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魇》一九二七

2、火烧学校 2

　　证件照上，一个骨相与女高相似的女孩绽放着青春的光彩，即使在这严肃的证件照上，也能看出她蓬勃的生机与活力。
　　谁能想到，她会在不久的将来丧生于一场无情的大火呢？
　　温白林视线下移，继续浏览女高的资料。
　　「姓名：常心语」
　　「性别：女」
　　「民族：回」
　　「身份证号—」
　　「学籍号—」
　　温白林一行一行看下去，突然，他的目光顿住了。
　　「监护人：无」
　　无？
　　再次看向她的身份证号。
　　生日：20040404
　　原来是留级生。
　　「户籍：农村户口」
　　温白林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嗤笑一声。
　　他打开电脑，看了一下现在的日期。
　　20230530，星期日。
　　上网查阅当前位置。
　　A市（直辖市）市重点高中。
　　再查阅该校。
　　原来这座学校又称贵族学校。
　　也就是极其有钱人家少爷小姐的聚集地。
　　里面也有一些的贫困生。
　　他们无不优秀无比，可以说是A市拔尖的人才。
　　学校招收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让他们为学校挣足面子。
　　暂时不能从网上所给信息中提炼出更多有价值的内容，温白林再次看向学生档案。
　　常心语在高中的表现十分优异。
　　她不但在除了数学外的其他学科上拔得头筹，在各种课外实践与比赛中也能名列前茅。
　　比如说，她拿过化竞和生竞的市一等奖，在312植树活动中获得过小金树，还在发明创造方面申请过不少专利。
　　这么一看，常心语家境似乎并不缺钱，只是户籍在农村罢了。
　　【我知道了，她一定是被校园霸凌了。】
　　【啊，失落。这剧情也太老套了吧！无非就是帮女鬼复仇啊或者躲避女鬼追杀什么的。】
　　【唉，走了，没有意思，主播快死的时候叫我，还是主播们濒死挣扎才好看！】
　　但温白林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他再次打开网络，搜索“常心语”三字。
　　结果，搜索条目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暴发户常哲心梗去世，所有财产由独女常心语继承！」
　　哦。
　　难怪。
　　他就说，如果常心语是作为一个贫困生进来的，为什么能从学校那里获得这么多机遇？这些活动比赛什么的根本没机会落到那些富人堆里的贫困生上。
　　刚开始他在黑板上写的那道题基础到不能再基础，其他科再好，数学太废也没用，更何况她在理科班。
　　如果常心语是作为“小姐”进来的，那就好说了。
　　温白林双眸微微一眯——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常心语会被烧死了。
　　为了验证想法，温白林决定出去走一圈，找一找事故发生地。
　　只是可能不太好找而已。
　　出了办公室后，温白林先是走进高三（13）班——这个班刚好在7班正上方。
　　他将耳朵贴近地面，静静听着下面的动静。
　　没有咀嚼声。
　　温白林站起身，一层一层楼走下去。
　　他刚好在顶楼，顺着楼梯往下走可以过完全部楼层。
　　如他所料，在三楼与四楼交界处楼，他看见一个中年大妈。
　　显然，这个大妈是专职打扫卫生的。
　　温白林脸上挂着微笑走近：“韩姐。”
　　他看到大妈胸前的工作牌上的名字——韩湘。
　　大妈抬头，皮肤苍白得略显诡异，朴实地笑道：“小温老师？你怎么在学校？今天不是礼拜日吗？”
　　温白林睁眼说瞎话：“东西落学校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主播是怎么做到说谎说得这么自然的？】
　　【我真有点担心他在现实中是干什么的。】
　　【楼上担心啥啊？我们和他们又不是一个维度的。】
　　“哦哦，你们小年轻都有些毛里毛燥的。那有什么需要我忙的吗？”
　　温白林眸光一闪，状似不经心道：“我来的时候好像没看到保安大爷，今天他不用值班吗？”
　　“啊？我来的时候还看到他了呢！哎哎，你们关系是不是挺不错的？”
　　温白林没想到大妈连老师也八卦，保守道：“嗯，我们关系还不错。”
　　“奥——”大妈拖着尾音，“我说你为啥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叫大爷呢。你们小年轻还挺会玩。”
　　温白林也没想到一个正规学校的保安才二十来岁，不过还好，幸好这个保安是男的，不然更尬了。
　　温白林笑得乖巧：“哪有。我们再会玩还是嫩了点，还是姐老辣！对了，姐有没有看到别的老师或者学生回来？”
　　“嗯……哦！还真有！小郑昨天晚上回来找U盘，他还跟我打了个招呼呢。但是直到我走好像都没看见他下楼，估计是没找到吧。唉，你们呐，还是太毛躁点。人到了一定年龄，就自然而然静下来了。昨天我家小孩像发疯一样不停尖叫我都能忍着不揍他，想当年我年轻时……”
　　可以可以，大妈不愧是大妈，这都能唠起来。
　　挑准时机，温白林咳了一下。
　　“奥对，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你们年轻人时间紧，压力大了，快回去吧。”大妈这才回神。
