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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阴冷的地下室 ...

  •   商言和林倾羽离开后,曲霖来到祝天娇房间的门口。

      也许是因为骨头受伤,她睡着不舒服,整个人有点蜷缩在被子里,看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她的房间,是因为商言那句“你的初吻吗”?

      可笑!这种东西不是张嘴就可以无限编造的吗,只要一个人够豁得出去。

      曲霖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听见后面传来祝天娇的梦呓声:“嗯……冷,老太婆,我冷,给被子我……”

      他的心一颤,好像有人拿着羽毛轻轻在他柔软心尖上撩拨着般,慌忙地回头,看见她身子微微颤抖着,眼睫毛犹如受伤的蝴蝶翅膀似的,在不断地扇着,表情迷惘彷徨。

      他慌忙走了上前,弯身摸了摸她的手,发觉她的指尖冰冷得可怕。现在是炎热夏天,手指怎么可能会那么的冷?是不是意味着要发高烧了?

      想到这,他慌忙地从衣柜里拿多出一张毛毯给她盖上,然后拨打家庭医生理查德的电话,叫他迅速的过来。

      “冷……好冷啊……老太婆……”祝天娇全身都在发抖,缩成了一团,曲霖想也不想,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尽力把一点温暖输送给她。

      但是不久,她的手心又开始烫了起来,脸颊嫣红得非常可疑,眉头痛苦紧锁,眼睛紧闭,烧得嘴唇开始干燥起来。

      曲霖松开她的手,倒了一杯温水,摇着她的肩膀叫唤:“祝天娇,你醒醒,你醒醒!”

      祝天娇艰难地睁开那烫得难受的眼皮,无力地看了一眼曲霖,然后又闭上,呢喃说:“曲少爷,我现在难受,你就不要打扰我了。”

      “我没打扰你,你发烧了,要补充水分!”曲霖伸出手臂扶起了她的头,把水杯递到她的唇边说。

      “没下毒药吧?”祝天娇半睁开眼问。

      “犯不着!”曲霖没好气地说。

      “哦。”祝天娇伸出手,扶住了杯子,喝了一口。

      “喝多点水,医生很快就来了。”曲霖说。

      “谢了。”祝天娇猛灌了几口水,感觉微微舒服了一点,哑声的问,“今天是几号?”

      “七月三号。难道你烧糊涂了?”曲霖说。

      “哦,原来又是七月了,难怪我会发烧,你不用叫医生看我了,我很快会好的!”祝天娇闭着眼睑说。

      “都烧得那么厉害了,怎么能不让医生看?难道你怕打针?”曲霖不赞同地看着她。

      “我不是怕,而是我这病是必然的,就算是医生也没有用的。”祝天娇说。

      “什么叫必然?大概率是你的伤口感染导致发烧的,如果不及时处理,说不定会出大事的。”曲霖说。

      “会出什么大事呀?”

      “你不怕烧坏脑子,烧伤眼睛,烧死人就行。”曲霖说。

      “得了,别用你吓小孩子的那一套来吓我,每年这个时候,我都是会发高烧的,习惯了。”祝天娇不耐烦的说。

      这时候,理查德医生匆匆提着药箱进来了。他是一位红色头发的男性beta

      “理查德,你快点看看她吧。”曲霖看见了理查德,松了一口气说。

      “好的,少爷!”理查德拿出体温计,对祝天娇说,“祝小姐,我先为你测一□□温。”

      “不用了,你走吧。”祝天娇拒绝说。

      “这怎么行?看你的样子好像已经很严重了!”理查德说。

      “我知道我烧得很严重,但过了今晚,就会没事的。”祝天娇说。

      “胡闹!你还有可能伤口感染严重,如果你不配合我检查,就必须得送往医院了。”理查德厉声地说。

      “我知道你的好意,但真的不用,我这发热是每年七月附近都要来一次的,也只有这样,我的身体情况才会更进一层,你若强制给我降烧,反而会害了我。”祝天娇解释说。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理查德生气地说。

      “唉,真是和你说不通的,你们看看我的背部吧!”祝天娇说。

      “看你背部干什么?”理查德愣住了。曲霖也投以不解的眼神。

      “你看看就知道了。”祝天娇说。

      理查德一头雾水走过去,帮她撩起了衣衫,然后倒抽一口气,眼睛和嘴巴睁得大大的,好像看见怪物似的。

      “怎么了?”曲霖见状以为出了什么大问题,靠过去一看,露出了和理查德医生同样的表情,“这是什么?”

      只见祝天娇那莹白如玉的背脊后面,竟然若隐若现地浮现大量复杂的花纹,精密地呈对称分布,像古代部落的征战祭祀的图腾,充满危险的张力!

      “刺青?”曲霖问。

      “你摸摸就知道了!”祝天娇说。

      曲霖伸出手掌摸在她的脊背上,皮肤滚烫,好像摸到烙铁上面似的,惊的收回了手。

      “怎么会那么烫?”曲霖看着自己的手问。

      理查德也伸出手去摸,也同样的被烫得缩了回来!

