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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五条悟|新年3 ...

  •   “咔哒”。

      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她跟着抬头,如梦初醒般“啊”一声,引来前面两个男人的同时回头:“怎么了?”

      她伸手拍下头,手套上的雪花沾在发梢上摇摇晃晃:“我想起来我们忘记买什么了,早上答应了野蔷薇一定会有的,没买到可不行。你们先进去,我再去一趟附近那家西点店。”

      边说着,边伸手进五条悟大衣口袋里摸出车钥匙,赶在对方开口前回绝:“悟得在家帮忙处理一下解冻层的食材,我不太会弄那个,不然等你出去又回来肯定来不及。刚才忧太都已经发消息说正在从机场过来了,大概四十分钟后就能到。”

      说完,她转身准备下楼梯,天空中还在不知疲倦地飘落着雪花,光线灰蒙蒙地沉淀着。

      她看起来并不打算打伞,大概是觉得这段距离并算不远的缘故,索性也就懒得在意。

      “还是我去吧。”夏油杰开口想要拦住她,正好手里有还没来得及完全收起来的伞。

      不过下一秒,那把伞就到了身旁好友的手里。收敛的术式随之撑开,在她全身笼罩出一层不可见,不可碰,却又仅仅对五条悟自己不设防的无下限。

      再多雪花簌簌落下也只能悬停在她头顶,接触不到她温暖的皮肤与衣服分毫,反而堆砌成一丛丛洁白.精巧的霜晶越聚越多,像是新娘的头冠那样。

      “打伞啊你,说了一万遍都不听呐。”听这不太高兴的语气,是想起来去年有次他出差时发生的事。

      她因为懒得打伞,就这么直接出门买东西逛街,淋了雪也没及时处理干净所以半夜发了点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爬起来找水,却把客厅里的果酒当水喝,还兑着吃药。

      那件事是怎么被发现的来着?

      毕竟她也是咒术师,平常没少东跑西跑,打怪升级。身体素质绝对合格,也很少生病,以至于对发烧的感觉都已经很陌生了。

      所以那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是最近累到了所以没精神,睡一觉就好了。

      正坐在客厅冷得发抖的意识不清间,她忽然听到了五条悟打来的电话。

      那个铃声是她特意设置的,只有他打来才会响起,所以根本不用看也知道。

      刚开口第一句“もしもし”就被听出她声音不太对劲。

      五条悟咽回说到一半的“你要的那个黑巧到底哪个牌子来着,人家忘了诶,消息也不回,怎么回事嘛”,转而直接跳到最后的“你怎么回事”。

      她也忘记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没头没脑来一句“我觉得我可能真发烧了,这药怎么一股白桃汽水味,还怪好吃的”。

      他沉默了几秒。

      好可惜这时候歌姬不在,不然她一定会大声嘲笑这个张嘴就能把人气得蹦出三里地的人渣,居然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

      “……你确定你喝的是水?”他深吸口气,听筒传来的声音突然有些炸。听着不像还在商场,反而有很多很多的风声灌进来,似乎是在飞。

      在着急赶路吗?好像是说过明天会回来来着。

      她没精力去琢磨那个,却又本能说一句:“你慢点,路上注意安全,要我去接你吗?”

      前半句混杂着过于尖锐的风声没听清,后半句直接扎进耳朵,像是恨不得顺着信号过来拍她脸:“……我让你看你手里刚才喝的是什么啊?!刚才没吃头孢这种药吧你?!”

      她这才低头,恍然大悟:“是你给我买的限量款联名白桃起泡酒。”

      又是一阵风声聒噪着从听筒炸出来。
      她隐约听到对方好像冒出来了一句华国国粹。

      “悟!”她瞬间来了精神,“我教了你这么久,你终于学会了!”然后是因为过于激动而开始咳嗽。

      他好像被吓到了,莫名其妙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当然她更感觉那只是声音被风吹变形的缘故,所以才让他听起来有种明显的慌张。

      世界上真的存在能让这个人感觉到害怕的东西吗?

      她觉得不可能。

      而且头很晕,好困好困,只想睡觉。

      于是她喃喃了几句好难受,又说:“悟快到了的时候再打电话叫我吧,我现在想睡觉。”

      “……我找惠和硝子过来。什么?别挂啊!”

      被挂了。

      毕竟要睡觉,有个人在手机里吵吵嚷嚷才睡不着。

      再次醒来时是因为家门炸了,动静大到她以为门外要钻出哥斯拉或者御三家。

      没开玩笑。客观描述那种。

      她满脸茫然地爬起来,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地想吐。药物和白桃酒混杂成腐烂又苦涩的桃子味直往外冒,搅得她头痛欲裂。

      与此同时,伏黑·海中哥斯拉·地底御三家·惠,正带着家入硝子紧急杀到现场,破门而入的动作看起来莫名熟悉。

      这孩子去FBI进修过吗?

