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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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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回眸,他獠牙面具下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强烈的杀意,影之剑的剑刃上滑落着一滴又一滴的鲜血;他的玄金铁手被血染得猩红猩红的,强大压迫感让众人忍不住地打寒颤。
“本座?”南宫泠冷笑,“你没资格知道。”
“这里是南梁国王宫,容不得你放肆!”苍锦拔出佩剑,剑指南宫泠,“速速离开!”
“离开?”南宫泠摆弄着他的玄金铁手,浑身都透漏着一股戾气,“得不到本座想要的东西,本座是不会离开南梁国王宫的。”
“石垚土乃南梁国镇国之物,不可能给你!”
来之前,苍锦自是听说了这个玄衣男子的目的,但石垚土乃南梁国镇国之物,是不可能随意被人夺取的。
“是吗?”南宫泠眸中杀意四起,“那本座便屠杀南梁国王宫之人,大皇子何时交出石垚土,本座就何时停手。”
南宫泠原本是想出高价与南梁国交易石垚土的,可自从他听说石垚土乃南梁国镇国之物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直接趁着夜黑摸进了南梁国王宫。
与他的阿城比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浮云。
石垚土,他势在必得。
话落,南宫泠手持影之剑,在漆黑的夜中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刹那间,血花四溅。
相较于异尸,南宫泠对付这些人就犹如屠杀待宰的羔羊般轻松。
“咻!咻!咻!”
几支飞镖齐发,直击南梁国王宫守卫的要害。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苍锦带来的守卫便全数被杀,而苍锦自己也已经挂了彩。
“大皇子,交出石垚土吧。”南宫泠的影之剑瞬间逼近苍锦的脖颈,“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
“不可能……”苍锦艰难道。
“砰!”
南宫泠的玄金铁手毫不留情地打在了苍锦的腹部,随之,苍锦飞出数米,他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本座不太喜欢一直重复说同一件事情。”南宫泠居高临下地看着苍锦,剑光冷冽,玄金铁手被鲜血包裹,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南宫泠举起影之剑,想要就此了结苍锦的性命,却被一道女娃声制止。
“不要!”
“石垚土在本公主这儿!”
来人一袭丁香紫色长裙,上缀金色珠链;手腕上的紫色宝石鎏金链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出淡淡的光芒。紫色玉珏镶嵌于金链之中,锁在她那青丝间。她螓首蛾眉,身上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傲娇。
是苍玥。
见苍玥手中拿着与书上相同模样的石垚土,南宫泠轻笑:“看来还是三公主明事理些。”
“你要的石垚土本公主给你带来了,快放了我大哥!”苍玥即便是满脸担忧,也难掩她那傲娇气息。
“不行,玥儿,你不能将石垚土交与他!”苍锦声嘶力竭地喊着,“那可是南梁国的镇国之物!”
“闭嘴!”南宫泠面具下的神情有些不耐烦,他将影之剑愈发逼近苍锦,眸中的杀意再次强烈开来。
“一块破土块而已,本公主说了算。”苍玥将石垚土递给身旁的宫人,示意她给南宫泠送过去。
南宫泠接过石垚土,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石垚土你已经拿到了,快放了我哥哥!”苍玥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愤恨,“否则……”
苍玥的话还未说完,南宫泠便轻功运起,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大哥!”来不及管南宫泠,苍玥忙小跑到苍锦面前,她屈身,小心地将苍锦扶起。
看着身受重伤的苍锦,苍玥眸中的心疼溢出:“你们还愣在这作甚?快去给本公主请太医!”
“是,是……”宫人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跑去请太医,而苍玥则是搀扶着苍锦缓慢往宫殿走去。
“大哥,那个人是谁?”苍玥问道。
“他是暗影阁阁主。”苍锦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指着直中王宫守卫要害的那些飞镖,目光中带着几分坚定,“这些飞镖全都是暗影阁之物。”
“飞镖?”
