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的天空（GL)》再见东流水

66、第六十六章 你应该好好爱我

　　洗过澡，收拾完厨房，落日的灿烂被窗户的轮廓切割，夸张的铺展在屋子里，没有开灯，明暗在房间中交错，让人有种恍惚的感觉。半瓶酒还在桌上，饭已毕，酒却未足。

　　“红酒是适合女人的。”宁羽一边说着，一边倒酒。然后打开电脑，放上一曲舒缓的爵士。整个房间就被音乐填得没有空隙，安静的环境跟着优美的女声活跃起来。

　　“还要喝吗？”兰馨的酒量远远大过宁羽，她丝毫未见醉意，而宁羽的脸却有些红了。

　　“来跳个舞吧。”宁羽向兰馨伸手，有点儿俏皮的眨眼。

　　兰馨本想说自己不会，可面对宁羽那一脸甜蜜的笑，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而且这样的氛围，似乎拒绝就是罪过。

　　把手放到宁羽的手上，宁羽稍微用力一带，将兰馨搂在了怀里。兰馨有些不适应的僵木着身子，音乐流淌得满屋都是，兰馨的心也被浸出了一份少有的浪漫，不过这之于她来说，有些陌生。宁羽轻轻一笑，伸手将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肩膀。然后侧头咬着她的耳朵：“闭上眼睛，跟我走。”

　　兰馨闭上眼睛，却不知道宁羽那句跟她走，要怎么走，要去向哪里？

　　宁羽一手搂着兰馨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背，带着她缓缓的动起来。

　　原来如此。当两个人贴的很近的时候，似乎能轻而易举的体会到她身体运动的旋律。兰馨放松身体，将头轻靠在宁羽的颈间，两个人相拥着轻舞慢摇，几乎没有过度，就已经能够轻易契合。心似乎有些沸腾，又似乎回归到了一份难以言诉宁静。

　　兰馨不得不承认，从宁羽回家开始，自己的心就一直在忐忑着，即使不说，即使总是日日保持良好的作息，总是将精力尽可能的放到读书上。可自己的心，并不曾找到真正的淡定。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像我那么想你？”宁羽的声音低低的，温和中又一丝埋怨。即使被她精致的饭菜填满了胃，填满了心，即使她苦涩的过去，沧桑了自己的脑海，即使心痛与自责让自己愿意接受她的一切作为，可是在这柔和的音乐中，在两个人紧贴的时候，还是想要问。

　　“因为我害怕……”兰馨的回答有些涩，一种低哑中搀和着一丝痛。

　　“为什么？”音乐在继续，身体依然在紧贴中缓缓摇曳。

　　“最初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想为你付出一切，只要你想要。我不去想后果，不去想将来，也不去奢求完美。因为你还小，因为我以为爱情就是付出，无保留的付出之后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不会遗憾。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无私，我开始渴望结局，开始设想未来，开始奢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兰馨缓缓的说，说完之后，苦笑一声。

　　“这没有什么不对。每个陷入爱河的人都会设想未来，都会期待天长地久。”

　　“可是因为有了欲望，所以变得胆怯。有时候，我会觉得，在我的生命中，你就像是上天赐予我的最珍贵的礼物，你让我沉浸在难以自拔的幸福中，你填补了我生命里所有的空白，也接纳了我所有不为人知或者不可为人知的一切，无论那些是多么的卑微，多么的不堪，可是你让我觉得我的生命圆满了。所以……”

　　“所以，你不能没有我。”宁羽亲吻起兰馨的耳朵，说话的气息穿透她的感官，一种痒穿到了每个细胞里：“而我就在你的身边，所以，为什么不放开心结去爱我？”

　　“如果……”

　　“没有如果。”

　　“可是……”

　　“没有可是。”

　　“那么……”

　　“那么，就爱我吧。”

　　“你爸爸……”湿热的气流让兰馨有些不能思考。她突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意识却突然恢复清醒，这其实是自己最想问，却又不敢问的话。

　　“我爸爸投了弃权票。”宁羽灵巧的舌尖拨弄着兰馨的耳垂。

　　“弃权，是什么意思？”理智回归，兰馨停下轻轻移动的脚步，将两个人的轻舞拉停。

　　宁羽从茶几上拿过红酒，递了一杯给兰馨，然后拉着她坐到飘窗上：“其实，我知道你最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你为什么不说呢？我在家的时候，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去接我，我到家之后，你不问我。馨儿，爱情不是这样的。”

　　“那该是怎样的？”兰馨端着酒杯，轻轻晃动，酒香淡淡的飘在鼻尖。

　　“相爱，就是没有隔阂，心是在一起的。你想要什么，我应该第一个知道，你想问什么，应该第一时间问你爱的人，而你担心什么，欢喜着什么，都要和我分享。爱情应该是这样的，而不是将一切都埋在心里独自承担。馨儿，我已经不小了。不要将我看做是孩子。我在努力长大。”

