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毒2》SZ

18、被挫了锐气

　　天上皎洁明亮的月光瞬间被乌云掩盖，如同真相三番五次消失一样。不一会儿的时间，消防车、救护车、海岸警卫队都纷纷抵达现场。
　　海面上的火焰很快被浇灭，空贤瞳孔里的火也瞬间熄灭。佐拉在火扑灭之时赶来了现场，她愤怒不堪的指责了在场所有人。
　　她气势汹汹两手叉腰：“居然在你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死了？”
　　只见Neptune（海王星）和其他两名探员全身湿漉漉裹着毛巾，Saturn（土星）坐在救护车上，护士正在为他清理伤口。还好没有任何内伤，只是被船只飞出来的零件擦到了表皮。所有人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闷声不响，对于银河系队员们来说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是非常丢人的一件事情，不仅佐拉生气，大家的内心也都非常不爽。
　　佐拉看着空贤，上前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没有预判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
　　空贤被狠狠地指责，而这时查尔斯带着警员赶来，海岸警卫队的人把刘桩焦脆的尸体抬了上来，乌漆嘛黑的一坨，已经烧得不成样了。

　　佐拉指着尸体继续责问他：“你别给我这幅样子，快说！”
　　杜衡和秋石不敢吱声，默默地和其他探员们站在一旁。
　　空贤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始分析案情。
　　“第一种可能，我们去找这些证人的时候就被宋的人跟踪了。
　　第二，要么是他们早就被宋青黛先盯上了，她早就打算对他们杀人灭口。
　　第三，秋石的那段录音证明了阿曼达在讹宋的钱，她这么轻易的拿到钱是不可能的。那个陌生女子应该是宋的手下，而且一直怀疑阿曼达留了什么资料，只是他们没证据，所以假装给钱，随后当机立断的摘草除根，以免日后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第四，吴亨伟因为说出了11层关押精神病的事情也被胁迫自杀，那么宋是怎么知道的呢？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杜衡在询问的时候这家银行里有宋的内鬼，所有的对话内容都被窃听了。
　　第五，刘桩就更不用提了，他所提供的线索已经和前面两个人都重复了，他更不知道那两名消失的保安在哪儿，但他依然横行霸道的去问宋要钱，对于宋来说，这个人就像一只吸血的蚊子，轻轻一拍就行了。”
　　说完后他冷酷无情的看着这具烧焦的尸体被装进尸体袋中缓缓拉上拉链。
　　佐拉生气的语气嘲讽道：“很好啊，你分析得很到位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些事都是你策划的呢。”
　　空贤继续默不作声：“......”
　　查尔斯点起一根烟，在旁边看似劝解实则火上浇油：“佐拉，你怎么遇到事情还是动不动爱发火呀。
　　佐拉没理他，继续对着空贤说：“这三起案子的报告请你一个标点符号都别漏掉，给我完完整整的写出来，明天一早交到我的办公室。”
　　然后鄙视了查尔斯一眼：“老烟囱，还不戒烟！”随后潇洒上车离开。
　　查尔斯：“......”
　　“你说说她，外表看着沉着冷静，实则还是个急性子。”
　　空贤一句不响，默默地回到车上，只见杜衡准备开车门时，他一脚油门先行离开。

　　秋石一手搭在杜衡肩上：“让他自己冷静一下吧。”
　　杜衡像失落小狗一样的委屈点头，随后和TIB的探员们一起离开。
　　回到TIB调查局已是深夜，月亮偷偷摸摸的探出了个头，一阵风微风划过，乌云继续把它藏了起来。
　　空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才发现，桌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从海都市回来到现在就没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他，从不懂得团队协作。

　　此时，Venus（金星）刚送完夜宵从小黑屋走出来，看到空贤那落寞不堪的背影，小心翼翼的上前安慰。
　　“怎么了，被挨批了吗？”看了一眼他的桌子。
　　“回来到现在还没打理过吧。”
　　空贤呆呆地坐着像个哑巴。
　　随后Venus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拿出了一包湿纸巾，不紧不慢的帮他清理桌上的灰尘。
　　脚下的垃圾桶里渐渐堆满了黝黑的湿纸巾，桌上瞬间一尘不染。
　　Venus（金星）一手靠在桌上，轻轻一跳坐在了空贤的办公桌上。
　　“上一次看你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因为......Steven呢。”
　　空贤深呼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坐了起来，打开电脑开机键，用手肘碰了一下Venus。
　　“我要打报告了，让一下。”
　　Venus（金星）：“切。”随后跳下桌子，打算回小黑屋继续看着Uranus。
　　空贤默默的说了一句：“谢了啊。”
　　Venus回头看了一眼他，表情十分惊讶。

