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高一丈》烟庭视听

2、第二章：一卦名流应佑真，白衣墨带的少年郎

　　常熟，烟波里。

　　应佑霖回来后便四处环顾，路过训练场的时候。不见应美，停了下来询问道：“应美呢？”

　　闻言，挥剑弟子停了下来，在人群中看了看，道：“不知道啊，应美他早上就没来。”

　　“......”应佑霖挥袖道：“你们继续练！”

　　应佑霖便去找应美，但找遍了烟波里都没找到应美。进兮雪堂的时候就与罗清子迎面撞上，应佑霖看到她便询问道：

　　“应美呢？”

　　罗清子道：“小美？”

　　罗清子道：“他今天听说步叙回来了，一大早就上静灵山了啊。”

　　“……”应佑霖闭了闭眼，道：“步叙回来了！就数他最开心！”应佑霖想到应美那不成器的模样，便皱了皱眉。

　　罗清子看到他皱眉的模样，笑了笑道：

　　“好了！随他去吧！...毕竟小美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步师叔了！”罗清子挽上应佑霖的手，跟他一起进兮雪堂。

　　-

　　沂水县。

　　众人都在议论应佑真死而复生的事：“唉！听说了吗？应佑真没死！”

　　“这怎么可能？当年他不是早就被烧死了吗...”

　　一双足靴踏水洼走进了酒馆，王之道把葫芦放在柜台前，道：“打酒...”

　　“怎么不可能！...听说，连在外游历了十五年的步青然都回来了！...他一回到静灵山，就接管了从前谪留长仙传给他的一切事物。静灵山大长老的令牌，时隔十五年又回到了步青然手里...”

　　“啊......”

　　小二给王之道的葫芦打满酒，道：“王道长，这么大年纪了，就少喝点酒吧！”

　　王之道莞尔一笑道：“好。”王之道付了钱，便拿上葫芦，牵狗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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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路上，大街小巷哪里都在疯传应佑真从前的事迹。酒楼茶馆内挤满了人，连街边小巷的孩童都在戏语道：

　　“应佑真回来喽！应佑真回来喽！天下第一回来喽！天下第一回来喽！...”

　　天下第一，疯魔头，六亲不认...这些字眼流遍坊间家家户户。——就这样世事如流水，白驹过隙的过了十六年。应佑真的名字又重新回到了众人口中。

　　应佑真又成了众人的饭后常谈。

　　但要说起哪里议论应佑真最厉害，当属沂水城村外的茶棚。

　　为何？

　　因为，那有一说书先生，钟爱应佑真！到什么程度？

　　极近狂热！

　　他对应佑真的评价不同于常人，对他的评价粗俗，字字贬低。他对应适的欣赏，是能从话语中体现出来的。

　　他字字真切，句句有理。在一众人中，他独对应佑真见解新奇。谈起应适的陈年往事，无一件没有自己的理解，无一件无理。

　　对应适这样的君子逝去，他常年感到惋惜，幽叹。曾无数次为应佑真辩白众多非议之事，可终无人听解。

　　如今，应佑真再度隆重回世间，人人皆赶往那位说书先生的茶棚。只为听他再叙一遍应佑真的陈年旧事。

　　茶棚戏台上，年迈的说书先生将手中的折扇一开，道：

　　“...要说起应适啊，那还真得从二十年前，烟波江上烟波里那位曾经名流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小金公子应佑真讲起！”

　　二十多年前的应佑真，可是出了名的天下第一！

　　从小便展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天资，加上自身刻苦修炼。很快，应佑真的修为便超越了他们那一批的同龄人，成为了那一批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

