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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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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不喜欢毛利兰。”
“我不喜欢毛利兰。”
藤真健司耐心地重复，此类没营养没意义的对话已经持续好几天了，他抑制住抱怨对方神经病的冲动，之前只是觉得樱木花道聒噪且单纯，但现在少年真的怀疑他多少有点问题。在赛场上樱木是值得尊敬的对手，因此，哪怕他的行为越来越过分，藤真还是包容了他。
“你发誓，我要是追求毛利兰我就是小狗。”
“你有完没完！”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握拳隐忍地反抗，红发少年依旧不依不饶，非要藤真一字一句复述加发誓，好在工作人员来打圆场，通知他们马上要开始拍摄了，请保持安静。
美貌对竞技体育来说一无是处，但大众都喜欢漂亮的脸蛋，所以委员会挑选了几位亮眼的运动员担任宣传大使拍摄公益广告。
篮球选了藤真健司和樱木花道，选择樱木理所应当，几乎所有的观众都为他对战山王的表现动容；而藤真从工作人员的欲言又止中，清晰地明白自己被选中的理由。
无非是长相帅气之类的，偶尔也会讨厌这样，不过也没办法。
樱木花道自来熟，和樱木不一样，离开熟悉的对手们都是陌生人，浅发男生有些拘束，他眼见同乡横冲直撞，在一位黑发女生面前站定。
后来才知道那是来自东京的空手道全国冠军毛利兰，据说毛利同学和三井同学是朋友，通过这点联系樱木花道认识了她。
这项计划的组织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的草台班子，拍摄现场极度混乱，学生们等待良久也不见组织场面的工作人员出现，樱木索性掏出一副纸牌招呼大家来玩。
毛利兰当然要来，藤真也被他划入自己人的范畴，起初女生再三推拒，看表情也不像真的不乐意玩，追问后，毛利同学才期期艾艾说因为运气太好怕影响他们的心情。
好狂妄。赛场上睥睨众生的气场会给对手带来心理压力，现实生活中这样只会让人感觉对方嚣张狂妄，怪不得能和樱木花道成为朋友。
事实证明，运气太好属于毛利同学的谦虚说辞，黑发女生笑逐颜开，与贴满了纸条的同班们形成鲜明对比。
“再来一局。”
胜负欲不允许他们认输，毛利兰满脸怜悯地同意，纸条淹没了男生们的脸庞，最终工作人员宣布今日拍摄计划中止，请大家离场，明日继续。
浪费了两天。
神奈川到东京距离还好，可对于翔阳来说每一分钟都至关重要，工作组如此不负责任的态度让藤真不快。
他应当是很明显，因为黑发女生关切地看了一眼，她没主动问，藤真也不想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全国大赛冠军未必能够理解他们的处境。
“藤真同学不高兴吗？”
在去电车站的路上，毛利兰犹豫再三还是主动问道，自从听到明天还要来之后，男生明显处在低气压，也不知道有什么烦恼，如果能帮到他就好了。
“我觉得有点浪费时间。”
少年直言不讳，组织了那么多运动员却做不到规划，害得他们白白浪费了一整天，更恐怖的是第二天可能也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说，很讨厌。
“但是我还挺想拍视频的，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本天才。”
红发男生挠头笑，他们对视一眼，藤真健司已经习惯了樱木爱出风头的性格，初学者就是好，还没能理解竞技体育的残酷。
反正也没办法，大家只能认命。
第二天的藤真明显心浮气躁，就算是担任教练的角色以沉稳的性格出名，在这种无法掌握的情况下，他还是有些焦虑。
“既然不想为什么要来呢？”毛利兰问，坦率直接的言语让对方一时语塞。
因为可能会拉到潜在的赞助？帮助翔阳人气更上一层楼？篮球纯粹的背后存在着利益纠葛，翔阳篮球社的最高负责人必须要将其纳入考虑范畴。
“既然已经来了也没办法对不对？这样好了，等会我请藤真同学喝点饮料，不要不开心。”
一旁的樱木立即跳起来抗议为什么没有他的份，藤真健司哭笑不得，被当做小孩子哄的经历相当新奇，不过他对饮料没兴趣还是早早回去比较好。
