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毒2》SZ

7、东郭先生与狼

　　三个男人走出中西融汇后立刻变了表情，打了一通电话。
　　“刚从餐厅出来了。”
　　查尔斯警长：“怎么样，鱼上钩了吗？”
　　警员：“嗯，上钩好几条了，但到底是谁啊？”
　　查尔斯警长：“那小子卖关子不告诉我，反正这周再去几次，记住了，菜的味道咸得有发涩发苦的话就是有问题，你们几个一定要当心。”
　　警员：“明白！”
　　将近九点，城市的夜生活正在开启，而餐馆的最后一桌客人也吃完买单离开，值班的小秦和小李分工配合，一个扫地拖地，一个收拾餐桌，麻利的把餐厅收拾干净。经理在收银台也算完了一天的营业额，大家纷纷换下员工服。
　　餐厅里的吊灯逐一关闭，门口的广告灯牌也立即熄灭，地板还有拖完地湿漉漉的痕迹，空气中还残留消毒水的味道，经理放心的锁上了大门，和服务员道别离开。
　　小秦和小李一起走回员工宿舍。
　　小李一副想心事的样子：“你说那男的真的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死在我们店里的吗？”
　　小秦：“警察不是都说没事了吗？他们应该调查清楚了吧。”
　　小李摇摇头：“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小秦：“怎么说？”
　　小李挠了挠头：“感觉吧......”话音刚落，他被旁边唐人街的夜宵摊香味吸引了过去。
　　咽了咽口水说：“你明天什么班啊？”
　　正在打哈欠的小秦说：“中班。”
　　小李：“我也中班，要不吃个夜宵吧再回去吧，反正明天能睡个懒觉。”
　　小秦有点尴尬，现在的他经济状况很差，每一笔钱都要花在刀刃上，一顿夜宵对他来说都极为奢侈。
　　小李知道他的情况，为了缓解尴尬，一手搭在他肩上说：“李哥请客，走吧！”
　　小秦勉强的笑了笑：“这怎么好意思呢。”
　　小李：“这有什么的，走啦。”
　　小李看了眼菜单，这里面都是中式的炒面炒饭和一些炸串。
　　“你看看，有啥想吃的不？”
　　小秦看了看菜单的价格，一份普通的街边肉丝炒面在国内也不过就十几块，但在这里却翻了三倍。
　　他不好意思开口说要什么，只好说：“李哥，你看吧，你吃啥我就吃啥。”
　　小李大声吆喝道：“老板，给我两份肉丝炒面，再来份炸酥肉。”
　　老板脖子上挂着白色毛巾，一边颠锅一边回答：“好勒，要不要辣？”
　　小李问道：“你要辣不？”
　　小秦：“一点吧？”
　　小李：“两份都微辣！”
　　老板：“好。”
　　十分钟后，老板端着炒面过来：“慢用啊，酥肉在油锅里了，马上就好。”
　　小李：“谢谢老板。”
　　小秦十分含蓄，一动不动的坐着。
　　小李给他递上一次性筷子：”愣着干嘛，趁热吃啊。”
　　小秦有礼貌的接过筷子：“谢谢李哥请我吃夜宵，等我有钱了，一定也请你。”
　　小李：“害，说这干啥，快吃吧。”
　　两人津津有味的吃着炒面，有说有笑的聊着餐厅里服务员们的八卦。
　　“哈哈哈哈哈，你说那小王可真是搞笑，店里每个女服务员她都追了个遍。”
　　小秦哈哈大笑：“是啊，上次还吓跑了一个兼职的大学生呢。”
　　小李一口一个酥肉，一边咀嚼一边说：“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这长相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小秦：“李哥，你长得又不赖，怎么不找个对象啊？”
　　小李：“害，我有对象，在老家等着我呢。”
　　小秦：“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小李：“再过阵子吧，娶老婆的钱是有了，再多攒点奶粉钱吧。”
　　小秦：“你对象可真幸福，遇见了你这么好的人。”
　　小李：“你也是个好孩子，不容易啊。”
　　小秦一脸苦笑不知该怎么回答，看着桌上剩下的一些酥肉说道：“把这酥肉打包吧。”
　　小李：“就这么一点儿，不要了吧。”
　　小秦抽了几张纸巾把酥肉包了起来：“我们那个员工宿舍的小区里有很多野猫，给它们吃吧。”
　　小李看着单纯善良的小秦笑呵呵：“行，那我们回去吧。”
　　“谢谢老板啊，这酥肉量可真实在。”
　　老板一边擦汗说道：“哈哈哈，下次再来啊。”