      “我发烧的原因是这个,所以并不是医生所能解决的。”祝天娇把衣衫放了下来,无奈地说,“你们都出去吧,再过一阵,因为体温升高,我逐渐失控的。”

      “到底怎么回事?”理查德问,这种闻所未闻的现象,极大地激发了他的学术热情。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每年7月附近,我就要经受这一场犹如炼狱般的煎熬,随后我的体质就会变得更好。”祝天娇苦笑着说。

      “怎么那么奇怪?”理查德问。

      “呵呵,养母和药师父说,这是我体质问题,是不幸也是幸运。”祝天娇说。她刚说完,背脊越来越热了,五脏六腑好像被人放了一把火焰似的,有说不出的难受,呻吟着说:“你们快离开!”

      “这个情况下怎能留你一个人?”曲霖焦急地说说。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和她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现在看见她痛苦难受,他的心也好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揪紧似的,难受极了。

      “滚!我不要你的同情!这二十年来,我都是独自一人熬过来的!”祝天娇竭斯底里地说。

      以前,每年这个时候,养母就把她锁在阴冷地下室里面,让她独自承受如冰霜般的冷,然后又如火烧般炙热,从不关心她一下,就连安慰的话也都没说过一句,只是等第二天她恢复正常了,才放她出来。

      记得第一次发作的时候,她不过才三岁。

      一个三岁的孩子,对黑暗和孤独有着本能的害怕,更何况还要忍受被烈火焚烧的痛苦!那时候,她因为害怕,而不断地用头撞门,希望养母能放她出去,抱一抱她,告诉她不用害怕,她会在身边陪伴和守护她的。但是,养母没这样做,她的心好像是石头做的,任她怎样哭叫和撞门,依然若无其事地在上面和三姑六婆们开心地摸着麻将。

      “你为什么不管我?”小小的孩子被放出去后,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为什么要管你?这个世上,没有谁管得了谁。!”老太婆冷漠地对她说。

      小小的祝天娇含着泪水说:“但是阿大的爸爸妈妈不会这样对他”

      “这叫同龄不同命!命该如此,怨不得我”老太婆厉声说

      命该如此,命该如此。

      三岁的孩子,哪里能了解到这句话?她脑海里想的是村长家和她一样大的孩子阿大,他有漂亮的新衣服穿,有着奶奶爷爷爸爸妈妈的疼爱,快乐得像一只鸟。

      而她,穿的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做成的黑衣服,每天除了练功,学习,就是做家务,永远都没有消停的日子,稍微做得有点偏差,还被养母非打即骂。

      在受伤的时候,老太婆也是对她不闻不问,更不会帮她包扎伤口这些,只是冷冷的抛下一句话说:“这点是都做不好,你真是没有!”

      慢慢的,她已经不再辩驳了,只是沉默地接受命运,习惯各种孤独黑暗痛苦,以恶作剧为乐,很多时候如同一匹野兽般肆意妄为。

      曲霖看到她那隐藏在眼眸深处的痛苦愤怒,心再次的颤抖起来:她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看见他对她流露出的关心,祝天娇更加的暴躁了,她拿起桌面上那把水果刀,厉声的说:“曲霖!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再不出去的话,我就杀了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充血散发出股令人惊骇的嗜血光芒!

      理查德医生惊骇地退出了房间,看见曲霖还呆住不动,于是又上前扯住他说:“少爷,快走!”

      “谢谢。”曲霖甩开他的手,坚定地说,“虽然我很讨厌她,但是,我却无法抛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她现在很虚弱,我不能让她出事。”

      祝天娇听到他这句话,痛苦煎熬的内心有被触动。

      但是,她不能让他停留在这里,她担心自己会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真的伤了他!

      “你妈的给我快点滚出去,老娘不需要谁陪伴!”祝天娇口出恶言说,“我就知道,你只是想看我怎样受苦,从中得到快乐!曲霖,你这个混蛋,快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

      曲霖深深地望了一眼面容扭曲,眼睛赤红的祝天娇,冷静地说:“随你怎么说,我会在外面看着你!”

      “烂人!滚!!!”祝天娇尖声叫道。

      她此时全身都要燃烧起来了,快要控制不住了,只想曲霖快点走,免得看见她最不想被别人看到的一面。

      “少爷,她的情况实在是奇怪了,不知道医学上有没有解释,我想回M国和医学界学者研究一下。”理查德在门口听着屋内痛苦的狂躁声,和曲霖说。

      “谢谢,我会和她沟通这件事情的。”曲霖说,“不过,你也看到了,她估计不会乐意。”

      “等她正常了,我想努力和她沟通一下,或许,她也想解除这种痛苦呢?”理查德医生说,“这种体质问题极有可能是一种罕见的基因病,按照祝小姐的说法,每一次高热后她的体质都有所增强。实话实说,我很担心这是透支了她的未来,可能会造成早衰,寿命极大缩短,”

      “理查德,我希望能签署一份保密协。”曲霖望着他警告他说,“为了不打扰她正常的生活,我不能让你将她的具体信息分享到研究所。”

      “曲少爷,你要是真为她好就不应该阻止我。”理查德说,“她已经这样快二十年了,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她的寿命所剩不多。就算我们不能拯救祝小姐,也应该把希望留给未来,有一即有二,世界上不可能只有她一个患者遭受这样的痛苦。她会成为重要的治疗数据”

      “理查德!”曲霖提高声调威胁道。

      理查德看曲霖态度坚决,无奈地微笑。

      来日方长,祝小姐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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