第三天拍摄终于跌跌撞撞艰难地开始了，依旧无法理解的日程安排，大家乱糟糟挤在一起，没拍完的不许离场，拍完的要等全部结束。
一起逃走吧。她说。
不良少年逃课是常态，可乖巧的优等生也能做出此类行为实在是大跌眼镜，稀里糊涂跟着他们跑出来吃冰淇淋，甜蜜在味蕾蔓延，藤真健司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有时候也要放松一下嘛。”毛利同学心满意足吃下刨冰，“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所以说，全国大赛冠军不会懂。胜者有放松的余裕和体面的姿态，而败者只能咀嚼痛楚，等待卷土重来的机会。
吃过零食后，她又神神秘秘地带着男孩们来到一处街边篮球场，环境简陋，可看到篮筐的瞬间，他们眼睛亮了起来。
我就失陪了，女生晃了晃手机保证会在点名之前通风报信，绝对赶得上。
“没想到毛利同学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有什么。”
樱木熟稔的语气让他心中泛起淡淡的不快，还未等他进一步打听，对方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示威性宣布，“毛利前辈是小三的朋友。”
我知道啊。他摸不着头脑，见他不温不火的模样让樱木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总之，你不许喜欢毛利前辈。”
太离谱了，反正他没有这种想法，应付几句也不成问题。
可能樱木脑子真的不太灵光，日复一日的对话只会加深藤真对他的刻板印象。
拍摄拖拖拉拉终于结束，于情于理都要给成员们带些伴手礼，尽管不知道他们在藤真缺席的几天里是否勤勉训练，但少年想犒劳同伴以及加油鼓劲。
拜托住在米花町的毛利同学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女生爽快地答应，挑选好礼物后甚至主动地送男生到车站。
“那天我说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藤真同学生气了吧。”
少女冷不丁开口，久远的回忆闯入脑海，男孩下意识举起礼物盒子防御，“没有没有。”他解释，却在对方了然的眼神中败阵。
“有点。”他承认。
“因为觉得你不懂。”棕发男孩苦恼地卷了卷额发，“当你站在最高位，一切都变成唾手可得，自然不会明白我们的挣扎。”
“成为了神奈川顶尖的球队，就会有人要求你在全国大赛拿到亮眼的成绩，八强四强算什么，拿到第一才值得夸奖吧。”
“但你打篮球的时候很快乐对不对？”她静静反驳，“我说不出来竞技体育名次不重要这种话。”
“但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享受篮球。毕竟你们都那么喜欢篮球，如果因为那些事情影响到也太遗憾了。”
“况且，多依赖同伴一些吧。”女生粲然一笑，“篮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啊，指导也不是必须要承担一切。”
和樱木花道关系好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奇怪吧，藤真嘀咕，沉甸甸的特产仿佛寄托了心脏的重量，下车后他马不停蹄赶到翔阳。
还没来到操场便听到了嘹亮的口号，藤真指导简直感动得要哭了，成员们见到阔别已久的学长纷纷停下脚步，愣怔片刻后朝他扑来。
当然，他们并不想去拥抱教练，那样会很肉麻矫情，拍拍肩膀抢走特产恰恰好。
“前辈，”男生们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问，“毛利兰是谁啊？”
毛利兰？他们怎么知道？藤真健司失神片刻，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女生往纸袋里塞里满满一大包能量棒，学弟在他眼前晃了晃便签。
「to藤真同学：
很抱歉不了解情况说了傲慢的话，这是我亲手做的能量棒，希望你们能喜欢。
加油！你一定会实现心愿！
毛利兰」
她也太客气了。然而那一点点浮上来的雀跃无法隐瞒，在众人的起哄中，男生窘迫地把卡片藏进口袋。
要是我追求毛利同学我就是小狗这件事，还好没有答应樱木，藤真健司突兀地想。
