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何必攀云梯》白锐梁

7、第六章 解剥暗恋家

　　不久后，白庭阙端坐在随便找的一处座位上，开始悠闲地品茶，后来又换成了酒。其实无论是茶还是酒，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酒给人的感觉更刺激一点，白庭阙想着，更衬下面的这场闹剧。刚才的事情，他已经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这群应声虫。
　　好在，他们也如虫子般微不足道。
　　我的亲爱的公爵阁下，您不应该走的。
　　一个男性Omega自然而然地坐过来，他贴着阻隔贴，长相贵气，加上特意打扮一番，面对白庭阙时，像个洋娃娃般精致可爱。白庭阙在外界传言中和顾酌言一样已孤身多年，他自然也不用避讳，微笑着给他也倒了一杯。
　　王室之下，祝陆陈秦。没有权贵敢怠慢秦家的小少爷。
　　更没有Alpha愿意拒绝草莓味的小点心。
　　秦臻接过，向着白庭阙道谢，眼神炙热：白庭阙虽遮了左眼，但长相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而且白庭阙对Omega的态度可谓和颜悦色，异常谦和。再者，白庭阙位高权重，一掷千金。天哪，这不就是自己梦想中的情人吗？之前怎么没有兄弟发现？
　　他按捺住心中的喜悦，软糯的双唇细细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甜的。
　　甜的？
　　秦臻有些摸不着头脑。抬头看向白庭阙，白庭阙脸上满是宠溺：“听说秦封离成为了新的秦氏家主，来，跟叔叔说实话，她平时待你们怎么样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长辈关怀，秦臻条件反射般一下子收敛了许多。真讨厌，他想，不喜欢我就直说嘛，虽然说了我也会很难过。他瘪着嘴：“我和姨姨接触的不多……”而且秦封离脸上的表情一向都是冰冰冷冷的，他每次看到都觉得自己要挨骂。
　　白庭阙虽面上仍挂着笑容，但秦臻的沮丧他也看在眼里，本来打算客套几句就用钱把“小朋友”打发走的计划也彻底宣告破产。
　　唉，白庭阙扶额轻叹，但愿秦封离能摒弃他人的眼光，大胆做自己。
　　想到这里，白庭阙努力压下嘴角，轻轻揽过一副委屈样的秦臻，娓娓道来：“你别看你姨现在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当年带着花翻墙去Omega学院看她的小男友，隔着老远就开始蹦蹦跳跳地喊人名字，那劲头，我拉都拉不住啊……”
　　要放在平时，要是说有哪个Alpha敢离秦臻这么近，他早就一拳招呼他脸上去了。但此时，秦臻乖乖地靠在白庭阙身旁，近距离观察他俊美的侧脸，趁着白庭阙滔滔不绝地讲话，他用指尖慢慢触上白庭阙的腹部。
　　我去，秦臻暗自惊呼，手感不错。
　　但表面上，他还是一副红了眼圈的模样和嘴角逐渐失控的白庭阙对视：“你也和姨姨一起去的？”
　　“当……当然了，我要避免事情闹大嘛，毕竟……”白庭阙舔了舔嘴唇，眼神游移着，脸上笑容逐渐消失。这副像极了做错事情后疯狂找借口的男友的样子让秦臻心花怒放，但他还是把小嘴撅得老高：“白先生也有小男友要看？”
　　“开什么玩笑？我当年可是出了名的作风优良……啊。”这个问题显然让白庭阙有些招架不住，遂接着拿秦封离开涮，“和你姨形成鲜明对比，你姨当年老是旷课，一周的课她能旷四天……”
　　“你们那时候一周上几天课？”
　　“五天，现在可做不到那么轻松了。之前小雪上学回来告诉我，说什么现在紧张的时候小孩子一周都要上六天半的课……”
　　“五天旷四天欸！可是我记得有一次哥哥带我旷课出去玩，在翻墙的时候就被抓住了。然后姨姨来接我们，她说她就从来没有旷过课啊？”
　　“哈哈哈我的天哪她真这么说？”白庭阙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没事我和她一会坐一起，我问问她。”
　　“那我也要和你们坐一起，”秦臻大声说，后又有些害羞地补了句，“但我还是怕她，所以我想……坐在你旁边。”
　　突然，白庭阙沉默了，低下头盯着秦臻越发放肆的手。秦臻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不动声色地将手收了回去。
　　“好。”
　　“好耶！”秦臻从位子上蹦起来。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白庭阙刚想阻止，他却已经把一整杯酒都灌下去。辛辣在喉咙蔓延，呛得秦臻直咳嗽。他的脸很快就红了，和白庭阙料想的一样，秦臻不适合饮酒。
　　白庭阙感到不解，酒不适合你，你为什么还要喝。当然，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秦臻的脸颊泛着红晕，像一颗真正的草莓般可口，相信会有不少的贵族Alpha愿意为了品尝一口他甜美的滋味而散尽家财，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我要去找姨姨了。一会见。”秦臻向白庭阙道别。这一举动似乎让周围的贵族们躁动了不少。
　　白庭阙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便能目送他：“去吧。”
　　秦臻刚走出去两步，却又忽地折返。白庭阙看着秦臻冲到自己面前，伸出手将白庭阙禁锢在椅背和自己之间的狭小空间中。
　　秦臻逼迫白庭阙看向他：“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叔叔。”
　　“好好好，”白庭阙鼓起掌来，“喝些酒，别人便就当你是发酒疯了。”
　　“我……”
　　秦臻走了。白庭阙也停止鼓掌，拿起酒瓶将剩下大半瓶酒全灌进喉咙里。
　　索然无味，他想。
