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毒2》SZ

68、死亡是不能改变的节点

　　救援的医生和护士赶紧给空贤处理止血，然后抬上担架，直升机飞到最近的医院抢救。

　　在手术室里，空贤迷迷糊糊能看到手术室里的刺眼的灯光，各种声音在耳边回荡。

　　医生：“是贯穿伤，病人O型血，快去血库拿血来！”
　　护士：“病人血压开始逐渐下降，心率失常了！”
　　医生：“心脏要骤停了，快拿除颤器！”
　　护士急忙推来心肺复苏仪：“来了！”
　　医生：“200焦，一次！”
　　空贤在手术台上，身体拱起一次。
　　医生：“再来一次，300焦！再一次，360焦......”

　　滴——滴——滴——滴——滴——

　　他听到这些嘈杂琐碎的声音，看着顶上那模糊刺眼的手术灯，一束巨大的白光瞬间把他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空贤缓缓睁开眼，自己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t恤，没有伤口，没有血迹，前方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自言自语道：“我已经死了吗？”

　　随后他慢慢的往前走去，只见前面站着三个人，是川柏、川谷和半夏。

　　空贤看到他们后瞬间落泪，他看着半夏说：“对不起，对不起......”内心愧疚到说不出其他的词汇。
　　川柏走到他面前说道：“孩子，尽人事听天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川谷：“谢谢你，这么努力的救我女儿。”
　　半夏：“这不是你的错。”

　　空贤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和他们道歉，除了对不起，他不想用任何理由解释自己的过错，愧疚感吞噬了他所有情绪。

　　他低着头嚎啕大哭了一场，当抬起头时，他们已经消失不见了，而有个人站在他的身后。

　　史蒂夫：“快回去吧。”
　　空贤慢慢站起来，回头看到了他：“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史蒂夫鼓励他：“你可是名侦探啊。”
　　空贤不想面对：“我不想回去了，你带我走吧。”
　　史蒂夫：“别逃避，你的使命还没结束呢。”
　　空贤绝望的语气说道：“我还能做什么，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连凶手都死了，我到底还能做什么啊？”
　　史蒂夫：“你所活在的世界，不止一条时间线，你才完成了其中的一条支线任务。”
　　空贤：“什么意思？”
　　史蒂夫：“快回去吧，你还不属于这里，真相还等着你来解答......”

　　说完这句话后他也消失了，只剩下空贤一人待在这里，他完全没明白史蒂夫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当空贤睁开眼醒来，已是一周后了......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穿着白色衬衫，弯着腰正在调节病房的加湿器。

　　他回头看到了空贤醒来，一脸激动的表情：“你终于醒了啊！”

　　空贤咽了咽口水，杜衡立刻给他倒了杯水。
　　“是不是口渴，来，喝点水。”
　　空贤一把拉住了杜衡的手，慢悠悠的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还好，你没事。”
　　杜衡脸上洋溢着笑容：“我能有什么事啊，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叫医生。”

　　“医生，护士，8号床醒了！”

　　医生给空贤进行了全面的检查，表明伤口正在逐渐恢复，暂时脱离危险。
　　医生：“你之前是否经常头晕目眩？”
　　空贤：“哦对，之前有过轻微脑震荡，脑袋被敲过一次。”

　　医生微微皱了下眉，点点头没说话。

　　杜衡着急的在旁边问：“怎么了医生，是伤到大脑了吗？”
　　医生：“入院时做了一次脑CT和脑电图，我们发现他的大脑神经有些与正常人的情况不太一样，等出院时再做一次看看吧。”
　　杜衡：“好的医生，麻烦了。”
　　医生：“没事，多休息，营养需要跟上，身体还有些虚弱。”随后离开病房。
　　杜衡走到他床边：“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空贤摇摇头：“大家都没事吧。”
　　杜衡：“都很好，你放心。”