苍玥听罢随手从王宫守卫尸体的身上拔下一支飞镖——玄色的飞镖体,上刺金色暗纹,富有杀伤力却又不失高贵气息;飞镖下挂绿翡红绳,绿翡上还清晰有力地刻着一个“暗”字。
的确是暗影阁之物。
苍锦叹了口气:“玥儿,你不该把石垚土给他的。”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吧。”苍玥的目光转向苍锦,“南梁国的镇国之物可以有很多个,但玥儿的亲哥哥却只有一个。”
“世间仅此一个。”
“所以无论如何,玥儿都不会看着哥哥被死亡包揽。”
苍玥与苍锦是南梁国皇室唯一一对亲兄妹,两人的关系也是极其要好。
苍锦将所有的好都给了苍玥,养成了苍玥那嚣张跋扈的性格;而苍玥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苍锦,养成了苍锦那温文儒雅的性格。
苍锦强撑起一抹笑容:“玥儿的心意,哥哥知道了。”
“哥哥自己能走,勿让血迹沾染了你的长裙。”苍锦说罢,轻轻地推开了搀扶着他的苍玥。
苍玥见状撇撇嘴:“玥儿又不嫌弃哥哥……”
第二日,大亓,幻幽坊——
韩芷芸好不容易出了皇宫,她坐在马车上,却有些心烦意乱。
自从南宫泠与她叙说了蓝金令牌的大致作用后,她就隐隐有些许不好的预感。
韩家为何要组建一个这般庞大的组织?
还有,她爹为何从未跟她提过此事?
“小姐,幻幽坊到了。”韩刃透过车帘与韩芷芸叙说着。
韩芷芸抛开脑中的一切,她缓缓走下马车,抬眸看着匾额上“幻幽坊”三个大字。顿时,她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韩芷芸深吸一口气,随后,她迈着优雅的步子跨进了幻幽坊的大门。
“小姐,需要些什么?”掌柜的见韩芷芸气质不凡,便一脸谄媚地迎上前去,“我们幻幽坊可是要什么有什么。”
“你是这里的掌柜?”韩芷芸环顾四周,她的身后还跟着韩刃与韩雾两人。
掌柜的一脸憨笑:“自然是。”
“我乃韩芷芸,是韩家仅剩的血脉。”
韩芷芸话出的那一刻,掌柜的脸色瞬间大变:“您,您是小姐?”
“对。”韩芷芸拿出蓝金令牌递到掌柜的面前,“如假包换。”
“小姐。”掌柜的见状连忙跪地,“属下们终于等到您了。”
韩芷芸点点头,示意掌柜的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韩芷芸开口询问着。
“回小姐的话,属下名为何案。”
“何案……”韩芷芸喃喃自语。
“小姐,请随属下来。”
何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带着韩芷芸、韩刃与韩雾三人去往了幻幽坊的内部,同时也是幻幽坊目前的总部。
“小姐,幻幽坊目前无主,您作为韩家如今仅剩的血脉,理应成为新一任的幻幽坊坊主。”何案引领着韩芷芸来到幻幽坊坊主的宝座之前,紧接着,他看向韩芷芸,恭敬地屈身行礼。
“当下,只要您坐到这个位子上,您便是幻幽坊新一代坊主。”
韩芷芸犹豫了片刻后,她的眸底多了些许坚定。最终,她转身张开双臂,坐到了幻幽坊坊主之位上。
“参见坊主。”所有幻幽坊的手下人全部跪地,朝拜着他们幻幽坊的新坊主。
“坊主,这是前坊主留给您的信。”何案上前,将一张陈旧的信纸双手奉到了韩芷芸面前。
韩芷芸见状拿起了何案手中的信,展开读了起来:
世间共分两界,明界与暗界,明界有大亓与南梁国两势,暗界则有七星商会、曦月台、幻幽坊三势;
芷芸,你是韩家唯一的嫡出,也是爹钦定的下一任幻幽坊坊主;
你虽为女子,但爹相信你必将能够担起幻幽坊的重任;
三势合一,必能大杀四方;
如若爹未能三势合一,那你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三势合一,使天下是为韩姓。
韩芷芸惊了:使天下是为韩姓。
原来,她自认为清白的父亲真的有造反之心。
当年韩怀生并不满足于四大世家之首的荣耀,他想一统天下,成为这世间唯一的王。
只可惜他遇上了生性多疑的大亓先帝与野心勃勃的凌其瑞,二人以官银栽赃陷害韩家,将韩家一举满门。
这也导致很多事情韩怀生都没来得及与韩芷芸细说。
韩芷芸不禁将手中的信捏紧了几分:七星商会,曦月台,幻幽坊。
倘若她真的将三势合一,使天下是为韩姓,那赵睿又该如何?
