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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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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例行公事的问候他们不怎么交流。有时雪莉会被刺激到,如今霍夫曼不会拒绝异性的投怀送抱。似乎他和女明星旧情复燃了,雪莉看到她来过两次,还间接透露了他的雄伟。
她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不该对他有非分之想。起初,她的确这样做了。可当霍夫曼伏她膝上说很累,当看到他依旧戴着自己送的手表,心中又重新燃起了火种。
一位孕妇拉着孩子追着雪莉不放,她说孩子已经九岁了能为国效力。
“您带他好好休息,就算帮上尉先生的忙。”雪莉说。
姗姗来迟的霍夫曼命令秘书将她送回。
“您是德国英雄,不是救世主。我相信她有能力自己走回去。”
一想到他用慈爱的目光打量她的肚子,心口就刺痛难忍。
霍夫曼用平静缓和的眼眸望向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霎时,一阵沉默。
她不敢揣测这句话的含义,带着微笑回答:“您是长官,不会有错。”
自从失去毒品供养脸上起了许多水泡,雪莉喜欢伸手挤破,以至于留下几颗米粒大小的结痂。
“别费劲了戒不掉。”马尔薇说。
雪莉心不在焉拨弄起火苗,“瞎扯什么。”
“我试过。”
“那是你意志不坚。”
“好吧,你无非是想让霍夫曼多看几眼,别做梦了他知道你的底细,像你这样十足的婊/子。”
玛尔薇用粗俗的词汇中伤她,一点也不委婉,前段时间还藏起了行李箱让雪莉没有换洗的裤子。
这次雪莉要新账旧账一起算,她把蜡/滴在马尔薇头上。
“你疯了!”她几乎要跳起来,却被雪莉死死摁住。
雪莉揽住她的肩膀,轻声说:“我不喜欢你刚才的语气,再这样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马尔薇心中直犯怵,果然,下一秒验证了不安。雪莉先是把行李扔到门外然后又让她滚出去,气得马尔薇直跺脚。
原本想让瓦格纳女士介入可现在雪莉是霍夫曼的翻译,何况她又是他舅母。马尔薇自认倒霉索性在门口打地铺,她知道雪莉吃软不吃硬,只要认错态度端正就会给台阶。
在思考讨雪莉欢心的同时她也把目光放在霍夫曼身上,如果搞定他以后就能横着走。
由于浓雾弥散,整个地区被厚重的灰尘笼罩,探照灯无法穿透,苏军推进速度变慢了。
如今霍夫曼是红人,气氛全变了,到处都在张灯结彩。他身边挤满献媚的人,她甚至连做情妇的资格都没有。
克莱因告诉她,他们会和12集团军汇合向美军头投降,内部成员在为如何策反青年团的极端分子发愁。
苏军小股部队发动攻击,雪莉提出让他们打头阵。霍夫曼陷入迟疑,只是说过于冒险会有幸存者。
她立马打起精神:“那就以临阵脱逃为由枪决。”
那张尚且温和的脸色顷刻变了。
连克莱因都忍不住称赞,可决策者没有丝毫欢喜,甚至连呼吸都带着寒气。她不再期盼他的目光,因为多了一种审视的意味。
想到又搞砸一桩关系她陷入自责,但是看到七零八碎的人生就释然了。
翌日一早她收到了停职通知,看来是表现得太积极了。
午后,毒瘾犯了。她缩在角落,咬着陶瓷片。
马尔薇开灯时发出一声惊叫,雪莉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睁不开眼。
“麻烦您去拿些止血药。”霍夫曼对她说。
“没问题。”她耸耸肩,认为雪莉坏了自己的美事,这回软磨硬泡才请动霍夫曼。
自从挨了一拳哭泣时会流鼻血,现在喉咙里有黏条惹得她一阵干呕。她对靠近的人异常警觉,争夺过程中用刀割破了他手掌的肌肉。
霍夫曼坐在地上,单手压住她的鼻翼,任由刀片落下。
血滴连成一片,宛如荆棘丛中探出头的红瑰。由于情绪波动过大身体开始颤抖,手痉挛成鸡爪状。
霍夫曼握住它。
慢慢地,麻木的躯体感应到一阵温热而均匀的呼吸。她试图像以前那样从他身上嗅到熟悉的味道,然而什么也没闻到。她如愿躺在他怀中,可也失去了尊严。
她想吞下陶瓷片,正当犹豫之际,他来了。
他们的嘴唇贴在一起,柔软且冰凉。有多少回,她渴望在这稳重阳刚的庇护下藏身。
这种力量为死神侵占的躯壳注入新的活力。她像尽兴撒欢后倒在床上的孩子,一边挥手道别白昼,一边带着期待入梦。
冬天,是她最喜欢的季节。晚上躺在被窝听着漱漱落下的雪花,一切烦恼都将凭空消散。
“低头,不要乱动。”
半梦半醒中,一个优雅而内敛的声音传来。雪莉打了个寒颤,才明白一直陷在窘迫中。
血止住了,喉咙满是血液肆虐后留下的灼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胸口就一阵绞痛,雪莉皱了下眉,张开嘴小心呼吸。
她看见了那双真诚的眼睛,忽然不想逞强了,平生第一次向命运臣服。
“杀了我吧。”她笑容乖甜,抬手抿掉他嘴唇上的血,“我情愿......情愿死在你手上。”
霍夫曼几乎是用哀求的口吻:“你不能不要我。”
一年中这个时节,气候异常潮湿。
明明可以顺势躺在他怀中,雪莉却并没有这样做。她侧身躺在毯子上,揪住衣领,缩成一团。闭眼前,她仍习惯性地身子往后缩,尽量与他保持一段礼貌的距离。她知道,霍夫曼遵守礼教,是介意的。
醒来后脸上的血迹不见了,身边多出一块怀表和治疗崩漏的药。
新一轮战斗打响。
喀秋莎火箭炮如雨点般不停啸叫。克莱因分给每人一粒胶囊,这是让人体面死去的玩意儿。俄国人不会快过它,哪怕斯大林御驾亲征。
雪莉顶替接线员她将高强度工作完成的很出色。她的身体也有所好转,每晚用凉水擦身,躲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等待着。
霍夫曼再次击退敌军。
平静后能回想起发生的一切,她记得划伤了他。
“把手给我。”
霍夫曼微笑着伸过手。
“是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吗?”看着掌心的绷带,她愧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