　　话音刚落，佐拉和查尔斯赶来了病房。
　　查尔斯：“你小子，到底要让人担心多少次啊。”
　　佐拉：“感觉怎么样？”
　　空贤：“我挺好的，那案子......”
　　佐拉：“这件案子是彻底结束了，净心诊疗室和北部海湾的研究院全部封锁了，不过......”
　　空贤：“不过什么？”
　　佐拉：“她企业里面的贴身女助理不见了，我们还在调查。”
　　空贤：“她或许掌握着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信息。”
　　佐拉：“你先别想这么多了，好好休息。”
　　空贤一副自责不已的样子，他想到了宋青黛临死前的那句话：“人生，是否也能像游戏那样，从头来过......”
　　查尔斯：“行了，你别乱想了，这也不能怪你啊。”
　　佐拉：“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可空贤听到都结束这几个字时，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突然回想起当时在直升机上，宋青黛对飞行员说，不去古堡了，这句话。
　　他努力的回忆有关什么古堡的线索，可此时大脑突然开始撕裂般的疼痛。

　　佐拉：“你怎么了？”
　　空贤：“没事，就有点头疼。”
　　佐拉：“你还是得多休息。”
　　空贤：“对了，之前那次我被人敲晕，你们是在哪儿发现我的？”
　　佐拉：“西部宙海城，怎么了吗？”
　　空贤：“没事。”
　　查尔斯：“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先给我把身体养好。”
　　空贤：“知道了。”
　　佐拉：“看到你醒了我也安心了，得先走了，还有一堆工作要处理。”
　　查尔斯：“那我也走了，也有一堆工作要处理。
　　空贤假笑了一下，看出来这两个人关系有些不一般了。

　　他们前脚刚走，陈浩后脚就来了。

　　手里拿着水果鲜花，一边进来一边说道：“你这家伙消失了这么久，原来是躺这儿了，要不是我问了这位杜刑警，还不知道你鬼门关走了一趟呢。”
　　空贤：“呵呵，走了何止一趟。”
　　杜衡接过水果鲜花：“这么客气啊。”
　　陈浩：“探望病人两件套嘛。”
　　随后杜衡搬了个椅子让陈浩坐下，说去便利店买了两杯饮料回来。
　　陈浩：“你怎么样啊，听说是贯穿伤啊。”
　　空贤轻描淡写的回答：“在恢复了。”
　　陈浩：“宋青黛居然死了，听说是你朋友......”
　　空贤：“嗯，一切都结束了。”
　　陈浩皱了皱眉：“嗯......虽然有句话不太好听，但我还是想说。”
　　空贤：“什么？”
　　陈浩挠了两下头：“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事情似乎还没结束。”
　　空贤眼神恍惚了一下：“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陈浩笑了笑：“不知道啊，可能是我多虑了，你别想太多。”
　　空贤：“问你个事，你知道A国哪里有很古老的城堡吗？”
　　陈浩：“古老的城堡？你是指什么历史建筑或者博物馆吗？”
　　空贤：“不，就是人住的。”
　　陈浩：“你问这个干嘛？”
　　空贤：“随便问问。”
　　陈浩：“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空贤：“暂时还不确定......”

　　天气一下子变得阴沉沉，把中午灿烂的阳光瞬间抹去，陈浩和空贤在这样灰蒙蒙的背景下突然沉默，两人的脸色都显得十分苍白，空气中交杂着一种沉寂和压抑感，病房里安静到能清晰听见加湿器发出的喷雾声。

　　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进来，给空贤拔掉输液管默默离开。

　　陈浩沉默不语坐了许久，随后站起来：“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空贤察觉到从说完古堡后，他的脸色其实十分紧张，但又装着一副故作镇定的样子。
　　当他正走到病房门口时，空贤试探道：“你要是发现什么线索，一定会告诉我的吧？”
　　陈浩没回头，但脱口而出：“当然！”随后离开。

　　杜衡拿着两杯冰饮回来了：“诶，人呢？”
　　空贤：“回去了。”
　　杜衡：“这么早啊，那我这饮料不就白买了嘛。”
　　空贤：“那你给我喝吧。”
　　杜衡一副很强势的表情：“不行！这冰的，你还是喝点热水吧。”
　　然后自己坐在沙发上咕噜咕噜的大口喝了起来......