　　“嗯。对了，我刚才出办公室时好像看到7班门口有块黑色物质，大概是哪个学生搞的吧。”
　　“不对啊？”大妈皱眉，“我刚刚才扫过五楼，没有看到什么黑东西啊？”
　　“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我再上去看一下。”大妈显然有洁癖。
　　一分钟后，大妈带着满脸疑惑下楼：“没有啊？不过7班小孩还挺积极的诶，有个小姑娘，我去打扫五楼时就看到她了，现在她还在班里自习。”
　　“现在的学生真是卷啊，我个做老师的都能感觉到他们竞争的激烈。”温白林接了个话头，仿佛他不知道那个“小姑娘”不是人一样，“啊，完了，天天被学校996，都出现幻觉了。”温白林状似悲惨地开了个玩笑。
　　“哎，也许你看到的是影子呢。虽然学校的确给老师的压力大了点，但你们教师福利高啊！好好干，校长不是想养老了吗，你在这个学校少说也干了快七八年了吧，如果运气好当上了校长，那不就快活了！”
　　“嗯嗯。”温白林像晚辈那样点着头。
　　“那姐，我就……“他话锋一转，忙道，“哎？我……钥匙呢？”
　　大妈笑道：“钥匙忘拿了？”
　　温白林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加之他原本皮肤白皙，显得格外可爱。
　　【……我的天，我转妈粉了。】
　　【……不，他是我儿子。】
　　虽然这是他装的，钥匙也在口袋里。
　　“我……我上去找一下。”他继续装。
　　说完，大步流星再次回到五楼。
　　空留一个大妈在三楼长辈式地笑。
　　温白林那张脸，红得快，红色退得也快。
　　【俗话说得好，翻脸比翻书还快。】
　　【智齿家人。】
　　刚到五楼，他的脸色就恢复如常了。
　　一开始，女高啃食的，大概率是那个小郑。
　　温白林没有直接回到7班，而是再次回到办公室。
　　他记得东南角有个办公桌上的名字是郑峰峻。
　　再临这张办公桌，他在郑峰峻的桌子底下看到一个……一个……特别大的篮球。
　　明明刚才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篮球。
　　温白林刚想把手伸向篮球，肩膀上却感受到一丝透骨的冷气。
　　他猛地一缩肩膀，但一双冰凉纤细的手却扼住他的咽喉。
　　【好家伙，叫主播作死又回来！这不，又遇上了！】
　　【他这次肯定活不了了，何况上次把女鬼整得那么惨。】
　　【嘻嘻，看好戏看好戏了！！】
　　【喂，刚刚那个走掉的，回来看戏！】
　　喉结上下滚动。
　　温白林温声道：“我知道你不能杀我，或者说，暂时不能杀我。”
　　森冷气息传来：“但是这不代表我不能把你弄残，甚至让你生不如死。”
　　脖颈上的力道逐渐加大，温白林再次被憋得一脸通红。
　　【芜湖，主播这波要凉了。】
　　【但是我觉得……主播这副样子好欲啊！！】
　　“我可以给你带来不少好处……”由于被掐，温白林声线不太稳，但语气依旧是温和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而且，”温白林突然笑了，“你到现在都没有真把我怎么样，我对你是有价值的吧。”
　　手上的力道没有减弱，但也没有继续加深。
　　温白林知道她的意思，咳了几下，继续说道：“第一，你昨晚杀了郑峰峻，接着就啃食他的血液，是因为活人血可以壮大你的力量吧；第二，我在教室里实行一系列操作时你并没有回想起你早已死亡化鬼，而是梦游般按照生前的轨迹行走，说明你的力量不够强大，这还是你吸食了一个人一半血后的力量；第三，刚才大妈上楼时你没有攻击她，则说明你不是没有自我意识的，相反，你还保留着身前的记忆，不想伤害善人，或者说不想伤及无辜；第四，你到现在没有攻击我的原因不止一个吧，部分是因为我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部分是因为你要利用我壮大力量，也就是让我为你杀人提供血液，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现在由于力量不足导致杀人的冷却期太长吧。而你等不了那么久了。”
　　“为什么？”女高烧焦的脸上裂开一条有弧度的缝，看样子她应该是笑了。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快毕业啦。”温白林笑道。
　　女高依旧没有松手，语气有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是啊，我不伤害善人，哈哈。你的推理有部分是错的。”
　　温白林没有惊讶，而是一如既往道：“我知道，那也是我的疑点，谢谢指点迷津。”
　　女高没有接他的话，她用破烂不堪的嗓音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我是靠吸食人血增长力量的？”
　　温白林缓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喉结都要被按平了：“因为你的力量明显比吸食血液前增长了不少。至于为什么是血液，在我知道地上干涸的血消失时就有所猜测，后来，温白林的眼睛往篮球上瞟……”
　　女高的骤然加大手上的力道，狠声道：“不许说！”
　　温白林眼泪都憋出来了，无力地点了点头。
　　女高终于松手了。
　　温白林狂咳，他是真感觉肺都咳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