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一》生生不声

23、第 23 章

　　林木子的表情放松下来，然后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太生硬了，林木子不知所措起来，“我，对不起”。

　　“道什么歉？”于熙没明白。

　　“刚刚，我说话的语气。”林木子眼神游离，大拇指扣着食指，“不太好。”

　　“哈哈哈哈哈哈，完全没听出来呢。”于熙感觉自己总能很轻易被林木子逗笑，同时也喜欢逗他，“语气没听出不好，声音倒是听出来好听了。”

　　果然，林木子的抱歉的样子消失了，不仅如此，林木子还瞪了于熙一眼。

　　上课铃声适时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像来时一样，回去也是林木子走在前面，于熙缀在后面。

　　课一节节上，同学的精神越来越萎靡，外面的天气应景一般阴沉下来，狂风把树刮得东倒西歪，地上的树叶跳舞一样转着圈，看着还挺吓人的。

　　“要下雨了吧！”

　　“肯定的，可是我没带伞，怎么办？”

　　“我带了，到时候咱俩打一把。”

　　“好，嘿嘿嘿，谢谢。”

　　......

　　班里像这样的对话此起彼伏，于熙和林木子都带了，放在教室门口的架子上。

　　在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后，林木子转过身，面对着于熙，眉头罕见地轻微扭着，“于熙，我要请假回家一趟。”

　　“嗯？怎么了？”把眼睛从题目上拔出去，于熙抬头看向林木子。

　　“没什么大事，就是关于我那个弟弟的事，我妈让我回家一趟，说有事要说。”林木子笑着对于熙说完，站起身就要去班主任的办公室，“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于熙看了一眼窗外，雨下得很大，视线放回林木子的背影上，眉毛皱起来。

　　既然没什么大事，为什么还要急着把林木子叫回去，而且还是这种天气，于熙心里想着这个事，在做题的时候总是走神，于熙干脆合上了题目，盯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放松一下。

　　终于等到放学，同学们一窝蜂往外冲，于熙慢悠悠收拾好书包，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才背上书包走出教室，李元跟在她后面。

　　在后门停下，于熙在架子上找自己的雨伞，因为人已经走了不少，所以架子上总共也就留着五把伞，但是这五把中却没有一把是于熙的，看了两遍还是一样的结果。

　　于熙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可能自己没带伞，但是下一秒就被于熙否定了，她肯定带了，伞是她一直放在这里的，有雨的时候撑着回家，第二天带来。

　　而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人拿错了，于熙看着这如端着盆往下泼一样的雨，心里的烦躁直冲脑子，半天没忍住小声说了句，“草。”

　　“喂，”李元站在于熙旁边，听得一清二楚，“说脏话呢？”

　　“好听的，”于熙掀起眼皮看了看李元，语气还不怎么好，李元直直看着于熙，于熙被看得无奈，妥协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我收回。”

　　好在和她顺一半路的李元的伞没被人拿去用，于熙只能和李元共撑一把小伞，俩人下了楼，在走廊李元把伞打开。

　　“我来打吧？”于熙伸出手对着李元。

　　李元看了看于熙，想到于熙比自己高上十多厘米，于是就把伞递给了于熙，于熙接过去。

　　“先说好，伞太小了，我要挽着你的胳膊走。”李元对着于熙说。

　　于熙没说什么，只胳膊微微曲起一点弧度，李元心领神会挽上去，俩人紧紧挨在一起出了挡雨的走廊。

　　李元的伞真的不算大，本来就是适合一人打的伞，现在两个人一起撑实在有些勉强，再加上大风，伞的遮挡作用变得微乎其微，于熙只能尽力把伞往李元那边偏，让李元淋得不那么厉害。

　　“不用往我这边偏那么多，你那边肩膀都淋湿了。”注意到于熙的动作，李元连忙劝阻。

　　“没事，淋到肩膀不碍事，反正快到了。”于熙毫不在意，伞依旧稳稳地偏向李元这边。

　　伞是于熙在打，李元劝不了她，于是不再多说，只是紧贴于熙让俩人的距离缩得更短。

　　雨落在伞上的啪嗒声非常急促，让人不自觉加快步子，于熙努力克制住想要大步走的腿脚，速度维持在李元能不吃力跟上的程度。

　　“于熙，你身上好暖。”李元的手在于熙手臂内侧上下摸了摸，挺惊讶的样子，“我的手都被暖热了。”

　　“嗯，从小就这样。”于熙斜了一眼她的手说，“夏天就会变凉。”

　　“哇，真好，我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很难暖热。”李元语气羡慕，又问，“我的手能不能放进你兜里？”

　　本来就没有距离可言了，让李元的手伸进自己兜里也没什么，于熙幅度很小点下头，“好，来吧。”

