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比起保护跟拯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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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一条匆匆的河流，十年，在哗啦啦的白噪音中就这样飞逝而过。
如果这里是高级作文的比赛征稿，那应该会出三个现技巧性的大段排比用来抒情。
只可惜这里是少年漫，需要的不是华丽或者伤感，这里是羁绊，友情，未来跟对波的主场——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看着镜子走神，镜子里灰发矮马尾的青年面容俊逸，身形纤长，藏青色的瞳孔幽深而又沉静，面无表情时带着一丝蕴养出来的锋锐。
啊，这是十六岁的五条清一。
思绪归位，你微不可查的哼笑了一下，清空脑子里的烂梗。
应该可以了吧——
你架起手臂整理领子，很有眼色的仆役上前帮你打理下摆的并不存在的褶皱。
“kiyo——ichi——”
“在——”
很遗憾，在转世的匆匆十六年，秉承着来都来了，向前看的人生准则，你已经把上辈子的一些不重要的内容忘的差不多了，不然你一定可以在这里玩一下角色长大换声优的梗的。
先闻声后见人，随着仆役散开你跟窜进来的五条悟对上了视线。
“？”
五条悟的表情停留在想跟你说点什么的热烈上，卡住的表情没平时那么灵动，以至于有些滑稽。
你端着一副御三家的气场，沉默的看着他。
“有点离谱吧。”
他龇着牙说。
一些信息在你们的对视中互换了三个来回，五条悟挑眉，还是忍不住吐槽。
你抽出腰间的折扇，唰的一下展开，遮住了充满笑意的表情。
“……这身行头，还真够全的。”
他一身潮牌卫衣，开始对你的装束进行一个评头论足的大动作——别的都还好，虽然传统和服早在很久之前便被新时代衣物的便利打败，但在五条家这种封建余孽的内部还是比较常见的，五条悟平时也会哪个趁手穿哪个，只是你今天穿的这套与那些更侧重舒适性的日常服饰有所不同。
黑底，金银纹路的配色奢华且大气，布料肉眼可见的昂贵暂且不说，更加显眼的部分是，最外层的纹付羽织上，十分规整的绣着五条家的家徽，看上去并没有机器工作的那种厚重，应当是手工刺绣，貌似还用了不得了的技法，光线下，家徽纹样中使用的金线尽显流光。
放到江户时代，你这一身是能够代表一族世家参加天皇宴会的。
今天是他准备进咒术高专的日子。
你没准备跟他一起入学。
但你说好了要跟他过去看看。
此时，比起送小伙伴到新环境上学的朋友，你看起来更像是个仗着御三家的身份，准备去给高专一个下马威的狗腿。
五条悟：。
有点无语，但如果你爱玩的话，他也不是很介意。
他伸手拿过你的折扇，扇了一下，摊开，用指尖弹了下扇骨。
五条悟：“嗯哼？”
“前些日子淘到的，才花了五千万。”
你摊摊手，你穿的不是狩衣或者阵羽织，这身基本上是礼服的装束配太刀，实在有些浪费了，太不风雅。
这把折扇是在黑市拍卖到的咒具——作为一把咒具，五千万实在是捡漏的价格了。
以他的眼睛能看出这扇子的与众不同，你并不意外。
只可惜没评上特级，到底珍惜物品还是可遇不可求。
五条悟向扇子中注入咒力。
你灵巧闪身，往后退了四个身位。
于是你和五条悟中间，横亘着一扇一米九的巨型扇子。
这把咒具除了拥有作为一把扇子不需要的坚固之外，比较出彩的功能就是，再注入咒力之后，最多能延展至与持有者身高一样长……说实话，你不知道前人是出于什么原因制作了这样的咒具，但各种方面都很符合你的使用需求。
五条悟一乐：“在你那堆收藏里，它也可以排上前三名了。”
你很喜欢收集咒具，很遗憾，在你能够支配家族基金时，万里锁已经是天与暴君的标配了。
