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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钟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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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屿川走后,钟意才想起来还没把明天去钟家老宅吃饭的事情告诉顾屿川,于是又发了个消息,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才放心安然入睡。
第二日傍晚,顾屿川让司机将黑色宾利靠边停着,低头给钟意发信息:“我在钟情集团楼下。”
钟意看到消息后,很快就收拾好,拎着包下楼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钟意还收到了前台小妹的好心提醒:“钟总,顾总的车在门口哦!”前台还贴心地给钟意指了指。
钟意和顾屿川的婚讯昨天刚公布,钟意今天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已经收获了一大波祝福了。
这会儿正是下班的时间,大厅中人来人往,不少下属都投来八卦的目光,钟意虽然有些羞涩,但心情却是极好的,她脚步轻快地奔向了门口。
顾屿川虽然在车上处理着一些工作,但是眼角余光却时刻留意着门口的动向,所以在钟意踏出钟情集团的那一刻,顾屿川就放下了手上的文件,长腿一迈,推门下车。
黑色西装剪裁合体,搭配深蓝色的领带,因为顾屿川刚才在车上处理文件,所以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平添了几分矜贵斯文。
顾屿川为钟意打开了后排车门,钟意和顾屿川对视了一眼,抿唇绽出一个温柔的浅笑,低头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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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宾利平稳地驶入钟家老宅。
顾屿川率先下了车,又走到钟意坐着的右边,打开车门,又在钟意下车时体贴地将手放在上方护住头。
尽管钟意早就习惯了顾屿川这样的对待,但是每次还是会忍不住内心悸动。为顾屿川心动几乎已经成为她的一种本能。
“稍等。”顾屿川对钟意说了一声,然后绕到后备箱后面,从里面拎了好几个袋子出来,应该是准备带给钟意家人的礼物。
钟意有些好奇地探头,一边凑近去看,一边问顾屿川:“是什么东西啊?”还没等顾屿川回答,又转了转眼珠,玩笑道,“太贵重的东西就别拿了,他们配不上!”
顾屿川失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耐心地和钟意一一说明:“这是送给爷爷的玉石,这是给奶奶的宋朝瓷器。”
钟意爷爷奶奶酷爱收藏古董,这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情,但是顾屿川准备的礼物能这么完全贴合两人的兴趣,估计背后也没少费心思。
顾屿川很重视这次的见面。
“哦,还有给你大伯家的——”顾屿川
“怎么还要给他们送东西?”钟意不满地轻声嘟囔了句。
“放心,是这几个里最便宜的,我从法国波尔多的酒庄里带了两瓶酒。”顾屿川也压低了声音,对着钟意眨了眨眼睛,语气透着几分狡黠。
顾屿川带的红酒肯定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但是放在这堆礼物里就有些不够看了。
钟意这才满意,趁着还没进老宅的院子,她又凑到顾屿川耳边,小声叮嘱:“一会儿肯定有一场硬仗要打,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温热的空气在耳畔拂过,顾屿川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耳垂痒痒的,热度不断攀升,至于钟意讲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怎么听清。
钟意说完后,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地踮起脚尖,再次凑到顾屿川耳边,想要再补充些什么。
顾屿川却恰好在这个时候也转过头来,想要再问问钟意刚才说了什么。
一个吻猝不及防地印上了顾屿川的嘴角。
两人都愣在了原地,四目相对,钟意反应过来后,有些慌乱地往后退开了好几步。
顾屿川面上强装着镇定,主动开口,想要缓解尴尬:“呃,你刚刚说什么?”
钟意低头看地面,如蝴蝶翅膀般的睫毛在快速扑闪着,显示着主人此刻不平静的心情,她也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如常回答:“我说,一会儿可能有你见都没见过的场面,到时候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应对,可以不用说话,看我大杀四方就行了!”
