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明戈的小夜曲》丁小半儿

6、第 6 章

　　清晨伶仃儿被阳光唤醒，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睡一觉，不用靠安眠药，就可以睡到自然醒，她慢慢睁开双眼，看着阳光透过窗帘，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她已经调整好，也许是开始准备迎接一些新的生活。
　　也许最近接了尧珮宁的投资案例，所以最近几天，她一直在忙着做尧珮宁的背调，资料上边尧珮宁的照片又一次出现在伶仃儿的眼帘，这张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骨肉相融，他的颧骨稍高，略宽，下巴略翘，面部脂肪肉而不拙，宏观色态呈现骨相较为突出，而又不失肉感的独特状态。颧骨和下颌骨的线条轮廓明显，但有脂肪层次感，两道浓眉略往上扬，一双标志性的圆眼，明显的双眼皮和卧蚕，有雕琢感，眼眸明亮。山根鼻梁高挺，鼻头稍尖，人中稍明显，上唇呈m型，唇珠明显，下唇稍厚。小脸圆眼，高鼻奶唇，有着一定的少年感，又不失阳光帅气。
　　不觉间，有种错觉，她赶紧收起目光，不敢多看一眼，心里居然有一丝丝悸动。
　　记事本的备忘录铃声打断了伶仃儿的思忖。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李燃的祭日，仃儿不禁为之一颤，时间居然走了这么远，她换上黑色的外套风衣，准备去看看故人。
　　墓前，写着曾经恋人的名字
　　隔着墨镜的两行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回忆就这样一瞬间喷薄而出，但是不如之前的浓烈了，但却很肆意。
　　那一年她只有25岁，正是对爱充满了幻想的年纪，那么期盼爱情的她遇到李燃真的是命中注定，他比她年长，他身上有很多的优点吸引到她，包括那种她一直想要的依靠感。
　　作为一名优秀的金融专业毕业的学生进入到了一间洛城著名的投资公司，成为了业内著名女投资人海一平女士的助理，在协助海总成功策划了几个投资案例之后，也成为了投资公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合伙人，海一平十分看好伶仃儿的业务能力，所以经常带她去一些高级商务场所，同时接触了很多成功的商务人士，这就包括了李燃的案例，李燃是家族产业——至域电梯公司的第二代继承人，因为最近几年公司不断壮大，从而要寻求更广阔的投资空间，所以找到了海一平的投资公司，需要一个有经验的高级投资顾问对公司之后的对内和对外投资进行把控，因为海一平对伶仃儿的偏爱，所以便把这个案子交给了她，同时的私心还有感情方面，李燃外界一直传说单身，她其实挺希望伶仃儿在发展事业的同时可以照顾到感情方面，最终有个好的归宿，一切就是在这样的契机中诞生了，但是最终的结局谁都没有猜到。
　　伶仃儿和李燃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白色练舞房，伶仃儿在与商业伙伴的第一次见面前通过背景调查已经知道了李燃的业余爱好是弗朗明哥舞蹈，这个舞种在国内是非常少见，大多数是专业舞蹈人士才会，做为业余爱好的人并不多，所以在第一次见面之前，伶仃儿去简单了解了这个舞蹈，甚至是自己浅显的练习了一下，但是非常的难掌握，因为她有一个朋友叫麦又田，她自小习舞，并毕业于国内著名的舞蹈院校，当时的她正在国家舞蹈团从事表演工作，是她帮助伶仃儿快速了解了这个舞蹈的梗概，这一连串的遇上，预示着这个没有讲完的故事，也就有了她和李燃的初次见面的那一幕。
　　见面的当晚，伶仃儿清楚的记得的确是她先动了心，是她先联系的李燃，是她先给李燃发了讯息，当时的她就是那样任性，她那么想得到这个男人，确定她想要勇敢的追求一次，她说: 李总，今天与您的会面很开心，希望有更多的合作。
　　站在他的墓前，她勇敢的面对了过去，她承认是她先爱上了他，是她想要一个结局，当时想要一个开始，即使当时她已经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他有女朋友，但是她仍然想要争取一次，因为一见钟情的喜欢，很难描述，就是你在某时某刻，突然感觉很孤单，很想要有一个人靠近你，很想要跟这样一个人说说话，然而这时候那个人就突然出现了，然后笑的那么灿烂，让你突然间忘了之前的很多不开心，很多的不被理解，一瞬间被他点燃，被他温暖，然后一瞬间想要得到他，想要他成为你的专属，这就是一见钟情，想要跟身边的人分享关于他的点点滴滴，想要跟他再跳一支舞。
　　她随手把那一束象征友谊的向日葵放到了他的墓前，然后轻轻的说出了几个字，天空中的太阳正照射在她的脸上，墓碑上李燃的照片仍然是微笑着，就像那年他们的初见一样。

