲吗？是月末评价要用的。”闵音推开了Teddy录音室的门，Kush，Perry，权至龙还有雅娜都在。她进去的时候，雅娜正在打趣Kush的英文发音，坐在桌子上没大没小地夸张模仿着Kush刚说错的英文单词。
“死丫头，至龙你帮我抓牢她了，先让我弹她脑门让她知道一下我一指神功的厉害。”Kush和雅娜没注意到进来的女生，雅娜跳下桌子和他上演着小学生的追逐打闹，Perry和Teddy感觉早已习以为常，两个人就谈论着歌的编曲没搭理他们，还是权至龙先发现了门口的闵音。
权至龙拉住快撞上闵音的金雅娜，距离那条短信已经过去了快半年，权至龙没有回复，金雅娜也没再多发一句。他们俩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过着生活，碰上了还是和以前一样，谈笑玩闹，只不过两个人都在刻意避开相遇的次数，明天要开BigBang的最终专辑会议，权至龙才又聚集了大家讨论，本来想避开的雅娜，硬被Perry拽来学习。
“闵音你没事吧？别搭理这俩初丁，Teddy哥，闵音来了。”权至龙把闵音领进来，论见面次数，他几个月倒是经常见到李闵音。
她和李洙赫的朋友圈重合度很高，有的时候不是刻意约她，也能在聚餐或者club里碰上，闵音长得是很标准的韩国美女类型，杨贤硕当初还开玩笑说要捧她当国民妹妹，她人也乖巧，去到哪权至龙总能看到她弯弯的笑眼，还有喝多时候的轻声细语，连他在那吐的时候，闵音也只是关切的拿着水蹲在一旁陪着。这半年不知道金雅娜怎么过的，但权至龙过得并不轻松，白天顶着巨大的压力，扛下了BIGBANG专辑的制作，从作词作曲到MV，他都深度参与了。夜里偶尔的放纵，也不过是一次次醉酒后的空虚。
闵音这种乖巧话不多的类型在他们朋友圈里也吃得开，李洙赫那天还打趣他，如果权至龙不介意，他都打算追闵音。那晚上权至龙趴在窗台上看着舞池里和女生朋友跳舞的闵音，随口和李洙赫说，随便他，追得上算他输。李洙赫看他自信傲娇地那样，就知道这小子情伤走出来了。
这个女孩，可是满眼都是他。
“好，闵音你去隔壁等我吧，我们正在改至龙他们的新歌。”Teddy想着BigBang这次歌曲基本全定下来了，虽然闵音也是同公司的，但毕竟和雅娜这种自家人比起来，总归要小心点，不能泄漏新曲子出去。加上她们女练习生还是存在竞争性质的，闵音留下改曲子，雅娜就得避嫌了。
“哥没事，闵音又不是外人，就在这弄呗，我们一起帮闵音听一下。”权至龙想起闵音前两天还在为月末评价烦恼，他刚好也答应她有时间帮她看一下，就顺手把闵音按到椅子上了。
“那我先走啦，我觉得Always可能不如谎言当主打合适，我弹得那段钢琴声还用改不？我和Eric下周要去巴黎了，不好改了。”雅娜见给闵音要在这里弄曲子，收起了笑脸认真和他们讨论了一下专辑的事情，就主动准备走了。
“不用改了，东哲哥（勇敢兄弟）已经用进去了。”权至龙拍了板，在音乐上他没有和雅娜拘泥于情情爱爱，当初谎言写完他就想要融进去钢琴的部分，电子琴的音效不如纯正的钢琴声，他那天在录音室说起这个事情，雅娜主动提了帮他录一段，效果出来他和编曲家都很满意。
“你和Eric注意点，不要陪他到太晚，约会也要有节制，你俩这个月天天黏在一起不腻？”Perry看她急急忙忙的样子就知道要去找车源澈，忍不住又摆起舅舅的架子，用英文小声警告她。声音再小，也刺耳地传进了权至龙的耳朵里，的确是，这个叫Eric的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的，金雅娜的男友。
他的车甚至连门口的保安都不会拦了，除了偶尔会一起来练习室的宋闵浩和表志勋，她身边只剩下了车源澈。每天车接车送，上个月听敏智说，为了配合Eric晚上的行程，雅娜甚至都是三四点才回的宿舍，通宵的时候也有。社长为此还问责了她，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堵住了杨社长的嘴，她没有被任何舆论影响，月末评价已经连续了三个月都是第一。
