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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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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南宫泠突然出现在大殿内,“打扰了。”
见来人是南宫泠,韩芷芸也便消除了警惕:“南宫将军。”
“先前的事,是臣疏忽大意了。”南宫泠略感抱歉,“属实是对不住了,贵妃娘娘。”
“南宫将军没有算命的本事,又怎能料得到结局呢?”韩芷芸敛下眼眸,“世事难料,顺其自然就好。”
南宫泠听罢轻笑出声:“贵妃娘娘,顺其自然可无法复仇,该狠心的时候还是要狠心的。”
“所以本宫将卫羽晴杀了。”韩芷芸抬眸,眼底是无尽的寒意。
南宫泠眸光忽闪,眼中也多了几分诧异:他自然是听说了卫羽晴一事,但韩芷芸如此做,倒属实让他有些意外。
因为南宫泠可是听有心之人说国库走水之事乃凌语兰所为,卫羽晴不过只是个替罪羊罢了。
“为何?国库一事的操控者不是凌家吗?”南宫泠忍不住开口询问。
“就算是,凌家也会想办法脱罪的。”韩芷芸深呼一口气,“至于卫羽晴,她出言不逊,说了她不该说的话,所以,她必须死。”
“敢挡韩家复兴之路者,都得死。”
韩芷芸话落,南宫泠眼底快速划过一抹陌生之色,他重新审视着韩芷芸,发现韩芷芸还是如往常般平淡似水,只是那双明眸之中多了些许戾气。
“南宫将军来此不只是为了这些小事吧?”韩芷芸见南宫泠不说话便再次开口。
“自然。”南宫泠拉回思绪,他沉下心来,将卫家满门一案与白下温泉一案都与韩芷芸叙说了一遍。
片刻过后——
“你的意思是,苏琼霄有可能是南梁国之人?”韩芷芸听完南宫泠的叙述也是大为震惊,“可这两件事没有丝毫的联系啊。”
“苏琼霄若单纯只是南梁国之人倒没什么,但他若是南梁国的眼线,那可就是另一码事了。”
根据暗影阁的探查,南梁国二皇子苍漓有极大可能就是离城城主。想起苍漓的传闻,南宫泠不禁一阵头疼。
这二皇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之前他派人盯着秘密来到长安的苍漓,最后不出意外地被苍漓察觉,并用计甩掉了他派去的人。
“至于联系……”南宫泠顿了顿,“虽然有凌其瑞的身份令牌为证,但我总感觉那些异尸并不是出自凌其瑞之手。”
“不过无所谓,凌家如今这般落魄,日后,也好除掉他们。”南宫泠又说。
“那便只剩苏琼霄了。”韩芷芸睫毛微颤,“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苏琼霄是南梁国的眼线的话,那当年镇北将军的死会不会与他有关?”
韩芷芸话音刚落,南宫泠就茅塞顿开,心中的一切好像都明了开来:若是事实真是这样,那所有的事情便都说得通了。
“苏琼霄的身份是个谜。”南宫泠叹了口气,“我曾派人查过他的底细,几乎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韩芷芸听罢,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道:“南宫将军还未去韩家密室。”
“差点忘了,我派去韩府的人已经找到了密室入口,但……”南宫泠话锋一转,“在密室通道里还有一扇石门,要想真正进入密室,必须想法子打开石门。”
“石门?”韩芷芸有些疑惑。
“对,不过石门上有个缺口,大抵便是开启石门的关键。”南宫泠说着,他从袖中抽出一张宣纸递给韩芷芸,“我让人将缺口的模样临摹了出来,不知贵妃娘娘可有印象?”
韩芷芸接过宣纸打开,一朵毫无生机的花映入眼帘,看着宣纸上极为熟悉的图案,她略有些兴奋地开口:“这,这是蓝雪花。”
“蓝雪花?”南宫泠不解。
“一种蓝色之花。”韩芷芸解下悬挂在脖颈间的吊坠,放在手心仔细观摩,她感受着吊坠尚存的体温,眸中的平静也早已打破,“石门上少的应该就是此吊坠。”
韩芷芸说罢便将吊坠放在了檀木桌上——与宣纸上的图案相同,但却多了抹富有生机的颜色。如天空般的蓝色化成了一朵蓝雪花,通透干净,圣洁而又高贵。
这是韩家留给韩芷芸的唯一物品。
只是让韩芷芸没有想到的是,这块吊坠竟有此等作用。
南宫泠见状拿起吊坠:“既然如此,那臣便先告退了。”
话罢,南宫泠站起身:“若有最新状况,臣一定第一时间通知贵妃娘娘。”
“好。”韩芷芸点点头应答道。
南宫将军府——
南宫泠回到将军府已经是戌时了,他打算明日再去韩家密室,因为此时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要去凤府,他要去见凤城。
“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潇白忙凑上前来,“夫人想见您,已经在您的寝殿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了。”
南宫泠皱了皱眉头,随即箭步向泠珑阁的方向跑去。
泠珑阁,南宫泠的寝殿。
“诶!公子——”见南宫泠快步离开,潇白有些急了,“圣上说要您明日进宫,去那个叫什么藏书阁的地方——”
潇白大声喊着,可南宫泠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好,我知道了。”
南宫泠愈跑愈快,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到了泠珑阁。
看着灯火通明的泠珑阁,南宫泠毫不犹豫地就踏了进去——泠珑阁还是原先那个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南宫泠顿感熟悉,他站在院子中央,被白月光环绕笼罩,恍若黑暗中的神明。南宫泠愈发激动,他刚想上前进到寝殿内,却被一女子打断。
“泠儿,是你回来了吗?”