　　不远处，薛明看着离开的秦臻，暗自松了一口气。王室之下，四大贵族势力：祝、陆、陈、秦。秦臻作为如今秦氏家主的小侄子，无论是身份还是血统，都尊贵之至。但还好，白庭阙不喜欢他。薛明正是楚炽带进来的那位“情人”，他现在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瞟了一眼远方的楚炽，眼神盯在书记官杨浔的身上，快要拉丝了。
　　很好，杨浔作为女性Alpha刚和同为女A的中将林翊完婚，现在又和自己的小青梅勾搭上了。不愧是同A恋，玩的真花。
　　然而，他一抬眼，白庭阙却从座位上消失了。留下一个失神的男性Beta，朝着他原本的位置不住张望。
　　王爵祝熙君，刚才烈焰的发动者，理所当然地接替了众人瞩目的位置。顾隐率先低头，向王爵阁下行礼。祝熙君是橘发红瞳的3S级Alpha，身份尊贵，形象威严。她走到顾酌言面前，看着自己刚立功回来的下属。顾酌言望着她的眼睛，那双赤色的眸子满是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但他的心中，早已没有了愧疚，或者说，当他被迫与祝熙君的长子结婚时，他就明白了自己将终身保持受害者无罪的权利，直至名义上的伴侣死亡也不失去。
　　祝熙君开口：“带领将士平定圣西利安帝国叛乱，拯救他国民众于水火。有这样的将领，是戎科颂帝国的荣幸！若人人都能像顾酌言中将一般为帝国的繁荣殚精竭虑，帝国威震四海指日可待！传我命令，赏赐顾酌言阁下五千比斯，以示嘉奖。”
　　说罢，她微笑着带头鼓起了掌。
　　全场顿时响起了热烈无比的掌声。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人们一的紧张与冷漠，忽而变成了热情与赞美，齐刷刷地涌向祝熙君与顾酌言。
　　此时一位身着戎装的女性走到楚盛身边，表示自己是顾酌言的副官并出示了证件：傅湛英，女性Beta。她是按照祝熙君的指令负责将楚湘护送回府。楚盛如释重负，甚至一下来了劲，亲自将楚湘扛到了厅门外。
　　待楚盛回到厅内时，又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氛围。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是阻止顾酌言当上上将。只是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已经被楚盛忘得一干二净了。经过白庭阙的一番挑衅，楚盛莫名对顾酌言多了几分好感，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顾酌言实在太帅了，不是心思阴暗的人，很难在他的路上使绊子。
　　楚盛打算去和顾酌言聊聊，这次他的运气很好，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红发的身影。
　　“顾酌言中将，能否借一步说话？”
　　顾酌言原本正想和顾隐说些什么，结果楚盛过来，顾隐直接转身走了。顾酌言没辙，只能苦笑着对楚盛道：“好，盛殿下，我们借一步说话。”
　　楚盛只觉他笑起来也美极了。人既然没什么生气，就应该多笑笑才对，何况是这么好看的人。
　　他们很快选了处角落。
　　“好了，如果殿下不介意，我们就在这里聊好了。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其实顾酌言的脸上并无笑容，他一直在观察这位恶名远扬的皇子，和他两年前出发时比起来，多了些礼貌，但其余地方面毫无长进，甚至多了份鲁莽。刚刚的事情，使楚盛对顾酌言多了份亲近，但就顾酌言来说，他反而对白庭阙多了几分理解，即使他对白庭阙的主张并不认同。
　　楚盛酝酿了一会，自以为含蓄的问道：“顾酌言中将，你对你的现状满意吗？”
　　顾酌言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在看见楚盛一直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他选择适时给出答复：“我的回答是，我对我的现状很满意。”
　　看着楚盛有些惊讶，他接着往下说：
　　“首先，我能作为中将，在王爵手下为帝国做出贡献，这是我无上的荣幸。
　　我有两个儿子，他们虽大概率没什么出息，终归也还算健康快乐。
　　我虽没有贵族爵位，但好在祖上传了套房子下来，承蒙女皇陛下的恩惠，钱也算够花。
　　我想我的生活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好得多了，我对我的现状感到很满意。”
　　楚盛听得很认真，他觉得顾酌言很真诚。他想，既然顾酌言“婉拒”了升职请求，总归应有人得高升一段。至于这人是谁，他还没想好。
　　这时，顾隐朝他们二人的方向摆了摆手。
　　“殿下，我的孩子找我有话要说……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你去吧。”
　　告别楚盛后，顾酌言迈步向顾隐走去。楚盛看着顾隐的绿色头发出神，忽然，一个人选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宴会厅一隅，一如既往端庄优雅的海琳娜碰上了一位神色匆匆的女子，白发金瞳，宛若神祗。
　　“陈观阁下。”
　　陈观没有行礼的意思，她已经在厅中发疯般巡视了两圈，依旧没有她想要看到的人，她不禁有些恍惚。
　　海琳娜见状，加重音调又提醒了一遍：“陈观阁下。”
　　“陈涩去哪了？”陈观明显魂不守舍，琥珀色的眸子望向海琳娜，似是不断地诘问着，“她在哪？”她的符文足以洞察人心、预测未来，可偏偏感知有关不到血亲的信息——陈涩在故意躲着她，她几乎崩溃。
　　但在陈观向海琳娜行礼之前，海琳娜并不打算给这个可怜的女Alpha想要的答复。陈观必须显示出她的尊重，向来如此。
　　“陈观阁下，”最终，海琳娜还是怜悯般开口，“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你应该知道见到陛下时应该做什么。”
　　微不可闻地，陈观叹了口气：“参见女皇陛下——您知道陈涩在哪里吗？”
　　“嗯。”该轮到海琳娜吝啬起来了，“听说你新收了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