韩芷芸犹豫了。
“坊主,时机成熟之际,您必须三势合一,成为世间的女帝!”何案的话威慑有力,仿佛不允许旁人拒绝他。
命令般的言语让韩芷芸的内心极其不爽,她站起身,走向一旁的烛火台,她将信纸放到烛火之上点燃,然后随手抛向了上空。
陈旧的信纸在半空中燃烧着,它缓缓坠落,直至化作灰烬。
“不,幻幽坊该助我成为大亓皇后才是。”
韩芷芸终究还是选择了赵睿。
她不想颠覆赵睿的江山,她也不想当所谓的女帝。
她只想复兴韩家,成为大亓皇后,成为赵睿唯一的妻。
“坊主,前坊主说过了,要您想尽一切办法三势合一,您不能违背前坊主的……”
何案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韩芷芸无情打断。
“如今我才是幻幽坊坊主!”
韩芷芸冷下脸色:“我不管昔日前坊主与你说过什么,当下,我只想复兴韩家,至于三势合一,我并不感兴趣。”
何案眸光忽闪:“是,属下谨遵坊主之令。”
“但属下还是要提醒坊主一句,暗界现如今已分五势——七星商会、曦月台、幻幽坊、暗影阁以及离城。”
“如若坊主不愿遵循前坊主的意愿,那请坊主务必保护好蓝金令牌与您自己。”
韩芷芸“嗯”了一声,那双明眸愈发深不见底。
幻幽坊重立新主,五势共存,暗流涌动。
宣秋小苑——
凤城已经苏醒好几日了,他坐在院中,期待着南宫泠的回归。
时间久了,凤城感觉周围都被冷意贯穿。明明是盛夏,凤城的身体却异常冰凉。
即使已经用了四昧神药,但凤城体内的毒素依旧会时不时复发。
“吱呀——”
宣秋小苑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凤城眼前。
“南宫泠!”凤城内心一喜,他不顾毒素的复发,从摇椅上跳起来便冲向了南宫泠。
南宫泠见状张开双臂,将迎面跑来的凤城紧紧揽入怀中:“阿城,我想你了。”
“你去哪了?”凤城抬头。目光停留在南宫泠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上。
“去了一趟南梁国。”南宫泠轻笑,“外祖父呢?”
“在里屋。”凤城说。
南宫泠听罢打横抱起凤城,径直走向了里屋。
“呦,公子回来了。”林锡秋听见动静后,他放下了手中的药物书卷,目光随之落到了南宫泠与凤城身上,“这是去哪儿干坏事了?脸色怎的这般差劲?”
“没有。”南宫泠放下凤城,随后他拿出石垚土递到林锡秋面前,淡然开口,“我没干坏事。”
“这是?石垚土?”林锡秋一脸震惊,“你去南梁国了?”