寝殿的门被缓缓打开,随之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女子——女子身着一袭素衣,异域风情的脸上不施任何粉黛,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透露着优雅。她的长发用一支黑檀木洒金流苏簪轻轻绾起,清冽的锁骨间刺有一朵娇艳的红玫瑰,整个人如此的高贵而又傲娇。
女子便是镇北将军夫人、南宫泠的母亲——白惜雪。
“母亲……”南宫泠看着削瘦的白惜雪,眼眶不自觉地微微泛红,他双膝跪地,对着白惜雪磕了个头,“泠儿不孝,让母亲受苦了。”
“咳咳咳……”白惜雪又咳嗽起来,“快起来,泠儿。”
“母亲?”南宫泠一个箭步冲到白惜雪身旁,偏棕色的眸子中满是担心,“您没事吧?”
“无事。”白惜雪无奈地摇了摇头,“娘这身子骨啊,也就这般了。”
当年南宫傲战死沙场后,白惜雪生了一场大病。自那以后,她的身子骨便是一日不如一日。
南宫泠曾为白惜雪遍访名医,可结果却都是不尽人意。这些年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惜雪日渐消瘦,活在病魔的痛苦折磨之下。
“是泠儿的不好。”南宫泠满眼心疼。
“泠儿怎么会不好呢?”白惜雪眉眼间皆是笑意,“如今都是威名赫赫的镇国大将军了,怎的还不知足?”
“不过都是些虚名罢了,泠儿只希望您能健健康康的。”南宫泠说。
“好好好。”白惜雪乐开了花,“别在这站着了,快进去尝尝娘新学的手艺。”
“啊?”南宫泠突然间有些抗拒,“母亲,我能不吃吗?”
“不能。”白惜雪态度强硬,“必须吃。”
看着满桌的饭菜,南宫泠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白惜雪做菜很难吃,哦不,应该是极其难吃。
所以,在此之前,南宫傲从来不敢轻易让白惜雪下厨,多年来都是他亲自掌厨。但不得不说,南宫傲的手艺确实是好,不知比白惜雪强了多少倍。
南宫泠坐在桌前犹豫着,最终他还是拿起了木筷。南宫泠夹起一筷子菜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顿时,一股又咸又甜的味道进入他的味蕾。
卧槽!救命!
“好吃吗?”白惜雪满怀期待地问道。
不能吐。
南宫泠想着。
他艰难地咽下这口几乎要人命的饭菜,然后违心地竖起了大拇指:“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白惜雪这话对于南宫泠来说无疑是一大重击。
为了不让白惜雪失望,南宫泠愣是硬着头皮吃下了一口又一口轰炸味蕾的饭菜。
“泠儿,你是真的喜欢凤小侯爷吗?”
白惜雪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呛到了正在艰辛吃饭的南宫泠。
“咳咳咳……”南宫泠一阵狂咳不止,“母亲,我……”
“你跟娘说实话。”白惜雪一脸严肃。
“我……”南宫泠犹豫了片刻,随之他满眼坚定,“对,我的确喜欢凤小侯爷。”
“每当他出现之时,我的眼里便只有他一人。”南宫泠又说。
白惜雪没有言语,空气一度陷入了寂静当中。
“母亲,我知道这很荒唐,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很爱他……”南宫泠再次开口道。
白惜雪依旧沉默不语,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母亲?”南宫泠见状抬手在白惜雪面前晃了晃,“您在想什么?”
“啊?”白惜雪回过神,“娘在想,若是你将凤小侯爷迎娶回府,娘得给你准备多少聘礼合适。”
南宫泠瞳孔一震:他惊了!
“凤小侯爷是凤家的心头至宝,自然得按照大亓最高规格的聘礼来。”白惜雪思考着,“不行不行,这样不够有诚意,我们南宫将军府得按照大亓最高规格的两倍,不,五倍,来给凤小侯爷下聘。”
“母亲……”南宫泠有些无奈,“其实,我和凤小侯爷还没有私定终身。”
“嗯?”白惜雪疑惑地看向南宫泠,“可我听潇白和落尘说,你们二人已经在一起了。”
白惜雪正是逼问潇白和落尘两人才得知的这些。
白惜雪是个爱八卦的性格,原本她只是想听潇白和落尘讲些巡游时的趣事儿。没成想,这一讲便讲到了南宫泠和凤城身上。
南宫泠叹了口气:“这个,说来话长。”
“那你和凤小侯爷如今进展到哪一步了?”白惜雪一脸八卦的意味,“需不需要娘给你出谋划策?”
