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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   路德维希小姐将蓝玫瑰抱到房间。

      她明艳动人,只要她出场,一切都显得暗淡。

      “瑰拉,谢谢你。”霍夫曼吻了一下她的手。

      “怎么每次回家都挂彩?”

      瑰拉发现霍夫曼过分温和的目光,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凝滞住了,尴尬地看着房间里的护士。

      “我没这么小气。”他柔声宽慰,还讲起笑话逗她开心。

      瑰拉顿时喜上眉梢,因为这是霍夫曼第一次主动同她开玩笑。他们相识数年始终有层隔阂,她习惯发号施令让每个人服从自己,可这招到霍夫曼身上就不灵了。有无数次她都因他的冷落而伤心,为此还搬出了无所不能的父亲。

      “可你从不主动给我写信。”

      瑰拉不依不饶控诉他的冷漠,还问到了那位法国女人的来历,像个侦探似的盘问每一环节,等到霍夫曼答得滴水不漏,才放下心讲述那场《论总体战》的演说,最后还问起战事

      霍夫曼敷衍几句后就劝小姐转移注意力,他觉得女孩会真正对它感兴趣。

      一股莫名奇妙的东西在雪莉血液里翻腾。自他走后,北非的每场战斗,甚至连官方披露的伤亡情况她都烂熟于心。

      比如“马雷特防线”从开始到结束敌我的排兵布阵。她还知道,非洲军团哪怕是成了战俘,在向苏伊士列队向码头行进的时候,也把头昂得高高的,哼着《我们今天向英格兰进军》的曲子。

      瑰拉牵起霍夫曼的手,“把你的故事讲给青年团里的孩子,我回去让爸爸.....”

      “谢谢,不麻烦你了。”他笑着抽回手。

      “你总无精打采的!”

      瑰拉再也压制不住怒火,把火撒在护士身上,她不明白霍夫曼为何这般冷淡,仿佛什么事都与他无关。

      雪莉正好撞见这一幕。

      她勉强露出微笑,迎上前解释:“相信您能理解做朋友的心,我都担心坏了。”

      “我能感同身受。”

      话音刚落,雪莉觉出不合适,起初还以为多心了。可下一秒,她看见了对方怒火中烧的眼神。

      短短一句话,路德维希小姐联想到很多。她多次拜访霍夫曼夫妇,他们却对儿子受伤一事只字未提,昨天她刚得到消息,今天这里竟然人有人抢先一步。

      “能否请教您一个问题。”

      瑰拉语气中火药味十足,就在刚刚她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霍夫曼的目光总是看向雪莉,并且很是崇拜。

      瑰拉以为在她卖弄文墨,决定撕下面具让她当众出糗。

      雪莉客气说:“您讲。”

      她将对方由上到下审视了一番,“德国女人和法国女人有什么区别?”

      “瑰拉。”

      霍夫曼打断她。

      她不为所动,除了父亲和元首她不把任何人放眼里。

      对付刁钻的丫头是雪莉最是拿手,她笃定瑰拉也看到了那张照片,原先还不满这个蠢货让自己尴尬,现在心底平衡许多。

      她想到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答案,确保对方的怒火只增不减。她用愉快声音回复:“前者说德语,后者说法语。”

      不出所料,瑰拉僵硬地点头。

      *

      再次走进房间,路德维希小姐已经离开,霍夫曼也开始工作。

      “您做事总是精益求精。”

      “这不是什么好习惯。”

      霍夫曼放下图纸,寻找她的身影。她在四点钟刺眼阳光的照射下。发现她换了常服,轻声问:“要走吗?”

      除了刚见面那几句话,他们没再交谈过。

      “能再和我说说话吗?”

      战争让他愈加迷茫,“精锐”之类的字眼也让人疲惫,他讲起想做花匠的念头。

      对他,雪莉总在不觉间生出溺爱,“如果你能让它们盛开,我会为你骄傲。”

      霍夫曼安心多了,几乎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他问雪莉为何没有选择成为一名律师。

      她略显迟疑,总不能实话实说,这样等于落了下风。

      “很遗憾,我总是这样愚笨。”

      “看来咱们同病相怜。”

      在家族光环下他始终带着一种挫败感,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拿他和父亲做比较。

      兴许觉得刚才的回答不合适,又补充:“当然,您比我厉害。”

      不知不觉中她又想起杜兰德小姐,好在她的脾性已经收敛很多。

      风中飘荡着隐隐约约的干草味,她想起仲夏乡村农民割麦子的画卷。

      “法国很美,他们当中有一部分人称得上英勇。”她小心试探。

      见他不排斥雪莉更加确定了传言,她说起德国官兵的桃色新闻。

      “这是合乎常理的,每个人都能学到一些本事。”他认真解释,“很多人学会了品酒。”

      “那您呢?”

      “跳舞。”霍夫曼满脸得意,像个期待得到夸奖的孩子。

      “和法国女人?”

      “杜兰德小姐与众不同......”

      雪莉打断他:“人总是这样,一首歌、一支舞,就能互生好感。”她觉得这话有些酸,勉强圆下去,“法国真是个好地方,怪不得那么多士兵都流连忘返。”

      霍夫曼狡黠地笑道:“的确如此。”

      他言语间颇为包容,雪莉难掩不快,甚至开始理解路德维希小姐的愤怒。

      “那您会干涉这种行为吗?”

      “我的权力没那么大,只能约束自己。”

      他有些窘迫,因为那里的士兵不喜欢他。

      “看来,我们的人到法国寻欢作乐去了,他们对得起元首吗?对得起家庭吗?男人......真是滥情。”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果然,迎接她的是一阵缄默。

      霍夫曼流露出惶惑的神情,小心追问:“有人让您伤心吗?”

      不知道他是真笨还是在给自己台阶下,看到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雪莉的目光由锐利转向温和: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舞蹈。”

      “我以为您会有不同见解。”

      雪莉听出了失落,她不反对敌对暧昧关系,可人在气头上什么也顾不得。

      “我志小趣卑,您找错人了。”

      说话时已经做好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

      当然,她内心还抱着一丝期许,想着霍夫曼会来找她,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

      前天发生的劳工伤人事件,闹得人心惶惶。由于国防军征召愈来愈多的人入伍,导致劳工极度短缺,妇女和外籍劳工已填补不了缺口,只能拉来战俘来修建路障设施。

      他们不仅要面对监工刁难,还要忍受德国工人的鄙夷。塞弗特夫人决定管饱门口施工队的午饭,直至工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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