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照余生》吹亦生

7、第7章 一起去爬爬山

　　“郁哥，你真没事吧，带人约会，去爬山？”

　　电话那头的郑义徽语气中尽是恨铁不成钢，自己给了那么多的好建议，林郁阳只听进去了自己随口说的玩笑话。

　　林郁阳一时哽住，而后才缓缓开口，“...不是约会。”

　　“...那你也不能带人家女孩子去爬山吧？”郑义徽拍了拍脑门，恨自己在林郁阳问的时候为什么不多说正经的，这下只能让林郁阳自求多福，“我算是帮不了你了郁哥，你们好好爬吧...哎！”

　　林郁阳还来不及反驳，电话已经被另一头切断。

　　余笙来的时候，只见少年拿着手机，明显有些无措，“怎么了？”

　　林郁阳急忙收起手机，看着余笙不说话，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笙在他跟前晃了晃手，轻轻笑着，语气轻柔，“你咋啦，怎么不开心？”

　　“你想爬山吗？不想的话我们也可以换个地，反正我们也还没开始。”

　　林郁阳许久没有听到回应，抬起头轻瞥了余笙一眼，只见对方已经走上了两三个石阶，视线与他持平，强忍着笑意，眉眼弯弯，将手伸向他，“我倒是很想体验一下的，你呢？”

　　“真的？”林郁阳不置可否的看着眼前人，

　　女孩诚恳的点了点头，让林郁阳悬着的心落下了大半，也跟着踏上第一个石阶，“累了和我说，沿途有很多停靠的小亭子，累了就休息，不勉强。”

　　“嗯，我们开始吧？”

　　林郁阳因担心而微微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张开，嘴角轻扬，应和余笙道，“开始。”

　　-

　　两个人就这样走走停停，这段时间气候已经渐渐回暖，今天的天气也是极好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绿枝，洒在节节石阶上，鼻尖和眼前尽是阳光和青绿的美好。

　　“话说，林郁阳，你这段时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余笙走在林郁阳身侧，语气放平，希望尽量不打破少年放松的状态，但她还是明显感受到了林郁阳微微一顿的身躯。

　　他们已经坐到半山腰了，余笙不怕林郁阳丢下自己逃避，也知道林郁阳做不出那种事。

　　所以她没有再开口逼迫他回应，只是静静等了好久，林郁阳才低沉着声音，声音微微沙哑，不知是累了还是情绪使然，“我们是朋友啊，对你好不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吗？”

　　“你不想对我说实话，我也就不继续逼你了。”余笙微垂着脑袋，声音闷闷的，“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很亲切，也相处这么久了，我相信你。”

　　“只是觉得，你对我好像总是有点小心翼翼的，有点不像初见的你了，没有那么松弛。”话毕，余笙自我反驳道，“你别在意，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抱歉...”

　　余笙却应声打断了他歉意的话，抬眸看着他的侧脸，转移话题，“第一次见面就很好奇了，你眼尾的红点不像是泪痣，但怪好看的。”

　　林郁阳摸上自己右眼眼尾，指尖轻轻揉搓，“确实不是，是小时候...受伤了留下的记号。”

　　细看才会发现，那眼尾有一条细长的淡淡红痕，只是有一小点的痕迹较深，不凑近看还以为是一点红色的小泪痣。

　　“原来是这样啊...”

　　愣神之际，她的指尖忍不住附上了他的脸颊，直至两人指尖相触，余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

　　一时的失神，两个人都放在了心里，却谁都没有再开口提及。

　　-

　　许久。

　　山顶的风景，越来越近在咫尺。

　　山脚是人烟热闹，沿途是静谧美景，山顶是随风扬起的红色绸带。

　　行走的过程中，余笙就忍不住和林郁阳念叨过，“林郁阳你知道吗，这座山上有一棵巨大的百年老树，很多人都是为了这个才爬上去的，据说诚心祈福很灵验的。”

　　“你相信这个？”林郁阳的语气没有扫兴的意味，接着开口说道，“那你待会上去了想写点什么吗？”

　　余笙安静的又爬了几层石阶，就在林郁阳以为她不想说时，她缓缓道出，“快高三了，自然是希望学业有成，成功上岸了！”

　　或许和想象中的答案不一样，林郁阳有一秒轻微的愣神，随后真诚的看着余笙，笑容和煦，“那我必须助你一臂之力了，双倍的红绸带，祝你成功。”

　　余笙只觉内心跳了一拍空白，胡乱低下头，不敢直视林郁阳的笑颜，“你不用这样，许个关于你自己的。”