      她本来想问的,但是张嘴就对着刚见面的两人吐出来,还能记得要吐进垃圾桶里是她最后的清醒。

      后来怎么结束的她也忘记了。

      只记得醒过来时,伏黑惠还守在客厅跟人打电话。

      同样一句“她应该已经没事了”说了五六七八遍,声线都不带改变的,好像是在给电话那头的人进行日语等级听力考试一样。

      听到她出来的动静,伏黑惠转头看向她,略微松口气,白净俊秀的脸孔上神情变化幅度很小,最明显也只是绷着的唇线总算柔和下来,眨了眨眼睛:“她起来了。”

      说着,他走过来,把电话递给她,语调平静:“五条老师的。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就当为了伊地知的精神和油门考虑。”

      她还有些不太清醒地转头看了看大门,顿时睁大眼睛:“悟,你家大门被炸了。”

      伏黑惠:“……”

      “哈?‘你’家?”听着是笑出来了没错,但是怎么品都带着种磨刀似的咬牙切齿。

      感觉矛盾即将转移到新方向的伏黑惠果断撤退,临走前还尝试捞她一把:“五条老师还是回来再说吧,她看起来还在发烧,没怎么清醒。”

      为了避免同样的事再次发生,她后来提议应该把家门钥匙给伏黑惠一把,这样她就不用每次忘记带钥匙而只能选择爬窗户。
      五条悟则反手将另外的起泡酒全都丢了出去,从此家里再也不能出现这种东西。

      她张了张嘴没说话,也不敢拦着,毕竟猫咪看起来正气头上还炸着毛。只是心里还是很可惜那些限量款,好歹卖出去还能有个不错的价钱。

      这么想着,她站在西点店里,望着那些包装精美的果酒,欲拿又止地摇摇头,转而接过店员刚打包好的点心,付钱离开。

      新年还真冷啊。

      她下车拎着东西撑伞朝前,时不时转一下伞柄,看着那些雪花打着旋儿掉下来,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回头时,看到正从计程车上走下来的白衣少年。

      苍白漂亮的脸孔被柏林蓝色围巾遮了半张,露出一双带着明显疲倦神色的清澈眼睛。黑色发丝微晃在眉眼边,挂着点零星的,半透明的冰花,让他五官中本就醒目的清冷忧郁气息顿时更加浓郁。

      “忧太。”她笑着给对方打招呼,走过去将伞举高撑在他头上。

      少年总是格外礼貌而略带局促的,见她手里拎着什么,就主动提出帮她拿和撑伞。

      “又不重的,没关系。”她说着,只将伞递过去。

      意料之中地发现他总是格外照顾地将伞大部分朝她偏过来,半边身子都沾满雪花,于是她又推了推伞柄:“好好遮一下自己。要么还是我撑伞?”

      乙骨忧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将伞摆到中间位置,同时问:“五条老师怎么没和您一起出来?”

      “是我忘了买小蔷薇想要吃的东西所以走出来了。他在家和杰一起处理食材。”

      虽然说起来很难让人相信,但是这位理论上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五条家主确实格外擅长做饭和各种家务。

      为此她还夸过对方真是新世纪好青年,等回头给他偷偷报名参加男子厨艺大赛,说不定还能拿个第一名。

      结果却只得到正在厨房忙活的猫咪抛来欠嗖嗖的一句:“没兴趣哦。我可没有给别人做饭的耐心。”

      到家时大家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平时冷冷清清的客厅此刻热闹得不行,空气里蔓延着甜鲜的食物香气。都不用仔细闻就能知道,是她平日里最喜欢喝的汤。

      “放在哪儿……完全不记得呐,明明上次就是在那边啊,真的没有?”是五条悟的声音。

      “明太子。”狗卷棘摇头表示的确没找到,眼巴巴望着门口。

      “悟都有快半个月没回来了吧,不记得也正常。”是夏油杰。

      她走进去放下手里的甜点,笑着调侃:“你俩好像那个久出不归对家里不熟的丈夫和温柔抱怨的贤惠妻子。”

      一句话说得正在切鱼的刀都差点打滑到手上。

      五条悟扯着嘴角抬头,看到她正在门口帮乙骨忧太仔细拍掉身上和头发上的雪,涌到嘴边的话顿时变成:“哟,今天倒是破例能在‘刚打扫完’的家里拍雪还不嫌脏了嘛?忧太来得正好哦,喜久福还给你留了两个在冰箱里。”

      夏油杰则停下喝水的动作,回头瞄了自己好友一眼,笑着摇下头,转而开口帮门口表情略显不知所措的乙骨忧太挑开话题:“还是换个类比吧,刚才那个我想想都怕晚上做噩梦睡不着。”

      她笑着走进来,脱掉外套的同时顺便朝忧太伸手:“一起给我帮你挂起来?”

