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戈》柿子一颗

5、第 5 章

　　第五章
　　快三个小时了,何九又一次看时间,小姑娘出去也不拿手机,一点消息也没有
　　"咚咚咚",这时敲门声响起,何九打开门
　　"老师,我回来了! "
　　"又没带钥匙吗？"
　　"不是",她举起去左手给何九看,"刚刚太急，忘了"
　　何九递给她一条毛巾,"去哪玩了？这久不回来,还出了一身汗"
　　"我又去了一次超市"，霡霂从兜里拿出猫咪挂饰,"因为想快点把它给老师,所以是跑着上楼的"
　　"这是？"何九接过来
　　"生日礼物,虽然丑点"
　　"不丑",何九摸了摸她的头"很可爱，谢谢小霂"
　　"…老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为什么您总是摸我的头？"
　　"因为小霂很可爱啊,不喜欢吗?"
　　"不是,很喜欢"，霡霂又把头往何九面前凑了凑,"还想要"
　　"噗,小霂，你怎么这么可爱?"
　　一天之中,人要吃三顿饭,早饭，午饭,晚饭
　　因为时间有些相隔太长,某个性格跳脱的人总会在这几个小时内寻找任何吃的或喝的
　　比如这次……
　　"小霂,你真正生日是什么时候?"何九在厨房做晚饭,背对着霡霂
　　"唔…2月1日",霡霂侧趴在桌子上,旁边放了杯“果汁”
　　"2月1日？"
　　"嗯…我过农历的…昨天就是看错日历了…但太丢人了,我不想让人知道，太蠢了"
　　"那为什么现在又说出来了?"
　　见霡霂没动静,何九转过头看了看她,"…小霂,你偷喝我酒了?"
　　"嗯…我不知道，否则一定不会喝…"
　　何九擦了擦手走到她面前坐下,"什么感觉?"
　　"额…很讨厌,恶心,想吐"
　　"不至于吧…"他不记的自己有在家里放劣质酒啊
　　"……就是很厌喝酒…"
　　"为什么？"
　　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当何九以为她不会说时,霡霂开口了
　　"老师..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以前在孤儿院的事"
　　"那天….好像是叫什么慈善宴会..院长叫我去陪那些人吃饭"
　　"他们….在饭桌上一个劲叫我喝洒..可是我真的喝不下了…快吐了"
　　"晚宴结末后..他们中有一个人要拉我上他的车….我不想去…"
　　"院长也在推我…但我只想回去睡觉,喝了很多酒我真的很难受…最后因为动静太大,引起路人注意了,我才没被拉上车"
　　"回去后院长一直在说我，还要关我小黑屋,但我快中考了不想误课…就一直挣扎不想进去,最后用头挂倒几个推我的护工"
　　"其他孤儿院孩子们看见我这样,也冲过来…场面很乱,但最后我还是被关进了小黑屋"
　　"不知道多久…门才打开….后来这件事传的是我带孤儿院大反抗"
　　"老师,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霂嘛,一个善良,勇敢,永远为他人着想的好孩子"
　　"不对..我其实是一个胆小鬼,极度自私自利的人…"
　　"如果那天被叫去陪酒的女生不是我,是其他人的活…那么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有一点反应。只有涉及到我自己的利益后我才会反抗"
　　"除此之外,我一直都在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永远事不关己"
　　"我以为所有人都像我一样..直到门打开后,有人为我带来了一缕光，他们握住了我的手…告诉我…"
　　"别怕,我们来救你们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这样关心,那一刻我真正意识到我错了"
　　"他们将我拉出了泥潭,作为回报,我想为他们做些事"
　　"但我依然很胆小,如果有一场事故,需要我付出代价甚至是生命的话，我大概会选择沉默"
　　"我敬仰那些肯为大义献出生命的人,但我成为不了像他们一样的英雄…我在危急时刻只会选择顾全自己"
　　"我畏惧死亡,畏惧生命中会发生的一切变化,希望自己的生命永远是一条直线,不会有任何波动"
　　"我想为他们做些事,但我是一个胆小鬼,永远的利已主义者,万幸的是,我可以在另一方面帮到他们"
　　"小霂…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
　　"嗯？当然是好人多了"
　　"我从孤儿院出来后，知道了其实很多人都在关心我们,我们并不认识,但他们却愿意为我们这些陌生人提供帮助… "
　　"来到这里后,有时候我不听课,记不了笔记,大家都很热情地把笔记借给我"
　　"还有老师…老师是我见过最温柔,最有耐心的人….一直在照顾我,容忍我的各种胡闹"
　　"…最喜欢老师了…"
　　说完这句话后,霡霂终于支撑不住睡着了
　　何九静静地坐在她对面,不知多久后,他叹了口气
　　他的画已经完成了,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动手,但…
　　"小霂啊…你这么信任老师,让老师真的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