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钟于你》玉树团团

15、婚纱照

　　夜晚，钟意半倚在床榻上，和好友洛樱打电话，一起研究着明天拍婚纱照的主题，原本钟意是想和顾屿川一起讨论的，但是鉴于今天试婚纱的表现，顾屿川全程都没提出什么有参考价值的意见，所以钟意就剥夺了顾屿川的这项权利。反正不管钟意做什么决定，顾屿川都会说好。

　　“这个外景怎么样？”钟意纤长的手机轻点了点屏幕。

　　“好看的，记得看一下天气，天气不好的话，海边风大不好拍。”

　　“嗯，我看过天气预报了，明天是大晴天。”

　　“那注意防晒。”洛樱很贴心地提醒道。

　　大致挑选好了几个拍摄的地方，钟意就在微信里给顾屿川发过去了。

　　三分钟后，收到了顾屿川的回复：“好，明早八点我来接你。”

　　“我怀疑他根本没看。”钟意还没挂电话，和洛樱吐槽道。

　　“事事都顺着你，还不好啊？”洛樱不解地问道。

　　“也不是不好，但总是让我觉得，他是不是还把我当作小妹妹哄？”钟意叹了口气，有几分怅然。

　　钟意还没出生的时候，钟家就和顾家做了邻居，所以顾屿川几乎是看着钟意从出生到一点点长大的。

　　“那你现在有没有不一样的表现，证明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或许你得主动一点。”洛樱看事情很透彻。

　　钟意捋了捋长发，若有所思。

　　“其实我今天观察了一天，顾屿川还是很照顾你的，先不论对你是什么感情，只要你不放手，这段婚姻肯定是能维持下去的。”洛樱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况且，我觉得顾屿川对你也未必没有一点爱情。你穿着婚纱走出来的时候，他看你的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我们认识的时间太久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我还爱着他，他的感情我就更看不清楚了。”钟意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洛樱也跟着有些惆怅，又宽慰好友：“不过，我今天亲眼看见了你们之间的相处，才有点明白了你为什么非他不可！被这样一个人照顾了二十几年，实在很难再爱上别人了。”

　　挂断了电话，钟意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于是她走到书桌前面，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厚厚的原文地理书，这本书还是张淑慧送给她的，张淑慧虽然十几年没有来看过钟意，但每年还会将抚养费打到钟意卡上，生日礼物也会如期寄过来，即使她根本不需要这种虚假的关心。

　　钟意一开始很抗拒任何来自张淑慧的礼物，这只是在一次次地提醒她生命里缺失的东西。最严重的时候，她看见张淑慧的礼物就想毁掉。

　　后来随着钟意的成长，她强迫自己脱敏了，她不想再被不值得的人影响情绪了。这原本就是张淑慧应该履行的义务，她给什么，钟意都可以接受，并且这并不代表钟意就原谅她了。

　　钟意对地理并不感兴趣，在翻到第三页的时候，她就开始打呵欠了，这本书她看了十几年还没看完，用来催眠是再好不过的。

　　*

　　一夜无梦。

　　翌日，顾屿川带着钟意来到了拍婚纱照的地方，是个靠海的小型拍摄基地，各种主题的景观设施都配备齐全。

　　昨天选好的几套婚纱由专人送了过来，张媞也背了化妆包早早地赶到了现场。

　　第一张照片是准备用于婚姻登记的证件照，钟意只让张媞化了个淡妆。

　　钟意和顾屿川都换上了最简单的白衬衫，顾屿川系了一条喜庆的酒红色领带，是钟意特意去店里给顾屿川挑的。两人各自端坐在红色背景板前的椅子上，都莫名觉得局促。

　　顾屿川有些僵直地挺着背，下颌微收，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冷硬，目不斜视地望着前面的照相机。

　　摄影师有些尴尬地提醒道：“两位可以再靠近一些。”

　　于是顾屿川就机械地往钟意的方向挪了挪，距离控制在刚刚挨上钟意肩膀的程度。

　　“笑一笑，”摄影师紧盯着镜头，“一，二，三！”

　　摄影师看了眼照片，不是很满意，又重新举起了照相机：“可以笑得再自然点，再重新来一张，来，看镜头，一，二，三！”

　　这次摄影师拍完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还是不太满意，又不太好意思说。

　　钟意有些坐不住了，用食指轻戳了戳顾屿川的手臂，说：“我们去看看成片吧！”说完就扯着顾屿川的胳膊，凑到了照相机前。

　　照片里的两个人笑容僵硬，眼神专注到看起来有些呆滞。

　　钟意转过头去，蹙眉问顾屿川：“这是我们吗？”

　　顾屿川微挑了挑眉，也不大确定道：“应该是吧？”