　　因对自己修为的骄傲自满！幼年时期的应佑真常常举着比他人高的剑，到比他厉害的人的宗门前，不要命一样的叫板！

　　七岁，应佑真战同宗门修为比他高的前辈，八岁，应佑真打遍仙门数得上名号的厉害人物。修为可谓是开了火箭般的一骑绝尘！

　　因着对自己修为的骄傲自满。八岁那年，应佑真偷偷离开家里。只为追求外面更加广阔的天地，遇到更强的对手再与之一战。

　　此后，应佑真便开启了他一个人在外的闯荡生涯。也正式开启了——他那近几乎传奇的一生！

　　一把剑，一个人，就是应佑真当时在江湖上的代名词！

　　一剑在手，天下我有！一斩群英，谁与争锋！年少的应佑真很快就在江湖上闯出了很大的名堂，那时候人人皆知少年英才应佑真！

　　...不过，这些，都还不足以让应佑真坐上天下第一的宝座。

　　真正让他坐上天下第一的宝座的事是，神算世家另一位天才，齐燕知，齐典贤。曾在百家大宴上喝的伶仃大醉，跑出来撒酒疯道：

　　“应佑真！天下第一！”

　　此言一出，瞬间哗然！消息很快如插了翅膀的飞燕般传遍江湖。

　　因为，人人都知道，神算世家，天机不可外泄者。

　　而齐典贤酒醒回去后，当即便被他老爹暴打了一顿。下令齐燕知以后再也不许喝酒！这一举动，无疑是更加加重了齐燕知所说的天下第一！

　　为何？

　　这就要说起齐家的禁令。神算世家，一卦可知天命。睁眼可窥天下，乃窥天机者。他们祖先曾多次帮人道破天机，逢凶化吉。但无一有善终，都在道破天机不久后纷纷暴毙身亡了。其死状更是凄惨异常！

　　就因为齐燕知这一句天下第一。彻底让应佑真名声大噪！自此，小到平民百姓，大到仙门世家。无人不知应佑真，无人不晓应佑真！

　　而那年，应佑真也才十一岁。

　　十二岁，应佑真打遍天下无敌手，再无人可与之匹敌...

　　同年，应佑真决心归家。雨夜赶路中突遇多人截杀，被打的措手不及。险些丢掉性命，重伤滚落山崖。所幸捡回了一条小命，苟活到了家门。

　　但，修为尽废，筋骨尽断，还在结丹期的内丹尽散！

　　再无修复的可能。

　　至此，江湖便再也没有一代天骄应佑真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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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年前——常熟，烟波里。

　　应佑真倚躺在训练场，曲着一条腿。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掏着耳朵。厌倦地听着周围师弟们念叨步青然，耳朵都要听起茧子了。散漫地打了一个哈气。

　　应佑霖回来后，看到应佑真倚又休息上了，道：“我让你看一会儿训练，你怎么又休息上了？”

　　闻言，应佑真放下手道：“你来的正好，我不看了，你看着吧。”说着，应佑真便从地上起来，带动满身华饰发出清脆的响声。

　　应佑真起来后，便扶着腰扭了扭，道：“我出去一趟。”说着，应佑真便走向烟波江平桥。

　　应佑霖扭头道：“去哪儿啊？”

　　应佑真道：“钓个鱼。”应佑真跑上平桥，往人来人往的烟波岸边集市跑去。

　　应佑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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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波江岸边杨柳依依，摊贩满街，哪里都充斥着人。应佑真在岸边找到自己的船，解开套索。

　　岸边卖柿干的婆婆见到他，笑问道：“佑真，又出去打鱼啊？”

　　应佑真解着小船套索道：“对啊！...张婆婆，我拿你两个柿干啊，下次再把钱补上。”

　　张婆婆笑道：“不用了，送你了。”

　　应佑真叼着柿干，跳上船道：“要！我下次出门一定记得带钱！”

　　张婆婆道：“好吧。...佑真，你出江打鱼小心点啊。”

　　应佑真站在船上，拿起竹竿，撑竿离岸笑道：“知道了！”

　　应佑真便将小船划出烟波里，划到江中央。收起竹竿，任舟随水漂流。应佑真坐在船头吃柿干，吃完后。就拿出渔网，在江上撒网捕鱼。

　　等鱼中，应佑真就躺在船板上安心打着盹。...咕咚，应佑真忽然听到船板底下一声响，趴起来道：

　　“什么东西？”

　　一道黑影从应佑真眼皮底下一闪而过，紧接着，江面又是一暗。应佑真抬起头，就看到天上一道剑流疾驰飞过！

　　应佑真立马起来道：“好家伙！作乱都敢作乱到我烟波里来了！”