下周车源澈要正式在巴黎走LV的男装秀和韩国设计师的Juun J的巴黎首秀，这两天他下了课都在练法文和英语，再加上训练台步和拍摄硬照。上次说了要陪这家伙，车源澈可真的是一点没客气，各种压榨雅娜，非要她陪着上台步课和硬照课，还说得好听，提前让雅娜多学点技能，雅娜心里清楚，这些课YG并不会安排没出道的练习生学习，这么好的资源，她不单单是陪车源澈，更是为了自己更美好的未来，每天沉浸在课程和练习里，时间转瞬即逝。
作为陪伴的交换条件，雅娜利用车源澈堵住了那些麻烦的追求者，清理一下周边的绯闻，和杨社长说了车源澈的身份，顺便带来车源澈给她的大礼，用来买回她的自由恋爱权，是F运动品牌的赞助合约。杨贤硕心里清楚，车家代表着资源，雅娜要真抓得住车源澈，那她的资源也会跟着进到公司，这对YG百利而无一害，就算这两个小朋友被拍，车家也会买断一切绯闻，金雅娜这命真算好的。
金雅娜点头应下舅舅的话，瞥了一眼弯着腰贴着闵音，帮她改歌词的权至龙，认识他都一年了，怎么泡妞的手段来来去去还是这一套？同样的位置，金雅娜甚至还能记起耳边来自他的呼吸声。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雅娜嘲弄地扯了个微笑，和大家告别，顺手回了个电话给车源澈这个催命鬼。
“闵音啊，你还是唱得带点狠劲，能明白吗？”Teddy给李闵音录音录得头疼，一个小时了还没找到感觉，权至龙倒是好脾气，还主动拿过她的词去里面导唱了一遍给闵音听，这才有点起色，好不容易又弄了半个小时，送走了李闵音。
“看上人家了？对人家那么好，没见你对雅娜那么有耐心。”Kush这两个月刚入社，女练习生也就接触过雅娜，雅娜做音乐很有自己的想法，她从小都学的钢琴，音准音调这些从来不用这些制作人烦恼过，他们更多就是一起讨论怎么把歌曲做得更特别，虽然有时候他们也会对雅娜的编曲和风格提出质疑，雅娜一般抱怨两句也会很快重新进去录好给他们选。因为雅娜的高水准，他以为YG练习生都不会有这些基础问题。
“闵音和雅娜不一样，闵音她挺不容易的，这次不一定留得下来了。”权至龙没和kush聊感情的问题，只是客观地评价了一下。金雅娜本身就做得好，不用权至龙夸赞，也有一堆人能感受到她的音乐魅力，天赋型的音乐人更需要的是中肯的批评，他每次都是从细节的地方挑雅娜的毛病，这半年好像还没夸过她。
而闵音则是努力派，权至龙见这几年她放弃学业没日没夜的练习，还是赶不上第一梯队的差距，又想起他之前被淘汰的队友，他只是有些心疼这个认真的女孩。那天他在贤硕哥办公室听他提起过，想让闵音转型演员，她三年的练习甚至比不上雅娜这半年的练习生，贤硕哥在挑人这方面依然残忍。
“上次贤硕哥也和我说了，看她愿不愿转型吧，音乐这回事靠努力可没用。”Teddy也叹了一口气，顺带望向了同样眉头紧锁的Perry，不知道他这个老朋友还能不能坚持住，BigBang这张专辑连雅娜也能听出来，勇敢兄弟的编曲和权至龙的词曲更适配，他们俩写的Always也是Teddy重新编曲了以后才被纳入主打歌的考虑范畴，天赋总有耗尽的那一天，更何况Perry是一个固执不肯顺应商业化的人。
几个男生没继续讨论沉重的话题，继续讨论起新专辑的制作，这张专辑完成度很高，杨社长为了能利益最大化，硬把专辑拆分成了2张mini专辑发行，每张6首歌，所有人包括权至龙自己都对这次回归充满自信。出道前期的歌曲是有点小众的纯正hiphop，这张兼顾了商业价值，改变了曲风的mini1辑，大家都知道成绩不可能差，但没想到那么好。
这个20岁的男孩写的《谎言》在8月发行后占据了榜单一位7周，从这个夏天开始，耀眼的金子终于被世人发现，9月的初一位，11月《最后问候》继续包揽了音源榜，年末的MKMF年度歌曲，编曲，男团，三个大赏都被拿回来了，全公司都因为这五个男孩扬眉吐气了一把。
YG今年圣诞party办的格外隆重，说白了就是给Bigbang的庆功宴。工作人员们都举着酒杯庆祝这首歌最大的功臣。权至龙被一圈一圈的人围着，从13岁来到公司以后的画面走马观花一样从脑子里闪过，欢呼声祝福声来不及回应，只记得在不停地举杯，多少的酒也压不住他今天燥热的心。