　　两人走回了员工宿舍，是一个破旧的住宅楼房，里面住着各种餐厅服务员厨师和外卖小哥，房租便宜，很多餐厅老板都在这整租一层提供给员工。小区又脏又黑，只有一盏灯路灯微微闪烁，几只野猫正在垃圾桶里翻吃的。
　　小秦引诱野猫过来：“喵～～～来这边。”把酥肉放在了地上。
　　两三只野猫闻到了味道从垃圾桶跳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靠近。小秦慢慢退后，远远地望着那几只饥肠辘辘的野猫，狼吞虎咽的吃着酥肉。
　　看着野猫吃完离开后，两人疲惫的走上三楼回到宿舍。打开房门墙壁都裂开发霉，左右两侧放着简单的两张单人床，中间有一张桌子和两把铁锈的椅子，进门左侧还有一个关不上门的衣柜，但好在屋内有独立的卫浴。这样的环境已经比楼上某个餐厅的待遇好很多了，楼上一个房间就有四张上下铺的床，大家臭烘烘的挤在一起。
　　小李直接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准备给未婚妻打个视频。
　　小秦：“那我先去洗澡了。”
　　小李笑嘻嘻的躺在床上：“好勒，你先去吧。”
　　小李举着手机：“诶，老婆，在干嘛呢？”
　　未婚妻：“你再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准备睡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呀。”
　　小李：“去唐人街吃了个宵夜，好久没尝到国内的味道了。”
　　未婚妻：“和谁啊？”
　　小李：“还能有谁，我室友，就那个小孩儿。”
　　未婚妻：“哦。”
　　小李疲惫的眼神还继续微笑：“怎么？以为和别的女人吃宵夜啊？”看着未婚妻那怀疑的劲，心里还挺开心的。
　　未婚妻看他不舒服的样子：“我可没说什么。诶，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啊？”
　　小李一边揉太阳穴一边回答：“头有些疼，可能太累了。”
　　未婚妻急忙关心：“我上次给你寄的一些药还有吗？里面有止痛药的。”
　　小李：“好像吃完了，不过没事，我看小秦经常吃头痛的药，等会问他要点。”
　　未婚妻：“那你快早点睡吧。”
　　小李：“好的，晚安，mua～～～”
　　挂完视频后小李起身走到桌子前，打开小秦的抽屉翻找药片。抽屉最里面看到了一个银色的铁盒，他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是像盐一样的颗粒。小李大惊失色，第一反应以为小秦在吸\毒，但仔细看了看又不像白粉，胆大的他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放进嘴里尝了一口。
　　是很咸的盐味，瞬间朝着地上吐了几下口水，顿时背后一凉，这难不成就是那个警察说的亚硝酸盐，他慌张的盖上盖子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躺回床上。此刻他倍感交集，明明在他面前是一个这么善良内心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小李反反复复的按下了报警电话又删除，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厕所的门开了。
　　小秦一边擦头一边笑着说：“李哥，你去洗吧。”
　　小李局促不安的表情对他笑了笑，起身走向衣柜，浑身上下都在颤抖还冒冷汗，看似在衣柜里拿衣服，头悄悄地探出来看小秦在做什么。
　　此刻，小秦正在拿起烧水壶倒水在杯子里。
　　咽下水后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李哥？”
　　小李拿上了一件t恤笑嘻嘻的走到他面前：“那个，我看你一直在吃头痛的药，前面我突然头很痛，你那药能给我一颗吗？”
　　小秦有些神色慌张，支支吾吾的说：“那个是医院指定给我开的，我的头痛和别人不太一样，所以这个药没医生的嘱咐下不能乱吃。要不......要不我现在去药店给你买吧？”
　　小李：“哎呀，没事的，你就直接给我吃吧。”自说自话的打开了他的抽屉。
　　小秦急忙阻止：“你真的不能吃，万一吃出问题就不好了。”
　　小李急不可耐的打开抽屉，想借机假装看到了银色盒子：“诶？这个是啥？”
