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要在日落前》昔日蜗居

12、告白要在日落前

　　程依依的数学有了质的提升，成绩已经固定在六百分左右。
　　这段时间，有个念头在程依依心中生根发芽--林叶也喜欢她。
　　在朋友的怂恿下，程依依在林叶生日那天送了他一条手绳，藏青色的手工编织绳。
　　因为时间紧，程依依每天只能抽出不到二十分钟，所以这个手绳花费了她两周时间。
　　“给，你的生日礼物，上面的珠子代表的是 LY ，我用的摩斯密码。”
　　程依依手一伸，手腕上的东西也露了出来。林叶抓住她的手腕，与自己手中的手绳对比了一下。
　　他眉尾一挑，声音有点吊儿郎当：“情侣款？”
　　因为他这句话，程依依的脸迅速烧了起来，“你想多了，我是先给自己编了一个，觉得好看才给你编的，不过红绳没有了，只能用藏青色了。”
　　林叶听着她的解释，不禁失笑，他将左手伸了出去，“我一只手戴不成，你帮我戴。”
　　程依依帮他戴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那炙热的目光。
　　林叶喉间滚动：“程依依，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在银杏树林等我，我有话和你说。”
　　高考那天的太阳像嗑了药一样，地面上都升起一层烟。
　　程依依没和林叶分在同一个考点，不过出发前，林叶专门到她家同她说一句：“金榜题名。”
　　考点外的人流涌动，程依依找了半天才找到程勇和宋玉清。
　　“成绩出来前，我要在家里睡个天昏地暗！”程依依这么说，也确实这么做了。
　　她这段时间和失联没什么两样，最多就是偶尔回复朋友们给她发的消息。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程依依是被宋玉清叫醒的。
　　“依依，别睡了，成绩出来了。”宋玉清坐在床头，晃了晃正蒙着头睡觉的程依依。
　　她的大脑还没恢复正常运作，“什么成绩？”
　　“高考成绩。”
　　“多少分？”
　　“628，你能去北城中医药大学了！”
　　程依依反应了好一会儿，“啊啊啊！真的假的？！”
　　然后激动地床上爬起来，开始在衣柜里扒衣服。
　　“你是要出门吗？”
　　“嗯！”
　　“难得啊，和见了母猪上树一样。”
　　……
　　程依依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个针织绿色罩衫，这会儿坐在长椅上，望着前面这片树林。
　　正值盛夏，银杏还是绿油油的，她想起了某个秋天……
　　叶子金黄，从树枝上簌簌掉落，铺了满地。
　　程依依也不嫌脏，直接躺在地上，她看看天，又看看俯视她的林叶。
　　“宝宝，你是你妈亲生的吗？怎么被骂得那么惨？”
　　林叶凝噎，他蹲下，轻轻捏住程依依的脸，“还不是你说后花园的番茄看着很好吃，我才去摘的？再说了你也摘了，为什么我妈只骂我？”
　　林叶想不通，干脆直接躺在程依依的身边，静谧的树林，微风时不时吹来，二人竟舒服地睡了过去。
　　月亮出来了他们才醒，到家时又挨了一顿骂。
　　想到这里，程依依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看了眼时间，五点四十七分，太阳落山大概是在六点半。
　　程依依又翻翻手机，打开和林叶的聊天框，最后一句是林叶发的：下午日落前，我一定到。
　　程依依就这样坐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渐渐藏匿于群山之中。
　　薄弱的阳光在程依依脸上消失时，林叶还没有到。
　　她有点饿，下午五点醒了之后没有进食。
　　天边的晚霞红艳艳的，程依依望了眼银杏树林，转身离开。
　　"嗒-嗒-嗒-"，伴随着踩碎叶子的声音，少年气喘吁吁地停下，白色的T恤衫已经被汗水打湿。
　　林叶张望了一圈，呼吸一滞，随即又懊恼地抓了抓脑袋，他就不该信他爸的话。
　　两个小时前，林国立让林叶去趟公司送份材料，说要不了多长时间，结果因为客户方那边的问题一拖再拖。
　　林叶坐在长椅上，弯着腰打开手机，想着怎么和程依依解释。
　　字打到一半，他的后背被人拍了拍，林叶猛地回头，呼吸变得急促。
　　程依依左手拎着一袋子的小吃，右手捏根烤肠，见到林叶就忍不住想笑。
　　“你没走啊？”
　　“嗯，我饿了，去买了点东西。”
　　程依依走到他旁边坐下，“说吧，你要和我说什么？”
　　看着眼前的少女，林叶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他一字一顿，说出那句他藏在心底好多年的话。
　　“程依依，我喜欢你。”
　　“林叶，”程依依眉头轻蹙，“告白要在日落前。”
　　“不过是你的话，月亮出来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