“他很厉害。”车源澈陪着雅娜来了party，看着紧盯着权至龙背影的金雅娜，忍不住开口，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不知道他的小猫有没有走出来。
“嗯，你不厉害吗？南韩最年轻的男超模Eric！你们都厉害。”金雅娜岔开了话题，好像她身边的人在今年都突然变得很优秀，车源澈巴黎的亮相也相当成功，他只用英文名展示在世人面前，隐去了姓氏，资源是他爸给的，可是版面和喝彩可是靠他自己挣回来的。
凭借他稳健的台风，和独特病娇厌世的气质，立马在时尚圈里走红。尤其是他从巴黎回来后，镂空穿着Juun J西装外套的那本杂志，黑色的玫瑰配上了少年羸弱但又有美好肌肉线条，发行1个礼拜杂志社就宣布加印，他的少女粉丝现在可也不少。
权至龙更不用说，之前在学校，要不是闵浩他们拦着，她差点都要被他们粉丝挤死，非要让她带他们进YG看BigBang。闵浩和志勋进了一家小娱乐公司当练习生，总归是系统的开始训练了。朴智妍已经开始拍电视剧预热，预计明年可能会出道。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
雅娜很羡慕他们，她现在就是在跑一场没有尽头的马拉松，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冲线，站到属于自己的领奖台上。
“所以，1顺位还是他吗？”车源澈看出最近雅娜有些落寞，他不知道带她去巴黎对她来说是福是祸。想要带她去看更大的世界，也想在他取得荣誉的时候，这个鼓励他的人在身边，他不顾家里的反对，让她成为第一个见证他绽放光芒的人，可是那天她笑着拥抱完他，结果夜里喝多了，雅娜却也和今天一样落寞。抱着电脑发了很久的邮件，车源澈看了开头就不敢继续窥探下去：“Hey, 权至龙，你过得还好吗？真的恭喜你啊，还有就是Happy Birthday……”
车源澈不想再等下去了，哪怕金雅娜利用他来忘掉那个人也好。
“我不知道。应该不是了吧。”金雅娜明白车源澈的意思，他从来没逼过她什么，他对她的好，一样没要求什么回报。这是他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当面表露真心。
“那我呢？都大半年了，可以把假男友变成真的了吗？”
“Eric…”雅娜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人总不可能抱着幻想中的感情过一辈子吧，就像没能给他的生日礼物，她的心，和未能发送的邮件一起，永远存进了草稿箱。
雅娜主动抬起头吻住了车源澈，对Eric是感激，但不是没有心动。在巴黎耀眼的男孩，冲下舞台只想拥抱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知道男孩的眼睛不会说谎，那是偏爱。
他们都说，彻底忘掉一个人的时候，就是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她想，权至龙能做到，她也可以吧。
“还是年轻人的恋爱好，多热烈你看看，你家闵音呢？”Teddy看着在角落拥吻的雅娜和车源澈，忽然想起去年这时候，旁边这小子还对雅娜有心思呢。
“她马上到了，她今天在画设计图，来晚了。”权至龙眯着眼睛看着金雅娜，已经过去一年了。很好，他们都找到了适合彼此的那个人。
李闵音在7月的月末评价里正式被淘汰，YG问她愿不愿转型到演员部，条件还是一样，有3年不能恋爱的规定，可不知道为什么，闵音毅然决然拒绝了。她走的那天，是权至龙的生日。
他带着闵音一起到了party，他记得那天和今天一样，所有人讨论着他完美的自作曲，祝福着他有美好的未来，他收到各式各样的礼物，闵音送上昂贵的克罗心手链，这在韩国并不好买，她对他很上心，所有的喜好都了解，听旁人谈起，闵音是为了他没有接受演员的合约，她打算回归家里做服装设计，他们这一行，的确和素人谈恋爱比和同行谈好很多。