　　伶仃儿上了车，电话显示有未接来电是麦又田。
　　喂，小麦
　　仃儿，我知道你去了李燃的…………
　　嗯，都过去了
　　什么都过去了
　　李燃的一切都过去了，我给他买了向日葵花，但是我还是好想他
　　仃儿
　　电话那一头的小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眼眶也湿润了，
　　仃儿，放下把，李燃应该知道你是爱他的，这就够了，车祸不是你的原因
　　嗯，我知道，是命运，不是我，我希望来世他能长命百岁，对吗？
　　对，是的，如果有来世，我们都会幸福的

　　这一刻的释怀不知道来自于什么样的力量和勇气，这过去的五里，伶仃儿一直在努力，她得不到的恋人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而她一直深深的自责，总以为车祸是因他而起，她想要和他要一个名分，但是最终她没有得到，她为了惩罚自己，花了五年的时间用来忘记和疗伤，她选择去了西班牙，她想要去找会那种最初感觉，弗朗明戈的舞蹈是用来怀念的那一支舞。

　　午后她从海一平的公司回来的路上，又经过了尧珮宁的舞蹈工作室，因为还有些前期的调研事宜要和尧珮宁接洽，所以她摁下了门铃，却没有人应答，正要转身离开，有人开了门
　　您好，请问您找谁？
　　啊？尧珮宁先生在吗？
　　请问您又预约吗？
　　对不起，我没有预约
　　那很抱歉，他不在工作室，我是他的助理，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联系他，或者预约
　　开门的年轻人看上去和尧珮宁很像的样子，但是认真看起来却差别很大，也没有听小麦说他有助理，但是眼前的人看上去更像是艺人或者更符合舞者的装扮，看来她真的得好好的了解一个她的客户了。
　　仃儿礼貌而不是尴尬的对开门的助理说：谢谢，我联系他好了。
　　说完，她转身上车，拨通了小麦的电话
　　小麦，那个尧珮宁还有助理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他的助理。
　　小麦开心的说：我怎么会是他的助理，简单来说我是他其中的一个指导老师或者是其中的一个舞伴，然后我们会有一些演出的项目，我们是搭档，他有自己的助理，一般会帮他搭理一些日常的事务，我们经常在一起切磋舞蹈，看来你需要好好了解一下了
　　那还真的是我的失误，我想见他一面，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他讨论一下
　　嗯，他应该在舞蹈工作室，没有人吗？
　　对，我去过了，是助理开的门
　　那你打电话吧，我把他电话告诉你
　　好的。

　　伶仃儿拨通了尧珮宁的电话，一直是嘟嘟的忙音没有接通，伶仃儿只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但她的心此时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感觉，她开始期待尧珮宁给他回电话。
　　黄昏时分，电话响起了
　　您好，我是尧珮宁
　　尧先生………..
　　什么尧先生？对方笑出声来
　　难道我们非要这么客气，叫我珮宁或miles，我更喜欢你叫我珮宁
　　仃儿也为自己的加以寒暄感到不好意思，其实她还蛮想叫他珮宁
　　珮宁，我想我有必要对你深入了解一下，可以见面吗？
　　可以，现在吗？
　　嗯，去琴屿路23号，有一间很好的茶艺馆，我在那边等你。没想到尧珮宁直接给出了地点。