　　应佑真立马从怀里掏出两张符，掷于江面，符飘于水面而不化。应佑真踩上符，便抄起竹竿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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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追就追到了水林，应佑真在诺大的水林左找右找，都没找到人。直到继续深入，应佑真才在前方看到缠斗的一人一鬼。

　　“......”应佑真赶紧跑上去，就见那白衣少年手执着利剑。灵光闪动，没一会儿。带水的水鬼便被他击倒了！好像完全不用他帮忙！

　　“......”应佑真就在他后面慢慢走停下来。

　　前面的白衣少年听到踏水声，转头过来。

　　只见，眼前之人，长发如丝般飘起，丝绢白衣形似飘雪。腰上一抹黑，显得他身量单薄。面容如玉，眼如点漆。一眼容貌俊雅，越看精雕细琢，堪比芙蓉霜花。

　　应佑真看到他一时就愣住了，张了张口道：“你...”

　　“...你，没事吧？”

　　“......”对方没有说话。

　　而应佑真看了看他后，当即就脸色一变。立马掷出手中竹竿。

　　“......”步叙愣了愣，转头就看到应佑真的竹竿，钉中了想要偷袭他的尸鬼脑门上。将他牢牢地钉在了树上，动弹不得。

　　步叙：“......”

　　应佑真走过去，拔回竹竿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步叙：“……”

　　应佑真看了看他，刚想说话，就听见外面找他的弟子声音。应佑真转头看了看水林外，又看了一眼步叙。犹豫过后赶紧跑了出去，跑到江面上。跳起来告诉天上御剑的师弟们自己的位置，好让他们放心。

　　烟波里弟子找到了应佑真后，便把他带回了兮雪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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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佑真一回来，闻琳倩就看到应佑真身上都湿了，走过来关心道：“阿真，你这是跑哪儿去了？...怎么还把衣服弄湿了？”

　　闻言，应佑真提起两条鱼笑道：“打鱼啊！我出去打了两条鱼，给今晚咱们改善伙食！”

　　闻琳倩摸了摸应佑真的衣服，道：“你打鱼就打鱼，怎么还把衣服给弄湿了？...快，去把湿衣服换了，再出来吃饭，别着凉了。”

　　应佑真笑道：“好！”

　　须臾，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应佑真便坐下吃饭，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子上吃饭。吃饭的时候，应子览故意提起一个月后的百家争鸣，问应佑真愿不愿意去？

　　应佑真吃着鱼道：“去啊！为什么不去？我现在身体好多了！能参加百家争鸣了！”

　　百家争鸣，一年一次。仙门百家轮着举办，今年轮到了静灵山举办百家争鸣了。而百家争鸣又是专门为仙门年轻一代弟子设定的试炼，参赛者年龄需在二十岁以下。

　　前几年，因为应佑真不在家，就一直没参加百家争鸣。宗门里除了他，其他人都去过。

　　闻言，应子览还有担忧道：“真的？”

　　应子览还有点担心应佑真的身体，毕竟应佑真现在没灵力了。就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体。应子览担心他身体会吃不消。

　　应佑真道：“嗯！”

　　应子览道：“你身体受得了吗？”

　　应佑真道：“受不了就退出呗，百家争鸣又不是说参加了就不让退出了。”

　　“……”

　　但闻琳倩还很担心应佑真的身体，就怕他逞强，握上他的手道：

　　“阿真，不行咱们就不去参加了，你可以千万不要逞强啊！”

　　应佑真笑道：“没事的娘！你儿子我身体强壮着呢！......要是实在受不了，我就不参加了，就当是跟去玩啦！”

　　闻言，闻琳倩才放心点头道：“...好吧。”

　　...这两年应佑真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待在烟波里，也没出去见过人。如今，应佑真的身体恢复，应子览和闻琳倩也总不能让应佑真一辈子待在烟波里，总要出去见人。

　　所以，就想趁着这次机会，让你应佑真出去好好认认人。

　　应子览眼见说定了，说道：“好，既然决定了，那离百家争鸣前还有一次历练。你要去百家争鸣，也跟着出去历练历练吧！”

　　应佑真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