　　“嗯。”

　　“也许过去那些年，你已经习惯了做兰家的家长，物质的，要你去改善，弟妹，要你去管，父母，要你去哄，你心里想着的，未必能够有人诉说，可是现在有了一个我。我爱你，不是要成为你的负担，而是要成为和你一起面对生活的人，成为一个可以倾听你，可以理解你，可以保护你的人。”

　　“那么，给我说说你这次回家的事吧。其实，我真的很在意，也很担心。”兰馨埋头低笑。笑强势惯了的自己其实有些方面真的很懦弱。

　　“我告诉爸爸，我喜欢你，爸爸惊呆了，也非常不高兴，他反对，他说这是不可能的，她不能接受我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宁羽很平和的说完这句话，兰馨的手已经捏紧了杯子，心也提了起来。

　　感受到兰馨的紧张，宁羽朝着兰馨举了举杯子，喝了口酒：“我没有想到他那么坚决，第一次和他谈，我们闹得很僵。不过从爸爸的角度讲，他其实也没有错。而从我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他虽然是我的爸爸，但我并不会因为他的意见而改变。”

　　兰馨有些无意识的把玩着酒杯，觉得脑子有点儿乱。

　　“我们冷战了几天，我不想你担忧，也就没有告诉你。之后我又找他好好的谈了谈，我觉得沟通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我告诉他，和你一起很好，我很爱你。我能够分辨这是我所要的爱情。我希望得到他的认可，因为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总之，我和他说了很多。”

　　“那他就同意了？”兰馨问。

　　“不。他无法改变我的看法，最后归结为我太小，经历得太少，所以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我说，那么就让时间来给出答案吧。然后他沉默了。我想他是同意这个说法的。因为他用十多年的单身来证明了对我的爱，他知道时间意味着什么，那是最有说服力的。”

　　兰馨点头：“是的，时间能让一切变得简单。”

　　“我们能做到的。”宁羽的语气很坚决。

　　兰馨点头：“嗯，能做到的。”

　　宁羽开心的笑起来，夕阳从她背后投入屋内，让她整个人似乎都带着光环，而她脸上的笑容，丝毫不逊于落日的绚烂。

　　“走之前我和爸谈了谈学习的事情。他希望我出国留学。我拒绝了。我觉得在现在这所学校就很好。我想我需要在每件事情上都有坚决的立场，来让他明白我的心坚定而不可更改。无论是学业还是事业，无论是前途还是爸爸的意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我不会像肖老师和杨牧一样。我不喜欢分离，更不喜欢被外界左右。我想我们应该走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爱情之路。”

　　宁羽的声音虽然并不大，但每一句都掷地有声。兰馨看着她，那个时常带着温柔笑容的小女孩，她的身上似乎散发出了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而自己在她身边，居然显得渺小卑微。

　　那种勇气，不是人人都有的吧。

　　兰馨的脑子里虽然还浮现着一些疑问，虽然还有些忐忑，但在宁羽的笑容里，她找到了一种也许叫做安全的感觉。

　　“所以，如果爱我，那就好好爱我吧，我永远不会离开，不会为任何事情任何人而离开。即使是爸爸，也不可以。”

　　“天色晚了，开灯吧。”兰馨觉得胸口溢满了感动，想要说些什么，到最后出口的居然还是这样的话。
　　宁羽却似乎已经明了兰馨的那份感情，她将酒杯放在飘窗上，伸手拉起兰馨：“是的，天色晚了，我们上床吧。”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要这么流氓？”兰馨被她拉着朝着卧室去。

　　“当我不爱你的时候。”宁羽顺口回答。

　　“你喝多了吧？”兰馨笑。

　　“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像我一样学会热情？”宁羽把兰馨拉到屋子里。开始解她的衣服：“久别胜新婚，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你喝多了。”兰馨说。宁羽胡乱的解衣扣，却没有多大成效。

　　“既然知道，那就应该帮帮我。”宁羽有点儿头晕，但意识却分外清楚。

　　“好吧。”兰馨伸手去解宁羽的衣服：“那，就让我好好爱你。”

　　“你说什么？”宁羽觉得兰馨这话似乎有点儿其他的意思。

　　“这是你再三要求的。”兰馨说着，脸却红了。

　　自己这是疯了吗？！兰馨这样想着的时候，解宁羽纽扣的手抚摸上她的身体，肌肤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触感点燃了她心里一把无名的火。她的脸更红了，目光却落在宁羽的肌肤上无法移开。

　　兰馨弯下腰，亲吻落在宁羽的身上。

　　头有点儿晕，心跳有些快。

　　是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