　　这是一间很有古风韵味的茶艺馆，茶馆内的光线柔和而温暖，透着一种安静的氛围。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国画和书法作品，笔触流畅，字迹潇洒，为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中式文化气息。突然之间的轻柔的古筝声和悠扬的笛声，仿佛潺潺的流水声交织在一起的旋律，让人沉醉其中。
　　茶艺师们身穿传统的汉服，手法熟练地为客人泡制着各种名茶。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从容，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茶文化的独特魅力。从清新的绿茶到浓郁的普洱，每一种都有它独特的韵味和故事。
　　尧珮宁用右手端起了一盏茶汤，进而优雅的一饮而下，随即用眼睛直视着对方。
　　伶仃儿此时也全然放松了下来，她也端起了一杯，让这一份浓香沁入心脾。
　　尧珮宁说：机场撞到您的男人是我的助理多向宇，为你捡起手机的是我尧珮宁。此时他的眼睛一直看着伶仃儿没有离开过。
　　伶仃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场惊讶到了，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然后也同样直视着对方，气氛居然有些严肃起来，因为中式茶馆两人的对坐，距离上也有些刻意了。
　　是你？我好像？可以是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看起来。伶仃儿怀疑的看着尧珮宁。
　　对，我们两个人外形上看起来差不多，我是刻意聘请了一位和我形象上差不多的助理，并且让化妆师做了仿妆，因为很多粉丝会追踪我的形成，我不喜欢暴露在那么多人面前，我只想专心的跳舞。
　　可是你这样做，伶仃儿在追问
　　我承认这样做欺骗了我喜欢的粉丝，但是对不起，我只能这样。
　　难道你就不怕我给你说出去？！伶仃儿看着眼前这个好像突然变得成熟的男孩，有点想调侃一下他。
　　不怕，我敢作敢为。即使我会失去那些粉丝。我更希望他们专注于我的舞蹈，而不是拍我的脸。
　　这时候茶室里静的出奇，放佛只有两颗心在对话，尧珮宁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微微上扬，那一对剑眉轻微得挑了一下，泪痣也顺带跟着吸引了伶仃儿的注意，他坐在一幅水墨画的屏风的前边，整个人像是画中的公子般翩翩风度的微妙表情竟被伶仃儿捕捉到了。
　　你告诉我你的故事吧，仿妆我已经知道了，为你保守这个秘密，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爱上弗朗明戈的？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会跳的，我就告诉你。
　　伶仃儿笑了，五年以来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眼前人像个孩子，头发那样顺滑着，那双眼睛仿佛带着星光，闪烁着好奇，一直微笑的嘴角像抹不掉的蜜糖，灯光那么温柔的打在他的侧脸，此时刚品过香茗的嘴唇温润着散发着一点点的暧昧之气。
　　对不起，还没到随便提问的时间，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今天是我对你的一次算是面对面的背调，我需要知道你对舞蹈的理解，从而我要对这次投资案例做一个全面的评估，就像你喜欢让助理仿妆来避开媒体和观众，我得知道我投资的风险点，像这种就是其中之一，如果发生媒体事件，这会对整个海外演出造成极大的影响……

　　那我也拒绝回答，我可以放弃这次投资公司的介入，我独立承担整个海外演出。
　　可是这等于你放弃了一个借力的机会，并且资金的的压力非常之大，国际巡回演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你告诉我。尧珮宁执着的盯着伶仃儿必须要刨根温蒂问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机场的手机。
　　对不起，尧珮宁。
　　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那么伤心。
　　这是我的私事，你无权过问！我们还没有那么熟悉，一定要回答你的问题。
　　气氛显然有些紧张，尧珮宁仿佛在咄咄逼人般的与伶仃儿对峙，然而就在一瞬间，伶仃儿却扭转了局面。
　　好，我告诉你，是我的前男友教给我的，我们初次见面他和我跳了一支Flamigo，后来我们出了严重的车祸，而我活了，他死了。那部破碎的手机是事故中他留下来的遗物。