　　于熙话音刚落，李元抿嘴笑着伸了进去，和于熙的手贴在一起，温暖的感觉从手直传到全身，“真的好暖和，于熙你简直像是一个暖宝宝！”

　　“太夸张了吧。”虽是这样说，于熙触不及防被她的手凉一激灵，于熙动了动和李元紧紧相触的手。

　　“一点不夸张，是真的。”李元的手掌覆盖在于熙的手上，攥得紧紧的。

　　于熙任她握住，不再试图乱动，这一会儿功夫，李元的手已经逐渐回温没那么凉了，于熙适应了之后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于熙，你和林木子谈多久了？”李元好奇地问。

　　“上上次月考开始的，距离现在有47天了。”于熙说。

　　李元回想了一下，略带思索，“哦，就是我们四个结伴一起的那次？”

　　“嗯。”于熙略一点头应答。

　　“原来都那么久了，这段时间都有点恍恍惚惚的。”李元目视前方眨眨眼说。

　　“确实。”于熙表示赞同。

　　最近的李元确实经常神游，很多时间都心不在焉，和她说话她都过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时常满脸茫然。

　　不过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于熙不动声色用眼角看了看李元。

　　“其实在你俩谈之前我就和张回猜测过。”李元说，“不过你俩真的在一起了，我还挺惊讶的。”

　　看李元现在提到张回很平静的样子，于熙也不过多表现出异样的情绪，闲聊般问，“为什么？”

　　“因为你就不像是会谈恋爱的人。”李元想了想道，“一心只读圣贤书，说的就是你。”

　　于熙轻笑两声说：“原来是这样。”

　　李元深呼吸一下，“不过那也只是我对好学生的刻板印象罢了，毕竟每个人的个性都不同嘛。”

　　“突然开始检讨吗？”于熙说，“我也要来一个吗？”

　　“哈哈哈哈，正好说到了这里而已啦。”李元笑着用另一只手摆了摆。

　　俩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分岔口，这时候的雨有减小的趋势，不过并没有停下来，于熙在路口站定，把伞递给李元，“伞给你，我走啦。”

　　李元的手依然握住于熙的手放在于熙口袋里，没接于熙递过来的伞，她朝于熙回家的路看了看，“伞你拿着吧，你家比我家远，我家很近了。”

　　于熙连带李元的手一起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没有立即松开，反而用大拇指伸进李元虚握的手中打开，在李元愣神的时候把伞放进了她的掌心，李元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伞柄。

　　于熙戴上外套上的帽子，从伞下跑了出去，跑出一段距离后，于熙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李元还拿着伞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于熙微微皱起眉，抬高了些声音，“李元？怎么还不回家？”

　　李元听到声音的一瞬间，顿时举高了自己手中的伞，在昏黄的路灯下笑着看着于熙，“好，我现在就回，你快回家吧，都淋湿了！”

　　于熙没有回答，冲她摆摆手就跑了起来，即使雨已经变小了，但该淋湿的地方也都湿透了。

　　于熙到家后立刻换了拖鞋，于光杨听到声音走了过来，一看到于熙浑身湿透的样子吓了一跳，“小熙，你是掉进河里了吗？！怎么湿成这样？”

　　边说边折回卫生间拿了条毛巾过来，给于熙擦头发，于熙低着头站在原地任由妈妈动作，解释说：“我的伞不知道被谁拿错了，和同学共打一把伞到前面的路口，后面一段路戴着帽子跑回来的。”

　　“真的是，谁那么不小心啊。看把你淋的，希望明天不会感冒。”于光杨愤愤说道，把毛巾从头上拿走。

　　“没有那么容易感冒啦，我身体还是很好的。”于熙甩了甩乱糟糟的头发。

　　于光杨看她的样子笑了起来，“现在像一个小狗儿。”

　　于熙不在意于光杨的调侃，边走边脱掉外套，又进入卧室换了一条干净的睡裤，换下来的衣服都顺便扔进了洗衣机。

　　把手洗干净走进客厅，饭菜已经被于光杨摆上桌了，于熙坐到椅子上，“谢啦，妈。”

　　“哟，今天这么客气？”于光杨一脸惊奇，“等会儿这顿饭吃完要不要付钱啊？”

　　于熙不好意思笑了笑，“顺口了，顺口了。”

　　“对了，你先吃着，我去给你做个红糖姜茶，驱驱寒。”说着于光杨站起身走向厨房。

　　于熙一听到这几个字就皱眉，她非常讨厌红糖姜茶，又甜又辣，其中的甜最让她受不了，“妈，别做了，不会感冒的。”

　　“哈哈哈哈，以防万一。”于光杨颇为愉悦地走进了厨房。

　　于熙最终还是喝了一碗红糖姜茶，一口气喝完后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于熙放下碗立刻就去了盥洗室刷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