“我肯定能把凤小侯爷娶回家!”南宫泠有些小傲娇,“我今夜还要去找他呢!”
“什么?”白惜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怎的不早说?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去!”
白惜雪说罢便把南宫泠推出了寝殿外:“快去!快去!娘允许你今晚可以不回将军府。”
“那您早些歇息。”南宫泠轻功运起,“我走了。”
“好好好。”白惜雪摆摆手,“去吧去吧。”
看着南宫泠离开的身影,猛地,白惜雪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鲜血吐出。
白惜雪不禁皱紧了眉头,但很快她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白惜雪早就知晓她自己命不久矣了,如今她只希望能在咽气之前看到她的泠儿与心上之人拜堂成亲。
无论是谁都好,只要她的泠儿喜欢就好。
凤府,城阁——
夜幕降临,月光笼罩。
凤城无聊地趴在床上,他的手边还放着他今日编织的花环。
他在等,在等一个人。
“娘,城儿也想要花环。”凤城五六岁的模样,稚嫩的声音中满是撒娇的意味。
“你娘只能给我编花环,想要啊,自己学去。”凤云清头戴花环,如沐春风。
“不嘛不嘛,城儿也要娘编的花环。”凤城抱着凤云清的大腿撒泼道。
“城儿,亲手编织的花环是有灵的,可以辟邪保佑,但只能送给心上人。”林夕瑶轻笑,美眸中皆是宠溺之意,“娘教城儿编花环,好不好?”
凤城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等到日后城儿有喜欢的人了,就送一个亲手编织的花环,以此保佑心上之人。”
林夕瑶的这句话凤城一直记在心里,如今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可他常年征战沙场,会不会不知道花环的深意啊?
我要不要和他说啊?
万一他从来都没有那种意思呢?
万一他拒绝我了,日后不理我,躲着我怎么办?
凤城内心纠结不断,他翻来覆去,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怎的一直翻来覆去,是没我睡不着吗,阿城?”
熟悉的低沉声音入耳,凤城猛地起身:“南宫泠!”
南宫泠倚在窗户上,白月光照耀着他。他的黑发垂落,金色飞云,整个人高贵而又优雅,就如星辰般遥不可及。
凤城眼前一亮: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俊俏的人儿。
“你什么时候来的?”看着逐渐放大的南宫泠,凤城忍不住开口询问。
“从你开始想我的时候。”南宫泠俯身凑近凤城,他嘴角的笑意难掩,偏棕色的眸子中柔情似水。
凤城耳根一红,他别过脸,不敢直视南宫泠。
而南宫泠却愈发兴奋,他摸了摸凤城的脑袋:“不想我?那我可走了。”
话罢,南宫泠就要走。
“别,别走。”凤城急了,他跳下床,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南宫泠。
霎那间,南宫泠猛地转身,凤城就这般措不及防地撞进了南宫泠怀中。
南宫泠顺势揽住凤城:“亲我一口,我就不走了。”
凤城小脸变得通红:“我……”
片刻,他踮起脚,飞速地在南宫泠脸颊上印下一吻:“能不走了吗?”
看着怀中软糯的小狐狸,南宫泠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不走,陪你。”
“不过……”南宫泠挑起凤城的下巴,心中占有的欲望愈发强烈。
他低头,咬上了凤城的薄唇。
逐渐,两人交织在一起。
直到凤城大喘粗气,南宫泠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凤城。
“城城,这才叫亲。”南宫泠附在凤城耳旁低语,低沉的声音不禁让人深陷其中。
他打横抱起凤城,将凤城轻轻放到床上后,温柔地牵起了凤城的手:“改日,跟我回趟将军府吧。”
“好。”凤城点了点头,他拿起一旁的花环,给南宫泠戴在头上,“闲来无事,我又重新给你编了个花环。”
“很好看,我很喜欢。”南宫泠说。
“我娘说,花环有灵,可以辟邪保佑,但只能……”凤城停住了。
“只能什么?”南宫泠询问着。
“无事。”凤城的那句喜欢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哦,对了,这请柬你拿着。过几日是我的生辰礼,记得来我的生辰宴哦。”凤城递给南宫泠一封请柬,顺利将话题转移。
“阿城都这般讲了,那我必然得到场。”南宫泠接过请柬,信誓旦旦道。
二人就这样畅聊了许久许久。
凤城听着南宫泠均匀的呼吸声,他嘴角上扬,不禁抚上了南宫泠那张俊美无瑕的脸庞:“花环有灵,可以辟邪保佑,但只能送给心上之人。”
“南宫泠,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心上之人。”
花也许会枯萎,但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