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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笼中鸟05 ...

  •   李彦廷吩咐过我,在除夕这一晚等他,我回去以后便没有洗澡睡觉,只歪歪斜斜倒在塌上打瞌睡。
      他推门的时候,溜进来的寒风把我惊醒。我看到他的身影在我面前迅速放大,然后他就扑上来亲我。
      我一瞬间就感觉到他醉了。
      本来就没办法跟醉了的人讲理,我心想任他去,结果嘴上一痛。
      这个人,真是讨厌了。喝醉了回来,不但要亲,还要咬。

      这是结婚七年的老公吗?啊?
      那我是个守在家里的可怜媳妇吗?
      去你妈的。

      我就狠命推他,推不开,就咬回去。
      血味在唇舌间炸开。

      我听见我们的牙齿在不停碰撞,一声一声。在这声声脆响中,我感觉到我的理智正在渐渐溃散。我们的舌头都拼了命地往对方口里钻,有些时候撞上了,就死命抵着,抵到肌肉酸痛,也不让开。
      我回想起我们的第一个吻,在一个白雪纷飞的冬日,他在桌案前处理军国大事,而我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他忽然捏了捏我的腰,跟我说:“商儿,你最近,很爱笑。”
      眉目温柔。
      然后就接了个吻,情难自禁,十足温存。
      那是我的初次深吻,不管是跟男人,还是跟女人。可是却非常平静,好像已经经历了千万次。我仰起脖子,放任他的唇舌,他温柔而深情,我乖巧而顺从。
      就像李彦廷与鹿商,天作之合。

      可现在这个吻,不是那样。这个吻充满了硝烟的火药味,攻城掠地,无人认负。
      我却第一次感觉到灵魂在颤抖。那是巨大的轰鸣声,我可以透过我们交缠的舌头,感觉到另一个人的灵魂。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彻底强硬,说到底还是怂,我早就想这样了,只是他醒着,我不敢。现在他醉了,我为什么还要怕他?
      这种剑拔弩张、这种不妥协不退让,是我不能在任何女人身上得到的针锋相对,像硝烟弥漫的战场。我喜欢这样的感觉,我短暂地忘记了他是谁,我是谁,忘记了他的身份、地位和财富,我们只是两个赤/裸的男人。

      ……

      他抱着我的脖子,与我额头抵着额头:“鹿商……鹿商,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我一时间,又搞不清楚他到底醉没有。
      他喃喃自语,醇厚而浓烈的酒气,还有他惯有的尊贵香气,将我包裹。
      “说好了的,明明都说好了的……”
      “你到底要我怎样?”

      他抵着我的额头,上一秒还静若处子,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痛苦而温柔,下一秒忽然就疯了。
      他撕了我的衣服。
      真的撕,刷拉一声的那种。
      然后又刷拉一声,他撕了他自己的衣服。
      那可是龙袍啊……不知道要费多少金线银线钻石线……我想想都肉疼……
      我们坐在一堆真金白银组成的破衣上,他开始疯狂地咬我掐我。我就拼了命地踹他:“李彦廷!李彦廷你醉了!你醒醒!我他妈叫你醒醒!”
      他停止了动作,撑起身来看我。我看到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中一片漆黑、沉静,以为他醒了,就松了一口气。
      讲真,还有点小失落呢。
      然后他就单手捞住我的腰把我丢上了床,单手!!

      ……

      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李彦廷刚刚给我做完人工呼吸。

      他趴在我身上,一脸万念俱灰。
      我睁开眼,他就笑了一下,那个笑容颓唐而疲惫,好像早就灵魂出窍,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商儿,我以为,你终于还是抛下我了。”

      可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去叫太医来抢救我一下的意思。
      我感到浑身剧痛。
      低头一看,入目所及的皮肤,姹紫嫣红一大片,煞是好看。

      他居然还要哭,好像被□□的是他一样。

      “我只有你了,鹿商……你说过,无论如何,你绝不会弃我于不顾,你说过的。可是看看你现在……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是做错了……做错了……我也后悔了……可是回不了头了,回不了头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还是你明白……你就是不要我好过……你就是要折磨我,要我后悔……我现在告诉你,我悔了,我悔了……你能不能放过我?放过我……”
      “我只有你了……”

      他的眼泪流进我的颈窝里,像间歇泉一样,又冷又烫。
      他贴着我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我说:“李彦廷,你起来。”
      声音很严肃。