      厨房里传来炸物入锅的噼啪声,像是在爆炸。

      乙骨忧太抱着衣服跟进去,隔空对上夏油杰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礼貌地笑笑:“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点点头:“挂衣架在客厅那边。”

      然后又转向一脸看到救星模样的狗卷棘:“是找上次那个游戏机?就在那边,对,客厅的柜子里……诶,悠仁挡住啦。昨天我让阿姨都拿出来了,因为想到你们肯定会想玩的,所以提前拿出来比较好。”
      “鲑鱼鲑鱼!”

      感觉应该是在感谢顺便欢呼,一双紫水晶般的眼睛闪亮非常。

      真是难得。

      一群经历无数,整天出生入死与咒灵搏斗的咒术师们,其实也就是十几岁的小孩年纪。平时就算聚在一起嘻嘻哈哈也很难看到像现在这样松懈任性的时候。

      连总是习惯绷着根神经的伏黑惠也难得露出种全然的放松,姿态随意地倚在沙发边边吃零食边刷手机。

      余光瞥到乙骨忧太坐过来,他顺手拎起一瓶饮料和零食递给对方,顺口问起他在国外的近况。

      那边钉崎野蔷薇正在和虎杖悠仁争得不可开交,听起来是因为刚才有人操作失误,导致技能被冻结,然后被半路杀出来的狗卷棘一波开大,双双炸飞。

      混乱间,不知道哪盒曲奇饼的盖子被掀飞过来,直冲伏黑惠面门,还好被乙骨忧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放回原处。

      “喂,够了啊!这是在五条老师家!”伏黑惠黑着脸看向自己的同窗们。

      “就是因为是在五条老师家!”钉崎野蔷薇是这么下意识反驳的。

      她笑着看着他们,感觉像是看到一群终于奔波着回到家里,感觉到了可以全然依赖与彻底安全感,所以开始任性撒泼玩闹的小猫咪们。

      因为这是在五条老师家。
      因为五条悟就在这里。

      所以就算外面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当然有些时候,如果外面没有危险的话,五条悟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险就对了。

      想到这里,她正准备转身回厨房,却听到钉崎野蔷薇在叫她一起过来玩的声音。

      夏油杰微笑着点头示意她过去玩,不必担心:“我和悟在厨房就好了。你去陪他们玩吧。”

      不愧是被咒灵叫妈妈的男人。

      可再怎么说,夏油也是客人,超市里那句“过来帮忙”更多是打趣,真把他俩丢厨房好像不太好。

      她犹豫着:“荞麦面放在……”

      “在这里哦。”五条悟指了指旁边的玻璃碗,里面是刚捞起来的面条。

      “那个龙虾……”

      “不吃生食,龙虾会单独做一部分熟的,用蒜蓉和辣椒。”他继续接话。

      这是她的习惯,来了这里这么多年也吃不惯生的东西。除了无菌蛋,其他的总得做成熟的才咽得下去。

      “呃,东西都拿出来了?袋子什么的……”她小心翼翼瞟着旁边放满东西的中岛台。

      “老师!”那边野蔷薇已经在催了。

      夏油杰借着走过来拿厨房纸的动作,神不知鬼不觉从背后摸出来一小瓶葡萄气泡果酒递过去,无声比了个口型。

      意思是他刚刚看到了,所以提前拿出来放着。

      她双眼放光,感天动地伸出手。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新鲜龙虾,被一刀身首分离的声音突然传来。

      格外清晰,格外瘆人,听得她一阵脖颈幻痛。

      “我说,你们两个什么毛病。”

      五条悟拿着刀,感觉每一个音节都是从喉咙里带着层层阴风被挤出来,又尖又冷,还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莫名笑意:“就算是背后的东西,六眼也看得到的,我告诉过的吧?一个敢买一个敢藏,还默契配合得很好嘛,真当我瞎啊?!”

      她慌张了两秒,急中生智,冷静沉着,气沉丹田:“悠仁。”

      “啊?”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毫无所觉地抬起头。

      她用自由女神举起火炬般的庄严,举起手里的葡萄起泡酒:“抱歉没买到你想要的那个饮料来着,所以我选了这个打算给你,可以吗?”

      毫不挑食到连宿傩手指都能吃的悠仁想都没想就点头:“谢谢老师,完全可以!”

      夏油杰忍着笑没说话。

      她则一脸坦诚地对上五条悟转头掀开眼罩的视线,望着那双浅冰蓝的眼睛:“我给他们拿过去。”

      然后一百二十码速度落荒而逃。

      大概是心神不定的缘故,她第一把游戏就输了。

      迎面而来的真心话惩罚是——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才和那个家伙在一起啊?”

      和许多年前歌姬满脸恨铁不成钢表情咆哮而出的问题一模一样。

      她愣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  被这原作剧情创得两眼一黑,必须摸点团圆段子来和大家一起吃吃。无语了,创得我想开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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