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情纏》露比

15、十四

　　皇宮內兵荒馬亂，原本華美的宮殿此刻卻像個戰場，立於睿思殿前，望著這一切一切，成帝軒轅煜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怎樣？看到朕如此狼狽的模樣，是不是覺得特別解心？」
　　軒轅煜回望身旁的青年，對於他的話，青年仿佛沒有聽見一樣，深金褐色的眼眸像是一雙陳舊的琉璃珠兒一樣了無生氣。
　　望著如人偶一般的青年，軒轅煜更是生氣，原緊握著青年那骨瘦如柴的手腕的手更是用力，力氣之大像是要把青年纖細的手腕握碎，然而被緊握的青年卻像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空洞洞的雙眼直直的望向前方。
　　「賀悠然，你就別再裝了！」
　　抬起那人尖削的下巴，讓其臉對自己，緃然那雙如琉璃的眼眸反映自己的身影，但是卻不達心底。
　　軒轅煜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他卻獨獨跑走冷宮把這個如人偶一樣的廢人拉來。
　　睿思殿下有著只有歷來的皇帝才知道的密室與秘道，這是為了萬一會發生如今天這樣的事……
　　軒轅煜不禁苦笑，他大約是歷來唯一真正用到這裡的皇帝。
　　打開機關，秘道的門緩緩出現，他將身旁那人拉進懷內，低頭親吻那有點冰涼的唇瓣，直到把那唇親得濕熱紅腫，而緊抱著的微涼身體卻是終沒法將體溫傳給對方，終於他還是放開了他，毫不留戀地將懷中人推向身後一直跟著他們的待女，那個被賀悠然喚作雪碧的老女人。
　　「帶著你的主子，從這裡離開。」
　　軒轅煜不理會那待女驚訝的目光，獨個兒地離開睿思殿，他知道當他們進入秘道後門會自動關閉，沒有人能追得到他們。

　　當失蹤了的皇帝步出麟德殿時，不管是禁衛還是叛軍當他們仰望那俊美的皇帝時都不然一愣，原激烈的戰斗一時間竟停了下來。
　　皇帝環視梯下眾人，當看到眾人後的榮王，嘴角微揚。
　　「皇叔，別來無恙？」
　　「託賴，還算不錯，有勞皇侄掛心了。」
　　榮王軒轅辰己從容地回答。
　　「皇叔，這些人是？」
　　「皇侄兒，這些人都是為救駕而來。」
　　「救駕？」
　　「奸臣當道，佞幸惑主。」
　　「那朕豈不是成了昏君？」
　　成帝軒轅煜冷笑道。
　　將賀悠然比作佞幸，也實在太看得起那傢伙了。
　　「請皇上放心，不用多久臣必提賀老狐狸與賀小狐狸的人頭以祭先帝與眾忠臣在天之靈。而三皇子與雲妃也在安全的地方，三皇子賢德必能成為賢明之君。」
　　「哦？如此還真有勞皇叔費心。」
　　三皇子現年也只不過六歲而已，如何能看出其賢德？加上雲妃原本就是榮王送與他的舞姬，進宮不久就懷有龍種，當她生下皇子後就被破格升為雲嬪，現在看來那三皇子是不他的種還真是個問題。
　　「這是臣該做的。」
　　說罷，榮王手一揚，叛軍已衝上前，禁衛軍迎上，不讓叛賊靠近麟德殿，縱然他們都屬精英中的精英，無奈叛賊人數眾多。
　　「皇上，請……」
　　不待近衛長說完，軒轅煜提劍飛進叛軍中心，銀白的劍花飛揚帶著一朵朵艷紅的血花，一剎間除去了榮王身前數十名將士。
　　無人知道他們的皇帝陛下武功竟如此了得，不用一刻，劍下亡魂又增加數十人。
　　榮王臉色蒼白地退後，擋在他身前的人越來越少，而軒轅煜卻越戰越勇，仿如地獄而來的修羅。
　　榮王的左右手之一姬鵬發現情況不對，速咐弓箭手準備，要把那明黃的身影射下，就在千鈞一發間一群黑衣人飛至，無聲地把弓箭手殺掉，而其他叛軍與榮王也被他們瞬速地制服。
　　「師……」
　　當軒轅煜從黑衣人中認出一熟識的身影，正想呼喚那人時，那人卻脫下臉上的鬼王臉具，跪在年青的帝皇前。
　　「臣等救駕來遲，望聖上恕罪。」
　　當看清那自他十二歲時突然出現並秘密傳授他武功的人，竟是他一直想除之而後快的丞相賀陸時，成帝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及至，石家軍也從外把叛軍殺個片甲不留，一場叛變終於落幕。
　　冷眼看著賀丞相有條不紊地處理後事，成帝冷哼的轉身離去，正當他們以為一切已掌握手中時，一把沙啞的聲音卻叫道:
　　「小心！」
　　事情發生得太快，只見一支銀箭直直地射向軒轅煜，一個纖瘦的身影將其推開，自己卻躲不開那穿心一箭。
　　當看清那要倒下的瘦弱人兒時，軒轅煜只覺心如刀割，抱著那將倒下的微涼身軀，心臟像是要被撕開。
　　「為什麼？」
　　懷中人沒有回答，只用那雙金褐色的眼睛望著他，眼中彷有千言萬語，卻最終化作一抺淡淡的無奈苦笑。
　　他應該恨他的，但是......
　　「為什麼？」
　　年輕的皇帝失去了冷靜，然而懷中人已經不可能再回答他的問題了。