      他静了一会儿,撑起身来。
      我甩了他一耳光。
      音效很大,力道不重。

      “扯平了。”我翻了个身,说,“睡了。”
      我感觉到他安静了一会儿,又出去了一会儿,后来抱着我去洗了个澡。

      ===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不负众望果不其然地,病倒了。
      我被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吵醒,头痛欲裂。我一偏头,就正对上上次那个太医头头欲哭无泪的眼睛。
      李彦廷正背对着我坐在床边,气场全开,太医们吓趴一片。
      “他若不醒,尔等提头来见。”
      他说一个字,那些太医们就整齐地抖一下。
      我看那个太医头头也真是可怜,胡子都全白了,该是在家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要在这里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我就扯了扯李彦廷的衣袖,待他回头,跟他讲道理:“你讲点道理,是你把我操成这样子的。”我向太医们努努嘴,“你还要这样恐吓人家,你是不是人?”
      太医头头瞅准时机开口:“皇上您看,吉人天相,公子这不是醒过来了?都是皮肉伤,好好将养,无甚大碍。只怕是最近……不宜再行房事……”
      他鸟也不鸟那些太医,也不回头,就说了一个字:“滚。”
      太医们感恩戴德连滚带爬地滚了。
      他一直看着我,眼中一片黑沉沉的雾霭。我被吓住了,就提高声量以壮胆识:“你还要凶!”
      他就俯身来亲了亲我:“不凶,我就是害怕。”
      于极近处对上那双眼睛,我情不自禁想起昨晚,然后就理所当然地想不到别的了。
      他伸手拂过我伤痕累累的身体,带起些微的疼痛。他说:“对不起。”
      “你一直在说对不起。”我闭上眼睛,“可是我不想听。”
      傻不傻?这个时候,明显就应该又哄又抱好噶?
      可是他完全get不到重点,只一脸受伤。
      不是我说,古代人真的轴。
      过了一会儿,他握着我的手,又亲了亲我的额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诶?
      我想叫他,又拉不下脸。
      屁股好痛。

      我昏昏沉沉地躺了好几天,也只敢在梦里拽着他的袖子骂他大渣逼,哭唧唧地喊屁股痛。他就在梦里抱我哄我,放任我像个女主一样作天作地。
      等我稍微好些了,才从福福那里了解到除夕宫宴那天的事情。
      首先是四王爷一如既往地跟李彦廷唱反调。
      李彦廷忍了一会儿,怼了两句,惨遭太后呵斥。
      我就不大懂,这个太后真的醉。

      太后姓薛,命还是比较好的。十四岁上嫁给先皇,次年封后,一辈子顺风顺水,不曾废立,不曾流产,也不曾骨肉分离。她亲手养大了四个孩子,一个大皇子,一个三皇子,一个四皇子,还有一个嫡公主。
      大皇子顺利当上太子,不幸英年早逝。而下一个皇帝,三皇子李彦廷,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可薛太后一点不满足,作生作死,不肯消停,最近似乎致力于扶持自己的三子干翻次子,要改朝换代。
      反正就是命太好,不管怎么作,她都是皇太后。

      说回宫宴。
      李彦廷被太后呵斥以后,选择了退让,毕竟年年如此,他习惯了。
      四王爷可能也是后院起火,没有再纠缠。
      宫宴就暗潮汹涌地继续下去。

      在第三支舞结束的时候,有个人带着十六个宫女大张旗鼓地打开了大门。
      是被太后放出来的贵妃。
      盈盈拜在堂下。
      “皇上,臣妾不求别的,只求皇上念及过往的情分,宫宴结束后,去彩云池边一坐,臣妾备了好酒,想请皇上品尝。”说罢从袖中摸出一柄短剑,抵在颈间,“请皇上应允。”
      竟是以死相逼。
      “何必如此。”李彦廷刚被四王爷和太后气个半死,说话不留半分余地,“朕既已说过不再相见,便不再相见。”
      话音刚落,旁的八王爷家的小表侄忽然口溢白沫,倒了,送去给太医一看,中了毒。原来是那小表侄淘气,在席间玩耍,误食了一口无主的燕窝,便中了毒。
      那无主的桌席,正是鹿商缺席留下的。
      当场杖毙了十几个侍女。
      好好的聚会,不欢而散。

      好一场粉墨大戏,你方唱罢我登场,明刀暗剑,都想要搞死李彦廷。
      我又想起那天晚上他哭得一点形象都没有了的样子,就有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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