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久惘然

12、自由

　　“谢小姐，你母亲现在的状况不太适合接受治疗……”
　　谢蓁站在病房门口“耐心”倾听院长的报告，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机回个信息。
　　目测20分钟过去了院长才停下报告，一脸疲倦的看向她。
　　“谢小姐，你好好劝劝你的母亲早点接受治疗，对你我都好。”
　　“好的知道了，谢谢秦医生。”
　　妈妈要是能听得进去她的话的话，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现在妈妈她把自己的心封锁的死死的，就连她自己也办法劝说。
　　她在病房外面将心情整理好，看不出一点破绽才放心推门进去。
　　夏至清晨的沐光很温暖，谢秦淮悠懒得躺在靠椅上，享受着被沐光包围的舒适感。
　　她悠闲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很好rua的高贵白猫。
　　小言子怎么还没来，我等的花都要谢了。
　　小言子开门进来看到妈妈在小憩，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把东西放在柜子上后，慢慢的走到她的旁边看着她。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生怕小动作惊醒了妈妈。
　　谢秦淮的面容不像是过了四十三岁的女人，反而刚好相反。
　　没有过多的鱼尾纹堆积在眼角，也没有那些该有的现象，只是面色有些苍白。
　　身形也比之前消瘦许多，感觉风一吹就会倒下。
　　她拧了拧眉，她明明已经请了专业的营养师过来调理，可到头来还是没有一点效果。
　　谢秦淮眯了一小会便睁开眼睛，她伸了伸懒腰。
　　眼神无神的看着窗外明媚的太阳穿过树和叶的缝隙，撒下的阴影还带着阳光的气息。
　　“小言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生病以后对外界的生物特别敏感，哪怕是在微小的动作她都可以察觉到。
　　“我刚过来没多久，你想要吃水果吗？”谢蓁看着她空洞的眼神，放不下来的戒备，她真的有点不习惯。
　　“要吃，有什么水果？”
　　谢蓁从袋子拿出盒子走到她旁边，将盒子递给她“芒果和草莓。”
　　秦淮伸手接过，她费了点力气打开了盖子，一股浓郁的清香铺面而来。
　　空洞的眼神有了焦距，她拿起事先放在里面的小叉子。
　　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谢蓁也不闲着，站在她旁边述说近几日发生的有趣事情。
　　哪怕妈妈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她也能孜孜不倦的说下去。
　　除了那个人的事，她没有信心不保证妈妈听到那个人会不会犯病。
　　秦淮举着叉子朝外面指了指“小言子，妈妈想去庭院走走，要不要陪妈妈一起？”
　　谢蓁疯狂点头，她对妈妈的要求从来就没有这个“不”字。
　　散步是妈妈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尤其钟爱在太阳最温暖的时候。
　　妈妈住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散散步了，她问过其原因，可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现在妈妈是准备打开紧闭的大门了吗？
　　秦淮一脚踏进庭院，长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久违的感觉。
　　两人默契的走在小道上，谁都没有开口。
　　谢蓁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像个小孩一样，瞧见个蝴蝶都要惊叹一下。
　　眼里的死气沉沉早已没了踪影，新奇占据了全部。
　　外公要是看到了肯定会说看，这就是我们家的小公主本来的样子！
　　她灵机一动举起手机，朝在玩耍的妈妈喊了一声“妈妈，看镜头。”
　　秦淮闻声转头对她比了个大大的耶。
　　阳光有所感应的将光辉撒在她身上，像是在迎接神的降临。
　　咔嚓一声，时间定格在她洋溢的微笑中。
　　照片上的女人身穿白色病服，面色有些苍白，可是她的笑容却是如此的灿烂。
　　就连附近散步的病人也被着突如其来的阳光给吸引。
　　她将照片发到等小公主回归群，不到一分钟那些长辈纷纷探头。
　　外公：[我们的小公主是要回来了吗？]
　　外婆：[言言都发照片来了，你说呢老头子。]
　　大舅：[我妹妹要回来了？]
　　大舅：[@大姨别工作了快来看妹妹的神图！]
　　……
　　谢蓁看着信息一条条往外蹦，这是一个好兆头。
　　妈妈终于自己打开了那扇名为枷锁的门。
　　她大致性的回复了一下那些长辈，抬头就不见妈妈的踪影。
　　在旁边看热闹的小结巴见她着急的样子，连忙出声。
　　“那个她…她…刚刚往那个方向去了。”小结巴用手指了指谢秦淮离开的方向。
　　她向小结巴道了一声谢谢，就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终于她在一个亭子下看见了妈妈。
　　妈妈正在和一位老先生在下棋。
　　老先生眉头紧锁迟迟不落下棋子，他叹了口气。
　　“你的棋技是谁教的？”和我的故友好像。
　　“是慕老先生教我的，可惜他已经过世许多年了。”
　　老先生抬头望向天空，老慕我遇到了那位你说很有天赋的孩子了。
　　他本来是来这探望一个老朋友，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收获。
　　“在陪我下一局吧，慕老弟子。”
　　谢蓁不忘发挥工具人的作用，兢兢业业的和那群长辈打视频电话。
　　“外公，你说那位老先生是慕爷爷的故友？”
　　“是啊，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他去年登门拜访说是要和小公主下一盘棋，我没同意就让他打道回府了。”
　　外公一脸神气的模样，让大家伙忍不住躲在镜头外偷笑。
　　老先生痛痛快快的和谢秦淮下了好几盘。
　　一直下到有人来喊他回去才欣欣然告别，还约定好下次再战。
　　谢秦淮单手撑着脑袋，盯着棋盘。
　　“小言子，我打算放弃治疗。”
　　！？
　　谢蓁和那些长辈的愣住了，他们都以为她是打算接受治疗。
　　没想到却背道而驰。
　　“妈，你在说什么？”她的语气有些颤抖，有点不敢置信。
　　秦淮维持着单手撑头的姿势，眼神犀利的看向她。
　　“谢蓁，妈妈我不想接受治疗，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就在刚刚和老先生下棋的时候，她想明白了。
　　“小友，我刚刚在哪边看你面色有些忧虑，能否告诉老夫，老夫指不定能帮上你呢。”
　　“老先生，那做这事情的目的是什么？”秦淮警惕的看向他。
　　“我帮你解决疑惑，你陪我下几盘棋吧。”老先生笑眯眯的看向她。
　　谢蓁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势的妈妈，有些紧慌失措。
　　“外公？”
　　“言言，听她的吧。”
　　他的女儿从来就不喜欢被人逼着走，她是自由的主宰从不被人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