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坦白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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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远等四人围坐在破庙里。往日里这会儿正是四人平分一天所得的时候，庙里庙外都充斥着嬉笑。可此时，却是全然的沉默。
火堆跳跃着其独特的舞步，发出“啪啦”声响。
致远忽然受不了地站起来，大叫道：“可恶！为什么爷爷我忽然觉得，你们这帮狗崽子都有事瞒着我？！”吼完以后，像是立刻找到了说话的感觉，致远从豆芽开始，一个一个挨个指过去，“说！他奶奶的！快说！”
豆芽苦笑一声：“本来也没想瞒着，只是不想去特意提起罢了。老大没问过，我自然也不会提，”见致远又要发飙，豆芽立刻解释道，“我母亲本是皇后的亲妹，父亲是当年以通敌叛国之罪斩首的九王爷。”
致远呆了半晌才“啊”的一声叫出来：“你竟然是个世子？！”
豆芽轻叹：“这称呼感觉像是上辈子的称呼。我天生聪慧，五岁能文六岁能武，被称作神童。六岁那年，皇后姨娘忽然秘密召见我。原来她已经洞悉圣上有除去我们一家的意思，便和了爹爹，娘亲商量，先找一个孩童做我的替身，而我则先去父亲的一个至交那里躲上一躲。哪知这便成了永别。去了永城住了不到一个月便传来了爹爹通敌叛国、诛九族的消息。爹爹那至交平日里多受爹爹照顾，对我是极好的。可不知哪个小人向那皇帝说了我还活着的消息，如此连带那人的一家都处于了危险之中。慌乱中他塞了一个包袱给我让我先想办法保命要紧。我大胆藏到市集一处青楼之中，倒真的保全了性命。只是之后三天便得知了，那位叔叔也被抓了灭九族的消息……老大、狗子、山猫，至那以后，我便只是豆芽，不再是神童，也不再是什么世子。是以我从来没有讲过这些，只是因为它已经不应当再属于我了。”
“哼……”狗子听豆芽讲完，拍拍豆芽的肩膀，自动自发讲起自己来，“我却是被家里面赶出来的。凤楼你们听过吧？就是江湖中贩卖情报，□□的那个楼。我爹是凤楼的十堂主之一，而我娘则是照顾凤楼楼主的一个丫鬟。在我娘前面，我爹还有好几个妻妾。因为意外有了我，我娘才有了登堂入室的机会，无奈我在武艺上实在没什么天分。也就是七八岁那年，我爹忽然让我和楼主的小儿子比剑。论理我们这些日后注定当属下的，武艺上必然不会比主子差到哪里，可那时候的我对着比我小了两三岁的小主子竟是败得一塌糊涂！我爹觉得我太丢脸，竟就此把我赶了出来。他说凤楼里不留无用之人，便是他亲身儿子也不例外。自后我便遇着老大了。”
在听过豆芽的悲戚沉重之后，忽然听见狗子的这番过去，众人竟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作什么？
致远、豆芽不再搭理那已经羞得满面通红的狗子，转而看向山猫。山猫慌慌张张躲到致远身后。半晌才露出个头来，在地上慢慢写道：“我还不能说，不过我不会害了你们，今后时机恰当的时候，我一定全部告诉你们！”
致远早就宠惯了山猫，此刻自然不会逼迫他。其余两人也都只是笑笑便过去了。
四人相视而笑。只致远，心里怎生的也不是个滋味：“原来你们都曾经是这样厉害的人物。哎……我这老大在你们眼里只怕挺可笑的吧……”
“不！”致远还未说完话，这边三人便已经扑上来抓住他。山猫不会说话，只能用一双特别大的眼睛湿润润地看着致远。
“若非老大，我真不知要如何活下去。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豆芽急道，竟是失了冷静。
狗子却难得正形道：“不错，当初我被我爹赶出来，若非遇见老大，我只怕早便死了。我虽然不是凤楼死士，却也从小便被教导，只能忠于一人。呵呵，老大，叫你一声老大便是认定了你的。”
山猫狠狠点头，一双手摇晃着致远，几乎将致远摇得吐出来。
致远大笑：“是了是了！我怎的也变成这样婆婆妈妈的？！呵呵！日后咱们虽然受制于青，可我看青也是张狂孤傲的人物，想来也不会不遵守信用。将来我们四人一同修真，也去见识见识仙人们的地方到底长什么样！”
狗子和豆芽二人相视一笑，均松了口气，这才露出少年该有的纯纯笑容。
其实说到修真的机会，几人心底也是向往的。尤其狗子，早年被判定为“废材”，却又听见一位如此强大的人说自己能够成为天才，如何能够不兴奋？
三人叽叽咕咕合计了一整晚，致远又吱吱呜呜解释了屈少爷的事情，三人嬉笑一番，直到凌晨方睡去。
次日下午，四人分开来去做自己的事情。
致远不知自己应该去往哪里，兜兜转转以后，又回到了市集。不期然竟又见着了那屈少爷。致远立刻躲到一边，暗暗庆幸今日打扮与往日不同，否则真不知是个什么场景。
屈少卿今日身边未带一人，走在街上，面容中没了往日的嚣张蛮横，却多了一分忧愁。这使得他好似忽然换了一个人一般，霎时便从流氓恶少变作了忧郁公子，引来阵阵奇怪的视线。
屈少卿慢慢荡着，似乎并非为了逛街。待他走过去消失不见致远才走了出来，微微叹了口气。
为什么忽然之间，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奇怪复杂起来？
致远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出得城来，致远到了乱坟岗。这里，只有他一人知晓。
当年他便是被扔弃在了这里。据当时捡到他的老乞丐说，那天雪特别大。那老乞丐因为冲撞了贵人而被打得遍体鳞伤。当他醒来时候，致远正挪动着小腿死命往他身上钻。乞丐惜命往往比常人更甚，又因着老乞丐认定致远是让他醒来的最大缘由，是以，一向自私的老乞丐竟没有丢下致远，带着他到了附近一处破屋里躲了一整晚。
致远本该感谢这老乞丐，可是……致远的记忆里，却是老乞丐用了棍棒将致远赶出来的样子。那时候致远小，早将老乞丐当成了亲人。年幼的他不理解，为什么他每次回去都会再被赶出来。
直到了最后一次，致远却不是被赶出来的。他回去老乞丐那里，正巧听见了几个乞丐的谈话，并从中知晓了自己的身世。那时候，他不过三岁的孩子，只知道自己不是老乞丐的孩子。老乞丐说，养他到这个岁数不过是为了还债，以后他可不愿意再带着一张嘴和自己分食。致远明白，就是再回去，也一定会被赶出来。所以还没有听完，三四岁的他变转身，从此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此后他遇见无数不平事，学会了忽略、忘记那些悲伤、不甘，学会了用自我安慰的去面对一切。可是现在，他忽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保持一颗还算快乐的心。
豆芽、狗子，甚至是山猫，他们三人的不凡给致远的压力远非致远表现出来的那么浅薄。他身为老大，却是唯一一个出身平凡，没有丝毫背景的人物。这让他有些失落。
而对于青……
他本该讨厌青，是青打乱了他们生活的步伐，可是，青却给了他们另外的道路，一如当初将他丢弃在这里的人，为他选择了一条新的道路。
致远似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未来定会精彩万分。
正发自发呆，却忽而又体会到了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致远实在无法再忍耐，冲口大骂：“混蛋！你不会打一个招呼嘛？！爷爷我总有一天被你吓死！”
青冷笑：“若是你觉得你那几个兄弟的命不值钱，我便放下你来慢慢走。”
“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坦白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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