他撤回咒力，把手中重新恢复小巧的扇子丢给你，你接过，行云流水的刷地展开，轻扇两下，遮掩了眼睛之下的表情。
“家主，清一部长，车到了。”
五条悟欢呼了一下：“终于可以远离那些老橘子了。”
你站在他身后轻笑。
“所以清一真的不一起吗？”他回眸，蓝眸深邃。
“不，看看就好了，悟玩的开心。”
这不是他第一次给你提出邀请，这也不是你第一次拒绝。
这大概只是他又一次试图做出，把你拉出老橘子荼毒圈的努力。
明明也认可你的理由呢。
当时的你说：“虽然御三家的老头子们迂腐的叫人反胃，但我更不喜欢那种所有主权都在他人手里的中间组织，或许很热血吧，但让好人在那种环境生长，看起来会是个孕育悲剧的巢穴。”
他说：“你不相信我们能保护他们吗？”
“不，我相信，我们是最强的。但是啊，”你的直死之瞳回应着他：“悟，我是很自私的——我们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呢？”
——首先，你们没吵架，没有因为是否保护的问题出现狗血的分歧；
——其次，你并非刻意诱导五条悟走其他剧情来塑造性格；
——最后，你不是有意占位名台词。
说来话长，让我们先捋一下这十年都发生了什么吧。
六岁那年的初识，在你俩自认为岁月静好的状态里，把整个五条家闹的鸡飞狗跳，那一发不完全“苍”所销毁的不只是那间屋宅，还有你的咒力残秽，五条家高层虽然不知道你有特殊的眼睛，但他们也是有正常的眼睛的——同样的六岁，你能在六眼手中毫发无伤，虽然不知道你特殊在哪，但你一定是值得培养的。
好在，很坚定的，在加课之后，你还是坚定的拒绝了高数。
依然是宅斗篇——其实也没有斗，主要是宅，你也没准备在六岁这个年龄出走米花町，在隔壁打一篇主线再绕回来杀咒灵，你的文学老师给你推荐中原中也的诗歌时，属实是让你放下了一些悬着的心。
题外话，十二岁之前，家族都不允许你们读太宰治，有多少是因为大庭叶藏的家庭环境映射了什么，内涵了什么不得而知，总知有一种地狱笑话的感觉，你给世界壁之外的毫无关联的首领宰在心中叩想了赛博木鱼。
平淡，充实的生活过了两年，八岁，五条家开始解放你们的社交范围，你们两个从被刻意塑造出来的，方便幼儿模仿的教育环境中投放进了族学。
主家与分家对立，六眼天才与普通人对立，提前越过族学相识与族学中相识对立——你们两个联手孤立了全世界。
为什么不是你们被孤立了？因为你们把他们全都打趴下了。
八岁的五条悟发现你很爱演。
六眼的狗腿什么的这种称呼是你主动缩在他身后演出来的，他倒没有担心你的精神状态，毕竟你们都知道的是，你甚至能切开他的无限，而他为了破你的招，无下限体系中插队练了很久的瞬移，至今，熟练度已经远超苍的本体。
也许改变人生路线从那时就开始了。
他问你为什么要要演？你只是叫他藏好身形，当着他的面，在某次被找麻烦的时候，拎着那个分家小鬼的头在对方选定的霸凌地址，用手里的脑袋砸烂了一个课桌，满脸血的小子不服，都是咒术师，他自然也受过训练，你淡然的把他从龇牙咧嘴打成满脸惊惧，放任他跑了。
闲时，同样被你们维护过的某个远房分家里没有觉醒术式的女孩看着五条悟瑟瑟发抖，却对你很是亲和。
五条悟：。
你：^^
十岁，族学毕业，家族安排你们这一代少爷小姐一起出门旅行，有人刺杀你们，有个试图出卖五条悟的跟暗杀者一起死在了苍的底下；
十一岁，家族基金的账户分发了绑定五条家产业利息的零用钱，初始户头上有八位数，你很开心，因由你从不在五条悟面前掩饰你因前世人生的影响有些贪恋权财的心思，又因由吃穿用度实际上家族都给报销，他把他的那部分支配权都分给了你——你不会炒股，也想不起来别的什么生财之道，琢磨了一下，各自拿出来一半去投资了奶茶；
十二岁，没发生什么，能看太宰治了，call back一下；
十三岁，户头上的数字翻了几翻，家族没有收走你财产的想法，但貌似错位的理解成你可能有相关的天赋，你跟基金老师对着折磨了三天，发现你只是狗屎运；