南宫泠点点头,没有否认。
“这才过了几日,你长翅膀了?”林锡秋更加震惊了。
“目前已经凑齐五昧神药了,至于最后一昧,我会想办法的。”南宫泠脸色极差,眸中却是极其坚定。
“你这几日几乎没合眼吧?”林锡秋问。
南宫泠内心一怔:确实,他已经接连好几日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我去给城儿煎药,你快休息会儿吧。”林锡秋拍了拍南宫泠的肩膀,随之拿着石垚土推门而出。
“南宫泠……”凤城清澈的黑眸中尽是心疼。
“我知道你很感动,所以让我亲一口好不好?”南宫泠勾起凤城的下巴,贪婪地咬上了凤城的双唇。
少顷,南宫泠松开了凤城,他趴在凤城的肩头,轻声低语:“阿城,我困了。”
“那我看着你睡。”
“好。”
许久过后,听着南宫泠均匀的呼吸声,凤城的心愈发得疼了。
他真的好心疼南宫泠。
只要是有关于他的事情,南宫泠从来都是义无反顾。
有你真的很好。
我的南宫泠。
……
“城儿,喝药。”林锡秋端着汤药推门而入。
“嘘——”凤城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南宫泠已经睡着。
林锡秋忙将动作放轻,就连声音也小了起来:“来,先喝药。”
凤城接过林锡秋手中的药碗,他犹豫了片刻后一饮而下。
苦涩在口中散开,凤城的表情逐渐有些扭曲。
“吃个蜜饯,解解苦味。”林锡秋说罢递给凤城一个蜜饯,眸底的宠溺掺杂着几分心疼。
凤城一口咬住蜜饯,口中的苦味很快便散了些去。
“手给我,外祖父给你把把脉。”林锡秋说。
凤城听罢乖乖伸出手,林锡秋也顺势搭上凤城的手腕。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看来五昧神药的效果还不错,不过……”林锡秋轻叹,“虽然目前是将毒素控制住了,但还是有复发蔓延的可能,唯有找到最后一昧神药,才能彻底清除你体内的毒素。”
“曦影花?”凤城眼底多了些雾气,“世间仅出现过一次。”
“别担心,城儿。”林锡秋摸了摸凤城的脑袋,“外祖父一定会为你寻得这最后一昧神药,医治好你体内的毒的。”
凤城唇角勾起:“生死有命,一切皆是天之注定。”
“傻孩子,别说傻话。”林锡秋对着凤城的脑门轻弹了一下,眸中更多的是无奈,“你现在这样不适合待在北方过冬,随外祖父去江南吧。”
凤城黑眸一亮,瞬间来了精神:“我爹跟我娘那边,他们二人让我去吗?”
“你外祖父出马,他们便只有同意的份儿。”林锡秋拍拍胸脯,“前几日去凤府之时,我已经与他们说了,要带你回江南住一段时间,你只管回府收拾行李便是。”
“好,我现在就回府!”凤城愈发兴奋,“不过,外祖父,我能带上南宫泠吗?”
“咳咳,那你先回答外祖父一个问题。”林锡秋故作深沉。
“什么问题?”凤城询问道。
“你小子是不是和南宫泠在一起了?”林锡秋满是八卦的意味。
此话一出,凤城顷刻间便红了脸:“我……”
“跟外祖父说实话,外祖父不跟你爹娘告小状。”林锡秋保证道。
凤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他与南宫泠在一起的事实。
看来宁宣儿的猜测是对的。
林锡秋想着。
“那个,外祖父,我先回府了。”说罢,凤城推门而出,一溜烟窜出了宣秋小苑。
凤府——
骄阳当空,凤城又回到了熟悉的府邸。
他如今已经用了五昧神药,再加上林锡秋的调理,目前的他看起来已与常人无异。
凤城先是回了一趟城阁,他让凤铭给他收拾好行李后,又只身一人前往了凤瑶苑。
“老爷,夫人,小侯爷来了。”一下人推门而入,与凤云清、林夕瑶汇报着。
“城儿回来了?快让他进来。”林夕瑶眉眼弯弯,提起凤城时满脸都是宠溺之意。
“是。”那下人应道。
很快,凤城推门而进。
“爹,娘。”
“这几日都跟你外祖父去干嘛了?”林夕瑶率先开口。
“没干嘛,就是在跟着外祖父学医术罢了。”凤城并没有与凤云清、林夕瑶叙说他自己中寒骨针一事。
他怕他们担心自己。
“你啊,打小就爱缠着你外祖父。”林夕瑶轻笑,“但一码归一码,江南到底不比长安城,去了那,可不准给你外祖父惹祸。”
“城儿知道了。”凤城点点头,但蓦然,他话锋一转,“此次回府,城儿还另有一事。”
话落,凤城将目光转向凤云清,他从袖中拿出白金令牌放到桌上,一双清澈的黑眸幽深得不像话。
“五势,曦月台。”
“爹,你为何不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