　　回到小黑屋和Uranus说：“你知道吗？空贤居然和我说谢谢。”
　　Uranus（天王星）专心致志的敲打着键盘：“哦，是吗？不过他这次回来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
　　Venus（金星）：“你也发现了对吧？”
　　Uranus（天王星）：“yes，今天又攻破一道防护墙咯。”
　　浅浅打了个哈气，伸了一下懒腰继续说道：“空贤之所以变了，我觉得和那个海都市来的小刑警有关。”
　　Venus（金星）又坐在桌子上，随手拿起Uranus吃剩下的薯片。
　　“你别说，这个小刑警长得不错。”
　　Uranus（天王星）挎着个脸：“我休息了，你可以下班了。”
　　Venus（金星）：“聊聊天不行啊？”
　　Uranus（天王星）一脸冷漠的把她赶了出去，随后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Venus（金星）嘟着个嘴：“切，没劲。”随后下班回公寓了。

　　以前的空贤高傲自大，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什么客气的话，永远一意孤行，说话尖酸刻薄。队里很多人都看他不爽，但又拿他没办法，毕竟任何案子只有他能第一时间找出凶手，也只有Steven曾是唯一能读懂他的人。
　　TIB里每个人都有一项完美独特的特殊技能，而他唯一的技能就是超乎常人的直觉和推理能力，他就像凶手肚子里的蛔虫，无时不刻知道他们的想法。
　　可这一次他失败至极，凶手每天出现在大众面前，可却无法将她抓住，还任由她随意杀人，证据和证人都被一一毁灭，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游戏中操控世界的NPC。
　　被搓了锐气后的空贤无精打采的敲打着键盘，把那三个人的跟踪情况到询问细节，还有怎么自杀（被害）的事情全部一一阐述清楚。
　　整个办公楼层空无一人，只有打印机发出阵阵声响，打完报告后已是后半夜，空贤靠在墙边，看着一张张纸从机器里缓慢划出。
　　他拿着一沓厚厚的报告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了两下，整理好了放在佐拉的办公桌上。

　　他双手插兜经过了公寓楼下的便利店，看着里面的夜班营业员正蹲在地上盘点货物，他还是那么兢兢业业。
　　空贤走进了便利店，叮咚——
　　营业员抬头一看：“诶，这么晚了，才下班啊。”
　　空贤勉强的微笑了一下：“是啊。”
　　营业员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看了一眼便当区：“啊呀，别说便当了，饭团三明治都没有了。你应该和我发个消息说一声，我给你留一份呢。”
　　空贤从饮料柜里拿了一瓶苏打水：“没事，我不饿。”
　　营业员走到收银柜前帮他扫码。
　　“你怎么了，侦探先生，看上去情绪很低落。”
　　空贤故作镇定：“有吗？”
　　随后二人坐在餐区的吧台上，空贤打开苏打水喝下半瓶。
　　营业员：“发生什么事了吗？”
　　空贤：“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营业员一脸单纯的模样：“当然！”
　　空贤：“一个人活了二十多年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种人还有救吗？”
　　营业员歪着头想了一下：“为什么没救，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应该庆幸吗？不是所有人都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空贤：“如果晚了呢？”
　　营业员：“并不晚，只要当你认识到自己错误的那一刻，并且开始改正，那就是新的开始。”
　　空贤：“可因为自身的问题害了很多人怎么办？”
　　营业员：“人走路是往前看的，而不是一步三回头。过去的好与坏就都让他留在过去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重振旗鼓。”
　　空贤盯着苏打水瓶子里不断上升的小气泡，突然微笑的看着他。
　　“谢谢你，愿意陪我聊天，我先回去睡了。”
　　营业员：“嗯，没事，晚安。”

　　空贤从不与任何人谈论心事，而这次却莫名其妙的和这个营业员聊起了天，他自己都觉得挺奇怪的，但因为这个人给的鼓励，也让他觉得不能因为一次的失误就否定了自己。也不禁让他想起了Steven，那时候无论遇到什么挫折，一直站在他身边完全信任与支持他的只有Steven。
　　空贤想起了Steven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成长的道路上大家都在赶路，没人会等你或扶你一把。你要记住......

　　抬头仰望凌晨的天空，突然一阵微风扬起，吹散了云层，洁白明亮的月光再次出现。周围的星星也都变得清晰，其中有颗最亮的星星忽闪忽闪，像是Steven在给他发送摩斯密码。
　　Steven：空贤，你要记住，颓废如同废墟，自救才能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