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相依》林夕席子

33、另一个王福

　　沈霜扔了匕首，拿出方巾细细擦拭每一根手指，然后丢弃在地上，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道：“霍天，你知道我十年前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就是没亲手一刀杀了你。”
　　沈霜说什么霍天已经不在意了，他本来就死过一次，再来一次也不怕，只是他现在满眼都是王福那副哭泣求救的模样。
　　“少爷，都是王福不好，都怪我没用……”
　　霍天想起王福梦中说的那些话反应过来，原来……那些话是你在这样场景说的呀！
　　“呜呜呜……少爷…怎么办……怎么办呀……”
　　霍天好想跟王福说不用怕，可几次尝试都只能发出重重的喘气声，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便在王福的哭泣声中断了气息。
　　王福感受到霍天不再跳动的心脏，一股巨大的悲痛笼罩着，在这个绝望的罩子里，一切都停止了，时间，空气，呼吸全都停止了。
　　霍了然带人赶到时就看见这样一副场景，王福跪在地上保持着堵住霍天伤口的姿势，魂魄似乎被抽走了一般，给人感觉像是石像，一动不动，没有呼吸，要不是知道王福身上没有伤口，霍了然都要以为王福死了。
　　霍了然上前，在王福面前蹲下，轻声道：“殿……殿下……”
　　王福像是被惊扰一般，猛的抬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开口再无刚才的悲痛，道：“你怎么才来？”
　　“殿下？”
　　“霍于心，好久不见了？”王福开口再无之前的温和，只是简单几句话就让霍了然感到压迫。
　　“殿下恕罪，是奴才护主不力。”霍了然大惊，急忙跪下以头叩地。
　　“知道就好。以后再说。”王福起身缓缓走向沈霜，道：“你找孤？”
　　“是，本想几句话把你激出来，可谁知竟然会横插一个霍天，不过结果也还是好的。……”为了今天她硬生生等了两年，终于让她等到了。
　　‘王福’伸手抚向沈霜的脖子，道：“想问什么？”
　　“我弟弟在哪儿？”沈霜问
　　“哦，这事啊！……确实，小福儿忘记了这些事，你弟弟沈山……死了啊！”＇王福’道
　　“不……不可能，你骗我……”沈霜立刻反驳，她找了她弟弟两年，怎么可能是这个结果。
　　“不可……”沈霜要说什么，‘王福’猛的掐住她的脖子，令她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孤还未说完呢！‘王福’道：“方士告诉小福儿要想复活霍天就要用霍天深爱者之血，当时你怀孕了不能用来祭祀，只有让你弟弟来祭祀，反正你的血跟你弟弟的血都一样。”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也不知是那方士骗了小福儿，还是他的血不好，霍天没有复活，你弟弟的尸骨至今还挂在应县霍府柴房的暗格里。”
　　“……怎么会这样……”沈霜脸死灰般的阴白，她没想到自己寻了这么久结果竟然是这样。
　　“霍于心，让人看着她！”
　　“是。”
　　‘王福’转身看向躺在地上了无声息的人，问：“他就是小福儿的药？”
　　“是！”
　　“死了？”
　　“嗯。”
　　“这样啊……”‘王福’似有些为难，道：“他成这样了，还会回来吗？”
　　“这……奴才也不太知道……”之前霍天确实死了又回来，但现在胸口都被刺穿了还能再回来吗？用这副身体？
　　“他的死让小福儿很难过，孤从未感到这般难过。” ‘王福’ 心口剧痛，但他知道并不是自己，而是小福儿，是小福儿在痛。
　　“奴才恳请殿下将这件事给抹了吧！”霍了然祈求道。
　　自从两年前殿下被救回来就患上了这异人的疯癫之症，那些不好的事物和人殿下都扔给了另外一个自己，这个会在殿下痛苦时保护殿下，言谈举止仿若殿下去世的那个少爷—霍天。
　　“不行，做不到，霍天是小福儿再痛苦也不要忘记的人，他……不允许孤抹了这段记忆。”‘王福’摇了摇头。
　　“可……”
　　“若是他回不来，小福儿怕是撑不下去。”
　　“什么？”霍了然脸色猛地煞白，怎么会这样……前几日他才庆幸着殿下的身体好些，现在却……
　　“霍于心……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小福儿活下来！”‘王福’说完腿一软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向一旁倒去。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