“嗯。”顾屿川颔首,这回虽然听清了钟意说话,可是此刻他的心神已经飘忽。
“我们快进去吧!”钟意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小鹿乱撞的心情,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了。
顾屿川这才惊觉,他们已经在原地站了快十分钟了。他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正好对上司机看热闹的眼神。
一接触到顾屿川极具压迫性的眼神,司机马上就挪开了视线,在主驾座位上正襟危坐,眼神直直地投射向正前方。
顾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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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和顾屿川进屋的时候,钟家人差不多全到齐了,钟意爷爷奶奶,钟意大伯一家,还有钟意父亲和袁秋月也已经先到了,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屋子。
“来了?”钟意奶奶笑眯眯地招呼道。
钟意对着奶奶轻点了点头,迎着钟家众人或好奇或带着恶意的目光,她主动介绍了顾屿川:“这就是我的,”她顿了顿,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的,又换了种介绍的说辞,“这就是顾屿川。”
顾屿川偏头看了钟意一眼,然后嘴角含笑,半揽住钟意的肩膀,极有涵养地和钟家人一一打招呼:“我是钟意的未婚夫,顾屿川。”
“坐吧。”钟老爷子一开始还拿着乔,直到顾屿川拿出了给他的礼物,他才终于绷不住了,虽然还是竭力板着一张脸,但眼角的皱纹却深了好几道。
钟老夫人也是对着顾屿川送的古董爱不释手,赞道:“好孩子,让你破费了这许多。”
在钟意大伯钟天耀和堂哥钟崇彬的期待目光下,顾屿川又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拿了出来,什么话也没说。
钟意嘴边噙着一抹笑,看着钟耀天父子脸上的笑容慢慢僵化,十分精彩。
顾屿川在此时十分礼貌地说了些场面话:“我听说钟意有个很喜欢喝酒的堂哥,就特意从法国带回来两瓶酒,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一点心意而已,还望两位不要嫌弃。”
顾屿川一番话说得极为漂亮,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但钟意却在心中偷笑,她上回就把醉酒闹事的堂哥钟崇彬送进了局子里,而这已经不是钟崇彬第一次喝醉酒闯祸了。前段时间,钟老爷子还勒令钟崇彬戒酒,结果自然是没有成功的。
从小到大总是这样的,钟崇彬只需要在长辈面前多说些好话,所有的约束和惩戒似乎都可以不复存在了。小时候钟意还倔强地不肯服气,现在看来只觉得好笑。
在场的众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顾屿川客套话背后的嘲讽之意。可是钟老爷子和钟老夫人刚收了顾屿川的厚礼,此刻也不好再端着长辈的架子强出头。
钟天耀父子脸涨得通红,一时又憋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行了!先吃饭吧!”钟老爷子握紧手中的拐杖,重重敲了敲光滑的大理石地砖,算是将这件事情翻了篇。
于是一行人起身前往餐厅。钟意挽着顾屿川的胳膊稍落后几步,趁着没人看见,钟意用口型说了句:“做得好!”
顾屿川嘴角微勾,低头看着钟意的时候,眼中满是流转的光彩,全部都只为了眼前这个女孩。
其实顾屿川以前从来没做过这种替人撑腰打脸的事情,一则是他身为顾氏集团的继承人,身来就是天之骄子,根本不会有人没眼色地当面说他不爱听的言语,二来他做事习惯兵不血刃,这种略显幼稚的口舌之争总让他觉得有些掉价。
但是,钟意是凌驾于他所有行事准则之上的唯一例外。
看着女孩这么得意高兴的鲜活模样,顾屿川心中也生出些别样的乐趣来。
*
晚餐的前半段,基本都是在招呼顾屿川这个新女婿多吃一些,这种场面顾屿川应付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钟意便也没管,只自顾自地吃自己的。
“屿川啊,你和我们小意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对婚后生活有什么规划吗?”钟老夫人状似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
开始了。
钟意熟知自己爷爷奶奶的性格,只听这一句,就已经大概能猜到钟老夫人马上要说的话了。
她停下筷子,慢条斯理地取了手边的帕子,轻轻擦了擦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顾屿川虽然不清楚钟老夫人问这话的意图,但还是给了一个站在钟意角度的答案:“结婚最重要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小家,我们两个人自在开心就好。”
“这怎么能行呢!”钟老夫人有些夸张地惊呼道,“结婚又不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两个家庭的大事。”
顾屿川挑了挑眉,没应声,微侧过脸和钟意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又转过头来,涵养极好地笑看着钟老夫人搭戏台。
顾屿川和钟意都没有搭钟老夫人的话茬,钟老夫人也感受到了尴尬,不由得用手肘捅了捅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儿子示意。
钟兴海每次夹在自己的父母和女儿之间,都是两头为难,一般不触及到钟意无法解决的问题,他都会选择不掺和进来。反正按照钟意要强的性格,也不会吃亏。
这次也不例外,面对钟老夫人的暗示,钟兴海只当作没感受到,不动如山地安静坐在原位上。
钟老夫人狠狠刮了钟兴海一眼,随后又继续若无其事地拾起之前的话题:“屿川,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吧,家里人不催着你快点要个孩子?”
顾屿川举起茶杯抿了口,然后慢悠悠地来了句:“我还年轻。”
在场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