　　“重新拍过，好好拍，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是被绑架来结婚的！”钟意轻推了推顾屿川，忍不住轻笑道。

　　顾屿川一双严肃的黑眸中也含了笑。

　　这么一笑，神色表情就自然了很多，登记照算是顺利拍好了。

　　*

　　接下来拍摄的是真正的婚纱照。

　　趁着上午天气好，摄影师建议先把外景拍了。

　　于是顾屿川和钟意，加上摄影师和化妆师，浩浩荡荡十几个人，去到了海边。钟意的拖尾长裙走起路来很不方便，顾屿川自觉地走到钟意的身后，帮她提裙摆。

　　原本想要上前帮忙的工作人员，默默地停下了脚步，自动退回了队伍里。

　　顾屿川没有想到看起来飘逸的白纱，因为繁复的做工，实际上并不轻盈。

　　女孩一身银白色的拖地白纱，朝着阳光的方向昂首挺胸地大步向前，像个永不言败的公主，英俊沉稳的男人默默地跟在女孩身后，温柔又专注地望着她的背影。

　　张媞看着这美好的一幕，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片。

　　“这里不能随便拍照！”李凯瞧见了，上前制止道。

　　张媞被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没拿稳，有些局促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请马上删除！”李凯要求道。

　　顾屿川和钟意的婚讯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这个时候不能有照片先流传出去。

　　顾屿川这时正好去接电话了，钟意在等人的过程中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出声道：“等等！照片给我看看。”

　　张媞咬了咬唇，怯怯地将手机递给钟意。

　　“拍得挺好的，发我一份！”钟意凝视着手机屏幕，藏不住的甜蜜笑意在眼眸中流淌。

　　张媞愣了愣，然后忙不迭地点头：“啊，好！”

　　“只能发给我，不要再发给别人了。”钟意又加了一句。

　　“嗯，”张媞有些脸红，“我刚刚是看你们太美好了，才有些忍不住，以后不会了。”

　　*

　　阳光温柔又热烈地洒向海面，大海因此而无法停止涌动，入目是一片金色的波光粼粼，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了海水原本的颜色。

　　钟意和顾屿川站在海边的礁石上，摄影师找好角度架好照相机。

　　摄影师边照相边指导着两人摆动作：“好，两位靠近一点！”

　　于是钟意便往顾屿川的肩膀上靠了靠。顾屿川比钟意高一个头，肩膀的高度，钟意的脑袋可以枕得很舒服。

　　摄影师拍了几张，又提出了新要求：“换个pose吧，男生可以稍微搂一下女生。”

　　钟意转头去看顾屿川，只见顾屿川微皱着眉，右手僵在半空中，似乎是在苦恼该放在哪里。

　　钟意轻笑了声，主动拉着顾屿川的大掌，搭在自己的腰上。

　　顾屿川的瞳孔在这一瞬间被惊得微微放大，手上是一片温热的触感，顾屿川能感受到钟意的呼吸频率，他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了。

　　钟意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一双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可爱的小得意，顾屿川低头和她对视，心上像是被小猫挠了一下，痒痒的，有点勾人。

　　摄影师眼睛一亮，赶紧用照相机记录下了两人对视的这一幕，背景是阳光灿烂，碧海蓝天，氛围暧昧美好。

　　摄影师对这张照片很满意，他看着简直像画中走出来的两人，有些意犹未尽地委婉提议：“呃，两位可以再亲密一点吗？”

　　顾屿川和钟意交换了个眼神，然后齐刷刷地转头，一脸茫然地望向摄影师。

　　摄影师扶了扶额，斟酌着建议道：“比如，两位可以接个吻？”

　　顾屿川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他眉头一拧，就要出声拒绝。

　　钟意和顾屿川距离很近，近得连他微红的耳根都看得分明。

　　钟意忽然转头，朝着摄影师快速地眨了下眼睛，摄影师先是愣了愣，然后会意地举起了照相机。

　　钟意踮起脚尖，靠近顾屿川，如蝴蝶羽翼般轻柔的吻在顾屿川侧脸上短暂停留。

　　顾屿川怔在了原地，一双以往总是深不可测的漆黑凤眸，现在却缓缓地睁大了，如春日寒冰乍破，潺潺流水般的柔情从眸中满溢了出来，这让顾屿川原本冷硬的脸部轮廓线条都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摄影师抓拍下了这珍贵的一幕。

　　摄影师放下照相机的瞬间，钟意就提起裙摆，跑去看成片了，她微红着脸，没敢回头看顾屿川脸上的神情。

　　顾屿川停在原地，望着钟意背影的目光幽深。

　　*

　　婚纱照拍得很顺利，在钟意的要求下，还拍了一组她自己的单人照，穿着谭冰的毕业作品，面向广阔的大海，阳光下的钟意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