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天蜉蝣录》熙熙熙熙熙熙

9、夺（3）

　　乱世与盛世，只在一念。
　　心病，李无患是真不知道。
　　他一发病就会被吴言道投喂药丸。
　　随即立刻恢复正常，只留下错愕。
　　吴言道试图解释过，但李无患是不相信的。
　　李无患不相信自己会晕倒或者发疯，也不相信行刺之人不是吴言道派来的。
　　他内心是矛盾的。
　　他认为吴言道想杀他，又不想杀他。
　　有想杀他的动机 ，也有不想杀他的原因。
　　不过李无患并不想用大把精力推理这件事，便果断相信吴言道是想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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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无患将草药敷在伤口上。
　　半个时辰后，李无患没什么感觉。
　　“这就痊愈了？什么感觉都没有诶。”
　　“你在山上感觉不到痛，所以你体会不到。”
　　“哦哦哦哦哦，意思是我本来就觉得腿不痛，所以敷完之后也没有什么感受。”
　　“是这个意思。”
　　“谢谢谢谢谢！”
　　“不是让你别谢我吗？”
　　“但是您治好了我的腿伤。”
　　昭懿祖母笑了笑，走到置物架前:“昭懿，你有多久不下山了？”
　　“两年，三月，十六天。”
　　“我记得过些日子，太子生辰！”昭懿祖母故意停顿:“某些人想不想去啊？”
　　“真的？可是我……”昭懿支支吾吾:“女官教的礼仪，我还没学会，去不了了呀。”
　　“她教你礼仪，是为了什么。”
　　“入东宫。”昭懿言语黯然，不似平常那般。
　　“谁要求的。”
　　“皇帝。”昭懿神情落魄，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百里家的人要求的，为什么要听？”
　　此话一出，连李无患都震惊了。
　　昭懿祖母将置物架上的瓶子递给昭懿，郑重承诺:“百里家不需要再多一个宫里的女人。”
　　李无患目瞪口呆。
　　他算是见识到了，百里家在朝廷中是不可撼动的存在。
　　昭懿祖母再次开口:“落山了，带他们去正厅吧。”
　　“告退。”昭懿向她祖母行礼。
　　“别忘了给太子准备贺礼。”
　　“嗯，我不会忘的。”昭懿挤出一个微笑。
　　李无患也行礼告退，吴言道则是敷衍了一下。
　　等他们走后，昭懿祖母喃喃道:“君子礼，朝臣的礼节，他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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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好吧？”
　　“我当然很好啊，有什么不好的啊？”
　　“你真的没事？”
　　“就允许你落寞啦？”
　　“我什么时候落寞了。”
　　“从我爹爹那里出来时你在想什么呀？”
　　“我还能想什么呀？想着你该怎么用这些东西喽。”李无患指着昭懿手中的瓶子。
　　“好吧。回我院子里，我给你俩牵红绳。”
　　昭懿的语调又变奇怪了。
　　“呃，你的脑回路挺新奇。”李无患非常无语。
　　“快走啊！待会儿还要去见我太爷爷呢。”昭懿把他们推到一起:“再不快点，你们就真的来不及去正厅了。”
　　李无患有点抗拒。
　　“你走不走？”昭懿再次发问。
　　李无患不再挣扎:“走走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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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懿拿起李无患的剑。
　　“你也把你的剑给我。”
　　“不给。”
　　“那我怎么给你们两个牵红线呢？”
　　吴言道心甘情愿的把剑拿给昭懿。
　　这个操作让李无患傻眼了。
　　“这，他，他不是想杀我吗？”李无患搞不懂此时的情况，开始自我洗脑:“他不会真是……不是！他是想要控制我的剑，然后趁机杀我。”
　　李无患眉头紧皱，越想越不明白。
　　“你发什么呆呀？”
　　“啊？”李无患的思绪被打断:“你弄好啦？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昭懿感觉李无患脑子有问题:“已经来不及了，我就差一步了。”
　　“那不还差一步吗？不弄了。”
　　李无患抢回自己剑。
　　昭懿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李无患发疯。
　　她偏头看吴言道:“你要不要给他喂药啊？”
　　“他没有发病。”
　　得到回复的昭懿将视线移回操作台。
　　“嗯，呃，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或许我所说的最后一步，就是剑主拿回剑。”
　　李无患嘴角抽搐，径直倒下。
　　吴言道接住了他。
　　“你不是说他没发病吗？”
　　“刚才没有，现在有了。”
　　“哎呀，是不是给气晕了？”
　　“有可能。”
　　吴言道的动作愈发熟练。
　　李无患吃下药丸后，立即醒来。
　　他看见自己半躺吴言道怀里，吓得跳了起来:“啊啊啊啊啊！不是弄剑吗？我怎么还到地上了？”
　　“呃，你重点没抓对！重点不是你在地上，重点是你靠在他怀里。”
　　吴言道觉得昭懿挺不靠谱的:“你晕倒了。”
　　“不信。”李无患往后退了三步。
　　“真的，他没骗你，你真晕了啊！”昭懿也被整无语了:“我亲眼所见，你突然就倒下！要不是他接住你，你又要被送到我祖母那儿了。”
　　“行行行行行，现在结束这个话题！告诉我那个剑弄好了吗？”
　　昭懿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知道！”
　　“我感觉，明天我得再带你去一趟我祖母那儿。”
　　李无患觉得昭懿莫名其妙，昭懿觉得李无患病情严重。
　　吴言道解释道:“药有副作用。”
　　“会突然忘记晕倒前的一些事吗？”
　　“嗯。”
　　昭懿感到惊奇:“哎呀，怪不得我总感觉你奇奇怪怪的，原来是真的有病啊！”
　　李无患“啊”了一声:“什么？”
　　“剑弄好了，在地上呢。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缺失了部分记忆呢？”
　　“我？没有。”
　　“能醒就行。”吴言道已经不对李无患抱有其他希望了:“只是忘记晕倒前的一些事罢了。”
　　“好好好好好，意思是我晕倒了，然后不记得晕倒的事了，对吧？”
　　“是。”
　　“行行行行行，我信了。”李无患捡起剑:“能去正厅了吗？”
　　“可以可以，我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