　　軒轅煜從夢中驚醒，一時間思緒混亂，過去的一幕一幕卻像剛剛發生一樣，心絞痛得令他沒法呼吸。
　　「皇兒，你醒了？」
　　當看到德宗擔憂的臉龐時，軒轅煜終回過神。
　　「父皇？我？」
　　軒轅煜坐起身，只覺後頸背隠隠作痛，輕撫頸背，不悅的皺眉。
　　「咳~」
　　德宗不自然地輕咳。
　　「你昏倒了，是福全他們把你送回宮。」
　　太子軒轅煜懷疑地望著自己的父皇，德宗接過宮人拿來的藥碗，揮手把眾人遺走，寢宮裡只餘他們父子兩，軒轅煜默默地看著德宗專心地為他吹涼藥湯，最終他決定把這事先放在一旁。
　　「那…悠悠他……」
　　急切地追問他最關切的事兒，不待他說完，德宗安撫的輕揉兒子的頭髮。
　　「朕已派人去找了，很快就能把賀悠然找回來，皇兒乖，快把藥喝完，明天醒來就能見到你的小伴讀了。」
　　「我……」
　　軒轅煜還想說什麼，卻被德宗那不贊同的望他一眼，那一眼竟讓軒轅煜說不出話來。
　　「剛剛太后才派人來過，明天醒來記得要去慈索寧宮向太后請安，不要讓太后太擔心，知道嗎？」
　　聽罷，軒轅煜的心咯噔一下，他竟忘了這號人物，雖然這一生他是被德宗拉在身邊親自養大，而太后整日只待在自己的慈寧宮敲經唸佛，平日請安也是如何一付慈祥樣子，但他怎會忘得了那老太婆的本性？
　　當年段雨的慘死，他到現在還是記得，當然在皇室間養男寵並沒有什麼，只是若太過被寵愛，其後果比女人更慘。
　　「兒臣知罪，明晨必去向皇祖母請罪。」
　　德宗見自家兒子懂事只覺安心，但同時又心疼其太過懂事，但奈何其身為太子，未來大明國的國君，有些事卻是身不由己。
　　太子乖乖喝下了藥，雖只是安神的藥但同時有安眠作用，不久軒轅煜感到困倦再一次睡去，這一次他有再沒做任何夢。
　　看了好一會自家兒子安穏的睡顏，德宗內心不禁輕嘆。
　　如果當年沒有發生安輝之亂，他的兄長們不是死了的死，流放的流放，大約也輪不到他這個不待先帝見的無能小皇子當上這個皇帝，若他只是個平凡的王爺，那麼他的兒子想愛誰就可以愛誰了，何必像他這般憋屈？
　　求而不得的心情，沒人比他更明白，當年若不是他幸運地娶到那個善良而溫柔的女人為皇后，那麼現今他又會如何？
　　若他當初真的因皇后難產血崩而死，不願多看小太子一眼，現今又會如何？
　　德宗永遠記得那一眸，那時他已決定讓小太子隨太后，賀丞相抱著小太子求他收回成命，他沒法承受那人的逼視，才會低下頭，才會對上襁褓中的小人兒那悲傷無奈的眼神，那眼神讓他想起失去唯一愛自己的母妃，孤伶伶地在梅香宮生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