　　林郁阳只是笑着，没答应好还是不好，两人默默继续向前走着，直到最后一节石阶。

　　树梢上系满鲜红，垂落的绸带随清风舞动，一树翠绿被世俗的种种心愿点缀的尽善尽美。

　　一张宽大的木桌摆在老树前，桌上一条条鲜红色绸带伴着微风拂过飞扬。

　　林郁阳很直接上前，抽出一条绸带，展在木桌上，拿起一旁的黑色马克笔，不带思考，洋洋洒洒写好了一行字，等余笙走近，他已经把绸带攥紧手心，准备把愿望高高挂起。

　　余笙料到林郁阳不会如实告诉自己，转念一想，无论那条绸带上是否存在自己的姓名，她写一条给林郁阳也无所谓。

　　她心里还是有些故意的心思，避开了林郁阳，在绸带上一笔一划写下了一本正经的祝福语：林郁阳学业有成，前程似锦，天天开心。

　　停笔片刻，余笙忍不住又在下方加了几个小字：希望我和林郁阳能成为很久的好朋友，不一定要无话不说，我很久没有过这种拥有一个朋友的感觉了。

　　余笙看着自己写的绸带，不由得自嘲笑了笑：真像个幼稚的小朋友的愿望。

　　等她回头挂好了绸带，在人群中四处寻找，发现男孩只是站在较远处静静看着她，笑眼朦胧，余笙想他或许看出来了自己的用意，但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走远，留给余笙足够的时间。

　　余笙也选择闭口不言，走近林郁阳，扯着他的衣角往下走，“我们快下山吧，我有点饿了。”

　　林郁阳就顺着她走，没有一丝抗拒，只是回头看了眼自己刚刚挂起的位置，轻笑道，“我也饿了，你想吃什么，我们一起。”

　　扬起的红色绸带，仿佛还带着少年掌心的余温：希望余笙，不一定要每时每刻都开心，但每天都要有一份值得她感到欢乐的事物，维持她心里的小太阳。

　　下山路上，余笙的心情明显高扬了许多，最近使劲被压抑的坏心情在这一趟被释放。

　　林郁阳看着前方大步向前，仿佛不知疲倦的女孩，也露出来真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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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欢愉接近尾声，余笙回到家，懒懒扑倒柔软的大床上，脸颊埋在布满熟悉馨香的被子上，还是没有明确的实感。

　　细细回想着一整天的经历，暴露在空气中的耳垂微红，她能清晰察觉到自己每每面对林郁阳时，轻微加快的心跳。

　　这算什么？心动吗？

　　手机嗡嗡作响。

　　余笙心里浮现了一个可能的名字，赶紧翻身拿起，但在看清来电显示，咧开的嘴角又平静下垂，“妈...”

　　对面的话语劈头盖脸袭来，“余笙啊余笙，你让我该怎么说你好？”

　　“我今天登了你那个看成绩的APP，你那破成绩还想上什么学校？”

　　“妈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别不爱听，都这时候了，你一天天都在做什么，还不努力一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电话那头情绪高涨激动。

　　余笙捏着手机的手愈加收紧，手指关节处用力到发白，“妈，前几天我生日，你还记得吗...”

　　对面只是微微一愣，气势不减，“...妈现在在和你说学习的事，你别给我扯什么生日，生日年年都过，高考就这一次！”

　　“我今天下午看了眼家里的监控，你怎么没在家待着？”

　　尽管只有声音，余笙也能想象自己妈妈现在肯定皱起了眉头，“和朋友去爬山了。”

　　不赞同的声音随之响起，“别老做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要和些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你要懂得看清点人心险恶，现在这个重要的学习的时候，哪个好同学会带你出去外面疯，都是在害你，知道吗？”

　　余笙咬着唇瓣，鼓气反驳道，“他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我们去爬山也只是为了舒缓我的压力。”

　　或许是没有料到女儿会反驳自己的话，余母声量提高，情绪也激动了几分，“你还敢和我犟嘴了？你现在就是好好学习，能有什么多大的压力，能有我们作父母的压力大吗？”

　　停歇了片刻，电话那头也不再全是刻薄的语气，一番语重心长的说道，“余笙，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我和你爸爸这一切都是为了谁，等你长大了就会感激我们了...”

　　后面的话，余笙再也没有听进去，脑子是一团胡乱的浆糊，直到电话挂断。

　　闪烁的星辰被乌云遮挡，窗外毫无预兆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暗下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林郁阳的头像和名字显示在上面。

　　“下雨了，到家了吗？”

　　“到家了说一声？”

　　心里的悸动被一通电话打散，余笙情绪低迷到谷底。

　　一时放下的压力，又像是加重了成百上千倍压在肩头，让她喘不上气。

　　她没有力气用杂乱的内心应对，于是选择一切充耳不闻，放下手机没有再点开。

　　手机又连续响起了好几声，对面却迟迟等不来余笙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