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魅月》水芙

15、讨价还价

　　歌月先前分析普罗米修斯态度对人类的态度如果不足以引起普罗米修斯注意的话，那她说出宙斯的命运就由不得普罗米修斯不吃惊了。宙斯命运的秘密只有他和莫罗斯知道，命运三女神尚且似懂非懂，眼前的女孩竟然如此清楚，是否意味着赫菲斯托斯或是更多的神也知道了？

　　普罗米修斯表面上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想法被看穿，赞赏的语气里却有一丝试探：“你说得对，这才是我不把秘密告诉宙斯的原因，莫罗斯决定的命运绝无更改的机会，宙斯也明白这个道理，却不愿接受，总想改变自己灭亡的命运，一旦他知晓了内情只怕世上的女子都要遭难。千万别被宙斯风流的表象迷惑，他比你预想的还要冷酷，若他知道莫罗斯给他安排的命运，一定会选择让女性从这个世界消失，他不会重复克洛诺斯的失误。”

　　普罗米修斯探究的眼神没有让歌月慌乱，她仍旧镇定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您连自己喜欢的人类也舍弃，不惜让自己被束缚在高加索山上受难，绝不可能仅仅想保护世界上的女性。虽说我本身是女权主义者，受不了女性歧视，但这个世界女性的地位普遍低下，您既然放任宙斯毁灭人类，又扬言讨厌所有的神，我想您绝不可能为了他们而牺牲自己忍受如今的苦难。据我所知，母亲对泰坦神族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宙斯反抗莫罗斯是徒劳的，可是您不愿意让他害了您的母亲，毕竟您的母亲也是女性，所以您才不肯把命运告诉宙斯，您是在保护您的母亲，对吗？”

　　沉默良久，普罗米修斯长叹了一口气：“女孩，你的心思非常聪颖，赫菲斯托斯的手艺不差，他制作的人类比我出色多了。”

　　“看来进口货比国产货质量好的说法不是没道理的。”歌月在心里为自己能获得普罗米修斯的夸奖稍微高兴了一下，但她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忙说：“您放心，以上都是我的猜测，除了您没有其他神知道，包括赫菲斯托斯大人。关于我的来历本应该要保密，不过，作为发现您的秘密的交换，我想让您也知道我的秘密，其实我是赫菲斯托斯大人从异世界召唤过来的灵魂，用了潘多拉的身体，作为诸神送给埃庇米修斯的礼物来到人间……”

　　歌月将自己如何被赫菲斯托斯召唤来，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普罗米修斯，心里自有一番计较。奥林帕斯诸神都是以看待玩偶的目光看人类，歌月对赫菲斯托斯最放不下心，别的神不好说，事后赫菲斯托斯将她灭口的可能性很高！

　　宙斯对他的子女有极强的威慑力，何况赫菲斯托斯相貌丑陋，典型的爹不疼娘不爱，至少赫柏再弱小还有赫拉给她当靠山，赫菲斯托斯现在的一切都是他靠自己的手艺获得的，宙斯并不宠爱他，他也不可能像阿波罗那般杀了宙斯的三个独眼巨人还能轻易揭过，如果把“希望”给普罗米修斯的事实被揭发出来，他的下场只怕比普罗米修斯更惨。至少普罗米修斯还有莫罗斯这张盾牌，赫菲斯托斯可是一点后台也没有！

　　潘多拉这张脸让歌月更加相信赫菲斯托斯不会放过她，与阿芙洛狄忒不相上下的容貌对那群媲美采花大盗的神来说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哪怕厄洛斯暂时支开宙斯，万一哪天宙斯想起来要找潘多拉，或是奥林帕斯的其他男神得到潘多拉，歌月对着那些神不小心说漏嘴，或是干脆揪着真相威胁他，赫菲斯托斯是绝对不接受自己被一个人类捉到小辫子的。

　　神毁掉弱小的人类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但也许赫菲斯托斯会找一个理由，其实最好的理由歌月已经给出来了——傀儡不听话，由创造者毁去再合理不过，没准赫菲斯托斯就是希望她死在接下来的洪水中呢！

　　如果不是“希望”在她手上，如果不是她熟知希腊神话的剧情并向赫菲斯托斯隐瞒了这一点，如果不是她猜中普罗米修斯的心事……可能她真的会死在接下来的洪水中，然后等着赫菲斯托斯彻底毁灭她的灵魂。
　　遗憾的是歌月不但知道得多，想得也多，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万一普罗米修斯对“希望”看不上，她还可以用人情来向普罗米修斯换取一个活命的机会，虽然赫菲斯托斯尊敬普罗米修斯，但普罗米修斯厌恶奥林帕斯的所有神明，因此即便普罗米修斯知道赫菲斯托斯会对她下手，只要她有足够的筹码，普罗米修斯是会帮助她的。