　　伶仃儿的声音并没有她自己预想中那样颤抖，反而是很平静的说出了尧珮宁想要的答案。说完后她又端起茶盏，正准备一饮而下，突然尧珮宁用手接了过去，说：茶凉了，我给你添。边说边用眼睛看着伶仃儿，仍然保持着微笑，还把头略微偏向了右边一点。
　　伶仃儿再一次会心的笑了说：你还真是孩子气，知道答案了，开心了吗？比我小那么多，以后不能随便难为姐姐，知道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话竟连伶仃儿自己都没想到怎么能从她嘴里说出来，而尧珮宁更是猛然一抬头不好意思的从嘴里挤出一个字：啊？！
　　可能是一直很严肃的伶仃儿突然之间的玩笑震惊了他，居然一下子没有拿稳茶壶，不小心将水溢出茶盏，瞬时溅洒在伶仃儿的手边。
　　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烫到？
　　尧珮宁赶紧凑近仃儿，伶仃儿再次被珮宁的脸震惊到了，那黑色的深邃的闪着亮星的瞳孔仿佛要望穿她的一切，那笔挺高耸的鼻尖俨然已经要碰到她的脸颊了，他的鼻息带着熟悉的味道，是这种味道，机场为她捡拾手机的男孩身上的味道，她俯首在他肩膀哭泣时的味道，他牵她手在LOFT跳舞时的味道，此时的空气中怎么会弥漫着他的味道，这味道混着幽幽的茶香一发不可收拾。
　　我没事没事，只是洒到茶海上了。伶仃儿赶紧用手扯了下裙子，又用手紧张的向后捋了一下头发，把身体向椅背方向靠去。
　　尧珮宁却停在这个距离，这一次他真的要好好看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的脸，她的脸不大，鹅蛋小圆脸有着东方的婉约与内敛，在及耳浅褐色短发映衬下又有着西方的时尚与个性；皮肤白皙细腻，仿佛透明的水晶般晶莹剔透，透出一股清新自然的气质。鼻子挺拔而精致，轮廓清晰，此时的眼帘正低垂着，透着紧张与羞怯，但她的嘴唇饱满而柔和，仿佛有什么话要呼之欲出，短短的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尧珮宁的心里终于有了对方的面容速写，但是唯独缺了双眼的对视。
　　伶仃儿仿佛也感到了这种距离近的令人窒息，虽然没有看对方，但已然感受到了对方正在观察自己，于是她的脸颊瞬间红了。
　　突然门本拉开，麦又田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人聊的怎样了？
　　原来伶仃儿在来这儿之前已经给小麦发了位置，因为小麦也是重要的合作伙伴，看来今天的约谈真的是要彻底把被投资人了解清楚。
　　伶仃儿和尧珮宁两个人赶紧回归到本来的坐姿。
　　伶仃儿招呼小麦做到身边
　　我们聊的还不错，真在为怎么开头向对方发难呢？哈哈哈
　　毕竟伶仃儿比尧珮宁虚长了几岁，缓解这种尴尬气氛的经验还是比尧珮宁足。
　　好，我们回归主题吧，刚才有点走题了，尧珮宁也也过了伶仃儿的话，顺带给了小麦一个眼神，然后又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小麦又准确的捕捉到了尧珮宁眼角的微笑纹，然后也顺带略有深意的看了尧珮宁一眼，心想：这家伙今天怎么穿的这么帅气，是牛油果色的平稳针织方领T恤，黑色的休闲长裤，搭配圣罗兰的黑色腰带，就连坐在中式圈椅上身材仍然保持挺直，一条腿稍微向前伸出，膝盖微微弯曲，另一条腿则稍微靠后，轻松自然。此时脸正微微低垂，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握着茶杯，一派温文尔雅的气质，瞬间又把小麦喜欢的不得了，居然情不自禁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两个真的有在聊吗？我看miles好像说错了话是不是，把我们的投资顾问给得罪了。
　　啊？！我没有。尧珮宁赶紧争辩到。
　　那你耳朵为什么红了？麦又田这一次可逮到机会好好打趣一下她的老搭档。
　　这种主动的攻击真的不适合小麦，尧珮宁立刻歪头凑近麦又田，然后笑的跟厉害了，两个眼尾的微笑纹更加明显了，雪白的牙齿红红的嘴唇，像个小孩子一样近距离的盯着麦又田说：你是不是真不把我当艺术家？！不把你朋友当高级风投顾问了？! 开我玩笑是吧，我耳朵红，对吧，好，告诉你，因为某人想我了，所以我耳朵红了，这个人不是你吧？！
　　伶仃儿毕竟是经历过风月的人，瞬间看破了小麦的心思。赶紧插话来缓解气氛的尴尬。
　　好了，喝茶吧。停止玩笑，好吗？我今天和尧珮宁见面首要问题是我要了解一些我不知道的个人的问题，比如说他喜欢让助理化仿妆，因为这些对于他个人之后的舆情很重要，观众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吧。
　　整个的投资方案，最大的一个问题是面对国外市场，需要有强有力的资金支持，并且要让这种资本在你的商业演出之后看到你身上的价值，从而给你更好的舞台，并且他们要从演出中获取巨大的海外商业价值，当然你的舞蹈是核心，这就以为着你的作品和个人魅力必须是双重的加分，才可以征服海外观众对你一个亚裔舞蹈家的认可，所以适度的商业包装也是很重要的，之后你就要以真身示人，不可以再给助理化仿妆，明白吗？
　　尧珮宁居然乖乖的像个小孩子一样，静静的听着伶仃儿的话，并且不顾中式饮茶礼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双手托腮，半趴在茶几上，伶仃儿再次被他的样子萌笑了，心里想着：这个男人有34岁吗？真的很幼态。
　　而此时伶仃儿的心里也是产生一丝丝的感觉，是对眼前的男生打破了壁垒，瞬间觉得熟悉了，瞬间觉得把他当朋友了，瞬间对他吐露了隐瞒多年的事情，突然发现面对现实其实也不是很难。她又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回味间嘴角扬起了笑容，还在一瞬间偷看了尧珮宁一眼，而此时也和他的目光相撞，那么的不期而遇。但是好友麦又田的心事也被伶仃儿完全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