　　一个月后，空贤出院了。

　　秋石早已回到了海都市，而杜衡为了等他出院，特批的两周假也彻底结束了，必须马上回局里报告。

　　一天后的清晨，空贤打车送杜衡去机场，两人在车上默不作声。

　　此时，杜衡的手机响了起来。
　　“出发了吗？”秋石在电话里问道。
　　杜衡：“嗯，在路上了。”
　　秋石：“我和你说啊，我那个消失的耳机，居然回来了你敢信？”
　　杜衡：“哦，是吗，等我回来再聊吧。”
　　秋石：“行行行，晚点我来接你。”
　　杜衡：“好......”
　　空贤突然开口说话：“没想到这次是我送你了。”
　　杜衡勉强的笑了一下：“哈哈，是呢。”
　　空贤：“回去之后好好工作，你擅自行动的事情我和佐拉说过了，不上报领导，所以你放心，不会让你有处分的。”
　　杜衡：“谢谢。”
　　空贤：“以后执行任务可别这么莽撞了。”
　　杜衡：“知道啦。”

　　到了机场后，杜衡的表情里透露着千言万语，但最后就说了两个字。
　　“走了。”

　　空贤目送他离开，随后自己打车回家了。

　　杜衡的离开也意味着所有的事情应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海都医药大厦的爆炸案、211building爆炸案、精神病人消失案和宋青黛背后利用的所有杀人案都该告一段落了。

　　但是另一边，陈浩在电视台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不停的输入一个号码，又不停的删除。

　　旁边的同事老刘似乎察觉了什么：“你干嘛呢，一个上午拨个电话这么费劲，打给谁啊？”
　　陈浩：“没......没什么。”
　　老刘趁他不注意一把抢过手机一看：“这手机号怎么这么眼熟啊？”
　　陈浩：“是师父的。”
　　老刘：“给他打电话你磨磨叽叽什么，是不是太久没联系，不敢听到你师父声音啊。”
　　陈浩一副心虚的样子：“哪有！”
　　老刘：“那你纠结什么，是有什么事找他帮忙吗？”
　　陈浩：“师父离职后，你还有和他联系过吗？”
　　老刘：“哎，没有，主要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自从他女儿绝症去世后，他就提离职了陪老婆了，谁知道离职没多久，他老婆就重度抑郁在家自杀了，你说怎么会这么惨呐。”
　　陈浩：“那你一次都没去看过他吗？”
　　老刘：“去过啊，他那个地方去一次可真不容易呢，太远了，住在那个他祖传的碉堡里，你是不知道啊，里面阴森森的。”
　　陈浩：“你那时候见到师父，他什么样子啊。”
　　老刘：“神神叨叨的，说了一些我听不懂话，什么宇宙什么平行时空，桌上堆满了一堆书和卡片，还有各种水晶什么的。”
　　陈浩：“卡片？什么卡片？”
　　老刘：“不知道啊，乱七八糟的，我不知道怎么描述。”
　　陈浩立刻在电脑上搜索到了一些图片给老刘看。
　　“是不是这种卡片？”
　　老刘瞪大眼睛看了看：“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啊？”
　　陈浩：“这叫塔罗牌，如果桌上还有水晶的话，意味着是每次占卜需要驱除不好的磁场能量，这样占卜才会非常纯净。”
　　老刘：“这也太迷信了吧，你说你师父是不是接受不了老婆女儿都死了，开始搞一些什么灵异玄学了。”
　　陈浩突然感觉很不妙：“师父住的地址你给一个吧。”
　　老刘：“哦行，你要去看他啊？”
　　陈浩：“嗯，很久没见他了。”
　　老刘：“哎，他现在孤寡老人一个，你去的话他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
　　随后把定位发在了陈浩的手机里：“发你了啊，他那个山上的路不好开，天黑前尽早下山哦。”
　　陈浩：“好。”

　　此时，在古堡里，一个老头正坐在一把木质椅子上给人抽牌算占卜，对面坐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