身边的人一直在起哄他们俩，他知道作为男生该做的，是给闵音一个答案。可他也在赌，赌那个飞到巴黎的小蝴蝶，只是偶尔顽皮，在别人身边转悠一圈会回来的，说不定，会有转机不是吗？
可惜，权至龙赌输了，他甚至连一句礼貌的祝福都没有收到，他看了一晚上手机，终于在12点的时候，牵起了李闵音的手，搂着她和朋友们干杯，大方宣布闵音是他的女朋友。后面他很忙，闵音也在恶补服装设计的课程，两个人聚少离多，但她总能抽出时间陪他录音，捂得严严实实地陪他跑公演，安心的做他的地下女友。
他渐渐忘记了对雅娜的心动，也许大家是对的，他适合的不是和自己类似的另一半，而是能包容互补的那个人。他习惯了闵音的温柔和撒娇，就算忙碌到一两个礼拜不联系，闵音也只会心疼他，不会多问一句，这样的恋爱，比想象中更舒服。
“我去抽根烟，等闵音进来。”权至龙和成员们打了个招呼，看着闵音发来的短信，说是还有十分钟。
“别被拍了，知道的吧，去后门那。”永裴提醒着他。和去年一样的club，那个后门，他清楚得很：“我知道，我今天状态好着呢，一点没醉。”他今年酒喝得多，酒量倒是真进步不少。
他推开后门就看到坐在台阶上的金雅娜，是高估自己的酒量了吗？要不是醉了，怎么能看到她。
她还是抽烟，只不过换成了很细的女士烟，倒是像初学者，抽了两口还咳嗽。刚在club里没敢多关注雅娜，她可真是漂亮得过分，穿着Dior的黑色碎钻吊带裙，外面披着那个男生的西装外套，今天刻意画了个复古的妆容衬裙子，鲜红色的嘴唇，不知道是因为抽烟还是亲吻，弄花了一些她的口红。上扬的眼线，像一只高贵的小黑猫。
金雅娜转身看向权至龙，他今天倒是换掉了高领毛衣，白色的衬衫弄丢了领结，随意散开露出了他的锁骨，下面混搭着他最爱的牛仔裤和运动鞋，红气养人吗？感觉比十月份碰见那次又帅气了一些。她在斟酌怎么开口，就听见她熟悉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你很漂亮？”
“嗯？”
金雅娜终于鼓起勇气和他对视，好久没听到这句夸赞了，她现在稍微胖了2斤都能被公司里的人说很久。没人再去说她的好，只有不断地挑她的刺。
“不想笑，也可以哭，pabo（傻瓜）呀”
权至龙见她又勉强微笑的样子，为什么，不是放开她了吗？还是过得不开心吗？眼眶里都溢满了泪水，却还要挺直背脊，努力微笑。
“嗯。”她忍不住哭了，好像这一年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卸下伪装，她也很累啊。
“又一年过去了啊。很快了雅娜，别心急，属于你的那一年很快就会来了。”
“嗯。”
“所以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以后再说，总会有机会说。”
金雅娜掐灭了烟，率先拉开门回到了club。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赞美，想笑却流出了泪。在他面前好像永远都能被看穿。
这一年她的努力没有换来一次演出的机会，交上去的自作曲频繁被打回来，不喜欢抒情曲的公司，逼着她写出来了融合了交响乐的EDM。每次月末评价好像做的再好，总能被挑出来刺，昨天舅舅说要回美国了，又问了一次她要不要走。她在想，她的坚持和努力不比任何人少，为什么成功的人里，没有她的位置。他们说什么她都照做了，甚至亲手推开了她心爱的男孩，可她看不到希望。无尽的等待才是让她绝望的根源。
就再听他一次，坚持下去，属于她的那一年很快就会来了，到时候再告诉他，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谎言与傻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