　　贸然出言威胁要普罗米修斯反而容易结仇，这位大神狠起来绝对能把人阴死，歌月尽量用平和的口气和普罗米修斯谈话，她相信以普罗米修斯的智慧会明白她的恳求，他不答应不要紧，大不了鱼死网破，能拉上几个神垫背也不亏！

　　“请您原谅我的失礼，我只是习惯从最坏的角度去分析问题，虽然我的想法可能冒犯了您，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在这陌生的世界我得多留一个心眼，我的父母从小就教育我防人之心不可无。”歌月在心里默数自家父母的教诲“有仇必报”、“人之初性本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死也要拉上垫背的，拉一个值了，拉两个赚了”等等，她一贯是孝顺的女儿，岂有违背父母教诲的道理？

　　说完，歌月静静地给普罗米修斯思考的时间，她只能赌自己没有猜错，不然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人要和神斗终归有很大的难度，何况她需要防备的神不止一个，凭她那点小伎俩躲得过一时躲不了一世，她只能继续往于诸神中最有智慧的普罗米修斯，为了今天的谈判，她这些天把希腊神话回味了无数遍，将对普罗米修斯为数不多的描写不停品味，才挖出这么一点能用的情报，但愿不是她自以为是。

　　“聪明的女孩，你的骄傲不容许自己成为宙斯送给埃庇米修斯的‘礼物’，必定也不会承认宙斯赋予你的名字，‘潘多拉’是诸神制造的物件，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你的真名是什么？”

　　“东方歌月，东方是我的姓氏，您可以叫我歌月。”歌月惴惴地瞪着普罗米修斯的答案。

　　“好的，歌月，我明白你想要什么，你的头脑和胆量都非常优秀，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有办法能够帮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普罗米修斯故意拖了一下，见歌月表面上仍是不动如山的镇定，只是目光略微闪烁一下，对她更加满意，“这个条件不难，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学生，我打算将自己的智慧都传授给你，以你的天赋肯定能够出色掌握。”

　　天上掉下好大的馅饼，砸死我也愿意！

　　歌月琢磨着普罗米修斯的条件对自己只有好处，她正愁没法在男权的神话时代找到不歧视女性的好老师，现在号称诸神中最有智慧的普罗米修斯自己送上门来，她拒绝就真是傻瓜！
　　也许是被突如其来的好运砸得发晕，歌月甚至有点不相信，为毛这样求不来的好事平白落到自己身上来呢？普罗米修斯难道要对她算计些什么？

　　普罗米修斯的心思其实很简单，他被束缚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好些年了，所处的位置是半上不下又人迹罕至的山区，每天除了吹山风就是听鸟叫，闷得神都快发霉了，难得有个说话的对象，漂亮不漂亮是其次，当然美人看上去总是比较心旷神怡，美丽又聪明简直是入室弟子的绝佳选择，他一时没忍住就切入教授模式，打算软磨硬泡把自己认定的学生留下来。

　　见歌月似乎也有点心动的意思，普教授对新看上的宝贝学生苗子更是越瞧越钟意，马上催促歌月和他签订入学契约，并开出福利诱惑，表示趁早签了还能享受学费全免的优待，以后有啥难题教授我都罩着你云云。大家知道，普教授心眼偏得比冥神还严重，当他讨厌第二代泰坦的时候可以大义灭亲帮着宙斯把那群傻瓜往死里虐，他喜欢人类的时候也是全然不顾诸神的利益教人类算计众神，可见被他喜欢和讨厌的待遇差别相当明显。

　　歌月黑线地听普罗米修斯有诱拐嫌疑的一番劝导，为毛她会有种正在被骗上贼船的感觉呢？她直接答应会不会有欠考虑，要不还是缓着先，仔细想想清楚再做决定……可是，她真的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能被普罗米修斯惦记上的呀！
　　罢了，刚刚她自己也说有得必有失，等价交换是真理，普罗米修斯画了那么大一个饼，那又是她目前迫切需要的，不管怎么样，目前她只看到好处，还带捆绑协议，为了请普罗米修斯帮她逃过即将面临的死劫她也只有应下的份。

　　一旦契约成立，双方都要遵守协议内容，对双方来说皆是一颗最好的定心丸。歌月能够相信普罗米修斯不是在临时敷衍等日后伺机设计她挂掉，普罗米修斯也可以放下心确定歌月不会出卖他隐藏的秘密。

　　普教授赚到一个称心合意的学生打发山崖生活的寂寞，歌月得到一个睿智的老师传授她这个世界生存需要的技艺和智慧，结果是——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