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个月亮》可夏可欢

3、聚餐

　　班级聚餐还是很热闹的，魏念作为班上的团员好学生，不得不和班长一起举杯致辞，活跃活跃气氛。
　　他向来从不擅长应对人多的场合，折腾了一两个小时魏念就感到一点身心俱疲。
　　眼见着大家吃东西也吃的差不多了，一时兴趣大气，要在包厢里面玩真心话大冒险，魏念就赶紧找了个借口，说出去接个电话，然后就迅速的溜出了包厢。
　　大家的兴趣正浓，她不想扫大家的兴，可她全身的能量全在刚刚的社交活动中已经见底了，刚好出去恢复恢复状态一下。由于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想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都没来得及注意门口张侧一群男生吃完没有。
　　之前外面的大雨，现在已经停了。
　　路上坑坑洼洼的全是水坑，魏念并不在意这些水坑，然后朝旁边的巷子里面走。怕待会儿包厢里面的同学觉得里面闷，然后出来透气的时候遇见她，就又把她叫回去，她可不想没过几分钟又回去了。她在巷子里面的角落里默默蹲了下来。
　　借着月光，她眯着眼看着手机屏幕无聊的刷了一会儿视频，刷视频还是很无聊，很无奈，魏念只能点开学习软件刷起了英语四级。
　　晚上周围也没有什么人，魏念索性就把声音调大让里面的机械女音读着单词。
　　张侧走进巷子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一幅十分诡异的场面。
　　巷子里面蹲着一团看不清是男是女的黑乎乎的影子，手机里一个机械的女音还正念着单词，那个单词回荡在巷子里，更是衬得这条光线暗淡的巷子十分阴森森的。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慢慢的靠近，魏念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想要查清是谁的张侧。
　　张侧看着那道黑色的影子，抬起头，那张脸是前不久才见过的女生，他脸上马上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虽然他并没有说出什么声音，魏念还是从他的表情眼睛里读出了它的意思：不愧是学霸，吃个饭，也要记单词？
　　魏念并没有怎么大惊小怪，慢慢的收回了视线，等记完最后一组单词她才抬头看向张侧。
　　张侧离她也没有怎么近，甚至是有一两米左右的距离，他从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来，咬住烟嘴，慢悠悠的拿出了打火机，偏头点燃。
　　魏念清楚的看到，他在点燃烟时，双眼微眯，宽大的手掌拢住了打火机擦燃的蓝色火焰，他那张精致的脸庞原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现在就显得分外的冷硬凌厉。
　　张侧知道魏念在看着他，她的目光就那么直勾勾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也从来不加以掩饰。
　　两个人就在巷子里那么对视着，僵持着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我有这么好看，你准备就这么一直看着我？”
　　最终还是张侧打破了这寂静深，他低头吐了一个烟圈然后漫不经心的问。
　　“对啊。”
　　魏念没有掩饰，回答的很快。
　　张侧听见答案，挑了挑眉，低头笑了笑，没有在说话。
　　“确实你挺好看的，多看几眼这样，做梦也许都不会忘了你的样子。”
　　魏念，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后望着张侧眼睛呢喃道。
　　箱子里面十分安静，如果不是这一份安静张侧根本听不清楚魏念在说什么。
　　在这么一瞬间，张侧觉得太怪了，怎么这么怪，他一生中遇见过很多向他示好过的女生，不缺乏着有对他思念迷离的女生，她们的眼中都疯狂的闪烁着疯狂和倾慕，而她们那份喜欢却让他感觉到窒息。
　　可眼前这个魏念却让他感觉到了不一样，她虽然也和其他女生一样，说着那些撩拨他的话，可是眼睛里仅仅只有欣赏，没有其他复杂的爱欲，魏念只有单纯和真诚，也有些意味不明的疏离。
　　张侧蹙了蹙眉，对，这个违和感就在于他和她之间是疏离，她好像没有刻意的靠近他，行动上不会，眼神里也没有骗人，她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靠近他，接近他的欲望。
　　直到一支烟烧到了尽头，烟灰烫到了张侧手指，他才一抖把烟放在地上碾灭。
　　这时他突然不想回应魏念，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见张侧正准备离开时，魏念从地上站起直起了身子，她问：“你，手怎么了？”
　　“怎么，想看？”
　　张侧抬起眼眸刚好看见魏念指了指他的手，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嘴角扯出一个很讽刺的微笑。
　　魏念没有回答。
　　张侧已经撕下来右手手腕上包扎的纱布，纱布底下密密麻麻的伤口一下子就猝不及防的暴露在了魏念眼前。
　　张侧的手腕很白，他的手上有很多刀痕，有些甚至已经是很旧的伤口了，那些伤口像一条条肉虫一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破碎感。
　　张侧低头看着魏念那张脸露出错愕的表情，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每个人看见他这个伤口都会露出一样的表情，像是在同情他，关心他，想要抚摸他，抚平他手腕上的伤口一样，想要窥探着他的秘密。
　　他等着魏念的下一句说出“你怎么了”这句话，可魏念看见这个伤口没有说出话来，甚至把头垂下了去，不愿意再看着他的眼睛。
　　“你。”
　　张侧见她没有反应，重新把纱布缠绕了回去，一边缠一边叫了她一声。
　　“张侧。”
　　魏念抬起头再看向他时，眼眶已经微红了，甚至叫他名字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哭腔和颤抖，张侧听见这个声音时他愣了一下，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她眼角的红晕。
　　张侧有些不知所措和错愕，她到底在哭什么？
　　“天上的月亮不会受伤的。”
　　魏念突然没头没尾的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还是不愿和他对视，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移开了目光。
　　张侧抬起头看了看那一颗高高悬在天上的月亮，明亮的挂在了空中。
　　女生说话就像诗歌一样，他并没有听懂这些文绉绉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侧他缠好的纱布之后，没有管魏念那些没头没尾的话，说出了自己那个疑问，他问：“你就不好奇我这个手是怎么回事吗？”
　　张侧说话时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就像当时的阳光洒在了他的眉眼，特别好看，魏念抬头仰望着他。
　　魏念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和分不清楚，仿佛回到了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准确的说应该是她第一次见到张侧的时候，她站在台，下，远远的仰望着他。
　　张侧像是一直自说自话一样，真的都已经快不耐烦了，他准备放弃这个愚蠢的问题，准备离开时，夜晚的晚风，还是把她回应的声音吹到了他的耳边。
　　“如果月亮愿意的话，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要了解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很好奇，都想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