　　小秦突然变得冷静严肃：“没什么，李哥，你快去洗澡吧。”
　　小李：“怎么了？藏什么好东西了？还不让你哥看看了。”
　　小秦的表情淡定自如：“李哥，我很尊重您，请您也尊重一下我的隐私。”
　　小李为人本来就心直口快，知道了这件事他也根本没办法当作不知情，在他心里认为小秦一定是有苦衷的，所以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激动的掀出抽屉，一整个抽屉掉在了地上，随后立刻捡起银色的盒子。
　　小李的话如同愤怒的焰火，一字一句的冒着滚烫的气息：“你告诉我，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小秦知道瞒不住了，自觉的打开银色的盒子。
　　“是亚硝酸盐。”
　　小李叹出了一口很长的气：“你你你，你糊涂啊，为什么要害人啊？”
　　小秦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气势汹汹的说：“这帮客人就来吃个饭却像上帝似的，他们凭什么把我们当畜生一样使唤，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小李实在难以想象眼前的小秦说出了这般话。
　　“可我们是餐饮行业啊，顾客至上，服务好他们是我们的职责，难免有些刁钻的客人，可你何必在意他们说的话呢。”
　　小秦一脸不屑：“哼哼，既然没人伸张正义，那就由我来好了。”
　　小李好言相劝：“听哥一句劝，把这个扔了，咱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
　　小秦看他不会揭发的样子，心平气和的扯开话题：“李哥，那你处理吧，我下去给你买药。”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小李坐在床边，双手搓着自己的脸，试着抚平内心焦虑不安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拿起银色的盒子走进厕所，一边手抖一边把所有的亚硝酸盐倒进洗脸池里，打开水龙头，看着里面的盐粒被水冲化的那一刻，他单纯的以为这件事也会随着下水管道一起流下去。
　　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的小李走出浴室，看着小秦在给他倒水。
　　小秦拿着水杯另一只手放着三颗胶囊，语气温柔的说：“李哥，把药吃了吧。好好睡上一觉，把前面的事情都忘了，明天醒来就是新的一天。”
　　小李看了一眼药：“吃这么多？”
　　小秦：“说明书上写的是每日两次一次三颗，我买的是中成药，没任何副作用的，你放心吃吧。”
　　小李毫无防备的接过水杯和药：“以后好好工作，别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了。”随后吞下胶囊，把一杯水都喝完了。
　　小秦接过水杯，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回到床上进被窝睡觉了。

　　夜深人静的夜晚，几颗淡蓝色的星星正在微微闪烁，它们似乎在发送摩斯密码，有意无意的提醒空贤一场悲剧即将到来。
　　此刻他坐在阳台上悠闲地喝着苏打水，一边看着名片一边正拨着号码准备打给陈浩，号码按了一半，来电显示查尔斯。
　　空贤语气很不耐烦：“我不是你手下吧，这个点还来电话。”
　　查尔斯警长厚脸皮的说：“哈哈哈，别这样嘛，都合作这么久了，要不是佐拉把你挖走，你早就是我这的人了。”
　　空贤：“别太自恋了，我一开始就没想做警察。”
　　查尔斯警长：“好吧言归正传，那两个死者的案子你明天有空来看一眼吗？”
　　空贤：“我已经复职了，你还以为我在休假呢？”
　　查尔斯警长：“我这可是连环杀人案，是可以移交给你们的，但是你也知道，传到你们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了，你就让我走一下你的后门吧，嘿嘿。”
　　空贤：“行吧，明天下午再说。”
　　挂断电话后，忘记了原本要打电话给陈浩，最后喝了一口苏打水起身回卧室了，身上那张名片就这样掉落在了阳台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