　　“从牌面上来看，这次选举你没有胜算。”
　　中年男子：“大师，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我只是一个传话的，能帮你的只有神......”
　　中年男子：“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
　　“我会转告神，让他和宇宙连接能力，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中年男子手戴着昂贵的金表，伸出手握住他：“好好好，谢谢你大师，拜托了啊。”
　　“星辰，送客。”
　　星辰：“先生，我带您离开。”
　　中年男子：“好，谢谢谢谢。”

　　随后一个扎着高马尾，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女人坐在了椅子上。

　　“我已经在这儿待好几天了，宋总到底能不能复活？”
　　“认清形势吧，人的命运虽说只有一条路，但活着就有可能创造更多条路，她已经把路给堵死了。”
　　莉娅：“你不是说还有别的时间线吗，带我去新的时空找她。”
　　神秘人S：“我和她是有交易的，她已经失败了，人死了，怎么再有平行时空呢，别妄想了，连神都做不到这点的。”
　　莉娅：“你之前不就去过平行时空吗，还见到你的妻子和女儿。”
　　神秘人S：“那是宇宙赐我的能力，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只见星辰端着一杯深褐色的水走了进来：“师父，该喝药了。”

　　神秘人S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这杯中药。

　　莉娅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你也没多久时间了吧，这药恐怕是维持不住你的老命了。”
　　星辰指着她喊道：“你怎么说话的？”
　　神秘人S摇了摇手：“没关系，我死了，你也不会去到新的时间线，控制宇宙的办法，在我的脑子里。”
　　莉娅愤怒的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神秘人S继续说道：“你走出这里，警察很快就会找到你，我让你待在这儿，是为了保护你。”
　　莉娅：“那你为什么不赶紧送我去新的时间线，这样警察就找不到我了。”
　　神秘人S：“最近行星轨迹有所变动，还没到时间点，况且......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真正结束，有人已经察觉到些什么了。”
　　莉娅：“谁？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害死宋总的空贤吧？”

　　神秘人S没回答，淡定的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
　　“喝点茶清清火，太过暴躁容易伤肝。”
　　莉娅不得已，又坐回了位子上。

　　神秘人S：“那药的成分资料，你这儿还有备份吧？”
　　莉娅：“你是打算替宋总继续做下去吗？”
　　神秘人S：“没错，这就是我和她的交易，她的命运失败了，而我就是她唯一的退路，想要扭转局势，只有我能做到。”
　　莉娅从口袋里拿出U盘：“这是所有的药物资料和临床实验分析。”
　　神秘人S喝了口茶：“喝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莉娅无奈的拿起茶一饮而尽......

　　第二天，迎来了周末的早晨，陈浩睡到自然醒，起来后发现小姨出门了，在桌上提早准备好了早餐留了一张字条。
　　字条内容如下：
　　今天我初中的同学回A国了，和她见面叙旧，晚饭后回来，你自己解决晚餐。
　　PS：牛奶在冰箱，记得加热，别懒。（陈浩肠胃不好）

　　陈浩看完字条后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随后走到客厅打开电视，一边看新闻一边吃早点。今天阳光明媚，十分暖和，潮湿阴冷的雨季总算结束了。
　　他心想，就今天去吧。

　　吃完早点后，立刻回卧室，随便拿了一件灰白格子衬衫，套上后拿上车钥匙就匆匆出门。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总算开到了西部宙海城，下高速后进入了盘山公路，又开了将近40分钟，总算抵达了师父住的老古堡。

　　下车后，只见一辆紫色的跑车停在古堡门口，他一脸疑惑的看了看这辆车。

　　随后一名男管家有些坡脚的走姿向他走来。
　　“这是私人住宅，不能停车。”
　　陈浩：“你好，史宇行先生住着吗？”
　　男管家有些惊讶，他为何会晓得真名：“你有预约吗？”
　　陈浩没明白：“什么预约？”
　　男管家发现他也不是来占卜的，对他生起了警戒心，准备从口袋里掏出电击棒。

　　“你到底是谁？来做什么的？”

　　话音刚落，神秘人S在后面喊道：“这是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