十四岁，信息量看上去很大，但其实没有那么忙的一年：
首先是五条家主病倒，五条悟受任家主代行；
然后是你家那个直系老头死了，说实话你跟他熟又不熟，你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更像是值得投资的活动股盘，死之前你问他怎么看待五条家跟各路派系，他说作为长老无条件的共享五条家的全部荣耀并为此自豪，你觉得他傻之逼，但人之将死也算是没来得及坑你，你陪着演了一出必将复辟的场景剧，人闭上眼睛之后，五条悟跟你分一个耳机在灵堂看了一晚上迪士尼大电影；
年中家族暗部出乱子了，不知道哪一个环节被不怀好意的分家侵占，试图挟你以令五条悟，你在觉得自己虽然藏了自己的神奇眼眼，但你的证书上写的也是特别一级，整个咒术界再有十年过去也就四个特级，一级很差吗？你在一些莫名其妙中把那群叛徒细细的剁成了臊子，一身血的在事故现场被分配了跟着暗部部长“实习”的工作；
年尾长老派系又死了几个，你不知道是年龄大了，还是被你俩气死的，怎么说你跟五条悟也算是强强联手了，但坚持不肯配合他们试图拿到咒术一言堂位置的造神计划，五条悟问过你怎么想的，如果你有这个心思，他不会反对，你是近战的极致，他是远程的新世界的卡密，你俩就是最强的——你真的很服气这个时期帮亲不帮理的六眼，心头熨帖的不行，彼时你跟五条悟解释了一下自己顾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其实你真的不介意在咒术界玩武统乌托邦，但拿了他们的好处就要受他们的掣肘，光是政治因素就算了，后面还藏着一个羂索，前狼后虎都是明面上的敌人还好说，就怕被架起来了之后被自己人拖后腿，想杀的时候杀不掉，亏本。——五条悟当时感慨了一下，你现在就有这样卸磨杀驴的想法，看起来比他们不像好人的多；
十五岁，暗部部长被一级咒灵围攻，没死，大残，本质上内定的你转正，你跟他关系还不错，他帮着你留守本部搞后勤；
年末，咒术高专向御三家照例发来邀请，五条悟意动，他还没见过能正常沟通的非世家咒术师呢，你心说，剧情来了。
虽然大部分都忘得差不多了，但这种可能会在成长轨迹中影响身家性命的东西，你还是有印象的，虽然也都只剩下了人设标签的程度。
内耗黑化小蝴蝶夏油杰，一天24小时25小时都在上工的嘴毒大夫家入硝子，老黄牛夜蛾正道，拿钱办事的伏黑甚尔……
“一起吗？”你俩背靠背，他手里是咒术高专的邀请函，你握着手里的小刀精雕着手里的木头，是一只大尾巴Q版猫咪的形象，正在收尾。
“不了。”这是你思考后的结果。
“比起当个好人冲锋陷阵，我的善良，仅足够支撑我在更自在的位置，看着即将被世道逼疯的他们，有余力时帮扶一把。”
五条悟也是学史的，六眼注定不会是傀儡家主，蠢货手里有核弹那可比在野心家手里吓人，他能够听懂你在说什么，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你的话语里面充满了对咒术界即将变革的明确，与对下一代秩序发起地的不信任。
“到那么严峻的时刻了吗？”
你手抖了一下，锋利的刻刀划伤了你的指尖。
“所以没到的话，你就要把自己投进熔炉里吗？”
你想到了原作被架起来的最强。
“比起去保护跟拯救，我更愿意集结他们的愤怒。”
“想的好多啊，清一酱。”
反转术式的治愈，修复了你再不包扎就康复了的伤口——你不会，对练时被你捅多了的五条悟会。
比起原本的世界线，已经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
“变革秩序，不能做时代的插队者。”你说。
作者有话说第7章 比起保护跟拯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